《怦动》烟艺

7、怦

　　“嗯?”
　　他这么一说，宋念又有些怀疑。

　　莫予怀:“你的口袋浅，胯部用力，口袋里的东西就容易掉出去。我记得你过来时，向我显摆的是你的劈叉技术。”

　　“莫予怀。”宋念有些呆滞，“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宋念这么说不负责任，莫予怀感到很冤枉。

　　“没记错的话，来之前我有问过你有钱没有，如果那时你能翻一下口袋，继续冲我显摆的话……”他话没说完，点到为止。

　　“莫予怀。”宋念看着依旧呆呆的，“你说我的钱会不会被什么不识货的阿猫阿狗抢走?”
　　“有可能。”

　　“莫予怀。”
　　他凝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宋念掀眼，委屈巴巴着:“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欠你的钱能不能……”
　　“不能。”

　　宋念气绝，在路灯下，不断做着深呼吸。
　　莫予怀走几步停下等她。

　　“你要是快点走，说不定还能抢得过阿猫阿狗。”
　　宋念提不起一丝斗志，“可能吗？”

　　天亮出来的，天黑才回。古水镇的猫猫狗狗有那么笨吗？

　　回去后，宋念倒头就睡。
　　莫予怀拿着手电筒，下一楼，挤进一人宽的缝隙里找着。

　　电筒的光有些暗，莫予怀找得有些费劲。
　　他脑中飞速运转，开始复盘宋念与他说过的话。

　　钱在口袋里，一般情况下不会掉出。最有可能的关键点就是这里。
　　莫予怀仔细找着，然后将手电筒照得更远些，一直照到缝隙深处。

　　在深浅的绿色中，看到唯一的红。
　　他去后面找了根竹竿，将钱勾出来，贴在掌心上。

　　上面还沾着些许露水。
　　莫予怀:“还真的有可能。”

　　他向上看，看到隔壁窗户透出的一丝微光，眼眸变得柔和。
　　“钱货两清。”

　　——
　　军训地点选在市里的一所军事基地。

　　早上刚到，换上军训服便开始训练。一天站下来，宋念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完全靠意念和何棒棒一起往小卖部走。

　　刚刚吃晚饭，宋念只来得及吃个鸡蛋。军哨一响，所有人都得站起，双手贴裤缝，然后整齐划一走出食堂。

　　宋念拉着何棒棒计划着:“我决定明天先喝粥，然后左手打鸡蛋，右手挑咸菜。一口粥一口咸菜就鸡蛋！”
　　何棒棒听着，觉得可以执行。
　　“主要是你吃得太慢了！明天你得吃快点！”

　　宋念想说她已经够快了，她在家从来都是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算了，熬过这十天，她就解放了。大不了每天来小卖部走一趟呗！

　　越接近小卖部人越多，看来大家都没吃饱饭。

　　宋念脚步快了些，不期然与一女生撞上。
　　她道了句歉，女生没反应，跟丢了魂一样，头扭着，一个劲朝后看。

　　“好帅啊！”
　　宋念跟着看过去，不知她看得是谁。

　　她问何棒棒:“咱年级有帅哥吗？”
　　“有几个，但我不知她说的是谁。”

　　何棒棒都说不知道，宋念就更不知道了。
　　帅哥什么的，先放一边，先填饱肚子要紧。

　　宋念先何棒棒一步跑进小卖部。

　　小卖部里，人虽然不少，但很奇怪的，大家都不站在柜台旁，反而站在四周，目光都盯着同一个方向。

　　宋念径直走过去，要了袋面包。
　　何棒棒也要了包，两姐妹背对着柜台，撕开袋口吃起来。

　　没多久，宋念发现人潮开始往她们这边移动，大多还都是女孩子，然后她就看到了莫予怀和曲直。

　　莫予怀看了眼她手中只剩一半的面包。
　　“你没吃饱吗？”

　　宋念摇头，“没，我们教官那哨子吹得贼快，我只来得及吃完鸡蛋。”
　　莫予怀又问:“一个面包管饱吗？”

　　“不知道。”
　　“要不要泡桶面?”

　　“要！”提到泡面，宋念的眼眸都亮起来。
　　莫予怀伸出手，眼眸微掀。
　　宋念不明所以，将手搭上去，和他意思着握了两下。

　　直到他提醒，“钱呢？”
　　宋念双眼微瞪，“小气鬼！”

　　她十分豪气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元纸币给莫予怀。

　　自从上次丢钱后，宋念就再也不将钱随意放进口袋里，而是让外婆给她缝了个白绸的小钱包，把钱妥帖放在那里面。

　　莫予怀合上掌心，笑了笑，去帮她买面。

　　宋念这才看向一旁的曲直，“你们怎么来这了?”
　　曲直眼眸哀怨，“你还看得见我在这?”

　　他抱怨归抱怨，但没真的生气。反正有莫予怀在，他被忽视不是一回二回了。
　　“来买东西。”曲直简单回答。

　　东西?小卖部里的所有都能被叫做东西。曲直很少会这么遮遮掩掩的。

　　宋念继续追问:“什么东西?”
　　“我不想说。”

　　“不说我就一直问。”
　　曲直嘿了声，“宋念，没你这样刨根问底的！”

　　宋念打起友情牌，“你是我兄弟，我是关心你。你换个别人，我还不一定问呢！”
　　曲直无奈，“买鞋垫，发的鞋不合脚，都给我穿破皮了！”

　　何棒棒插话，“我也有点。”
　　她琢磨着吃完后也去买个鞋垫。
　　曲直看向她，又看向宋念，“这不介绍下，跟你站半天了都！”

　　宋念吃完嘴里最后一块面包，正式给两人介绍起来:“这是何棒棒，我在五班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是我同桌。他曲直，我发小，你可以叫他蛐蛐。”

　　“蛐蛐?”何棒棒叫了声。
　　曲直扬下巴，算是应声。接着他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摆两下，“嗨。”

　　何棒棒回了声嗨。
　　招呼打完，她又问宋念:“刚才那个也是你发小?”

　　宋念没多在意:“嗯，他叫莫予怀。”
　　说着往后看了眼，莫予怀正将开水倒入泡面桶里。

　　何棒棒跟着看过去，接着感叹，“难怪呢！”
　　“什么难怪?”

　　何棒棒:“难怪有这么高人气。”
　　“啊?”

　　宋念的身子彻底向后转，莫予怀人气有很高吗？
　　曲直帮腔，“你没发现这一大圈女生全是来看他的?”

　　她还真没发现。

　　这时，莫予怀端着泡面，放到一旁窄桌上，让宋念过去坐。
　　何棒棒和曲直跟着过去。

　　宋念走到莫予怀身边，拉着何棒棒介绍，“这是莫予怀，我发小。这是何棒棒，我朋友。”
　　莫予怀看了眼何棒棒，礼貌点头，“你好。”

　　何棒棒跟着点头，语气随意很多，“你好啊！”
　　莫予怀看着她，脸上没多大反应。

　　宋念紧挨着莫予怀坐下。接次是何棒棒还有曲直。
　　曲直看出何棒棒的尴尬，他说:“你不用这么在意，莫予怀一直都是这样。”

　　何棒棒:“是么？”
　　曲直点头:“我现在这么说，你可能感觉不出来，多接触几次，你就知道我说的意思了。”
　　“嗯。”不管曲直说的是真是假，何棒棒都有放松下来。

　　另一边，宋念将一大口面吸溜进嘴里，然后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看着莫予怀。

　　莫予怀很难装不知道，他微微偏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流连忘返?”
　　宋念没答，反而兴冲冲问起另一个问题:“你是级草吗？”

　　莫予怀快速否认，“不是。”
　　“那她们是来看谁的？”宋念看向里外一大圈人问。

　　“我怎么知道?”说完后，莫予怀莫名弓了弓腰背，“你还吃不吃，面都要坨了！”
　　“这是拉面，怎么会坨?”

　　“不知道。”
　　宋念啧唇两下，“莫予怀，你听听这话，你的逻辑呢?”

　　“宋念。”莫予怀眯起眼，“你要是不想吃，就给我吃。”
　　“才不给！”
　　她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接着猛地吃了几大口。

　　见她总算消停，莫予怀耳边安静一瞬。
　　没多久，她将面桶推过来，里面还剩一半的面。

　　莫予怀刚要开口。
　　宋念说:“你不是没吃饱吗？给你吃。”

　　他便咽下没说的话，接着将面重新推过去。
　　“我不饿。”

　　宋念沉默，眉一会拧着一会又舒展开，似在纠结做选择，“你真不饿?”
　　莫予怀摇头。

　　她将面捧过来，“那我吃啦！”
　　“嗯。”

　　吃完后，宋念满足地摸了会肚子。然后将面桶丢进垃圾筒，自己去水池旁洗手。

　　宋念转身，没想到莫予怀跟了过来。
　　她后退两步，甩了甩手。
　　莫予怀递给她一张纸。

　　宋念很自然接过擦手。
　　视线里，那只手又伸过来。

　　宋念没抬头，“不用了。”
　　莫予怀:“不是纸。”

　　她抬眸，看到的是碧色的小方盒子。
　　莫予怀:“伸手。”

　　宋念照做。
　　与方盒一同落下的，是他低沉的嗓音。
　　“这是薄荷糖，以后饿，就悄悄塞一颗在嘴里。”

　　宋念拿起方盒，对着他真心实意地笑。
　　“莫予怀，你最好了！”

　　她然后打开，“我现在就要吃一颗。”
　　吃了会，宋念才想到恩人。

　　她笑眯起眼问莫予怀:“你要不要来一颗?”
　　莫予怀勾笑，接着伸出手。

　　一颗含进嘴里，像灌入一口冷风，舌尖冰冰凉凉的。

　　莫予怀喉结突地滚了滚，“你刚才……主动分我面吃，就是怕我饿吗？”
　　宋念:“不然呢？”
　　她的眼眸很纯，一丝杂质都无。

　　莫予怀狼狈垂眸，“没事。”
　　她是没想到吗，同吃一桶面这件事，本身就很暧昧。

　　和莫予怀他们刚分开，何棒棒就拉着宋念说:“姐妹，你怎么不早点说你认识莫予怀?”
　　宋念不解，“现在说很迟吗？”

　　何棒棒:“也不迟。”
　　就是有点突然，突然见到晨曦名人莫予怀，她到现在还有点兴奋后遗症。
　　虽然对方对她很冷淡。

　　说到莫予怀，宋念还得向何棒棒求证一件事。
　　“莫予怀是级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