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比比多味豆》西西可纳特

9、【罗赫】拜访格兰杰夫妇的日子

　　前言：尝试写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罗赫，记住诺导《信条》里的一句话：“不要尝试理解它，去感受它。”

　　圣诞节快乐！！！?

　　“叮。”

　　“早安，现在是12月24日上午九点。今天你的日程安排是：去格兰杰家过圣诞。”

　　“行行好，赫敏，把闹钟关了，再给我五分钟。”

　　“恐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再说一遍。”

　　顶着一头乱发的罗恩花了足足五秒钟才明白过来，尽管惹人烦的程度不相上下，这个机械女性电子音却并非来自赫敏。正牌赫敏恐怕正在她父母家里，咬着无糖脆饼读《泰晤士报》。婚前的女人总是有点神经质，这是从他亲爱的老妹身上学到的一堂课。

　　罗恩叼着牙刷穿衣服，魔法闹钟则开始播放一首老掉牙又慢悠悠的蓝调。拥挤是另一码事，诚如房东所说，这套公寓的景致的确不错。罗恩隔着窗玻璃围观了一会儿街角小孩的足球赛，开始给自己做早餐。

　　往吐司上抹黄油时，他开始回忆今天的日程安排。突然，餐刀咚的一声掉到地板上，罗恩压根儿就没听到，他在想的是：完了。

　　今天是格兰杰日。拜访赫敏父母的日子。

　　与这个想法同时出现的是电话铃声。罗恩没有挪动脚步，他预感自己现在无力承受赫敏飓风的侵袭。

　　铃声空响了半分钟，自动转接到语音信箱，赫敏不大但此刻尤为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罗纳德·韦斯莱！我知道你就在旁边，听着，九点半后没来，就再也别来了。明白？”

　　罗恩索性放弃了他的早餐，从衣柜里粗暴地拽出衬衫和一件麻瓜西装（感谢梅林，衣柜离得不远）套上，又在镜子前面把一绺鬈发用沾了水的手指抹平整，理理衣领，就算打扮齐整，可以上战场了。

　　他把赫敏家比作战场，没有一丝一毫夸大的成分。魔法界没有专业牙医，此前，这个词在他的认知里仅仅断章取义地代表“不吃甜食的人”。在麻瓜世界小住几个月，罗恩才算真正领略到了牙医成为全世界麻瓜小孩共同心理阴影的原因。

　　而赫敏的父母都是牙医。也就是说，双重阴影。

　　双重阴影中的一个此刻正站在门槛后龇着一口完美无瑕的白牙冲他微笑。呃，大概是一百年前吧，罗恩其实见过格兰杰夫人一次。她变化不如想象中大，仍是一身套装，有着职场干练女性的外表以及和蔼家庭主妇的内核。赫敏在她身后出现，沉着脸敲敲手表，表示他迟到了一分钟。赫敏讨厌迟到。

　　格兰杰夫人转过头去看赫敏，故作惊讶地说：“你的男朋友很眼熟嘛。让我想想，大概七年前？我们家是不是来过这么一个红发男孩？”

　　“妈妈！”赫敏抗议道，指了指罗恩，“这是罗恩·韦斯莱。”

　　“所以你跟你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在一起了。”格兰杰夫人以二十世纪女影星的浮夸动作按住胸口，仿佛不久前才得知他们在交往。赫敏几乎脸红了。

　　这可不是个好开头。罗恩想。

　　“呃，格兰杰夫人，圣诞快乐。”罗恩递上去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投其所好的见面礼——来自魔法界的迷你食谱。

　　“叫我明迪。”她接过去，掂了掂分量，笑容开始消退，“让我猜猜——是食谱？”

　　“是的，格兰杰夫人。”

　　“事实上，厨艺是我三个月以前的爱好……现在我认为女性不应该被束缚在厨房里，她们能且应该做出更大的成就。”

　　罗恩呆滞地望着她。

　　“但你套装外面正穿着围裙呢，妈妈。”赫敏终于看不下去了。

　　格兰杰夫人优雅地提起围裙一角：“人的意识形态并不限于外表所展现出来的。进来吧，罗恩·韦斯莱。”

　　罗恩继续呆滞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赫敏在他背后猛拍一掌：“别傻站着了。来见见我爸。”

　　罗恩被赫敏拖到书房前，惊恐地看见一个体型健壮得过了头的男人向他逼近。

　　“这……这是……”

　　“我爸。”赫敏指指那个男人，又指指罗恩，“罗恩·韦斯莱。我去写报告了，玩的愉快。”

　　书房门“砰”地关上了，几秒钟后，赫敏又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别给墙上的那玩意上膛！”

　　格兰杰先生惋惜地望了一眼墙上的来复木仓，拍了拍罗恩的后背：“来，小伙子，我保证你今天上午会过得很充实。”

　　罗恩惊魂未定地跟在他身后参观架子上的收藏：一瓶又一瓶盛满了人类牙齿的玻璃罐。若是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要怀疑他是一个杀完人还要拔下牙齿做纪念的连环凶犯。

　　“它们难道不精巧吗？”格兰杰先生举起其中一个瓶子对罗恩说道，“看，这些是小孩的乳牙——这些带有‘H’标签的是赫敏的牙齿，她小时候牙齿可锋利了，可以咬穿最硬的羊排。”

　　是的，罗恩的确很想了解小时候的赫敏。但这并不代表他想知道赫敏牙齿的锋利程度。

　　“……看她小时候的作业本……多有志向……”“赫敏九岁的时候是学校飞镖比赛的冠军……”“……射击……”

　　再把赫敏一年级考试成绩、飞镖比赛名次、参加的拼写大赛全部了解一遍后，罗恩总算听到了一个有些意义的单词。

　　“射击？用木仓的那种？”

　　“用木仓的那种。”格兰杰先生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她几年前跟我学的。想不想来一场？后院有靶子。”

　　身为前傲罗的罗恩几乎没有拒绝的机会，一转眼他们就已经踏在格兰杰家后院的草地上了。

　　“你要和赫敏结婚。”

　　砰。正中红心。

　　那难道不是很明显吗。罗恩腹诽。紧随其后打出了七环的成绩。

　　“看起来你不是个生手。”砰。

　　“显然不是。”砰。他的勇气回来了。

　　“往上移一点。赫敏是个好孩子。”砰。“她以前觉得嫁人很蠢。”

　　“看来她改变主意了。”

　　“你知道，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使用武器。”

　　砰。“你教赫敏射击。”

　　“我指的不是赫敏。法律上的孩子（son-in-law，女婿之意）也是孩子。”

　　“看看我们正在做什么：射击。”真奇怪，罗恩发现自己拿出了跟哈利说话时那种语气，和自己的准岳父说话。

　　“你没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伤害她，广义的那种伤害。”砰。

　　“如果你是指言行中不经意的伤害，那我的确没法保证。没有伤害哪有婚姻。”

　　“你脑子转得挺快，但仍然不可能比我更了解婚姻。”

　　“赫敏就爱我这点。”砰。

　　格兰杰先生突然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好像听见她们的声音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未落，格兰杰母女就踏上草坪向他们走来，罗恩把格兰杰先生留给他盛怒的妻子，跟着赫敏走进了房子。

　　外面的争吵时不时传到罗恩耳中，他隐隐约约听见一句：“不过，他倒挺有胆子，怎么吓唬都不动声色。”

　　赫敏显然也听见了，她对罗恩露出一个微笑：“干得好。看来你已经取得我爸的认可了。”

　　真奇怪，今天赫敏好像格外热情。“你真的会射击？”

　　“不，我还没那么全能，老爸瞎说的。现在别谈这种煞风景的事。”她停下脚步，把罗恩拉近一些。

　　罗恩对她笑了笑，脑子里却警铃大作。这是赫敏，这是她的笑容，她的触感，她的穿衣风格，她的双手。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罗恩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对劲。

　　赫敏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片蔚蓝中找寻什么。然后，她摇摇头，松开了握住他肩膀的手。

　　一切异状都消失了。赫敏还是赫敏，还是那个赫敏。

　　“来吃午餐吧。”赫敏说。

　　一片诡异的沉默笼罩了餐桌。格兰杰夫人叉起一颗青豆，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以后最好别让你们的小孩上伦敦的幼儿园。”

　　“为什么？”格兰杰先生问。

　　“我以为你知道，亲爱的。我很抱歉，但他们……他们不给孩子们吃青豆。”她举了举手里的叉子。

　　罗恩率先笑起来，随后是格兰杰先生。但赫敏没有笑，格兰杰夫人也没有。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不给孩子吃青豆……”

　　她的表情看上去比较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泪水从紧闭的眼睑里流下来。

　　“做点什么！”赫敏尖叫着推了罗恩一把。这一刻，她看上去完全就是赫敏，罗恩几乎为自己之前的怀疑感到愧疚。

　　罗恩想起了在广播里听到的海姆立克急救法，这是一种抢救食物窒息患者的方法。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他思索着赫敏不知道这个方法的可能性。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他很快撇开了这个想法，现在不是怀疑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但当罗恩的手碰到格兰杰夫人时，整个世界似乎都颠倒了过来，食物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掉落在地板上，赫敏和格兰杰先生维持张大嘴的惊讶表情，而格兰杰夫人……格兰杰夫人……

　　他的视线又模糊了，头也剧烈地疼痛起来，感觉就像是一百个古怪姐妹乐队在他脑海里大声嚷嚷。他看不见格兰杰夫人，亦看不见其他人，只有几颗沾着肉汁的青豆在他眼前飘浮……

　　罗恩睁开眼睛，赫敏——货真价实，长着蓬松棕发的、真实的、可爱的赫敏正枕在他的臂弯里凝视着他。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惊愕，赫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罗恩摇摇头，似乎要甩掉那根本不存在的剧痛，“只是做了个噩梦，梦里的你好奇怪啊。”

　　赫敏在他前额上吻了一下：“看来还是真实的我更有吸引力，对吧？圣诞节快乐。”

　　一年之中有那么几天，赫敏会变得稍稍善解人意一点，其他时候则不然。罗恩喜欢这样的赫敏，无论是讨人喜欢的她还是惹人厌的她。

　　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明天才是圣诞节。”

　　赫敏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就被闹钟的声音打断了。

　　“叮。”

　　“早安，现在是12月25日上午九点。今天你的日程安排是：去格兰杰家过圣诞。”

　　罗恩看向身侧的赫敏，她则向他微笑。

　　“你看，今天就是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