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无声（冰瞬同人）》冷焰燃冰

3、chapter.2

　　在帕米尔生活的岁月是贵鬼年龄的2倍，也是在圣域那段快乐时光的2倍……
　　紫龙带着圣衣来找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样纵情的日子即将结束。因为作为战士的责任和使命。有些恩怨，总是要了结的；有些事情，总会露出本来的面貌；但有些情感，却永远都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我是不是应该留下些纪念呢？但是，人不在了，又有什么可值得留下的呢？
　　本以为我会舍不得这里的天空，清澈的几乎透明的蓝色，但其实，我似乎更怀念那双曾经只对我微笑的眼睛。
　　那么，我们再见的日子似乎临近了呢，沙加！

　　——摘自《穆日记》

　　看着屏幕上瞬的头像瞬间暗下去，紫龙轻摇了一下头，黑色长发随着波动抖了抖。
　　“不知道刚才那句话看到没有？”
　　MSN列表里，灰色的小人头暗淡无光。紫龙看着对话框里瞬作为头像的图片，没由来的有些惆怅。
　　以柔和的粉色仙女座星云作为背景，由圆形和五角星组成的图案，被修饰成金色。这个图案，紫龙是见过的——哈迪斯的信物！而真正让紫龙在意的是那句摄人心魄的“yours ever”。
　　据说莎尔拉在设计头像的时候，是瞬提供的草稿。不曾到过冥界的莎尔拉并不知道这句话以及这个图案的含义，在看到草图的时候，莎尔拉曾经一度爱不释手，不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劝说瞬报考D大的设计专业。这场持久的攻坚战最终以瞬的半价让步——义务设计支持，而画上了休止符。所谓“义务设计支持”，其实就是在莎尔拉急着交活又毫无灵感的时候，由瞬给予“适当的”的提示或者启示之类的。
　　关于“yours ever”的含义，莎尔拉曾经问过瞬。紫龙因为当时在场，所以便听到了令人皱眉的解释。

　　“yours ever的意思是指：某人永远属于某人。”
　　“啊~ 相当暧昧的含义哦~ 不过也相当霸道和浪漫耶！我喜欢~”
　　闻言，瞬一边对莎尔拉赔笑敷衍，一边对着同在客厅，并且放下厚重的法律条文望着自己的紫龙说出了另一种解释。
　　“……算是一句誓言吧？yours ever，抛开之前不愉快的解释，其实是一句很美的话呢。”
　　瞬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相当轻柔的，如果不是因为与他视线交接，被认为是自言自语也不一定吧？
　　所谓誓言，应该是要向谁说出来才能成立的，紫龙一直觉得瞬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存在着自我否定或者自我忽视的因素。这类人往往会因为淡薄的欲望而忽略掉自己本应争取的东西，因为不确定是否一定需要，所以会很自然的在别人表示占有的时候，选择放弃，并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久而久之，会给人一种坚强、强大，不需要依靠的错觉，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

　　“……龙？紫龙？”
　　“啊？”猛然惊醒的紫龙，看见抱着一摞文件的前辈站在自己桌子前。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川上有些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将文件堆放在紫龙桌面的空地上，“喏！变态经理给的任务，限期3天整理完毕。”
　　“……”看着由于薄厚不一而几乎倒塌的文件塔，紫龙无语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额头蹦出青筋，“明、后两天我要回学校上课，还有期末论文，3天恐怕……”
　　“停！”川上做个手势打断紫龙，“变态经理之所以变态，就是因为他……”
　　“因为他没人性！”紫龙顺口解过川上的话，无奈地揉揉眉心，“又要通宵了……”
　　“你知道就好！”川上一边招呼办公室的其他人，一边拍拍紫龙的肩膀，“我们都是从新人过来的，何况你只是实习！忍耐吧！老弟。”
　　“又是什么变态工作？”比紫龙早进公司半年的久保田随手抄起一份文件，“靠！去年的合同，今年才送到法务部审核，有没有搞错啊？”
　　“已经很好了，我这份都已经结账了，合同还没审核呢！”樱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手里的合同应声落回桌面，“我说老大，这活怎么干啊？”
　　正在埋头分类的川上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还不是因为社长打算在年初进行集团范围的检查工作，这些落了灰的合同文件才会被揪出来。”
　　“哎？社长亲自检查工作？”樱井颇为惊讶，“听说新上任的社长是个美人啊！”
　　“是么？”听到此话立刻两眼放光的久保田马上露出了小报记者一样的神态，“是个怎样的美人？”
　　“美你个头！”终于分工完毕的川上给了久保田一记暴栗，“还不干活去，想通宵的话，就直说，免得我们陪你坐到天亮！”
　　“组长是暴力分子！”如此抱怨的久保田不情愿地抱起眼前的文件，走回自己的座位，安静了几秒钟后，再次发出抗议，“组长你偏心啊，为什么紫龙和樱井的文件加起来还没我的多？”
　　“要死啊你！”樱井随手丢过一个纸团，正中久保田左眼，“人家紫龙还是学生，有课业负担，来这里只是实习，不像你拿完整工资！再说我这一个文件就有50页厚，你要换的话随你！”
　　“当我没说！”依旧不满的久保田揉揉被攻击的左眼，无奈地投入工作。
　　紫龙本想说完成自己这部分之后可以帮忙，却被川上抢先：“别理他！做完你的就好！”
　　“可是……”
　　“没事，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聚会么？”对桌的樱井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插话。
　　“啊，是，有个朋友从美国回来。”
　　“那就加油吧！那小子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不用在意！”樱井在文件上做了标记，然后又抬起头来，“你和那位朋友关系不错吧？”
　　“……恩。是比兄弟还要亲的友人。”紫龙看了对方一眼，如是说道。
　　“那太好了。”
　　樱井回应了一句，便没在开口说什么。紫龙本以为他会继续问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头脑发木，自嘲地耸了耸肩，投入到铺满桌面的文件里。
　　于是，刚刚还充斥着男性不满的抱怨声的办公室，逐渐沉浸在纸张翻页的摩擦声中。
　　不久之后，黄昏便很快降临了……

　　“嗡嗡”的震动声突兀响起，紫龙慌忙抓起桌面上震个不停的手机，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起身出了办公室。
　　“喂喂？”
　　“紫龙？我是春丽。你在忙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啊，还好。临时加了任务。”确定办公室的门已经关好，紫龙快步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那你要晚归咯？”
　　“大概会带回去做吧。你还在学校？”
　　“恩，已经到车站了。本来想找你帮忙购物，不过既然有工作，那我自己去好了。”
　　路上跟不同部门的同事点头打了招呼，紫龙推开休息室的门，跟冰河同一科室的几个女性员工正在谈着什么话题，表情相当兴奋。
　　大概又是在私下议论什么八卦话题吧？在心里无奈地做了判断，紫龙决定不去招惹这些无孔不入的八卦女，于是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继续着电话，“东西很多么？如果不是很要紧的话，等下班后我带回去吧。”
　　“恩……那你顺道去便利店帮我买火锅的调料吧。”
　　“晚饭是火锅？”
　　“因为今天似乎要下雪，会很冷吧？而且瞬他们不知道要几点才会回来，火锅的话比较方便。”
　　“一辉那家伙有口福了！”
　　“哈~ 就当是慰劳他长期吃食堂吧！啊！来车了，不跟你说了哦~ ”
　　“好。路上小心！”
　　对着回复平静的手机屏幕发了一下呆，紫龙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下午4点54分，距离下班还有1小时零6分。

　　可以自动感应人员数量调节照明的灯光，只有一盏亮着，休息室里有些灰暗。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休息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恢复了安静。紫龙回头看过去，原来新闻制造者已经悉数离开，大概是为了下班做准备去了吧。想起自己即使到点也不能准时下班，紫龙不免有些郁闷。
　　由于是接近年终的12月末，除了公司这边要准备大量的文件外，学校方面也因为要应付考试，而变得气氛紧张起来。各科的老师不仅加大了课业量，还时不时地放出一些考试会很难随便通过的信息，以便自己的学生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来提升自己的教学名气。
　　“喜欢利用别人来达到目的的人在哪个领域都能遇到！”这是冰河在入学第一天回到宿舍后，所发出的第一句感言。现在想来，还真是一针见血！
　　想到这里，紫龙又开始羡慕同在这里实习的其他俩人！一个是整天泡在书吧里思想畅游、另一个就是整天进进出出绕着东京跑，说什么也比自己对着一堆一堆的合同、法律条文来的滋润啊！

　　活动一下已经发酸的肩膀，虽然有些对不起还在奋战的前辈，但还是紫龙决定暂时偷下懒。
　　在开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紫龙一边搅拌着简易塑料勺子、一边踱到窗边靠过去。
　　因为天气的缘故，路灯已经点亮，隐隐约约的黄色光晕，朦胧的很。站在20层的高度，无法看清街上的状况，所有的行人都是模糊地一团，悉悉索索的游弋着。
　　喝了一口咖啡，感受着苦涩的味道一路蔓延到胃里，紫龙看着玻璃上映射出的自己，脑子逐渐被回忆占满。

　　圣战结束后3个月，被允许出院的几个人回到城户官邸，努力接受星矢已经不在的事实。
　　圣战结束后5个月，在纱织的安排下，紫龙等人进入有城户集团赞助的s学院中等部，开始了原来战斗的平淡生活。在大家努力适应的过程中，每个人所特有的个性逐渐明朗起来，期间不乏一些令人捧腹的笑话。
　　圣战结束后1年，在学校各种活动中展露头角的几个人掀起了一场盛大的社团争夺战。而其中也包括了令人终生难忘的情人节。瞬为其命名为“巧克力的攻守战”！
　　圣战结束后1年零2个月，紫龙成为中等部学生会主席，瞬在逃避未遂的情况下成为挂名副主席。
　　圣战结束后2年，紫龙、冰河、瞬直升高等部。同年，一辉进入警校。贵鬼“顺利”转学到日本。
　　圣战结束后3-5年，高中的日子在与初中没有任何变化的各项事件中跌跌撞撞的结束。除了冰河因为愤怒冻结了造价昂贵的游泳馆、除了瞬因为忍无可忍掀了校长办公室的房顶、除了贵鬼所在的中等部偶尔有闹鬼传言，除了紫龙不停地为闯祸不断的众人巧舌开脱等等之外，青春还是值得留恋的。
　　圣战结束后5年零4个月，一辉警校毕业，公派美国进修。紫龙、冰河、瞬进入大学。半年后进入城户图书发行公司实习。
　　圣战结束后5年零10个月，春丽作为交换学生，到s大报道，众人开始了校外的同居生活。

　　这么一路回顾下来，紫龙忽然发现，那些曾经以为会刻骨铭心的战斗岁月，已经逐渐模糊了原样，只有一些片段断断续续地被不经意间引发出来，没有细节。
　　轻缓地将手贴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和掌心一直延伸到心里，这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带着凉意却不冷。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消磨掉很多事情、很多人……以至于紫龙觉得之前那14年，不过是场虚幻到真实的梦，带着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能醒来的梦……而令紫龙感到欣慰的是，不论是梦里还是梦外，总有些人、有些情感是不变的，比如春丽、比如瞬、比如冰河还有一辉……“yours ever……”轻轻在口中低喃，紫龙渐渐感觉到了这句话的重量和魔力。

　　茶杯和玻璃的碰撞声让紫龙猛然清醒，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贴上了玻璃，紫龙不免有些懊恼。一边埋怨着自己不该太过放纵思绪，一边将杯子送回茶水间，紫龙出了休息室。在瞬间熄灭了灯光的休息室里，左侧墙壁上电子表的红色光线，显得突兀而扎眼。PM 5：23，距离下班还有37分钟。

　　快步回到办公室，紫龙还未进门已经听见里边的抱怨声。
　　“啊~~ 烦人烦人啊，等下会下雪啊！公车一定会变的非常拥挤！”久保田对着电脑烦躁地抓着头发。
　　“已经开始下了，你就不要再叫了！”樱井抬抬下巴，示意窗外早就飘雪。
　　“啊！”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的久保田冲到窗前，露出小孩子一样单纯的表情，“真的下雪了啊，很漂亮耶！”
　　对于变脸如同翻书一样的久保田，樱井露出了不屑的神态，“……你刚才不是还在抱怨下雪会影响交通么？”
　　“啊……是哦！”一想到要在拥挤的公车上站立1个多小时，久保田再次垮了脸，“这样的天气步行10分钟衣服就会湿掉吧。”
　　“我有带伞哦！”樱井好像故意一样，从抽屉里抽出黑色的折叠伞，炫耀一般地拿在手里晃晃。
　　“切~ ”久保田发出不屑的声音，正想要回嘴，就瞥见了推门而入的紫龙，便转移了对象，“紫龙，你怎么接个电话去这么久啊？”
　　“啊，在休息室喝了杯咖啡。”
　　“是么是么？”久保田坏笑着凑过去，一手勾住紫龙的肩膀问道，“跟小女朋友煲电话？”
　　“没……”
　　“安啦安啦，作为前辈，我是了解滴！”
　　“不是，那个……”
　　“是不是要早退去接女朋友？”
　　“啊？”
　　“别啊了，批准你早退！”久保田一脸了然的表情，拍拍紫龙的肩膀。
　　看着紫龙因为无奈、尴尬、外加不解的脸，樱井好心解释道：“川上组长特批，工作回家做完，因为天气！”
　　“原来如此。”
　　“樱井！你这家伙真是……”不满同事揭穿自己，久保田无趣地吼了一句便开始收拾东西。
　　紫龙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收拾没做完的文件，放进公文包里。期间久保田已经神速早退。看见对桌的前辈还在跟文件奋斗，紫龙一边关掉电脑一边询问：“樱井前辈不走么？”
　　“啊，这部分还有一点，做完再走。你走吧。”
　　“用不用帮忙？”
　　“不用不用，很快就结束的。你还不走？不是要接女朋友么？”
　　面对前辈的提问，紫龙突然有种无力感，有些犹豫地开口：“……其实，只是去买些晚饭的用品。”
　　“啊，是吗？”樱井带着疑问抬起头，正对上紫龙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不由得一笑，摆摆手催促道，“既然是跟晚饭有关，还是早点走吧。再见！”
　　“……是！前辈再见！川上前辈那里麻烦说一声吧。”
　　“OK,OK！”
　　微微鞠躬行礼后，紫龙朝门口走去，就在门打开的瞬间，樱井突然问道，“紫龙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恩？”紫龙不明所以地顿住身形，回头看向樱井。
　　“听说是中国人？”
　　“恩……对。是个典型的中国……恩……淑女。”大概吧？在心里无声地吐槽，紫龙带着温柔的笑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从街角的7-11便利店出来，紫龙撑着黑色的雨伞来到车站。因为不是下班的高峰，车站等车的人并不多，只有3个刚刚下课的女学生，捧着手里的读物小声议论着。
　　“呐呐，终于拿到预定的书了。好开心啊！”
　　“你现在才拿到么？”
　　“是啊，之前都是在bbs上看的连载，只有一半就停了，好不容说服妈妈可以预定下成套的《圣域传说》。”
　　“啊，最近这个书很流行呢！那个作者是新人，叫什么来的？”
　　“BLUE.WIND。我很喜欢他的风格。”
　　“我有做读书笔记的哦~”
　　听着几个小女生的议论，紫龙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跟BLUE.WIND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知道会不会被跟踪？轻笑一声，否定掉自己不切实际的想象，紫龙听到了那个叫做园子的女生颇有情感的朗读声。

　　“花开，然后花落，星光闪耀，不知何时熄灭。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人的生命和那些相比只不过是一瞬间吧，在那一瞬间中，人诞生，微笑，哭泣，战斗，伤害，喜悦，悲伤，憎恨谁，喜欢谁，所有的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谁都不能逃脱死亡的长眠……”

　　“是不是很有意境？”园子相当陶醉地抱着书。
　　“恩……不过有种很悲伤地感情在里边呢。”
　　“哎呀，不是悲伤啦，是透着一种宿命意味的无奈哦~”
　　“园子很专业嘛！”
　　“哈哈……因为读过很多遍啦。”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又说了些什么，紫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反复在脑子里默念着这段话。
　　这是沙加辞世时候的遗言。
　　作为最早赶到处女宫的青铜圣斗士，紫龙目睹了凋零的沙罗双树。直插向昏暗天空的枝杈，以及随风飞舞的樱色花瓣。
　　当时死守著大门，不让众人介入的穆先生只说了一句话：“那是沙加心愿啊。”
　　面对愤怒不已的艾欧里亚，紫龙可以简单的理解他的情感，没有什么可以抵得过一条性命，更何况那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的性命，只要自己介入便有一线生机的性命……但是，面对穆的决绝，紫龙承认，他犹豫了。不为别的，只为“心愿”二字。
　　什么样的责任可以不顾生命？
　　什么样的人可以放心交托性命？
　　又是什么样的情感维系着战士之间脆弱而又坚韧的信任？
　　无论何时，最懂得你心的那个人，我们称为知己。他比爱人更让人放心，和安心。哪怕是在你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会在你身边，告诉你，你的决定我懂，所以请放手去做吧！
　　这就是穆和沙加之间的情感么？
　　紫龙不敢确定。他只能确定自己宁可替对方死去，也不会成全他的任性！大概，这就是人的不同吧？

　　抬起头，望着空中间断飘落的雪花，伸出手，感受着落入掌心的点点冰凉，紫龙忽然很想念教会自己生存的师父……
　　如果老师还在，或许会露出包容的笑容，说自己还未长大吧……
　　看着从身边开过的公车逐渐远去的尾灯，紫龙的脑子被一句话填的满满的。
　　“すべては刹那の邂逅”。
　　再次撑开黑色的伞，紫龙迈开步子，雪花窸窸窣窣地落到伞面上。

　　只有三站地，走回去的话或许能邂逅不一样的景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