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郎不可能是妖怪》雨雪勘察员

1、有妖怪？

　　夜半睡得昏昏沉沉，远远听见巷子里有狗吠。

　　你半梦半醒间，感觉旁边的床铺微微陷落，仿佛有人在你身边躺下，你勉力睁开眼睛，看见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为你拉上了被子。

　　“睡吧，妻主。”柔软的唇瓣贴上你的额头。

　　你随即沉沉睡去，还做了一个好梦。

　　你梦见了和谷柳的初见。

　　那时候是你穿越到这里的第二个年头，你解决了自己黑户的问题，还在福安街上支起了一个豆腐摊。

　　不大不小的豆腐摊，维持住了生计。过了没多久，有热心的乡邻为你作媒。

　　媒人说，他双亲去得早，一人拉扯着一双弟妹，为了过活平日里抛头露面的，所以年逾二十还未寻到好妻主。

　　一个晴日，你被媒人引到他家去。巷尾，低矮的门廊边，站着一个豆腐似的美人。

　　见到你，他轻轻颔首。有礼有节，却透着疏离冷淡。进屋泡了茶，他将两个弟妹打发去了屋外玩，同你面对面静坐。

　　虽然他还一语未发，但已经足够开诚布公了：他给不起嫁妆，还有两个小累赘在身上。

　　等媒人笑嘻嘻地把你的家底情况一说，他才意识到你是真心求亲，这才抬起眼来，飞快地打量了你一眼，然后含羞带怯似的，垂了下去。

　　你就这么，成为了他的妻主。

　　做个了旧梦醒来，梦中人就在你的怀里。他侧身安稳地睡在你身边，眉眼平和，呼吸静缓。

　　借着微弱的晨光，你看见他衣裳敞乱，裸露的肩颈上几缕汗湿的长发。

　　虽然入伏，他还是喜欢挨着你睡。

　　你支着脑袋，对着这只有妻主才能享有的美景欣赏了片刻。然后突然有些意动。

　　纠结了片刻，你一边心里默念着“合法妻夫”，一边把手伸进了夫郎的衣服里。

　　他的胸不大，却白软得同豆腐一般。你爱不释手，对那对朱果，一开始是指尖轻刮，后来改为两指搓揉、捏夹。

　　玩得正起兴，就对上了夫郎那双迷蒙、春意涟涟的眼睛。

　　他这这幅予取予求的模样，叫你的心虚一下子消失了。干脆整个手掌覆了上去，又揉又挤的，叫他忍不住出声。

　　“妻主......”他尚未清醒，没有安全感地低声叫你。

　　“我在，怎么了？”你凑到他脸庞边问他。

　　他闷着声，没答。

　　又玩了会儿，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放轻了的脚步声，是小芙要去上早学了。

　　你的夫郎像是才回过神来，推拒道：“妻主，我得起了......”

　　他嘴上这样说，动作却迎合着你。乖得很。

　　你故意道：“小芙也不小了，该让她自己做早食了。我的夫郎，伺候好我就行了。”

　　他把脸埋在你的颈边，享受着你带给他的欢愉，低低地“嗯”了一声。

　　早起神清气爽。

　　外面天已大亮，晨雾散去。你带着你的豆腐就出摊了。

　　旁边卖泥人的摊主翘着二郎腿，见你来了向你搭话，“今儿个怎么出摊这么晚？我碰见好几波来买豆腐的了。”

　　你笑眯眯地请他喝一碗，也不回答。

　　“欸！真是怪哉！你这东西味道像豆腐，却又不是豆腐！你是怎么鼓捣出来的呀？”泥人摊主奇道。

　　“秘方。不外泄。”你笑道。

　　“做生意还是得脑子好使。”泥人摊主感慨，“我这手艺祖祖辈辈传下来，我奶奶怎么捏，我也怎么捏。能吃得上饭，却吃不饱饭。唉！”

　　不动脑经怎么成。你心想。

　　小芙以后长大了，得帮她自立门户。小桂虽然年纪尚小，但你夫郎已经开始为他攒起了嫁妆。

　　近在眼前的，你想给你的夫郎买一套首饰，还想在年末为一家四口换个大些的宅子。

　　只靠着穿越前看的美食制作视频，你也记不起几个网红美食的做法。而且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并不难，想靠着所谓秘方吃一辈子，恐怕不成。

　　你正盘算转行的事，远远地就感觉到了街面的震动。抬头望去，果然自城门的方向进来了一对黑衣人马。

　　周围的摊贩赶紧把自己的摊子往回收了收，生怕被马匹冲撞到。

　　等那队人走近了，你才看见她们身上的黑袍绣着鹰，脚上踏着祥云纹的黑靴，腰间佩刀，一看就不是本地的普通捕快。

　　而在队伍中间，有个带着帏帽的青衣人。你向他望去的时候，他似乎也正好在看你。

　　一阵尘土掠过，泥人摊主“呸呸”两声。

　　“真是造孽！”她道。

　　“她们是谁？”你问道。

　　“京城来的鹰卫。剥皮妖闹得最凶的时候也来过，好多年前的事了。她们那时带来的那个老尼颇有几分本事，自那以后这里就没有妖鬼作乱了。”

　　泥人摊主喃喃道，“她们现在又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这些都是发生在你来到这里之前的事。你有些好奇，便问起了剥皮妖的事。

　　泥人摊主说，那剥皮妖就是妖如其名：它喜欢杀人，吃肉，然后剥皮。

　　它杀了妻子，然后顶着她的皮大摇大摆地回家。家里的夫郎和孩子高兴地迎接它，却不知道回来的只是一张妻子的皮。

　　第二日，它又披着家中男人的皮出了门。

　　衙门抓不住它。请了好几位高人，却都折在了里面。最后还是去京城请了一位慈安寺的比丘尼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你抖了抖，决定今天早点收摊。

　　毕竟穿越都有了，这个世界有神神鬼鬼也不稀奇。

　　到了酉时，你就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同邻近的摊主打了招呼，然后在周围人艳羡的目光里收起了摊。

　　今日收摊早，为了给谷柳一个惊喜，你蹑手蹑脚地把豆腐摊子推到后院，然后去房里寻他。?

　　屋子里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但人不在屋子里。你又去了东边的厨房，小桂正蹲在那里烧灶。

　　你喊了他一声，他抬起头，“姐姐，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今日没什么生意，便回来了。”你在厨房里看了一圈，“你谷柳哥哥呢？”

　　小桂愣了一下，支吾道：“许是在屋里头吧。”

　　你摇摇头，“我刚从屋里出来。

　　你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你夫郎出门采买也是正常。

　　但小桂的神情奇怪，似是不安似是心虚，叫你心中起疑。

　　但还没等你细问，门口就传来你夫郎的声音：“妻主，你寻我？”

　　你回头，谷柳正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他今日穿着利落，更显腰细腿长。

　　你一伸手，他就走过来挨进你的怀里，“回来怎么不喊我？

　　小桂看见你们的姿势涨红了脸，嗖的一下蹲下。

　　-

　　夜里，园子里的夏蝉叫得厉害，一阵响过一阵。你靠在床边看话本，眼睛却一直留在夫郎的身上。

　　他正俯下身，把今日晒洗的衣物都叠起来，长发垂落，挠在你的心上似的。叠了一半，他转头看你，你连忙垂眸，装作看话本看得认真。

　　他无声地走过来，剪短了榻边灯笼的烛芯。你感觉室内亮堂许多，看书不那么费劲了。

　　你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要是不把你手上下三流的话本换成圣贤书，都对不起你的贤夫。

　　趁他不注意，你的眼睛又跟着他走。他合上了柜子门，又探身去关窗。

　　你看着他半趴在窗台上，伸手去够窗钩，心想这可真是一个无处受力的好姿势。

　　只可惜这个世界的男人性格保守，只怕你夫郎不肯同你玩这些。

　　窗户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蝉叫和蛙鸣。你坐在床上岿然不动，眼睛只盯着手里的纸张，心里却知道你的夫郎正往这里走来。

　　他很快坐在床边，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是他脱下了外衣，过了会儿，他又褪去了鞋袜。

　　犹豫了会儿，他半爬到你的身前，“妻主，可要安歇了？”

　　你存着盘问他的心思，便故意要磨他一磨，便道：“不急。”

　　谷柳笑道：“我以为妻主今日是累了。我为妻主按按吧。”

　　这自然是没什么好拒绝的。

　　你曲着腿，他的双手按上你的小腿肚，便形成了一个双臂环抱着你腿的姿势。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的身体半贴着你的小腿，那垂落的长发落到了你的腿根和腹部，随着他的动作打着圈。

　　这样一来，被折磨的反而变成了你。

　　于是你把书反扑在床上，开门见山道：“我有事要问你。”

　　他抬起眼来，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细波，“妻主要问我什么？”

　　“你今天去了哪儿？”你问他。

　　“我午后同人去山上摘了些野菜。今日山里下了雨，我还采了一些鸡枞，就耽误了些时间。”

　　他有些无措，似乎明白了你这样问的用意，于是又急急地补充道：

　　“你这些日子苦夏没胃口，昨天的菜都没怎么动，我便想着去摘些新......”

　　“同什么人？”你打断了他的话。

　　他白了脸，偏过头，有些受辱的模样，但还是答道：“张四叔，还有李麻叔。没有别人了。”

　　张四、李麻都是邻里邻居的，一问便知。你的夫郎自然不可能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谷柳似乎把你的沉默当做了审视，他的身体在你的视线下微颤。

　　“我......我没有......”偷人。

　　他咬住了下唇，剩下的两个字似乎羞于启齿。

　　你心里一面觉得欺负老婆真好玩，一面又愧疚于他现在这幅不安受伤的样子。

　　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你抱住了哄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今日回来没见到你，有些奇怪罢了。怪我！你莫要生气。”

　　他低声道：“我没有生气。”

　　你又亲又抱的，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人哄得脸色回暖，又软在了你的怀里。

　　气氛烘托到这儿，你的手已经开始解谷柳的衣带了，怀里的人却突然坐了起来，道，“妻主今日累着了，便早些睡吧，我来打扇子。”

　　“我不累。”你笑着拉住他的手，省得他又像个童养夫一样上上下下地忙着伺候你，“今日收摊早是因为听那泥人姜说起什么剥皮妖。弄得我心里有些发毛。诶柳儿，这你也该是记得的吧？”

　　“怎么不记得。”谷柳声音很轻，像是回忆着什么可怕的事，“当时闹了好一阵，小桂和小芙夜里都不敢开窗睡。”

　　“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问他。

　　谷柳垂下了眼睛，“我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怎会知晓这些。”

　　你不敢再问。不然他等会儿又要以为你觉得他是抛头露面的轻浮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