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忠犬？现在是我的了！》星辰之左

20、第 20 章

　　十五分钟后，谢岐不知所措地被菲兹绑到了停云水榭——基地内的高端聚会场所，以复原末日前的建筑风格和餐饮闻名，比名气更夸张的是它的消费。

　　他被突然变得力大无穷的菲兹按在了沙发上，手里还被塞了一杯青柠绿色的鸡尾酒。

　　“这……”不好吧？

　　它只是看上去像果汁，实际上还是酒水，话说咱们真的可以喝酒吗，待会儿真的不会一转头就看见教官吧？

　　谢岐想要开口，但菲兹已经挨着他坐下了，热情地搂着他的肩膀：“没关系，度数不高的。”

　　“真的吗？”

　　他持怀疑态度。

　　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是被菲兹绑架了，一切与他无关。大家会信的，对吧？

　　“你在想什么啊！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

　　“其实他们待会儿也会来，”菲兹对着他眨了眨暖金色的眼睛，“今天不光是你的庆功宴，还是燕晴雪的送别宴。”

　　“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谢岐赶紧喝酒压惊。

　　“今天早上刚决定的。你知道她被安排到哪里去了吗？”菲兹像一条过于活跃的金毛大狗那样看着他，试图用眼神向他传递“要不要一起拆家”的提议。

　　“不知道，去哪里？”

　　哪个基地都好，他不怎么担心燕晴雪。只要不是第六基地就好。谢岐心想。

　　“第六基地！”菲兹说话时故意作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可惜音量完全不神秘。他这一嗓子喊出口，差不多整栋楼都能听见了。

　　什么！？

　　谢岐被吓了一跳。

　　还好他刚才没再喝东西，否则要被呛死。

　　“编排我什么呢？”略带沙哑的女声如幽灵般在他们身后响起，谢岐早已察觉她的到来，自然没有惊讶，但菲兹却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差点一蹦蹿上天花板。

　　黑红相间、冰冷的机械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将金毛大狗摁回了谢岐身边。

　　“如果你哪天想炸了第六基地，一定要约上我们。”谢岐回头看着身后黑色短发黑色眼睛的女人，诚恳地说。

　　“你这发言可是要上法庭的。”燕晴雪冷笑一声，把她头顶上那一缕红色挑染的头发拨到了一边，坐在了谢岐的另一边。

　　“你怎么还戴着你的红围巾，这么喜欢黑红配？”今天是休息日，所有人都穿着常服，谢岐瞅着她的围巾不太顺眼，太像血色了。

　　“这可是纪念品，”燕晴雪白了他一眼，“不是谁都像你这样毫无牵挂的，第一名。”

　　“好吧，是我的错。”谢岐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是在故意嘲讽，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和燕晴雪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不得不说，这个“第一名”听起来还有点顺耳。

　　“怎么会把你派到那里去？”谢岐不解。

　　他们基地是会派出一些小队和盟友基地合作，其他基地也会派出小队，同时也会派天赋较强的协奏者来到他们这里接受训练。但是，在第二名加文·爱诺属于第六基地、也即将返回第六基地的情况下，他们不应该把第三名也派过去。

　　“加文选择了咱们基地。”继菲兹之后，燕晴雪又曝出来了让他震惊的消息。

　　“真的？”

　　好吧，他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了，毕竟游戏剧情里也是这样，可却依旧觉得突然。

　　“我都要走人了还骗你干什么？”燕晴雪有些烦躁，她从一旁的推车上拿了一杯酒，猛灌一口。

　　“这个度数很高的！”见状，菲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燕晴雪低头看了一眼，确认她没有拿错饮料，之后便看向了菲兹：“还行吧，喝习惯了。”

　　菲兹傻眼了。

　　“别扯闲篇了，”谢岐打断了不断走歪的话题，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像看破加文一样看透她内心的想法，“到底怎么回事？”

　　进入基地、接受训练之后，他就认识了这两人，和与谁都能好好相处的菲兹不同，他和燕晴雪则是学员中的异类。极高的天赋与能力帮助他们隔绝了麻烦，相应的，他们对于交朋友也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在第一次三人合作完成训练任务之后，他们三个便自然地变成了组合。

　　时至今日，他也很难说自己和燕晴雪是世俗意义上的朋友；在更多的情况下，还是“盟友”一词更适合形容他们。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关心对方的情况。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盟友关系，才会更加关注。

　　迄今为止发生的事对谢岐来说都不算坏事，这一件也一样。他低头看向青柠色的波光，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他确实需要在第六基地里有些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和燕晴雪保持联系倒是比策反简单。

　　“我主动的。”燕晴雪说，她的机械右手捏紧了杯子。

　　谢岐的眼神在上面扫过，没有让她发现。他知道燕晴雪的右手很久以前就断了，之后一直装着机械义肢替代，却从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问。

　　“复仇。”燕晴雪简短地概括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过去这么久了，我终于查出来是哪些王八犊子把我手弄断的了，这次就是想回去把他们一个个碾死。”

　　“值得吗？也许这不过是饵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谢岐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担心她的计划实施起来反而会把她自己赔进去。

　　凡事一旦涉及到第六基地，他就喜欢往阴暗复杂里想，毕竟不管是剧情中还是实际接触时的感觉，那个地方总让他觉得有点邪性。

　　而游戏剧情……更新之后，剧情发生了变化，主角的形象变成了他自己，也多了许多他身边的人。

　　他虽然无法从游戏剧情中得知燕晴雪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她离开之后，能够基本完好地活到半年之后，“陨星裂变”之时。

　　那就是没什么问题。谢岐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没有把自己认识的人都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保护起来、一点伤都不能受的执念，何况他也清楚燕晴雪的意志不会因旁人而动摇。那么在分别之际，问出足够多的信息，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燕晴雪又喝了一口酒。

　　菲兹也朝他们这边又挤了挤，就差把话筒递贴她嘴边了。

　　“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帮你。”菲兹认真地说。他已经给燕晴雪脑补出来了数篇自闭人士不愿开口、独自承受压力的虐心巨作。

　　燕晴雪先是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望向谢岐：

　　“你就当做是执念吧。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每个活下去的人都有他自己的执念，而我目前的执念就是复仇。了结仇怨之后，我还会给自己找个新的执念的。”

　　“虽然不是很理解你的想法，但还是表达一下支持。”谢岐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

　　燕晴雪、菲兹和他碰杯，三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泽。

　　咔哒。

　　门打开了。

　　三人一起抬头，然后，他们的眼睛都瞪成了猫头鹰大小——

　　“咦，切茜娅你们三个都过来了？那么旁边的就是燕晴雪的队员了？”

　　“教官您也来了？”

　　“首席研究员？”

　　“总、总指挥？”

　　“你们这么闲的……唔唔唔（捂我嘴干什么）！？”

　　这是谢岐的惨叫。

　　“长官好。”这是燕晴雪和菲兹乖巧礼貌的声音。

　　总指挥维托看着被两人夹在中间的谢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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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少私人物品、但却处处透露着精致奢华的宿舍内，加文·爱诺正死死盯着他的训练记录，双目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与他苍白甚至发灰的肤色搭配起来，竟显得他不似活人。

　　每一项都被谢岐所超过，无一例外，甚至连射击体术这类与协奏天赋没什么关系的都被超过了。不仅如此，就连在学员之中的评价也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在来到这里以前，他是第六基地总指挥玛歌·爱诺与负责人科尔文·科林斯的骄傲，是势必要超越同时代所有协奏者的天才。

　　可是，谢岐却凭空出现，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他伸出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指尖有些颤抖，他触碰到了记录上那个刺眼的“2”。

　　第2名，永远是“2”，扭曲地写出来的、可笑又丑陋的数字。

　　都是些愚蠢的东西！加文·爱诺充满恶意却又忍不住期待地想着，那些蠢货居然看不出来谢岐的本性，居然会以为谢岐是个好人。谢岐跟他明明是一样的人，如果有必要，其余的、如蝼蚁一般的人也不过是会被肆意利用的工具罢了。

　　但谢岐永远有一点比不上他。

　　加文阴沉沉地笑起来了。他不自觉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着，直到他的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不存在，领口与袖口的线条锋利笔直如刀。

　　——他是倾第六基地之力所完成的结晶，而谢岐却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失忆普通人。

　　谢岐这回可是出尽了风头，他现在肯定是在众人簇拥下装作一副淡泊的样子，心底里却得意死了吧？

　　好啊！既然这么想出风头，那他就帮助谢岐出够风头！

　　这样想着，他联系上了他的母亲玛歌女士，咬着牙说：“我需要一些舆论宣传方面的人手，不是抹黑，不是做负面宣传，是来让所有人都见识见识我们这边的‘第一名’的风采。”

　　通讯那端，玛歌女士笑了笑，瞬间明白了她的儿子在打什么注意。

　　“当然可以，马上就给你安排好。我的孩子也长进了，居然学会用捧杀这种计谋了？”

　　加文的嘴角忍不住咧开，露出了豺狼般的笑容。他又和自己的母亲交谈了几句，便满意地结束了通讯。

　　他倒是想看看，被新人类联合的那群怪物盯上以后，谢岐又该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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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云水榭。

　　“这次多亏了谢岐。”维托故作随意地铺垫道。

　　近几年来，同盟在争斗之中略显颓势。为了鼓舞士气，他打算逐步把谢岐塑造成一面旗帜或偶像，但就怕谢岐抗拒，所以才要想办法委婉点说，给他一个心理准备。

　　“没错。”谢岐笑得像只狐狸一样，“那当然了，发现敌人的是我，最终击退敌人的还是我，这次基地没被攻破，可都是我的贡献！”

　　“怎么样，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他搓着手，期待地问道。

　　维托：……忘了，他忘了谢岐不光不害羞，反而还一点脸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