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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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锦上面有3个兄长，中午都去岳丈家了，晚上回来才能聚一聚，但秀锦家也不冷清，因为堂姐们也都带着自家夫君回来了，几个女婿几个院子来回窜。
秀锦笑夫君是只泼猴定不住。
伯贤苦笑一声，"你上面有3个兄长，一点活都没给我留下。"
"明年让我阿爹留垛柴给你？"
"那敢情好，手里有活心里不慌。"
"哈哈哈"秀锦笑到直不起腰，"我阿爹阿娘又不凶。"
"你懂什么！"伯贤恼怒。
秀锦扶着伯贤的小臂，揉揉肚子，"我知道我知道，你这就是新媳妇心态。"
伯贤看着媳妇无比自在的放松姿态，怜而不语。因为切有体会，所以更能感同娘子在婆家的难处。
午饭后，秀锦来到阿娘屋子，去年阿爹给伯贤夫妻做了担保，帮忙借到了20两银子。
"阿娘，20两借款今年三月初五就要给子金，到时给你送来。"
秀锦阿娘拍拍女儿的手背，"这事你不要急，你阿爹说了今年子金不要还，他跟人说好了，你们不要急。
我今天看伯贤比以前更勤快了，家里紧手更要勤，不要怕丢脸，一身债才叫丢脸。"
秀锦点点头抱住阿娘的胳膊晃着，"阿娘你真好，明年我叫伯贤连本带利都还掉。"
"不急不急，你们先存着。不要再去借钱了，外面起息高，10两银子一年最少要2两400文的子金，还未必能借到。"末了，秀锦阿娘问,"现在你们应该轻松些了吧。"
秀锦赶紧回,"是的是的，现在好多了。"
本来还想跟阿娘抱怨婆家添屋的事了，现在看阿娘欣慰的样子，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阿娘，你可知20两银子我们都拿去还债了，现在又借了10多两，还有一些没结算的债务在等着我们。
秀锦沮丧地背过去，拿起阿娘桌上的木梳玩了几下，又摸了摸阿娘挂在一旁的衣服，不想让阿娘看到她的表情。
中午招待女婿时，席上秀锦阿娘从袖中掏出了一贯铜钱给豆豆，“这是给豆豆的压岁钱。”
这都一两了，太多了，伯贤和秀锦赶紧拒绝，“阿娘，我们不能拿，太多了。”
秀锦阿爹喝下一口小酒，“你们就拿着，这是给我外孙的。”
说是给豆豆的，秀锦自是知道这是阿爹体谅自己，变着法子给自己钱，但她却不能这样收下，“阿爹，阿娘，你们要给，拿一文就好了。不要给这么多，我们不会收的！”秀锦正容亢色，满脸坚决。
伯贤更是坚定，“这压岁钱我们肯定不会收的，阿爹阿娘你不用多说，快收回去。本该是小婿要孝敬二老，是小婿没本事，让秀锦跟我受苦了！”
听女婿这样说，秀锦阿爹放下酒杯，正色道，“伯贤，你说的什么话！你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就能赚下一份家业。秀锦跟着你，我很放心。我跟你阿娘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现在还能帮助你们。你们以后发达了再来孝敬我们也不迟。
我上面是三个小子，就秀锦一个闺女。我闺女被她阿娘养得娇气，不爱干活，但我闺女心眼好踏实，阿爹相信你们会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这是一个老父亲心疼外嫁的女儿，伯贤只好收下下这一贯钱。秀锦更是扑到阿娘怀里，哽咽道，“阿娘我要一辈子跟你们在一起。”
秀锦阿娘拍了下自个闺女，“这说的什么傻话，豆豆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不想当阿娘，我只想当阿娘的闺女......”秀锦埋进阿娘怀里。
秀锦阿娘眼眶一红，身体一侧避开伯贤，只轻轻摸着秀锦的脑袋，“有空就多回来，也不远不是。”
“我会的。”秀锦羞愧极了，她成亲三年，回娘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不是大肚子，就是豆豆太小了，要么伯贤没在家，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没钱时才有时间回娘家。
伯贤在一旁听着也是羞愧不已，探亲时，自己对秀锦爹娘说，只要几年一定在镇上起房子。他赚得不少，一定可以实现，哪想到成亲后，处处要用到银子，现如今，别说在镇上起房子，连债务都背着一身。
秀锦阿爹一声大喝，止住秀锦娘俩，“好了！ 不要说了，都没人喂我外孙吃饭了！豆豆过来，阿公喂你。”
豆豆爬下椅子，扑颠扑颠冲到外公身上。秀锦阿爹托住豆豆的屁股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待豆豆吃了几口，伯贤才把豆豆抱过来，“阿爹我来喂豆豆吧。”
“让秀锦来喂，你陪我喝酒！”秀锦阿爹好酒，可是生下来的三个儿子都不太能喝，唯一的女婿能喝，就是不常来。
秀锦收拾好心情，也劝起夫君，“伯贤，你就陪我阿爹好好喝一喝。”
吃过午饭，秀锦阿爹已经谈下了，伯贤倒是没什么深色，但秀锦阿娘担心伯贤喝多，硬让他去休息。
“晚上还有一顿呢，赶紧去休息吧。”秀锦阿娘边收拾桌子，边催伯贤。
拗不过丈母娘，伯贤只好过去休息。
秀锦抱着豆豆跟着进了屋子，这是她未出门的闺房。
“豆豆睡着了，你就陪豆豆一起睡吧。”
“你难得回来一趟，去陪你阿爹阿娘吧。”
晚上秀锦的三个哥哥回来，果然又是一顿喝酒，伯贤年轻酒量好，三个舅子连老丈人，都喝不过他。
到第二天，伯贤便带着秀锦娘俩回家了。
临走前，秀锦阿娘往箩筐里又是蜜饯又是干果的塞，全是秀锦爱吃的零嘴。
回家的路上坡，不如下坡轻松。秀锦今天却不觉得累，因为她有太多的话想跟伯贤说。
“夫君，我阿娘说二十两的子金，今年不用还，明年一起还。”
“为什么不用还？”
“我阿爹跟人家熟，给我爹面子。”
“傻瓜，这一定是你阿爹阿娘替我们还的，你怎么能答应下来呢，到三月我们肯定要还子金的，你阿爹阿娘年纪也大了，又没什么营生，钱两贴我们了，自己要买点什么，不就拮据了。”
秀锦犹豫不决，“可是，我们欠的钱太多了，你现在拿回来的工钱还完债都不够生活。”
“我知道的，媳妇，我最近都在想这事，我会解决的，你相信我！”
秀锦挽着夫君的手，“嗯嗯，我夫君最厉害了。”
这个年过得不是很顺心，债务的事一直笼罩着，伯贤正月十五过完，就出门做工了，伯贤也是村里第一个开工的。
这次出去，伯贤直到惊蛰才回来，一家人都念着他，尤其是秀锦，伯贤回来当天，一直跟在他后面转。
“你要做我小尾巴啊，不去带豆豆啊。”伯贤逗她。
“不要，人家就要跟着你，豆豆有阿娘带着。”秀锦撅着嘴，委屈地问自家夫君，“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有事要做，你听我跟你说。”伯贤带着秀锦走到自己屋里。
“秀锦，你想跟我一起去镇上吗？”
去镇上？秀锦惊住了，脑袋被这惊天的休息冲得都有些发热发晕。
她这辈子除了娘家就是婆家，从没去过第三个地方。去镇上，肯定不是去夫君现在住的地方，那是住在哪里呢？方便吗？会有坏人吗？豆豆呢，豆豆也跟着一起去吗？去镇上住，银两够吗？会不会很辛苦？
可是，可是啊，去了镇上就可以天天跟夫君呆一起，再也不用日日思君。她每次看到小叔子围在妯娌李彩英身边，满心满眼都是羡慕，她都要假装不在意，还要贤惠地祝福他们。
“夫君......是真的吗？”
“小傻瓜，当然是真的了。”
“为什么要去镇上，我们银两够吗？”
“不够，所以我们才要去镇上。”
伯贤一句话，让秀锦冷静下来。她意识到去镇上可能不是她所想的是为了团聚，而是其他理由。
“秀锦，我得让你吃苦了。”说到这，伯贤声音有点哑了，他低头不敢看秀锦，“我这次一直在镇上找你能干的活，一个都没有。”
“不是，是我没用，我什么活都不会干！”秀锦截住伯贤，阿娘说的没错，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都帮不了伯贤。
“秀锦！”伯贤抱住娘子，“是我没本事，没法让你做个少奶奶，还跟着我吃苦。秀锦，娘子，媳妇，都是我没本事！”
“伯贤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村就你最有本事，你若没有本事，这世间再没有有本事的人了。”
“你到了镇上，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有本事的人！我什么都不是！东家、官老爷、秀才老爷，那些才是真有本事的人，我就是个卖手艺卖力气的。”
“伯贤！”秀锦从伯贤怀里站出来，“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夫君！”
看着自家娘子坚定护卫自己的神情，伯贤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在他的娘子心里，他是这世间第一好夫君，那他一定要当世间第一好夫君，他发誓！
只是现在，他要让自家娘子吃苦了。
原来伯贤东家专门给木工做饭的厨娘家中有事不能来了，伯贤就跟东家讨了这个活，让秀锦来做。
听完，秀锦却有些担心，甚至打退堂鼓，“夫君，我只会做几道简单的菜啊。”
“你不用担心，厨房跟我们做工的地方是一起的，有事我都在。饭菜也不难，原先的厨娘每天煮的菜都差不多，多煮几次就会了，再说我就在，随时能教你！”
“如果就几道菜来回煮，那我不怕，夫君，我可以的！”秀锦拍拍小胸脯。
公婆知道秀锦要跟着伯贤去镇上时，两人反映不一样。
公公不同意秀锦去，“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活。就在家里呆着，好好带豆豆就好了，赚钱的事让伯贤去想办法。”
婆婆倒是觉得秀锦出去是个好事，“豆豆现在大了，我跟你阿爹带得也轻松，你们这个时候出去最适合不过了。”说完，转头怼公公，“妇道人家又怎么了，我们可不是高门大户千金小姐，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
怼完公公，婆婆很是愧疚地对秀锦说，“大儿媳，不是我心狠，我知道家里欠了不少债，都怪你阿爹摔了，净糟蹋银子。家里现在要靠你们俩撑着，伯贤赚得多，但不够败。趁我们现在还能帮你们，你们赶紧出去。等我们老了你们再出来，那时才是真的难了。”
“阿娘，我懂！”秀锦用力点点头，这些话，伯贤都跟她说了。
秀锦抱起豆豆，“豆豆，我的豆豆，你在家里要听阿奶阿公的话啊。”
“阿娘我也要去。”豆豆以为要去哪里，兴奋极了“阿娘，我把阿爹给我做的木槌一起带走。”
秀锦鼻头一酸，强忍住眼泪，“豆豆，阿娘下次带你一起走。”
“别跟豆豆说太多，回头睡一觉就没事了。”婆婆上前要抱走豆豆。
秀锦转身不让婆婆抱，“阿娘，我们明天才走，我再抱抱豆豆。”
伯贤也说，“阿娘，你就让她们再呆呆。”
这次婆婆没有撇嘴使脸色，只是叹了口气，拽着公公走了。
伯贤是中午到家的，定下秀锦出去做工时还不到傍晚，而出门的时间就在第二天早上，不过是半日的功夫，秀锦觉得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
带着对儿子豆豆的不舍，在豆豆嚎哭的背景下，秀锦跟在伯贤身后离开了李家村，一路向下，走出这深山，走向未来。
未来会是如何的，秀锦想那一定梦想落怀之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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