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穷妻》纸声

31、第 31 章

　　由鸿昌成衣店刮起的首饰购买风，已经越演越烈了，这如今清远县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三岁女童，都要念着买个新首饰，这身上若没有个新首饰，好像就不好意思见人了。连伯贤一个大男人都问秀锦要不要去挑个首饰。

　　“买首饰不急。”秀锦摆摆手，她拍拍伯贤的肩膀，让他低头，“夫君，你说我们去卖首饰怎样？”

　　“卖首饰？你要进货，卖差价？”这是个好法子，但是娘子会不会太辛苦了。

　　“不是的，我们自己制作首饰卖出去。”

　　自己制作首饰，这伯贤就好奇了，“你肯定不会制作首饰了，你让我来做？这活我现在可没时间学？”

　　“不要你花时间学，我们制作木簪，然后我们可以用布花或珍珠点缀下。你先会来买木簪的，估计也买不起金首饰，这布花和珍珠，他们可以自己换。”秀锦越说越兴奋，“布花我自己来做，珍珠我不是有个珍珠耳环吗？我们放上去展示下。珍珠我们不卖，只卖布花。”

　　“如果真能做起来，可以跟玉铺合作，我们展示他们的珍珠，就跟你们鸿昌成衣店之前给衣服配套的首饰一样。”伯贤出谋划策。

　　听夫君这么一说，秀锦备受鼓舞，“夫君，你也觉得这事可行是吗？”

　　伯贤点头，但有个问题要结局，“我给你制作木簪，但你要怎么卖出去呢？我们可没有店铺。”

　　秀锦后退一步，转了一圈，然后俏声问伯贤，“夫君，我长得美吗？”

　　“美！我娘子最美了！”伯贤一把捞过娘子，抱进怀里。

　　“走开了，跟你谈正事呢。”秀锦拍开伯贤的手，“我就一直戴着啊，干活时带着，出门时带着。我让他们都看到我头上的簪子。”

　　“他们可能只看到你的脸了。”伯贤也是男子，自然懂得君子好美之心。

　　“那我把脸挡住？不行，这样很怪。弄个漂亮的发型？”

　　“你慢慢想，我这几天还有时间，你要做什么样的簪子，我就给你做。”

　　自制的木簪要出挑，一看木头的颜色，这块可操作的空间比较少；二看样式。秀锦和伯贤去了街边的首饰摊，发现样式上要出挑其实意义不大，因为一根木头再怎么弄花样，终究是朴素的。

　　当下市面上在卖的木簪都没有任何装饰，这也代表秀锦提的在木簪上用布花、珠子点缀是可行的。

　　伯贤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买了个木簪回家，便开始模仿。而秀锦则是去扎布花，她在鸿昌成衣店呆久了，眼光自然也变好了。木头素，那布花就得艳。

　　伯贤先雕了两根木簪，一支头部开着棱形口，特别适合扎花。一支倒是新奇地刻了只小兔子，小兔子的脖子还绑个红绸布，很是可爱。秀锦选了件碧绿色的裙子，梳了个朝天髻，还在额头两侧留了刘海，搭配兔子木簪，未出阁女子和年轻妇人皆适合。

　　“像个小姑娘。”伯贤评价。

　　“你说好看不。”

　　“那自然好看，我还没看到比我娘子漂亮的女子。”伯贤拍胸脯保证。

　　秀锦抿嘴笑得美滋滋，“我在唇上要不要再涂个胭脂？”

　　“不用了吧，你的唇色本来就红，再涂会不会太红了。”伯贤有点嫌弃。

　　“哼！我知道了！”秀锦嘴上说好，却是拿起胭脂片抿了抿，自带艳色的嘴唇更显红艳。她看着铜镜，自言自语道，“好像不配，太艳了。要不要换个颜色。”

　　伯贤呢，已经走开了，他不懂，他负责夸就是了。

　　“秀锦，你今儿打扮得这么漂亮，要过生辰吗？”作为一个小娘子，忽然打扮这么漂亮，十有八九是过生辰。

　　“不是了。”秀锦轻轻摇摆脑袋，木簪上的花也跟着摇动。

　　同是女子，自然对装扮这些很敏感，“秀锦，你的木簪这么可爱，哪儿买的啊？”

　　“大家看秀锦的装扮，这么可爱的木簪我们也能戴呢。”

　　“对对对，我以前以为只要未出阁的姑娘才能可爱呢。”

　　秀锦笑得眉眼弯弯，她伸出手指轻轻嘘一声，“中午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先干活了。”说着偷偷瞄了牛掌柜一眼。

　　绿裙子、朝天髻、兔子木簪、粉唇，这样俏生生的一个女子在周围转，即使是同性人，也忍不住多瞧几眼。

　　这早上不止是店里的伙计，来店的客人也有过来问的，面对来店的客人，秀锦就悄悄说句，“自己制作的。”

　　到了中午，几个女伙计叽叽喳喳地围住秀锦，鸿昌成衣店的女伙计多是相貌优秀的娘子，她们美而自知，也比一般女子对美更有美感。

　　秀锦拿出准备好的木簪，“这几个木簪送给姐姐们，妹妹就一个要求，连续带一个月。”只见秀锦拿出来的木簪，各个都是小动物形象，直击娘子们的小心脏，一个个喊着好可爱。

　　送木簪给店里的女伙计，还是秀锦自个急中生智想出的法子，只靠她一人的力量肯定有限，不如请店里的伙计。

　　白得一个漂亮的木簪，几个女子自然是愿意。

　　清远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几个女子家中遍布全城中下层区域，正是秀锦的目标客户。
　　漂亮女子的的引领作用是显著的，不过两三天，就有人问秀锦怎么买木簪了。

　　外面的木簪多是30文一根，秀锦定了50文一根的价格，倒也合适，毕竟雕小动物费时。伯贤做出的所有木簪，很快都卖出去了。秀锦算了下账，木头基本不要钱，伯贤做木工，边角料就够他们用了。布花的成本也不高，基本一个木簪能挣40多文，卖25个就能挣1两银子。

　　这还是伯贤近来比较有时间，能赶出这么多木簪。

　　“夫君，生意这么好，却没有簪子了，这可怎么办？”

　　伯贤在一旁收拾着工具，他明天就要去寺庙，“放心，我已经想到法子。回头我叫下面的木工做，雕刻动物一根20文，要是其他简单的就10文一根。”

　　木簪都是在街边的摊子上卖，也都是一些人家做了补贴家用，伯贤这个价钱没有给高，与摊子给出的工钱一样。

　　“夫君！”秀锦跳起来趴在伯贤身上，“你怎么这么聪明，但我现在只要动物的。等大家不喜欢了，再雕刻其他的。”

　　伯贤把秀锦放下，“好，要什么款式，你跟我说。”

　　其实木簪的样式极易模仿，秀锦的木簪出挑更在于布花与簪子的搭配，这是天分，不能偷，但可以模仿。

　　路边的首饰摊，很快也模仿了一模一样的木簪出来，价格还比她便宜一文。

　　拼价格？秀锦拿着算盘拨拉一算，肯定不行，这样下来今天降明天降，赚不到几文，折腾这事就没意义了。

　　拼款式？今天设计一个新的，明天就被模仿了，设计新款式反而为他人嫁衣。秀锦摸摸下巴，暗道，对方说不定还巴不得自己别创新，最好把自己赶出这行。哼，她才不会让他们如愿。

　　拼客户？自己纯靠口碑宣传，没有一个固定买卖地点，别人肯定去摊子买东西更方便了。

　　秀锦想到鸿昌布庄，大家为什么认他们的衣服，就因为他们家的牌子，那她要是在每个簪子上用印泥留个标记呢。印记不像雕刻，不容易成型，而且木簪小，更易失真，就很难模仿了。再说30、50文的东西，花功夫去模仿有点得不偿失。

　　“不是，他们真要模仿还是有办法啊。”秀锦自言自语，烦躁地拨拉算盘。

　　“不是！”秀锦按住算盘，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若是她做几个标记，然后每次都只按一半，另一半按在纸上，这样不就独一无二了吗？秀锦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几十文的东西，用这法子不划算。等她将来卖成百上千两的东西时，就用这个法子！

　　思来想去，在木簪上做印记是最好。那做什么印记呢？这事还是得找夫君，秀锦把想法给伯贤说了一番。

　　“就印个秀字。”伯贤是个手快的人，当天晚上就雕了个筷子头那么小的印章出来，正好印在木簪头部。

　　秀锦再不懂木工，也知道伯贤这一手非凡出色。

　　“这么小的印章，你怎么能这么快做出来？”

　　“寺庙那边不是要塑佛像吗，我找了个专门做这个的老师傅，在他旁边看，学了不少技巧。我现在有时间就给他打下手。”

　　有了这印章，秀锦把之前卖出去的木簪找回来，都一一留下印记。还好她都是熟人介绍，所以好找人。而这印记，确实让街边的摊子停止模仿。

　　大家买木簪，买的是跟美人一样的配饰。

　　有了这个好彩头，秀锦准备往上面装饰珠子了，做珠子肯定利润更高。原先秀锦是想着用自己的珠子，但现在觉得可以直接去玉铺谈判。

　　“你要买珍珠，直接买，我们不会给你供货的。”那掌柜看秀锦一个女子，讲话很不客气。

　　秀锦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谈判的本钱，便与掌柜商量，“我在你这里买个珠子，如果后面有人拿着我的木簪来这里配珠子，你给我点小费。”

　　“去去，为你一个木簪子来我这里买珠子，你自己听听，像话吗？”几个来回，秀锦便被掌柜赶出来。

　　美好的开头让秀锦误会了。这才是真相，卖个木簪还好，若想与这些高贵之物攀上，定要被人打出圆形。

　　但她也不是昔日只会哭泣的小娘子了，秀锦咬住下唇，这家不行，她换家就是，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她也早做好被人奚落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