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穷妻》纸声

15、第 15 章

　　接下来，秀锦开始跟五十条手帕较劲，她每日空余时间都要去跟陈大嫂一起绣手帕。

　　“陈大嫂，这是我第一次绣花，怕弄不好，要麻烦你帮我看看。”

　　“秀锦太客气了。”有个年轻娘子跟她作伴，陈大嫂自是欢迎。

　　早前刚跟秀锦认识，确实感情不到，王氏所为她也是过了一段时间看秀锦确实是个老实之人，才说与婆婆听。

　　三天时间绣五十条手帕，样式随意，如果绣坏了，每条手帕得花一文钱，秀锦真是紧张得不得了，那日怎么要抢到的手帕，这会都是懵的。

　　伯贤见此对秀锦说，“来不及我帮你绣。”

　　秀锦一听赶忙摆手，“哪有男子绣花的道理，说出去要叫人笑掉大牙。”

　　“你不跟人说，谁知道这事。”

　　“这事你先不管了，真做不来，这五十条就都给陈大嫂做了。”秀锦把伯贤推上床，“你先去睡，我准备今晚绣五条。”

　　伯贤一把秀锦抱上床，“我不知绣娘能赚多少，但我听说绣娘多是眼睛不好了，还有瞎眼了。这黑灯瞎火，绣什么，明早绣。”

　　秀锦还要探出身子要去拿手帕，伯贤一个翻身把她压住了，“好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

　　“这算什么重要的事！”秀锦白眼。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让你舒舒服服的。”

　　昨儿手帕才绣了十条，还有四十条没弄，秀锦问陈大嫂，“我会不会来不及。”

　　“这越到后面越顺手，我看了你的速度，今天应该能绣二十条。”

　　“真的！”被陈大嫂这么一股劲，秀锦也自信起来。

　　果然天黑前，她后面越绣越顺手，她感觉自己每天的速度应该能保持在二十五条。

　　三日后，陈大嫂带着秀锦一起去交手帕。秀锦一路忐忑，直担心会被退货。

　　收手帕处有三个伙计，他们先检查手帕秀出来的品质，再点数量，最后算盘一阵拨拉。

　　“八十条可用，得八文。”

　　“一百条可用，得十文。”

　　“三十条可用，得三文。”

　　......

　　陈大嫂对秀锦耳语，“你看，都没有不过关的。”

　　秀锦一脸艳羡地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样子，伙计们拨拉算盘的样子深深映进她的心里。

　　“在想什么呢，发什么呆？”陈大嫂轻轻推了秀锦一把。

　　秀锦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笑道，“我走神了，一直想着我的手帕会不会不合格。”

　　“不要想了，马上就轮到你了。”

　　收手帕不用一早抢，大家也捡起了斯文，井然有序地排队，很快就轮到秀锦了，果然他们对品质要求不高，秀锦的五十条手帕顺利通过，拿到了五文。

　　在她后面的陈大嫂拿到钱后，追问了伙计，“下次什么时候有活？”

　　那伙计头也不抬，“到时会通知。”

　　路程再近，天天过来也是麻烦的，秀锦也追问了一句，“大概时间可以说下吗？”

　　那伙计抬头看了秀锦一眼，语气缓和些，“还没通知，你们三日后再来看看。”

　　秀锦赶忙道谢，“太感谢您了！”

　　陈大嫂在一旁撇了下嘴，有些嫉妒，年轻娇俏的小娘子就是比她吃香。秀锦走出来，对陈大嫂眉开眼笑，“我们不用天天过来，五日后再来就可以了。”

　　见对方一脸天真浪漫，陈大嫂那点嫉妒之心也散了，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同，若是处处计较，那还要不要过自己的日子了。

　　陈大嫂想开了，脸上也有了笑容，“这活一月最多两次，偶有三次。就是时间不固定，有时十天能来两次。”

　　“他们拿这么多货也得花时间卖吧，时间应该八九不离十，怎么这么不固定。”

　　陈大嫂摇摇头表示不知，“每次要的数量也不定的，总之有活我们做就是了。”

　　他们哪里晓得这时间不固定是布庄故意为之的，就为了造成大家争抢做活的拥挤景象，给布庄带来了人流。而这事也在附近几个城镇传开，连梨城的都有人讨论此事，让鸿昌布庄一向成为闺门小姐的趣谈。

　　绣手帕一事惊天动地地展开，却戛然而止，秀锦的心情还在半空中激昂不断，她紧握着手里的五文钱。她现在自信飞扬，她想她是可以的！在王氏处受到的打击，也消散不少。

　　事情做得慢又如何，一样可以凭借自己双手挣钱。

　　“陈大嫂，除了这绣活，还有其他活吗？”秀锦做好接下份活的准备了，此刻她兴致勃勃着呢。

　　“我想想，对了，办酒席时有的人家会雇佣人洗碗、端菜打下手这样。不过这活一般是找熟人，还得看凑不凑巧。”

　　厨房的活，秀锦悄悄伸了伸舌头，她不想做厨房的活啊。

　　“不行不行，这活你也没有时间。”陈大嫂想到秀锦的时间，先否定了帮厨这份工作。

　　“明天我们去挖田螺吧，王家宗祠七月要祭祀了，肯定要办席。挖了田螺卖给他们。”

　　“我们东家也是姓王啊。”

　　“王姓是我们小阳镇的大姓，十个人里八个能姓王。鸿昌布庄也是王氏人开的，你们东家王守财是王氏家族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这镇上方方面面都说得上话。”

　　秀锦咬了咬下唇，那个王崽子跟东家的关系如何呢，一个宗祠里关系有近有远的。她有心问，又怕被陈大嫂察觉。

　　话说那王崽子几日都未逮到秀锦，心想这小娘们肯定换了时间。这日，他提前了时间候在秀锦必经之地。话说还好秀锦回家时都是午后，大伙基本在家午睡了，不然被人看到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秀锦擦干手，脱下罩衣，便离开小院。这段时日，她轻松不少，不用去后院帮王氏干劳什子活，更不用下地出白工，心情也爽朗不少，夜晚与伯贤欢愉兴致也高扬很多。

　　一双草鞋挂在脚上，粗糙的青衣披在身上，被汗水浸湿的两缕秀发从绑得严实的盘发中滑落，自然地披露在脸颊两侧，这原比一般妇人更简单的装扮，却看得王崽子呼吸急促。

　　“小娘子，你可让哥哥我好等。”

　　陌生的声音传来，秀锦抬头一看，竟是王崽子，她回头寻找避身之处，可附近是一条套通透的巷子，一览无余。

　　秀锦步步后退，王崽子步步紧逼。

　　秀锦紧抓着胸前衣服。

　　王崽子嘻嘻站在她跟前，“小娘子，不要怕，上次只是跟你玩笑的。小娘子貌美如花，小生只是见不得你如此受苦。”

　　“我夫君马上就要回来了。”

　　“李伯贤嘛，他最近都在外卖出工，晚上才能回来不是。”

　　秀锦脸一变，明白对方早把自己打听得清清楚楚了，“若是被我夫君知道，定要叫你好看！”

　　这威胁王崽子才不怕，“那小娘子上次之事怎么不跟你夫君讲啊，小娘子也是知道你我之事不适合对第三人讲起吧。”

　　“谁跟你有事！你休要血口喷人，坏我名声！”

　　“小娘子，你信不信，我大声喊一句，马上就有人出来了。你看谁相信我们清白呢？”王崽子说到这，自得地笑起来。

　　秀锦一听这话急了，她不敢再与王崽子说话，只想越过他跑回家，王崽子却是双手一摊堵住了她。

　　“小娘子这么急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要做什么也不方便啊。今日我不与小娘子多叙，明日午后三时，我在春风亭等你。那你清静得很，不会有人看见。”说完这话，王崽子才放秀锦离开。

　　第二日王崽子在春风亭等秀锦，未见人来，他自认风流体贴，小娘子害羞，总要给她点时间，连等了七日，但都未见秀锦赴约。

　　他气势汹汹地去堵人时，才记起今日是王氏家具的木工休沐日，秀锦早随她夫君回家了。

　　但这事其实有几分乌龙，原因是秀锦根本不晓得春风亭在哪里，她又不敢问别人，她也担心春风亭是个幽会之地，一问别人就起疑了。

　　她原以为过了两日王崽子就会来找他，哪想提心吊胆地过了七日都未碰上王崽子，这让秀锦再次庆幸自己再次隐瞒了此事。

　　自从离了王氏那些糟心活，伯贤眼看着娘子一日日恢复精气，与在家时相差无几，但近日情绪又有些低落。伯贤疑惑，做绣活时娘子即使皱眉紧张，但情绪还是高扬的。

　　但他一问，秀锦就说想家里的债了。伯贤哪里相信，又正好碰上休沐，伯贤只能先回家，再多的事回来再说。

　　豆豆见到秀锦回来时，还是先把秀锦扯到寝卧，这边粘着秀锦那边双唇紧闭不看秀锦。过了一个时辰脸上才有笑容，在家里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豆豆，我的豆豆，你再等等，再辛苦一年。”秀锦抱着豆豆，脸贴着孩子。

　　前些日子伯贤提到，等债务还清了，看着要不要让公婆带豆豆来镇上。虽然要多支出一笔，但一家人在一起，比任何事都好。

　　事情好像正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直到婆婆饭后跟她们交代了近期开支。

　　“这个月有八场酒席，一场200文，花了一两200文。比上月还多了两场，现在家里还剩三两200文，加上你们今天给的一两。还能花到下个月。但下下月就不够了。你们先不要还债了，得先紧着家里。”

　　伯贤与秀锦面面相觑，直觉头脑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