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炉香》无禄可逃

4、第 4 章

　　贺斯年出生在泾城的大山里，他是家里的第3个孩子，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在这个偏远地区，孩子的数量比质量显得更加重要。随着他和哥哥弟弟们慢慢长大，家里的田地产出的粮食已经不再足以支撑他们，贺斯年的父亲是这个大山里唯一念过初中的人，在贺斯年7岁那年他决定去沿海城市闯一闯。

　　21世纪初经济快速发展，贺斯年的父亲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随后他开始带着家乡的人走出这座大山，贺斯年10岁时父亲已经成为村里第一个有了汽车的人，贺斯年的两个哥哥并不是读书的材料，所以初中过后也跟随父亲做生意，贺斯年11岁的生日那天，父亲把全家人都接出大山，车子挤不下这么多人，所以贺斯年和两个弟弟坐在父亲的车上，两个哥哥和母亲乘坐公共汽车前往。命运推着贺斯年的人生走向了岔路口，一个酒驾司机撞上了他们的车，他的父亲和最小的弟弟死在他的面前，整场车祸里只有他安然无恙，灾难之后母亲带着两个哥哥依旧在外拼搏。

　　他和弟弟又回到了大山里，最开始是跟着祖父祖母一起生活，可是父亲的离世让两位老人对两个年幼的孙儿无法接纳，没过多久他们又被送到外婆家，可是舅母并不愿意白白抚养他们，母亲寄来的生活费越来越少，舅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后来母亲没有寄回生活费时他们又被送回家，在自己的家里11岁的他当起了大人，那些时间里他的蛋炒饭做的越来越好吃，可是他也只能做蛋炒饭。母亲回来时他的生活状态已经维持了两个月，母亲拿出全部积蓄又借了些钱在附近的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将他带到县城里读书，安顿好他之后带走了他年幼的弟弟。

　　在那之后他一个人拼命长大，他说不上母亲对自己好不好，只是十分感谢她供她念书，两个哥哥也会给他一些钱，所幸这些年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轻轻松松就通过体检了，然后北上念了军校，出发前为了省钱他买了一张硬座的火车票， 47个小时才能到达他的目的地，一个远房舅舅咬咬牙给他换成了机票，这份恩情之后的很多年他都不敢忘。在大学里，他拼命学习，努力工作了很多年他都没有成家的念头，直到遇见宋满，她那样的让他向往，他想和她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守护她，宋满回应他的那个夜晚是父亲走后他第一次体会到快乐。

　　宋满久久没有说话，抬头时满脸是泪水，她抱着贺斯年对他说：“你别怕，你很好，我会保护你”。贺斯年低头嗅着宋满的头发，父亲走后的这20年他一直野蛮生长，早已习惯了保护自己，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说要保护他让他有点发笑，但是他很感动，这么些年他的世界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从最深处紧紧包裹着他，此后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他轻轻拍着宋满的背呢喃道：“我一个人等了你好多年”。宋满哭了很久，贺斯年静静的抱着她，他从未想过自己略显凄惨的童年会让这个姑娘情绪崩溃，他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按照桥段好像应该被安慰的是故事的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