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黎簇想，他真的拥有了吴邪吗？
当他醒过来，火堆已经被处理了，对方的衣服也不见了，洞穴里只剩下他自己。身上的酸痛让他没办法顺利地动作，黎簇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的同时，主动去亲吻了对方。这个男孩想要获得一些什么来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意义的，他渴求着一些肯定。
黎簇并没有止步于亲吻，他十七岁，却已经懂得了身体上的奉献与索取。他之前就亲过吴邪了，就在沙漠里。他那么大胆，却被接踵而至的危险与恐怖吓得在心里发抖。就像那些在战争中被掳走的战利品，某些时候他也渴求保护。
吴邪没拒绝他，也许这就是男人。
现在，黎簇真的拥有了吴邪吗？这个问题，藏在他深深的思绪里，他只能说：是。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和某个人相比只是惊鸿的一刹那。但黎簇想，我知道很多，很多很多，我会证明我的重要性。
黎簇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疤，他能够感受到那些疤痕的难看，这些都是添加在他外在的损伤，于是他变得丑陋。
还好没有光……他难得地担忧起这回事。
黎簇在原地窝了好一会儿，他把衣袖拢上去，心里则在倒计时。等到他从一百数回零，黎簇才离开这个昨夜他栖息的地方。他推开用作遮挡的枯草叶片和树枝，到了外面，才发现这个洞穴相当之隐蔽，如果不是仔细搜寻的话，怕是也找不到这里。
黎簇把那些遮挡物一股脑地塞回去，可又太刻意了，想了想，他又松开了些，用树枝挑了一些新鲜的内容覆盖上去。
做完这些后，黎簇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混账玩意儿。黎簇在心里又恨又骂，但毫无疑问，这是他主动寻求的结果，唯一感到可惜的，是他如今实在是让人（尤其是自己）瞧不上眼。
接下来要去做什么？黎簇脑内的思绪非常的混乱，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要“往回走”。他得回到汪家去，但是，那几个人如今又在哪里呢？
明明从那个地洞里出来不过一天，他却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
一切会是莲花制造的幻觉吗？
黎簇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一阵疼，看来是真的。
他捡了根粗树枝作为拐杖支撑着自己，手掌心被磨开一个很红的印子。
在山林里总归是没有出路的，他得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走。他是被河流冲下来的，那附近一定有河才对，河的下游必定有人家。黎簇回想着他们来时的道路，却只能想到一些梯田和水泥路。他最近都不怎么观察道路了，他太累了，只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睡一觉。
黎簇离开洞穴的还是清晨，空气里都藏着蒙蒙的水汽，他的脸上水漉漉的，像是铺了一层天然的面膜。
他觉得自己走了有一个多小时，脚又酸又麻，只能够靠在树上休息一会儿。此处的环境与之前相比，树木变得更细长也更茂密，黎簇的确看到了水，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家。
难道他走错了吗？黎簇明明是按照南北方位走的。一想到自己可能去到更加糟糕的地方，他的心情实在是说不上有多么好看。而且，留在他身上的疤痕变得好痒，那些昨夜印上去的淡淡的、几乎不见的印痕故意地在与他试图冷静下来的心作着对。
也许这就是幸福。
但黎簇牢牢地记得一句话：爱是一种疾病。比瘟疫更恐怖，可它来得那么快，那么地无声无息。
天人交战间，他看到湖泊边缘好像躺着什么东西，像一座黑色的小山，也像是野兽的尸体。
黎簇不确定那是什么，他更害怕那是活着的什么东西。他藏在树后面，右手里的拐杖捏得紧紧的。
以前的时候，他的胆子应该还是挺大的，他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了呢？
……还是小心些为好。
黎簇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不由地露出了静压的表情。原因无它，那黑色的东西并不是垃圾，也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人。
从对方的身形和衣着来看，似乎是……
黎簇靠近了对方，他的脚步看上去很努力地降低着存在感，可还是踩到了树枝，制造出了沙沙的声响。
黎簇蹲了下来，原来是首领。
一想到首领也和他落到了相同的遭遇，黎簇就想笑。可一笑，就牵动到了他身上的伤口。他抿了抿嘴唇，蹲下来，去翻动那个身体。
黎簇探了探首领的鼻息——他当然还活着，甚至还活得好好的。
黎簇在他身上摸了一圈，从内兜里摸到了压缩饼干和小刀。久违的饥饿终于再度光顾了他，于是他就着树叶上的露水嚼了些。
黎簇一边吃着没什么味道的压缩饼干，一边观察着首领，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伤在哪里了。他猜想首领可能是砸到脑袋了，但也没看到什么血……
黎簇伸手去摸对方的脑袋，可就在这时候，对方突然抓住了黎簇的胳膊，把他强行压在地上。
一些血顺着臂膀流了下来。
并不是黎簇的血，而是对方的血。
黎簇看见首领破碎的袖子里显露出扭曲变形的骨头，看来他伤到了手，而且还伤得很重。
黎簇以为他醒了，语气有些虚弱，“我就想看看你伤到哪里了。”他的语气对待首领时总是谦卑的，这是他的伪装。但绝大部分时候，他连伪装都懒得做。
他是个性格古怪多变的男高中生，男高中生的脾气，一直都是难以让人读懂的。
在这个事项中，黎簇唯一弄错的地方就在于，首领其实没醒过来，只是凭借着本能行动。他的一切行为，都是野兽的本能反应。
在被对方的牙齿咬住颈动脉之前，黎簇从未想到故事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能够感受到皮肤的绷紧，剧烈的疼痛通过神经传入他的大脑。
“滚——滚开！”被这强烈的痛苦所袭击的青少年试图推开这个实施暴行的人，可野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尖锐的犬齿咬破了表层坚韧的皮肤。
他发出了惨叫，手忙脚乱间攥住手边的石头狠狠砸向首领的脑袋。黎簇砸了好几下，反正不止一下，对方才被他给砸晕过去了。
黎簇挪动着下半身，他后退着。他一摸脖子，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
“疯子！”他尖叫着把石头往对方身上砸。
还好的是，并没有咬破颈动脉……否则黎簇他就要死在这种破地方了。
他还抱着一个伟大的使命尚未执行。
黎簇离首领远远的，他再也不想去看对方的情况了，他觉得自己刚才也没用多少力气，绝对达不到致死的程度。
黎簇想等他醒过来。
可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树林里就开始下雨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