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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恋是孤单的心事 ...

  •   “小榕,最近陈盎的新剧你看了没有?”
      午休时间,我从楼下拿来外卖,刚回到工位打开餐盒,同事就凑过来问了我这样一句。
      我愣了一下,垂下眸,缓慢摇头,“没有。”
      “很火的,你去看看,陈盎超帅!”同事给我安利。
      我说好,她转头和其他同事谈论起剧情。
      一整个中午,陈盎这个名字在我耳边回荡了无数遍,女同事们每每谈论起他,眼睛发亮,模样激动。
      我趴在桌上午休,假装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我沉闷惯了,也不热衷于追星,大家对我的反应习以为常。
      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眼泪不争气,打湿了我的衣袖。

      陈盎。
      一个我始终不敢与外人道的名字,却在心底默念了千千万万遍。

      三年前的夏天,一部全新班底的古偶仙侠剧从竞争激烈的暑期档中杀出重围,成为该年度影视剧的最大黑马,该剧的男主角陈盎也随之爆火。
      他的名字三天两头出现在热榜,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他的海报,公司女同事有一大半用他的照片做壁纸。
      那一年,我刚参加工作,作为一名岌岌无名的实习生,在新公司干着跑腿的杂活。
      没有人会把这样的我和陈盎联系到一起。
      他是天上闪闪发光的明星,而我只是一颗落入世俗的尘埃。
      天壤之别。

      然而实际上,我也曾有过离他很近的时刻。

      我上初中那年,父母不忍我在家做了六年的留守儿童,带我去了他们所工作的大城市上学。
      那时候异地上学的门槛并没那么高,父母交了一笔借读费,让我在一座公办中学有了学籍。
      也是那一年,我认识了陈盎。
      新学期的第一天,我怕迟到,去的很早,更多的原因是父母干着早出晚归的活,他们没有时间特意接送我,学校很远,我只能和他们一起出门。
      天色朦胧,学校管钥匙的保安还没来上楼开门,我背着书包站在教室外干等。
      陈盎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一颗棕褐色篮球滴溜溜滚到我的脚边,我抬脚闪躲,怕弄脏了新买的白鞋。
      “抱歉,没拿住。”男生朝我跑来,弯腰捡起篮球,仰脸时,朦胧熹微的晨光洒在他脸上,周正的五官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全是松懈散漫的笑意。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击中了我的内心——
      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
      不过很快,自卑心迫使我挪开目光,低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陈盎把篮球挎在臂弯,从书包侧边取出半瓶没喝完的牛奶,叼着吸管,看看门上的班牌,又看看我,问:“你也是这个班的?”
      我点头。
      “没开门?”
      我还是点头。
      陈盎没吭声,走到窗户边推了推,“没关,可以跳进去。”
      说着,他三两下卸下书包,把牛奶往我手里一塞,双掌撑上窗台,往里一跃,落地,开门一气呵成。
      我懵然。
      “进来吧,以后别干等,靠走廊边的窗户一般不关。”他拍拍手上的灰,冲我笑,很自然地接过牛奶,边喝边挑座位。
      我点点头,跟了进去,心里疑惑他是如何知晓的,却因为陌生,到底没问出口。

      那之后,我时常留意陈盎。
      他长相出众,肩宽腿长,高眉深目,张扬却不凌厉。个子是全班最高的,头身比优越,稳稳占据最后一排的风水宝地。
      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时候,长的好看真的有优势。班主任在尚未了解全班同学的情况下,一眼就相中了他做班长,后因性格阳光,成绩优异,又得到了各科老师的偏爱。
      我那个时候个头小,常年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成绩也一般,在班上是透明的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与陈盎并无交集。
      唯一的接触,大概是在课间去厕所时,对堵在后门和男生玩闹的他说一句“借过”。

      转变发生在初二的某一天,我们班换了一位新数学老师,我不适应,成绩猛落。
      数学老师是个唯成绩论的人,优等生她捧在手心,差生她嗤之以鼻。她越这样,我越害怕,学习跌得更快。
      有一天早上,我忘了带数学作业来校,父母因为工作原因也没办法帮我送过来。
      我知晓数学老师的性子,她若知道我没交作业,难免一顿奚落,为此我惴惴不安了一个上午,什么课都没听进去。
      果然,中午休息时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尽管我努力解释没有带作业的原因,但抵不过数学老师对我的偏见,她一口咬定我在撒谎。
      “没写就是没带写,不要说没带。我最讨厌爱撒谎的学生,像你这样的成绩就应该滚回老家去,别在X市占用教育资源。”
      来X市后我见过太多排外的冷眼,却没有一次像这天一样委屈,我百口莫辩,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当时和我一同被叫去办公室的,还有几个帮老师登记成绩的好学生,我听见她们低低的笑声,带着嘲弄的意味。
      我不敢抬头,脸颊火烧般的烫。
      这时有人开口:“老师,昨天放学之前我看见季榕做数学作业了,我想她是真的落家里了。”
      少年的声音如深海浮木,如黑夜微光。
      是陈盎。
      我拼命点头,如同抓紧救命的稻草。老师脸色绿了又红,撇了陈盎一眼,似乎在怪他多管闲事,却没有再说话。

      事后,我还是被老师罚抄,没有交上去的作业连同题干完完整整抄一份,在放学之前要交给她。
      回到教室的我,抹干眼泪,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和陈盎说声谢谢,我也的确想这么做,但他的座位离我太远,周围又总有许多男生包围,我不敢靠近,这句感激未能及时说出口。
      直到半个月后的周末,我结束了妈妈用大半个月工资给我报的数学补习班,路过学校门口的文具店,意外看见了陈盎。
      他正在坐在收银台的位置,低头摆弄着什么。
      我突然想起同桌和我说的,陈盎家是开文具店的,学校的女生都喜欢去他家买漂亮文具。
      我那时内向,是个在大街上遇到同学都不好意思打招呼的扭捏性格,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盯着他的身影抬脚就走了进去。

      门上风铃晃响,他没抬头,我走到文具架边随意挑了支笔,然后慢腾腾地挪到收银台边,把笔递到他眼前,用蚊子哼哼地声音问:“这个,多少钱?”
      陈盎扫了一眼,没抬头,继续鼓捣手里的木雕,“两块。”
      “哦。”
      我从口袋摸出两枚硬币,陈盎习惯性地用手指点点桌子,“放下就好。”
      我照做,握着那支笔有些遗憾地往外走。临到出门,又一鼓作气折了回来,郑重其事地说:“陈盎,谢谢你。”
      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这才抬起头,又是笑又是疑惑,“是你啊,买支笔而已,干嘛突然谢我?”
      “不是说笔,”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是说那天,在数学老师办公室,谢谢你帮我说话。”
      “哦这个,”陈盎还是笑,“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
      “但是,还是很谢谢你。”
      “嗐,小事,我只不过是把我自己看见的情况说出来而已。再说,我就看不惯她那副高傲的态度,总一口一个外地小孩,听着就来气。”
      陈盎老家是北方的,不过他家底厚,父母很早就在X市落了户。
      我抿唇牵起一个浅浅的笑,终于在这个城市找到了一丁点儿小小的认同感。
      我在他对面站了一会儿,看他捣鼓木雕,那是一条刻了一半的龙,像某个动漫里的人物,被他攥在手里精雕细琢,竟栩栩如生。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来到这个城市后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学习,家里的电视机没装闭路,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个台,同学们看的电视剧、谈论的歌手明星,我半点儿也插不上嘴。
      怕耽误他的时间,我便说自己先走了。
      他抬抬下巴,说好,我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叫住了我。
      “小不点。”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叫我,迟钝地回过头,他牵唇一笑,随手在桌上抓了一个什么,朝我扔来。
      我慌忙接住,捧在掌心,是根棒棒糖,我喜欢的草莓口味。
      “这个是?”我疑惑地看向他。
      陈盎挑了挑眉梢,“送你的。”
      我心脏怦怦直跳,耳朵也红了,“不用,我……”
      “没事,我同学来家里买东西我爸妈都会送。刚才没认出来,早知道那笔也不收你钱了。”
      他说着,朝我摆摆手,“回去吧,这周作业多,星期一别忘带了!”
      “好,再见。”
      “再见。”
      回家的路上,我嘴角咧到了耳后根,我妈见我对着一根棒棒糖傻笑,脸颊耳朵通红,还以为是外头天气太冷,把我给冻傻了。

      那天之后,我经常光顾陈盎家的文具店。我的零花钱不多,经不起我大手大脚,为了能多买文具,我常常需要把买一份早餐的钱掰成两半花。
      我也买不起漂亮精致的文具,有时只是买一支简简单单的圆珠笔,或者一块五毛钱的橡皮。
      陈盎家的生意很好,他在我们学校是风云人物,女生们抢着来买东西,只为多看他一眼。
      陈盎不常在店里,他父母说他心思野,家里留不住他,总和朋友四处玩。偶尔放学早,他才会来帮父母顾店。
      他坐在收银台的老位置,有时是写作业,有时是刻木雕。
      我不会打扰他,只会在付钱的时候问上一句“这个多少钱”,然后在他低头找钱时,偷偷摸摸地看一眼他的脸。
      我总是这样别扭,不像其他同学,能和他大大方方地聊上半天。
      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字,我都能高兴好久。
      我去的次数多了,他难免注意到我,某次付钱的时候,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半开玩笑地说:“小不点,你是会吃笔吗?”
      “啊?”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心底已经闪过了亿个念头。
      “这周都买第五支了!”陈盎又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担心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慌乱之下扯了个谎,“我写作业的时候我弟弟经常来捣乱……好多支笔都被他弄坏了。”
      “这样啊。”陈盎略略思忖了一下,拉开收银台下的抽屉,拿出一整盒未开封的碳素水笔,单手递给我,“这些够你用一段时间了。”
      “这个……多少钱?”我不敢接,平时不舍得买这个牌子,一整盒更是我一个礼拜的早餐钱。
      我悄悄地摸了一下口袋,钱肯定不够。
      陈盎粲然一笑,直接把笔盒塞进了我怀里,“不要钱!这是我爸妈留给我自己用的,囤了许多,我用不完,正好分给你。”
      “那……谢谢你。”
      我欣喜地收下了,作为回礼,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钥匙坠送给他。
      那是我妈妈为了赚外快做的小玩意,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可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
      陈盎接过,举到眼前打量了一会儿,欣然收进抽屉,“谢了。”
      我松了一口气,道别之后捧着满满一盒新笔回了家。可刚走没多久,我就开始陷入苦恼,因为有了这盒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找不到借口去看他了。

      初中毕业后,我和陈盎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他成绩好,我一般,不同班。好在高一都在同一楼层,运气好的时候我也能在走廊里遇见他。
      都说男生在初中就长太高,到了高中会停止生长,陈盎不一样,一个暑假没见他又比之前高了许多。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身高永远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他的五官逐渐长开,棱角分明,眉眼轮廓格外流畅,与初中时的青涩相比,多了几分硬朗。这让他在学校更加突出,开学的前两个月里,不断有高年级学姐跑去他们班看他。
      而我好像还是老样子,默默无闻,模糊得像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不过是几百号关注他的人里的其中之一。

      高中时间紧迫,我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光顾他家的文具店,更多时候,我只能站在楼道的角落或在早操散场之后偷偷瞄上他一眼。
      看他和同学玩闹,看他在操场踢球,看他在办公室门口和老师谈话,想象他今天的心情。
      高一下学期,学校团委组织了一场社区活动,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其中有一项是去敬老院探望独孤老人,每个班派班长和团支书参加。
      这本没有我的事,我在班上没有任何职位,也不怎么参与集体活动。可偏偏,他们要去的福利院就在我家附近。
      我家住在这个城市的边缘,那里地段差,房租却便宜,住了许多像我们家这样来大城市打拼的底层蝼蚁。
      那天是周末,我做完了作业,如往常一样帮妈妈做手工钥匙坠。房屋里光线不好,开灯费电,我和妈妈搬了小桌子坐到弄堂口,一边听大爷大妈们聊天,一边做手工。
      我喜欢做这种光动手不动脑子的活,我可以漫无边际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那双雪白的名牌帆布鞋没有出现打破我的平静。
      我抬起头,我们班的班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季榕,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我懵了一瞬,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很快,我反应了过来,是那场该死的社区活动!
      我下意识朝她身后看,果然,在隔着一条马路的小卖部,各班的班长团支书正挤在冰柜边买雪糕。
      陈盎也在其中。
      当我望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也穿越人海定定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脸噌地一下红了,如坐针毡,不知该如何是好。
      班长问:“季榕,你怎么在这啊?”
      我眼神不停闪躲,“我…我住在这。”
      “啊?住这儿?”班长背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天真的脸上流露出嫌弃的表情,“这里环境那么差,怎么住人啊?”
      多年之后回想,或许班长当时并无恶意,只是一个家境优渥的小女生没有体会过底层人民的潦倒清苦,才表现出的不解和困惑。
      可在那个年纪,她这样的一句话足以让我本就敏感的自尊被撵的粉碎,自卑感无限放大,恨不得自己此时此刻就从这个世界消失。
      何况她说这话时,陈盎和一伙男同学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少年们哄笑,也附和说这块房屋老旧,本地人早就不住了,都是租给打工的外地人。
      陈盎没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手工,翕了翕唇想说些什么,我却先他一步收起了桌上的东西,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我人不舒服”就夺路而逃。

      回到家后,我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将好不容易串好的手工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个城市的偏见,讨厌别人当着我喜欢的人的面,撕开了我最后一层遮羞布。
      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也坐在一边跟着抹眼泪,说自己没用,给不了我更好的生活。
      她一哭,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并不怪我的父母,他们已经尽可能给我最好的了,我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胆小又虚荣。
      或许等长大了,这一切都会变好吧。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学校后,我开始躲着陈盎。
      从前那么期盼能和他说上一句话,现在看见他却掉头就跑。
      我怕他也会和那些同学一样瞧不起我,打心眼里觉得我配不上他,比起爱意被践踏,我宁愿将它守成无人知晓的秘密。
      可我低估了陈盎,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那天下了早操,我要去办公室拿英语卷子,在楼梯间和陈盎迎面碰见。他正和同学勾肩搭背地说话,我一瞥见他就低下了头,巴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影子。
      陈盎似乎真的没看见我,和同伴有说有笑。擦肩而过时,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想他注意,又怕他注意。
      一上一下,我们岔开了。
      然而就在我马上要进办公室的时候,陈盎突然回头叫住了我,“小不点。”
      我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他一开口,我就想要流泪。
      可我忍住了,忐忑地回过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啊?有事吗?”
      陈盎三两步走了过来,笑,“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之前送我的钥匙坠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是。”我垂下头,心里一阵难受,原来他还记得我上次那副穷酸样子。
      陈盎许是看出了我的尴尬,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说你的手真巧。上次那个钥匙扣被我妈看见,她还夸好看,问我哪里来的,她也想批发一点放店里卖。”
      “真的吗?”我的眼底顿时就有光了。
      “真的,骗你干什么。不知道你和阿姨方不方便,有没有库存?”
      我想了一下,说:“我很久没做了,不太确定,得回去问一下我妈妈。”
      他说:“没关系,随时都行。你若是有空了就拿到我家店里去,我会让我妈按市场价给你们的,放心。”
      我点头,“谢谢。”
      在同伴的催促下,陈盎摆摆手,便离开了。

      那天回家后,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她同样欣喜,数了数存货,第二天就带着我去了陈盎家的文具店。
      陈盎不在店里,招呼我们的是陈盎的父亲。那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谈吐气质一看就是高知,开店只是他们家的副业。
      陈父给的价格比外头要高一些,我妈妈欣然接受。没想到钥匙坠这样的小玩意,非常讨中学女生的喜爱,她们挂在书包上,挂在笔袋上,我们送去的第一批货很快销售殆尽。
      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妈妈隔断时间就会往陈盎家送货,我有时也去,但陈盎通常不在店里,能碰见他的时间少之又少。
      后来,妈妈因为没日没夜地赶工,导致手指变形,得了腱鞘炎,爸爸便不让她继续做了,和陈家的这么一丁点渊源也就此斩断。

      因为我的户口还在老家,无法参加X市的高考,不得不在高二结束之后转回老家上学。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我买了两本同学录,一本分给本班的同学,一本分给了同在一个高中的初中同学,对外宣称是想留个纪念。
      陈盎的那一页,我是让他们班男生转交的,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填,想着就当试一试。
      我是在返校领成绩单的那天,才收到他回给我的同学录。
      班会之后我去教务处办转学籍的事,一出门,正好撞上陈盎班散学。他和几个男同学从后门出来,嬉皮笑脸商量着要去网吧打游戏。
      陈盎无意间瞥见了我,忽然想到什么,朝我走来,低头看见我手里的证件,问:“去办学籍了?”
      “嗯,开了证明。”我说。
      “那什么时候回老家?”
      “下周吧,我妈说老家学业紧张,我得赶紧回去适应。”
      “哦,这样也好。”陈盎挠挠头,情绪不明,“那有没有想过要考哪里的大学?”
      我想了想,“想考回X市来,就是不知道分数够不够,老家的分数线高。”
      陈盎笑,“没事,我相信你可以的。哦对,这个给你。”他从书包里拿出我的同学录,递过来,“小不点,要加油,有缘再见啊!”
      我点头,回以这些年来最明媚的笑容,“好,一定会再见的。”
      陈盎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等收拾完情绪,我才默默展开了他的同学录。字迹飞扬,一些笼统无聊的问题他通通没填,只写了名字、联系方式和背面的祝福语——
      【祝高考顺利!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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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恋是孤单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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