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58、番外五：如果248

　　在店里吃过点心之后，又挑了不少小点心，最终提了好几个袋子出去。
　　现在网络上就能订购点心零食，可是还有一些只有在店里能买到的商品。买一点特别的当伴手礼，回程的时候可以顺道去横滨一趟，拿给红叶大姐尝尝，爱丽丝小姐那里也要送一份。
　　既然中原中也准备周到，本来就没有打算送孤儿院那边的人的太宰治更不用多想了，以他们三个人的名义一起送就行了。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过认识太宰治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周到，看了就能知道这些点心都是谁买的。
　　不是他就是灯，绝对不会是太宰治买的。
　　“我和灯是一体的哦。”太宰治笑眯眯的举了举手中的袋子，大言不惭的说，“灯买的，就是我买的。当然啦，如果是我买的东西，就是灯买的东西。”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你买的东西是什么？一大堆绷带吗？不要把你有病的行为转嫁在灯身上。”
　　“总比你买那些一点审美都没有的帽子好多了。”太宰治还是微笑着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丑帽子摆在衣帽间里，除了有碍观瞻之外就没其他作用了。”
　　他们同时看向被夹在中间的灯。
　　灯眨眨眼，眉眼弯弯的说，“绷带不奇怪，帽子也很好看！全部都当成是我买的也可以哦。”
　　太宰治得意的看向中原中也，“看吧、看吧，灯和我是一体的！”
　　“也、也和我是一体的啊。”中原中也说的有点害羞，声音变的有点小，又轻咳一声，“帽子本来就很好看，和你那种逼着灯承认是他买的绷带不能相提并论好吗？”
　　灯很乖的说，“我没有被逼着承认哦。”
　　太宰治立刻趁机道，“中也好过分，竟然觉得灯会被逼着承认！”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实在不太想继续和他说了，总觉得只会被绕进什么奇怪的地方，顿了顿，默默对灯道，“我知道。”
　　灯小小的笑起来，“我知道中也知道。”
　　像是在绕口令一样。
　　每次在说这类比较绕一点的句子时，灯来自阶层都市的口音就会完全冒出来。
　　很笨。
　　中原中也忍不住摸摸他的背，也笑起来。
　　他们还在店里的时候，雪就变得更小了、风也变小了，偶尔还能在路边看见游客在新铺上的、厚重松软的雪上滚来滚去。
　　灯看着旁边被不知道哪个游客躺出来的人形雪坑，有点心痒痒的，“我们也躺一下？”
　　中原中也也举了举手中的点心袋子，“还拿着点心呢，回院子里再躺吧。”
　　“中也真无趣耶。”太宰治嫌弃的说，“拿着点心也可以在雪上滚啊。”
　　“你是想让里面的点心变得乱七八糟？”中原中也已经识破他无聊的把戏，对他说了一句，就对灯说，“提着点心滚来滚去不太好。”
　　如果是自己吃的点心在盒子里变得乱糟糟就算了，还要送人的点心如果变得乱糟糟就不好了。
　　太宰治只是想让森鸥外那边的人收到乱七八糟的礼物而已。
　　灯乖乖点头，“哦。”
　　中原中也摸摸他的背，“等会儿在家里院子滚滚会更好，雪不会被其他人踩过，很厚。”
　　灯想像了一下，快乐的点头，“好呀！”
　　他们没有再绕到其他地方去，从六花亭直接走回家。
　　本来是想在院子里散散步，结果忽然变成只走一点点路、还去吃了好吃的点心什么的，把想稍微运动的本质弄丢了。
　　……话说回来，从出发到青森之后就没有认真运动过了。虽然每天走的路都不算少，可是重训已经荒废了一阵子。
　　中原中也把点心放到桌上，默默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中也、没有肌肉了？”灯看看他，也戳了一下他的手臂，“还有的！还是肉肉的。”
　　肉、肉肉的……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辩驳一下，太宰治就凉凉道，“中也变胖了！”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反驳道，“怎么可能？才几天没运动，哪有那么容易变胖？！”
　　“不然灯戳着的是什么？”太宰治笃定的说，“就是肥肉。”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要论肥肉，谁有你多？”
　　灯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想了想道，“中也的肉肉不是肥肉，是肌肉。太宰也没有肥肉，还是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什么嘛，我也是有肌肉的哦！”太宰治弯起手臂，摆了个展现肌肉的姿势，露出可怜兮兮的……被层层衣物遮挡住的手臂。
　　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秒，迅速把衣服朝着天花板的方向往上拉一点，做出鼓鼓的肌肉形状，“看、肌肉！”
　　灯伸出手小小的戳了一下，太宰治手臂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戳得扁下去，“是假的衣服肌肉。”
　　他说完，也拉拉自己手臂的衣服，试图弄出一点假肌肉的形状，“我也有！”
　　中原中也看着他慢慢往下回弹的衣服肌肉，实在没忍住笑出来，“一戳就没了。”
　　“因为是假的。”灯把衣服往下拉，又戳了一下太宰治已经差不多回复原状的衣服肌肉，“太宰也是假的。”
　　“我是真的。”太宰治理直气壮的说，“真的肌肉！衣服版本的肌肉！”
　　“只有衣服版本的肌肉是真的。”中原中也凉凉的说出事实，“人体版本什么都没有，一点肌肉都没有。”
　　“没常识。”太宰治啧啧两声，“每个人都有肌肉。”
　　当然此肌肉非彼肌肉，他只是在拿不同概念的东西混淆着说而已。
　　不过中原中也已经懒得理他了，转向灯道，“我们去院子里踩踩雪吧。”
　　灯快快乐乐的答应，“嗯！”
　　他们居住在这里的时候，清扫人员不会过来，现在院子里的雪积得很深。
　　干干净净、松松软软，没有被任何生物踏足过。
　　本来就打算回来之后到院子走走，他们进屋都没脱外套，可以直接走进院子里。
　　现在院内规划良好的道路都被雪遮挡住了，根本看不见路到底在哪里，就很随意的往前直走。
　　三道脚印从房屋门口一直延伸出来，沿着围墙绕了一圈，又从中心穿越过去。
　　先散了会儿步。
　　灯回头看看他们走出来的痕迹，又看了看旁边没有脚印的松软雪堆，啪一下就扑进去，“好冰——”
　　他努力翻回正面，拨了拨脸上沾到的雪花，又滚了一下。
　　太宰治站在旁边看了他几秒，也跟着啪地躺进雪里，整个人陷了一半进去，“哇……差点以为要躺到地面了。”
　　“雪很厚，不会到地面的！”灯说着，又往旁边翻了个身、再翻了个身。
　　中原中也看了看他滚出来的痕迹，轻轻笑起来，躺到灯翻滚的路线上，一把抱住自投罗网的笨蛋。
　　灯乖乖的被他抱着，头埋在中原中也胸前，声音闷闷地说，“被中也抓住了。”
　　中原中也唇角的笑意加深，收紧手臂，有点小得意的说，“抓住你了。”
　　太宰治猛地坐起身，迅速朝着灯的方向挪动过去，抓着灯的手臂呜哇乱叫道，“灯被大恶魔抓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灯的手臂被他晃来晃去的，本来还在努力演着被抓住的人，被多晃了两下就没忍住笑起来，“太宰没办法对抗大恶魔。”
　　中原中也捏住他的后颈，“我是大恶魔？”
　　灯一边笑一边点头，“中也、抓人的大恶魔。”
　　“错了。”中原中也又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轻笑着说，“我抓的不是人呢。”
　　灯想想也是，“要抓人的话，只能抓太宰了。”
　　太宰治：？
　　太宰治趁着中原中也没有戒备，握着灯的手臂把人带出来，抱着他在雪地里滚了两圈远离中原中也，心情特别好的说，“两个人一起滚，坑就变得更大了。”
　　中原中也默默看了眼被带着滚远了一点的灯，又看看雪地上的坑，呵呵一笑，“弄大坑要做什么？埋你的尸体？”
　　“答错了。”太宰治笑眯眯的说，“是要埋你的尸体。”
　　灯也看看地上的坑，想了想道，“如果尸体埋在雪里，雪融化就会露出来了。不能埋在雪里的，不是很好的地方。”
　　……说的太正确了。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不知怎么又笑起来。
　　明明灯说的话没什么好笑的，可是就是忍不住笑。
　　大概是因为……灯有点傻乎乎的反差感实在太可爱了吧？
　　中原中也又挪到灯身边，把他从太宰治的禁锢中拯救出来，让他躺到中间。
　　三个人排排躺在雪地上，望着天空飘落的雪。
　　灯静静看着天空，忽然说，“这里的雪和阶层都市里的一样。”
　　“都是干干的雪。”太宰治接话，“像关东那种淋了会湿的雪最讨厌了。”
　　“关东一年也下不了几次雪。”中原中也说了一句，也盯着天空道，“以后冬天就来北海道多住几天吧。”
　　关西的雪和关东的比较像，都是湿漉漉的雪。但是北海道的雪和阶层都市的一样，就算淋了一身，也拍拍就掉了。
　　虽然都是雪，可是灯一定会更喜欢这里的雪。
　　中原中也想着，又说，“之后可以再去其他国家看看不同的雪。”
　　灯眉眼弯弯的点头，“嗯。”
　　一遇到冬天就喊冷的太宰治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不用管他。
　　不过太宰也难得的没说什么反对的话，毕竟通常只有外面会冷，屋子里都很温暖，躲在雪国的屋子里也很舒服。
　　他们肩并着肩的在雪里躺了会儿，直到雪又开始慢慢变大，才再次回到屋子里。
　　不然仰面躺着会被扑一脸的雪。
　　现在屋子里已经被暖气完全填充，变得温暖又明亮。
　　灯把外套脱掉，再次窝进暖桌里，“好奇怪呀，明明屋子里就很温暖了，可是还会想窝在暖桌里面。”
　　“因为暖桌就是黑洞。”太宰治也缩在暖桌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不管外面是什么样的环境，只要有暖桌就会被吸进去！”
　　中原中也随口道，“就算是夏天也是？你大夏天的也要窝暖桌？”
　　“当然！”太宰治张口就来，“夏天的时候把冷气开到十度，然后窝在暖桌里……呜哇，幸福。”
　　“十度的冷气……”灯现在还是不太能理解夏天的冷气是什么感觉，想像了一下，“唔、好像不是很冷？”
　　“现在当然不觉得十度有多冷。”太宰治说，“等到夏天就知道了，外面三十度的高温，屋子里是十度的超低温——”
　　中原中也无语的插话，“等着感冒吧，想把屋子温度调那么低，你就滚出去自己住。”
　　灯还是不太能想像，“三十度呀？”
　　“不只是三十度，还会超过三十度。”太宰治叹了口气，痛苦的说，“夏天，光是想想就好讨厌。”
　　既讨厌冬天、也讨厌夏天，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干脆自杀算了。
　　中原中也在心里吐槽一句，默默对灯道，“如果室内外温差太大，很容易感冒。”
　　不只是夏天的冷气，就连冬天屋内的暖气也是，会让室内室外的温差变得太大。但是冬天只要把厚外套脱掉就没什么问题，只要注意一下衣服就好了；夏天在外面待太久基本会流一身汗，再进温度太低的屋子里很容易着凉。
　　等到了夏天，绝对不能放任太宰治做这种自找不舒服的事。
　　如果只是太宰一个人住，管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但现在是三个人住在一起，绝对不能让他随便调整温度。
　　“所以说，就算夏天的时候把房子温度弄得很低，也只要注意穿着就行了。”太宰治张口就来，“在冷气房窝暖桌里就足够温暖了，绝对不会感冒。”
　　说到感冒……虽然时常看见有人在暖桌里睡觉结果感冒的新闻，不过他们的暖桌倒是没这种问题，就算在里头睡觉也没关系。而且老实说，他们的暖桌夏天也能用，只要把棉被收起来就能当普通桌子用。
　　没错，当普通桌子用。
　　就是说，哪有人夏天还窝在暖桌里的啊？不会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吗？！
　　太宰治还是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
　　中原中也完全懒得理他了，就看着灯。
　　灯乖乖点头，“哦。”
　　中原中也稍微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下定决心等到了夏天绝对要多看着灯一点，别让他被太宰怂恿着去做奇怪的事。
　　虽然暖桌真的很舒服，但他们也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准备开始制作今天的午餐。
　　今天中午吃螃蟹火锅。
　　用的是他们昨天去朝市买的螃蟹，趁着正新鲜的时候煮起来，之后要回程的时候再去买几只新鲜的回家。
　　要吃螃蟹的时候，太宰治就会特别兴奋，在旁边打下手也不安分，转过来转过去的什么都想碰一下。
　　灯把勺子拿开一点不让他碰，“太宰摸了，整锅螃蟹就不能吃了哦。”
　　中原中也帮他翻译一下，“灯让你闪远点，别碍手碍脚的，让你碰一点东西都是在浪费食物。”
　　太宰治凑得离灯更近一点，大声说，“灯才不会这样！”
　　灯再次把勺子往外挪，有点小担心的说，“太宰、小心点。”
　　太宰治撅起嘴，靠到灯肩膀上，环住他的腰，“我就要在这里看着螃蟹火锅的形成！”
　　中原中也呵呵一笑，随手把太宰治从灯身上弹开，指了指旁边的蔬菜和火锅配料，“太闲就去帮忙洗。”
　　太宰治：……
　　太宰治其实也怕螃蟹被他自己污染，还是默默蹲在旁边洗菜。
　　只是爱护螃蟹、保护螃蟹而已，不是听中原中也的话。
　　他没有再捣乱，三个人分工合作的忙了一阵子，终于把螃蟹火锅的前置作业准备好。
　　带着电磁炉到餐桌上，继续煮滚火锅汤底。
　　香气随着白烟四处散溢。
　　“好香哦。”灯被香气诱惑的有点流口水，摸摸已经咕噜噜叫的肚子，“螃蟹真的好香。”
　　太宰治拿着碗盘走过来，兴奋地坐好，“这就是螃蟹的威力！”
　　而且是昨天才刚买回来的、绝对新鲜的螃蟹。
　　虽然之前吃的火锅也都是用新鲜螃蟹做的，可是北海道的螃蟹质量真的很好，煮起火锅特别好吃。
　　自己在家里煮的螃蟹能按照喜好来调味制作，但就要自己把螃蟹的壳弄开。
　　自称为螃蟹博士的太宰治特别擅长处理螃蟹壳，刚才在厨房就已经事先处理过一遍，现在把蟹肉弄出来的速度特别快，一一放到灯手边的小碟子里。
　　太宰治给灯弄蟹肉，中原中也就从锅里捞了个香菇出来，放到灯碗里，“香菇很好吃。”
　　“螃蟹更好吃。”太宰治说，“先吃螃蟹。”
　　他都特地说要先吃螃蟹了，灯就乖乖的先吃了蟹肉，再吃一口香菇，眼睛亮晶晶的，“都很好吃！”
　　他吃了口蟹肉和香菇，接着从锅里捞了豆腐出来，分别放进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碗里，“这个也好吃！”
　　锅子里的每个食物都浸透了汤汁，都非常好吃。
　　冬天吃火锅的感觉真的很好。
　　外头下着雪的时候，大家在餐桌上围坐着，互相分享着食物、喝着热腾腾的汤。光是这么想想，就会让人心里变得非常柔软，连唇角都会不自觉带上笑意。
　　中原中也看着锅子里冒起的白烟，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摸了摸灯的背，又夹了一块牛肉过去。
　　灯也礼尚往来的弄了点蟹肉过去给他，顺便夹给了另一边的太宰治。
　　太宰治也很礼尚往来的夹了几片青菜过去，“配点纤维质。”
　　直到大家的肚子都变得圆滚滚的，吃螃蟹吃到饱了，才终于结束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