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刺骨》执扇轻笑

3、Chapter 3

　　亭外潮乎乎的全是露水气味，暗淡的天空被半轮柴红色的火焰照亮，外围渡了圈淡白色天光。
　　顾晟解把玩着打火机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沿路走到河边嗅道：“腥味存在于许多地方，像鱼腥味，血腥味，土腥味等。但尸体上的腥味却很奇怪。”
　　他眉梢轻微挑起，散漫的神情有些奇异，似是深吸口气却没吐出，闭眼品味道：“让人恶心却又兴奋。”
　　郁清熙漫步到他身旁，漆黑的眉眼落在他侧脸道：“腥味的主要成分包括三甲胺和哌啶，尸体上的腥味刺鼻酸败不像是食物因素也不像是幻境因素。”
　　这声音如同他这个人，冰凉严谨。
　　顾晟解不着痕迹的挪远道：“或许是疾病药品产生的也说不准。”
　　李锦荣快速打完字收起手机过来，问出内心的疑问：“晟哥，你刚刚是在品什么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也太变态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这玩意有瘾呢。”
　　顾晟解：“你懂什么，我这叫牺牲自我成全你们，我不闻谁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是说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让你们排着顺序闻闻尸体去寻找腥味来源？”
　　李锦荣立马道：“不用了谢谢，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
　　顾晟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膜拜，跪下磕三个响头就行了。”
　　李锦荣笑道：“我干脆再认你当个干爹算了，飞黄腾达的时候不要忘记干儿子我。”
　　车门声响了几下，许复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向他们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扯闲篇，知道二队走多久了吗？你们一队无所事事不要扯上郁法医！”
　　暗蓝色衬衣，深蓝色夹克外套，全身都是‘厅局风’装扮。光这些都能把人吓个半死。
　　李锦荣本想跟个鹌鹑一样缩着，奈何这顾晟解惯会装死，愣是躲在郁清熙身后不出来，他硬着头皮道：“复支队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回去。”
　　许复年过四十，眉眼锋利，很显成熟的装扮也掩盖不了他身上说不出的迷人味。衬衣勾勒出他宽阔有力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那种又有劲又好欺的人夫感扑面而来。
　　他看着低头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某人，喊道：“顾晟解。”
　　顾晟解很想装作没听到，但不得不应声，无奈起身道：“复支队。”
　　他几天没睡好觉，又连日奔波，模样疲惫困乏。他外套敞开里面是单薄的黑色背心，挺拔的身形此时有些松垮。
　　许复走向他，目光顺着他的侧颈一路到凸出的喉咙和凹陷的锁骨。他双手抓着顾晟解的外套往里合拢：“你穿的不耐寒，虽说是初春，但暴雨如注还是要多穿点。”
　　顾晟解脚合并道：“是。”
　　许复看了他几眼，手抬起，最后收回道：“这几日多辛苦些，等案子结了请大家吃饭。”
　　顾晟解道了声谢，等他走后，与李锦荣忙不迭的上车踩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郁清熙在原地静立。
　　翌日，南皓市公安局，刑侦会议室。
　　细碎的光洒在庄严的警徽上，大厅的墙面贴满了各种规章制度。办公区里整齐的摆着一排排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文件。
　　外面雨势不减，暴雨放肆倾斜，天地间迷雾蒙蒙。雨水顺着屋檐快流，像是挂了一层水帘；雨丝被风卷着，从落尽天云的初春中降落。
　　许复道：“尸检报告大家都看了吧。”
　　众人点头。
　　许复拧开保温杯盖子：“郁法医，你简单给大家说说。”
　　郁清熙拿起激光笔指向大屏幕道：“死者名叫赵菲，刚满十八岁，死因是颈部血管受压导致的扼死。扼痕的形态经过比对是这款男性内裤所致。”
　　顾晟解举起证物袋示意后递给旁边的李锦荣。
　　“死者颈内部损坏严重，经过伤口比对，凶手用的是常见的水果刀，死者身中的四十四刀都是死后所致，”郁清熙说，“由于连云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的痕迹物证又很少，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