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刺骨》执扇轻笑

2、Chapter 2

　　这是一个谋杀的故事。

　　菲德罗斯说，大多数人往往被事物的表象蒙骗，只有少数智者能察觉到深藏的真相。
　　-
　　南皓市的春天阴雨绵绵，吹来的风带着点寒气。出了地铁站，走过长长的街道，拐弯处有间酒屋。顾晟解休假时总会去喝上几杯，他临窗坐下，河水映着树林假山倒影像是副抽象画。他侧脸吹着潮湿的春风，惬意舒适，连带着骨头都是酥软的。
　　酒屋里的电视正在播报新闻：
　　连日来，南皓市频繁遭受强降雨的袭击，多地发生洪涝灾害。连云河上游河床已经高出地面数十米，个别地区雨量超过400毫米，这极端天气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据气象部门预测，未来几天内，南皓市艮山周围地区仍将持续受到暴雨影响。暴雨可能会造成山体滑坡、山洪泥石流、水土流失等地质灾害。望广大市民远离山体预防不测，附近村民或行人尽量远离山体，谨防危情发生……
　　顾晟解嘴里咬着烟，避开光半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一个地方，直到新闻播报完才有动作。
　　他掏出金属打火机，火舌舔过烟头，猩红明灭。
　　他微微眯眼，偏脸吐出烟圈，大概是觉得有些凉，他左手腕动了动，上面戴着的紫光勇手链‘哗哗’滑到衣袖上。
　　酒屋西边就是连云河公园大道，这个地方可是放松心情的好地界，占地面积广，自然景观美，是南皓市最大的绿色休闲场所。
　　最近暴雨如注，今日也不例外，可公园外却聚集了许多人。都是踮着脚尖伸着脑袋在看热闹。
　　顾晟解噙了口啤酒，问服务员：“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服务员收好杯子，叠了叠抹布，擦桌子道：“听说是发现尸体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之前那次就是，不知道那个缺德的扔了个假人闹得人心惶惶。”
　　“就算不是假人，约莫着也是跳河自杀的，前段时间不就有两个，”服务员把抹布丢到消毒水里浸泡道，“现在这社会压力太大，人们心理素质却普遍降低。多大点事就要死要活的。”
　　顾晟解没搭腔，站起来探出身子看去，公园大道已经被警戒线围住了，好几辆警车停在旁边。
　　现如今酒是喝不成了，他付了钱拉紧领口朝连云河走去。
　　服务员在他身后喊道：“帅哥，你酒还没喝完，用不用我打包给您。您边看边喝？”
　　顾晟解浅浅咬着烟蒂摆手示意不用。
　　还边看边喝，这才是真看热闹不嫌事大。
　　刚到公园，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支队长许复的电话。
　　他摸着证件含糊道：“许支队。”
　　“来连云河，有案子。”
　　顾晟解钻过警戒线，朝看守的警察举了下：“我已经到了，马上过去。”
　　下了石梯，走过花岗岩砖，上了铁杉木桥走了几米，中央最大的亭子里围着警察。
　　还没走到，同组的李锦荣朝他走来：“顾队，又在酒屋喝酒了。”
　　顾晟解抓着衣服扇了扇，试图散发气味：“什么情况？”
　　“不太妙，”李锦荣说，“经过勘察，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说着递过来整套现场勘察服。
　　“第一发现人是谁？”顾晟解边说边穿，“怎么说的？”
　　李锦荣道：“第一发现人是个钓鱼佬。男，四十六岁，早上六点三十分报的案，他经常在这片钓鱼，看今天雨小了些就忍不住过来。快走到亭子边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背对着他坐着，他原本也没在意，走的近了才发现这女的浑身湿哒哒的，脖颈后面有明显的勒痕。他经过的时候才发现是具尸体。”
　　顾晟解点了点头朝亭子里走，一身白大褂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映入他眼帘，这人眉眼冷梢，眼睛偏细，轻微遮瞳，嘴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不高兴又严肃的感觉。
　　他忙小声问道：“他怎么回来了？”
　　“你说郁法医啊，”李锦荣说，“听说他不想出国深造，就回来了。”
　　他们声音其实并不小，郁清熙瞥了眼顾晟解：“尸斑开展到最高度，死亡时间在十二~十四小时，尸体有明显的变动，被搬来前已经死亡。死者身中四十四刀，其中十四刀划过咽喉。”
　　顾晟解靠近蹲下：“致命伤是哪里？”
　　郁清熙瞥了他半眼道：“咽喉。尸体有明显凌虐伤，具体的要回局里检验。”
　　顾晟解仔细看了几眼起身道：“痕检那里怎么样？”
　　林顺还在探测：“不行，现场痕迹几乎没有。”
　　他起来的有点猛，脚步没站稳朝后倒，一只手稳稳扶着他。
　　“早上没吃饭就去喝酒了？”
　　郁清熙的嗓音冷的像腊月的寒风，他打了个哆嗦，远离道：“谢了。”
　　“地面没有血迹，”顾晟解从勘察箱里拿出放大镜边走边看，“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李锦荣对着尸体拍照道：“痕检科的都已经勘察过了。”
　　顾晟解把放大镜放回原处：“赵雅南和楚野去哪了？”
　　“他们被二队叫去问话了。”
　　他没再说，又蹲下靠近尸体。
　　郁清熙用余光看他。
　　“好像有股淡淡的腥味，”顾晟解凑近说，“闻着不像是人血。”
　　郁清熙道：“确实不像人血，需要进一步化验。”
　　“行，收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