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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5酸橘 ...

  •   江舒怀身边的女孩闻言立刻要说什么,江舒怀已经很干脆地从她身边抬脚就走。
      那女孩愣了一下,没拦住。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林幼鱼一言不发把江舒怀带到空旷处,跟他说:“有件事我得想想,你出现我老是不能集中注意力……”还想无缘无故生气。
      “所以这两天离我远一点。”

      让她想出办法来。
      林幼鱼从口袋拿出新口罩,递出去:“你不要老往人多的地方走。”

      “好。”江舒怀很快,又有点小心地说,“你不要生气了。”

      林幼鱼凶他:“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江舒怀看上去怔了下。

      “……”
      林幼鱼想到什么别扭:“我跟魏暄也是普通朋友,花不是送给我的,我只是帮他拿。”

      江舒怀眼睫很轻地动了动,像两只有鸦青蝶翼的黑蝴蝶。
      他伸手接过口罩,很轻地说:“嗯,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林幼鱼想不出办法。
      她只能先问。

      试试江舒怀对这件事的不肯说坚决到什么程度。
      什么契机又是问题。

      林幼鱼把江靳从黑名单拉回来,开消息免打扰。
      与此同时,她遇到一点麻烦。

      大学林幼鱼只加了一个社团,摄影兴趣社。

      里面有一个同样学医的学长,叫汪利。从大一开始追她,即使看见她跟江靳走在一起还是很执着,连着一年逢年过节给林幼鱼送奶茶送礼物。

      林幼鱼明确拒绝过,但对方很有毅力,想方设法弄到她课表,有两次还进课堂试图坐到她身边。
      这一星期她活动路线很清晰,清晰之后对方锲而不舍跟到图书馆,跟她一起自习。

      要是之前林幼鱼还躲一躲,但前两天她在宿舍卫生间摔倒,右腿膝盖摔得青紫,红肿起一大块。
      教室还好,图书馆是公共区域,汪利书带得很齐,又不能开口赶人,林幼鱼只能当作没看见。

      周六她再次去图书馆。

      去的时候天气很好。
      下午四点半,开始下雨。
      五点整,雨越下越大。
      六点,狂风暴雨。图书馆玻璃被冲刷的雨幕遮盖,如同一盆盆水倾倒。
      ……

      又过了半小时雨势渐小,但还在下。林幼鱼低头看了眼手机,后面两小时都是雨。
      这时候不走一会儿雨下更大。
      地面都是人来人往后泥泞痕迹。

      林幼鱼起身收拾书包。

      十月天气转凉,她穿了件翻领的鹅黄条纹毛线衫,左胸口有只卧躺玩闹的小猫图案。颜色软糯,面庞清秀美好。
      收书时细白手腕从袖中伸出一截,起起伏伏。

      林幼鱼要收水杯时没拿动。

      汪利本来也没认真看书,心思全在她身上。手压在她水杯上连忙:“雨下这么大,我带伞了,也要去你们宿舍那边,刚好送你回去。”

      林幼鱼用了点力气把杯子拿回来,礼貌拒绝:“不用,我不回宿舍。”

      汪利咬了咬牙。
      一年了,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要是她真的有男朋友就算了,她跟江靳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他很确定她目前单身。
      欲拒还迎也够了。

      汪利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变得强硬:“你去哪儿,我送你是一样的。”

      站直时膝盖隐隐作痛,林幼鱼右腿曲了下,很想单脚站立。
      “不用。”

      图书馆一楼门口被带进来的鞋底脏污更加明显,汪利跟林幼鱼一起下电梯,从七楼下到一楼,不停试图劝说她。

      林幼鱼头也不回一只脚跨出大门。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汪利一边追一边脸上闪过恼怒,嘲讽道:“你跟江靳又不是——”
      戛然而止。

      雨幕令天边变成苍冷的白,像有山雾弥漫。

      从图书馆敞开的玻璃门往外看,有人撑一把黑伞站在台阶处。伞沿微抬,露出水墨湿雾勾勒的眉眼。

      伞柄色泽黑,他握伞的手指骨蕴白,随着抬伞动作顺势看了一眼汪利。
      警告。

      刹那,汪利背后一凉,脚步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江靳。

      林幼鱼好看,性格活泼。偶尔学院男生提及都语气可惜——他们默认她和江靳关系不浅,江靳是什么人,他爸是江其明,麓南所在省份都有名的富商。

      江靳本身也不是好惹的人。
      跟他抢人,脑子有问题。

      汪利冷汗直接下来了,喉咙发干往后退了一步。

      不对。
      不是他。

      突然汪利灵光一闪。
      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亲哥哥,江舒怀。
      林幼鱼认识江靳,未必就认识这人。

      汪利松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想拦住林幼鱼,下一秒眼睁睁看见她直接从图书馆檐下跑进雨幕中,闯进那把黑伞下。

      伞向前倾斜。

      林幼鱼没管后面汪利,看向江舒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她总觉得江舒怀看起来像瓷娃娃一样,一用力或者经风吹雨淋就会碎成八瓣。

      江舒怀视线下移,在她膝盖上停留,询问:“腿怎么了?”

      想起腿怎么摔的林幼鱼膝盖一抽,可怜兮兮起来:“洗澡太滑,摔了一跤,超级痛……”话一止,怔了怔。

      空气湿度大,江舒怀五官在潮湿中显得平和而幽寂,一手持伞,目光越过她和门口的汪利对上。
      他和江靳毕竟是双生子,就算部分时候因性格给人感受不同,各自走向对方那一面时还是令人心头发颤。
      感觉他不太高兴。

      林幼鱼也转头看汪利,再回头看江舒怀时想说什么,江舒怀先她一步收回视线,将伞往前递:“能走吗?”
      他问。

      走倒是能走,不过这时候要能走干什么。林幼鱼接过伞,果断摇头:“不能。”

      不过……
      林幼鱼:“江舒怀。”

      江舒怀垂眼,等她说话。

      “我膝盖痛。”

      林幼鱼不满:“你就不能抱我吗?”

      江舒怀继续看她。
      林幼鱼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具有信服力:“真的痛……弯不了。”

      汪利几乎将牙咬碎。

      林幼鱼一手拿伞一手去抱江舒怀脖子,伞柄压在他左肩稍后的地方,心情很好地冲汪利大声:“再见!”

      冰凉雨丝有一两缕顺着她手飘到江舒怀脖子里,林幼鱼很顺便地用指腹碾掉,突然在他耳边计较地问:“你抱过除我之外的女生吗?”

      雨开始变得小,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颈项间触感冰凉,又像是烙铁灼热。

      江舒怀脚步有微不可察的停顿。

      周身是雨后青草的气息,这个角度能看到江舒怀蜿蜒进卫衣领口的半截漂亮锁骨。林幼鱼专注地看着,仿佛注意力彻底被吸引,每一个字都轻:“换一个人你也会抱吗?”

      “没有。”
      “不会。”他声音有些低。

      伞下是单独的世界。

      林幼鱼有求知欲地问:“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江舒怀不再说话,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林幼鱼非要撬开他的嘴,短暂受挫后又颇具报复心地问:“刚回来的时候不是不能抱吗?”

      江舒怀一手还放在她膝弯处,将她抱得很稳。乌黑眼睫垂落,连成一道墨色的影。
      像是拿她没办法,又像是对自己一退再退的态度无力,他放弃般不肯再看林幼鱼:“不差这点了。”

      林幼鱼不放过他:“你生气了。”
      “为什么,看见刚刚的人不高兴?”

      江舒怀彻底停下来。

      风雨吹到人身上,夹杂氤氲雾气。

      正对面是一棵风摧雨折的梧桐树,路面落满枯黄树叶。

      林幼鱼在瞬间感受到平静海面之下的撕裂和动荡,但错觉只是一瞬,江舒怀平直的唇线松开,客观道:“心术不正。”

      “我知道,要不是他总找我才不会理他。”

      江舒怀紧绷的肩线也松开,“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往前走。

      再问下去就要躲她了,最终林幼鱼将下巴放在他肩上,不明显地弯起唇角。
      有进步。
      虽然还是不说。

      星期三那节公共选修课,林幼鱼在上课前十分钟进教室,随便坐了个座位。
      她身边有结伴来的女生,课桌上放了几颗金色巧克力球。

      “哎,你确定是这节课?没打听错?”
      “问问不就行了。”
      “同学,能问问这节是上中国电影史吗?”

      靠林幼鱼左侧的女生拉了拉她袖子。

      这门课是通识课里的历史与文化类课程,用来凑学分,要交四篇观影报告,期末写论文。

      林幼鱼为数不多能划水的课,她一贯上得非常快乐,括弧跑出来:“是的!老师姓吴,吴迪讲师。”

      问她的女孩头发卷成波浪纹,趁没打铃站起来前后左右望了一圈,找什么人的样子。
      “你选修了这节课吗?”趁没打铃她压低声音问林幼鱼,“我们是经管学院的,我朋友喜欢的男生也选这节课,我们是来帮她占座位的。”

      听见“经管”二字林幼鱼眼皮一跳。
      她心想没这么巧吧……然后诚实道:“上星期我没来。”

      波浪卷的女生还要说什么,眼前一亮直起上半身招手:“小蝶!我们在这儿!”

      林幼鱼也朝教室门口看了一眼。
      听见呼唤走过来的女孩了豆沙色口红提气色,粉面娇颜。头发染成偏黑的棕,手上提着三杯奶茶。

      看见她正脸的林幼鱼:“……”
      是上次跟江舒怀一起出现在商业街的女生。

      这世界真小。
      她内心感叹,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

      “谢谢!”波浪纹女孩还以为她移位置是为了给她们腾座儿,自然地自己也跟着挪,又侧头跟林幼鱼说:“我叫于好好,那个是我朋友纪小蝶。”

      林幼鱼:“你好,我叫……林幼鱼。”

      “你的名字好特别,有什么原因吗?”

      “我爸妈一人取一个字,”林幼鱼解释,“凑在一起的。”
      当初林效夫妇为这件事吵到她满月宴那天都没松口,最后决定一人挑一个字,凑在一起毫无含义但能解决纷争。

      于好好笑起来:“一听就能记住。”

      纪小蝶走近,她应该喷了橘子或者柚子味道的香水,很少女的味道。手腕上有玫瑰金的细链子,项链和手链同一款,很贵气的手势。

      “没有芋泥波波了,我给你带的——”纪小蝶一顿。
      “你是那天叫住江舒怀的女孩吗,你认识他吗,跟他是朋友吗?”
      她连珠炮地问出一大串问题,然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对不起啊,我很喜欢他。”

      江舒怀才来学校半个月不到,纪小蝶没往其他地方想。

      于好好:“你们认识?”

      “我应该说什么”六个大字从头顶飘过。

      林幼鱼:“是。”
      “我跟他是……”

      怎么说?
      林幼鱼在“高中同学”和别的关系种斟酌,斟酌的时间稍微长了点。

      纪小蝶四处张望,手链在桌上发出“嗒嗒”声音,一脸期待:“他今天来了吗?”

      “不知道。”
      林幼鱼总算有能准确回答的问题,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牙酸。
      偏偏这两人态度友好。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江舒怀不要坐到她旁边。

      有时候,人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上课铃响前三分钟,林幼鱼夹在中间手脚僵硬地想。

      纪小蝶的目光令人如坐针毡。
      她没什么心眼地冲林幼鱼兴奋:“他真的很帅!”
      “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下课等两分钟。”
      “对了这杯奶茶能不能帮我递过去……”

      林幼鱼从牙齿酸到胃酸到肚子,冷抽一口气。迅速偏头,跟身边人说:“我们换个位置。”
      你惹的人,你自己,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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