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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热烈 ...

  •   楚韵跑过来就是想知道魏暄到底会不会在抽烟,不过到了休息室附近看见那么多女孩简直心烦,拉着林幼鱼蹲在旁边,冷不丁问:“你见过魏暄抽烟吗?”

      魏暄从成绩上看算好学生,不过行为上并不算。秦姐多数时候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幼鱼只是听说过她把魏暄叫到过办公室,并不知道具体原因,她摇头:“我没见过。”

      “他跟江靳一起倒是还好,最多下课打篮球网吧睡觉。”
      “江靳讨厌烟酒……”楚韵自己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抽。”

      林幼鱼愣了一下,传闻中的江靳听起来太像街溜子,而且那次在KTV他身上分明有不明显的烟草味:“他讨厌烟?”

      但楚韵这么一说她确实想起来之前在办公室沈绸在外面时江靳对烟的排斥。

      楚韵还盯着休息室门,说话难免一心二用:“一班班主任那个老烟鬼被他掐了十几次烟,一开始还气得跳脚,后来打电话给他家长,不知道他家里人说了什么,在一班教室再没抽过烟。”

      一班班主任是整个年级唯一一个下课绝不拖堂绝不占用课间时间的老师,就算题目没讲完拖到下一节课也会给十分钟休息。因为他要抽烟。

      烟瘾大到如此地步,居然会忍着。

      林幼鱼也只是在脑子里迷惑,她想去上厕所,刚好楚韵要给魏暄发消息要进去,二人在大门口分开。

      三间休息室都在上午给方阵打分的领导席下面——上面是观赛台下面被打空。

      厕所熏香的味道很重,大理石桌面的洗手台上摆了两盆文竹。林幼鱼洗完手出来,抽了张纸擦手。
      她刚走了两步本来毫无动静的厕所隔间有人用手敲门,被“咚咚咚”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寂静厕所中这声音堪比鬼片音效,林幼鱼心砰地一跳,弹出去三米远。

      隔间被推开一条缝。

      林幼鱼定睛一看松了口气:“你也上厕所啊,怎么了?”
      是朱丽婷。

      林幼鱼摸着胸口想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朱丽婷看上去不太舒服,蜷着身子一只手捂住肚子揉,难以启齿地道:“我……”
      “那个好像来了,你能帮我去拿,”她咬着唇,小声说,“卫生巾吗?”

      林幼鱼很关心地问:“很疼吗?”
      “便利店好像近一点,我去买一包很快回来。”

      “不用。”朱丽婷突然直了直身子,又弯下去,语速加快:“最远的休息室有老师临时放的护垫,我本来想自己过去,但是外面都是人,我裤子上……”

      话没有说完。
      她被过长的刘海挡住的眼睛里闪过什么,离得太远林幼鱼没有看清,想了想把校服脱下来递给她,自己就穿一件短袖:“你用这个,可以暂时挡一挡。那边好多男生过来上厕所,你就进去比较好。”

      林幼鱼出来的时候心想休息室没几十米,一来一回五分钟都不要。等她站到关着门的房间外拧开门把手才发现里面没开灯。

      外面走廊上灯光投射进去一束细弱的光。

      这间休息室刚好成“凹”字型往里,走廊上灯光角度原因只照亮门口倒梯形地毯。

      脚下不实,林幼鱼天不怕就怕鬼的那颗心又颤巍巍地提起来,一只脚很谨慎地跨进去。

      嘶。
      黑洞洞的。
      她保持一只脚在外面一只脚在里面的滑稽姿势找灯,后背汗毛倒竖,五分裤下面的小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灯开关不在右手边,林幼鱼一只脚卡在门口,想到外面还有人等狠狠心整个跨进来,执着找灯开关。

      与此同时隔壁休息间半梦半醒的江靳心脏突然往下一坠。
      跌空的感觉太真实,他几乎是立刻惊醒,一把掀开搭在身上的校服外套从沙发上站起来,起太急眼前一阵黑,撑住了扶手。

      动作太大旁边那三人拖拉机也不拖了:“醒了?”

      江靳缓了缓下意识拿手机看时间,那几个数字还没在视网膜上成像就退到联系人界面拨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靳冷静下来坐回去,发现微信置顶那条消息是“手机没电,我坐会儿回家”。

      一秒钟魏暄看见他表情从焦躁恢复正常,川剧变脸似的,正要说什么头顶突然一黑。

      “靠。”

      他们齐齐抬头,江靳率先意识到什么,打开手机电筒照自己身边桌子,刚刚起来太猛撞翻的矿泉水全洒在插头附近。
      他迅速把倾倒的瓶子扶起来,低骂一声。

      这边林幼鱼好不容易摸到灯的开关,灯就亮了一秒,她人都傻了不死心又开和关,灯完全熄火,不动如山。
      坏了?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林幼鱼两眼一抹黑摸索着找朱丽婷说的桌子,完全依赖两只手和脚探路,磕磕绊绊走了两米撞到各种边边角角四次。

      看不清,摸着摸着被脚底下什么东西一绊,亏得她眼疾手快撑住最近的……

      这是什么?林幼鱼往上摸,还没摸出来是个啥玩意儿就被身后传来的巨大“砰”的一声惊得出了一身虚汗。

      应激反应,她膝盖本来就在沙发边,全凭本能连滚带爬往沙发上跑,压到什么不平整的东西失去平衡往下栽。

      被吓得太狠动作像按了二倍速,眼看要翻过沙发背摔过去光速闭眼抱头。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拽住她小腿,林幼鱼整个一激灵往后蹬,满脑子只剩下“有鬼”俩字,嘴里念念有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

      “林幼鱼。”

      林幼鱼被拉得后跌暂时保住脑袋瓜,一声尖叫憋在喉咙里。

      “停电。”江舒怀一只手被牢牢压住,措辞还相当冷静。

      灯亮那两秒足够他看清进来的人,他只是坐起来想知道林幼鱼要干什么,还没出声视觉陷入一片黑暗。

      门关上时扣锁的声音十分清晰。

      江舒怀看向门的方向:“门锁了。”

      按道理讲除非有人从外面锁门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事发突然就在几秒钟之间,他注意力也不在门口,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故意。

      江舒怀将身边相机拿远避免磕到人,手轻微地抖了一下。

      是人。

      门锁了都是其次,林幼鱼一脑门冷汗,脚都有点用力过猛的抽筋。她站稳之后挨个揉大脚趾,长舒一口气,碎碎念:“是人是人是人。”

      江舒怀浑身都是僵的,听清她在说什么后眼角一抽。
      他用尚且能活动的那只手使劲按了按抽动的眼皮。

      林幼鱼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使劲掰自己别过去的脚趾,但是穿着鞋怎么都隔靴搔痒,两只脚还是抽筋的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她想哭:“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也是江舒怀想问她的,一时半会儿他人还没缓过神,感觉遭受了三年来心跳的峰值。他手放在左胸口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寂静。

      林幼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江靳人在什么地方。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避免又被绊倒或者踩到人。

      太黑了,仅仅能够通过耳朵来辨别声音和具体方位。林幼鱼跪坐在沙发上,睁着毫无用处的眼睛试图用手判断旁边到底是什么,再次摸到一截胳膊。

      江靳应该在她右手边,不过这是个什么坐姿。林幼鱼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神,继续往下摸,还很疑惑地想为什么沙发材质一块一块的不一样,这里还是热的。
      绷起的脚背也碰到什么。

      冰凉手指都快顺着他袖口摸到胳膊肘了,跟个睁眼瞎一样,还是个完全没有常识的睁眼瞎,胆子还空前的大。

      江舒怀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隐忍道:“……你先下去。”

      手下是清瘦骨骼,林幼鱼发现摸错后赶紧撒手,又反手抓住他校服左肩的地方,窸窸窣窣好一阵动静突然意识到什么,通红着脸往后:“那什么,对不起啊,我看不清。”

      救命,她几乎坐在江靳怀里。

      都怪脚抽筋感受不到。

      太慌张,她还很多此一举地说:“你没被压出问题吧?”

      说完林幼鱼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瞧瞧这话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能说出来的吗?

      “不不不,我是说——”林幼鱼手脚并用下来,语言组织能力约等于零,“你要不要紧?”

      身上一轻,左手手臂隐隐发麻。江舒怀呼吸都加重,更用力地压了压跳得欢快的眼尾,被这话问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气球被戳破一样漏了气儿。
      千言万语变成一句叹气:“……你身后有相机,别硌到。”

      林幼鱼赶紧点头,点完头才发现太黑她跟江靳彼此都看不见,连声:“哦哦哦。”

      今天一天的事情超出负荷,江舒怀感到乏力,额间有很细的汗,微微喘气道:“你直走……”
      他脑海中估算了一下林幼鱼的步子,接着说:“大概十三步,然后左转,走五到六步,右手边有插头,我手机在那儿充电。”

      林幼鱼卡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完全想不起来刚刚是怎么在房间内陷入黑暗的时候不经过茶几跳到沙发上去的。她咂舌了一下自己跳高的潜能,乖乖蹲在地上朝四周摸索:“好。”

      过了几秒她“嗖”一下甩出去什么,江舒怀只感觉一阵风过来,下意识伸手一捞。

      林幼鱼大惊失色:“蛇蛇蛇——”

      江舒怀摸索半天,一时沉默。
      他扶额:“是彩带,或者尼龙绳。”

      林幼鱼:“……”
      “是吗?”她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炸起来的小卷毛,安定下来往前:“那就好。”

      江舒怀闭了闭眼睛,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蛇。”

      这间休息室平时没什么人来,不过一直有学校保洁打扫避免灰尘呛人。地板上还算干净,只不过散落着很多杂物。

      林幼鱼碰到个什么就迅速缩手,通过分享自己的内心活动壮胆,想象力飞跃一个又一个银河系:“地毯像老鼠毛,矿泉水瓶像死人僵掉的手,这是什么?”
      “书。”她自问自答,“像砸死人的凶器。”

      巧了,这不就串联起来了?

      她自以为讲得很小声,但是密闭空间内实在太安静,一字不落地全被江舒怀听进耳朵里。

      “……”
      江舒怀手还压在太阳穴上,忍俊不禁。

      终于摸到充电器和手机,林幼鱼大松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想先照个明,就按到了锁屏按键。

      这一天的倒霉事还没完。

      一秒,两秒,林幼鱼在黑咕隆咚中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觉感到冷:“江靳。”

      声音不太对,江舒怀眉头微皱。

      “没充进去电,关机状态。”林幼鱼过来十分钟冲回去十秒,摸到沙发立刻脱鞋往上跳,死活不肯踩在地上,声音发抖:“真的有老鼠。”
      “它尾巴扫到我脚踝了。”

      林幼鱼后脊梁骨窜上来一股恶寒,快哭出来:“好大的尾巴。”

      天知道她刚刚没有跳起来尖叫花了多大的克制力。

      身边沙发一沉。
      江舒怀手碰到冰凉小腿,他倒没第一时间反驳,放轻声音安抚道:“你待在沙发上别下去。”

      林幼鱼缩在沙发另一头,内心绝望。
      她开始觉得冷,刚进来前外套脱给了朱丽婷,想到这儿又想万一她一直在厕所等怎么办,又觉得还好把外套给她了,要不然俩人都走不了。

      过了一会儿她心情平复,把胳膊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搓下去,顺便摩擦生热。

      小问题,小问题。
      呕,想到刚刚那个触感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双叒叕立起来了!

      不知道是冷还是恶心,林幼鱼猛然哆嗦了一下。

      衣料摩擦的声音。

      带着少年人独有体温的校服外套披盖在腿上时她下意识低头,一点微弱的亮色光芒从银色拉链上冒出来。

      离得很近的声音:
      ——“别害怕。”

      那三个字落地的时候林幼鱼抱着校服,想起在咖居那次也兜头而来的外套。
      她脑中有白光闪过,快得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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