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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幽昙 ...

  •   放假这几天林幼鱼赖床,死活不肯去学暑假剩下的最后一节钢琴课——徐静玉赶着上班拿她没办法,跟林效一商量就说要不算了,反正只有最后一节课。
      林幼鱼得以在家躺平睡觉。

      上学前一天关澄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顺便逛街买秋天的衣服,林幼鱼从床上坐起来:“在学校不都穿校服?”

      关澄:“周末不是能穿自己的衣服吗,你看看楼上二班三班,一到周末穿得花红柳绿的,多好看。”

      因为五楼有一帮长得好看男生,同理可得四楼艺术班旁边全是拾掇得格外精神的男同学们。

      “费衣服,”林幼鱼不感兴趣地躺回床上,还是想睡觉,“到时候新衣服上面戳得全是笔印子,而且课桌上磨久了袖子都破破烂烂的。”

      关澄磨牙:“你到底出不出来?”

      林幼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几点什么地方我去新华书店买两本教辅!”

      三个小时后,林幼鱼和关澄提着大包小包同款累瘫在肯德基,一个靠在椅背上用吸管喝可乐,另一个用薯条蘸番茄酱吃。

      关澄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你最近在家干什么?”

      林幼鱼说:“偶尔玩游戏,大半时间都在睡觉。”

      麓南一中作息时间再怎么合理毕竟是高中,笼统算下来加上午休四十五分钟一天睡觉时间也不到八小时。林幼鱼缺觉缺到一放假不想跟床分开,爸妈不喊能从前一天晚上睡到第二天中午。

      “玩游戏?”关澄想起什么,很吃味地说,“对了,你之前放假不都是在家抱着聊天软件怎么都叫不出来吗,这回没有?”

      林幼鱼有个关系很好的网友这事她是知道的,虽然网络交友不靠谱但对方毫无企图——当然还是要心存警惕。

      关澄还陪林幼鱼去不近的快递点拿过两次礼物,一次是全德文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另一次就是那只波浪毛的小象玩偶。

      第一次收到食品的时候出于谨慎她跟林幼鱼一致同意先用巧克力化水喂给中华田园犬试一试,不过最后没有付诸行动。因为那盒巧克力包装非常严实,实在看不出有下毒痕迹。林幼鱼把它藏在自己衣柜上方,被来玩的倒霉堂哥周舫吃了一块。

      林幼鱼当场气哭,周舫一口巧克力还没尝出味道,一脑门冷汗把他轻易不哭的堂妹拖到超市,把货架上所有巧克力全买了一遍。

      反正周家有钱,周舫那时候估计觉得要是那家超市买下来这小祖宗能不哭他都能想办法做到。

      林幼鱼最后只要了一种,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周舫说吃太多会长蛀牙。

      周舫:“……”
      周舫被击中心脏,简直恨不得亲亲抱抱举高高。

      那时候林幼鱼初三,过分可爱。是路人看到都要夸一句像洋娃娃的程度,头发颜色是黄褐,小卷绒毛贴在额头,扎双马尾,一笑有括弧,看着很稚气。

      关澄跟她发小那么多年,除了那只兔子宠物死掉之外从来没见她那么伤心过。

      最后那盒周舫送的巧克力被关澄吃掉了,因为林幼鱼已经有一盒,并且她坚信吃太多会长蛀牙,就像她坚信她妈说别人家小朋友的酒窝是茶几上撞出来的一样。

      关澄那时候知道那个网友很特别。

      林幼鱼表情变得纠结,然后又变成闷闷不乐:“我现在跟他发消息他回我的间隔都很长。”

      关澄把牛肉堡推到她面前,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都跟你说网络交友不可取了,平时聊聊天还成,这种联系非常薄弱,说不定有一天他就消失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大实话,林幼鱼有气无力“哦”了一声,心里却不赞同。
      她总觉得,即使有一天框木不想跟她聊天了也会有一个很正式的告别。
      框木那种人的话。

      “你要是真想知道框木到底长什么样我有个办法,”关澄从小跟林幼鱼一起长大,一眼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想了想说,“你想不想试试?”

      林幼鱼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你也把要送的东西寄到快递点,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守株待兔。”

      林幼鱼不无担忧地问:“他说他家很远。”

      关澄:“你是不是傻,那个快递点难道离你家就很近?你还不是转了两趟公汽去拿的。”
      她总结:“只有想不想要,没有远不远。”

      听起来很靠谱,林幼鱼说:“下周四中午我溜出去寄快递,同城周五周六肯定能到,不过我们必须保证他在这两天去拿。”

      有了,林幼鱼一拍拳头:“我去找一个保质期最多三天的东西一起寄。”
      这个还不容易,除了面包就是蛋糕。

      关澄不太习惯:“你怎么突然变态聪明。”

      林幼鱼:“……你别用那两个一听就不是正常人的词语形容我。”

      “……”

      关澄沉默下去,戳了戳蛋挞:“跳跳。”
      她情绪低落道:“要是我去一二三班就要跟你分开了。”这次分班考她把握很大,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会去小班。

      但从初中开始她一直和林幼鱼同班,从来没有分开过。这让她甚至很想留在十三班,何况班里的老师和同学相处一年后彼此都很熟悉,到陌生的环境又需要重新交朋友。

      听说小班竞争压力很大,大家私下都卯足了劲学习避免被刷到平行班。

      以关澄的成绩去小班只是时间的问题,林幼鱼真心的为她高兴,不过还是会小小的失落,但是她很快说:“一班就在楼上,下课你也可以找我一起啊。”

      “你不懂,”关澄用叉子把蛋挞戳得稀巴烂,觉得她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困难的问题实在太为难人,“两个班午休和自习时间都不一样,我妈想让我住校,休息时间会更长。”
      一大堆食物,她俩这下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假期过的很快,因为要重新分班第二天要早去学校。林幼鱼吃完中饭背着书包上学,在校门口碰到嚼着泡泡糖的楚韵,楚韵从口袋掏出一颗葡萄味的递给她,两人一起回教室,一边吹泡泡一边看成绩和分班结果。

      其实结果大差不差,十三班只有末尾五人去了后三个艺术班,关澄发挥超长在第二,取开学考和分班考平均名次去一二三班的可能性很大。

      林幼鱼在中等偏上的位置看到自己的成绩,不出意料再次被生物绊了个趔趄。

      三十八。

      不过这次生物好像难,林幼鱼看见他们班最高分也就87,比之前动不动满分好多了。

      楚韵就在林幼鱼后面一位,她也很随便地扫了一眼,很快不感兴趣,跑去跟小姐妹聊自己偷偷带的漫画书。

      关澄后一步进教室,她好像有事找秦姐,把林幼鱼拉到走廊外面去看年级榜的时候没拽动。
      成绩单贴在门口,门口第一排的位置坐着朱丽婷,她正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林幼鱼本来想过去说什么,被关澄一把拉出了教室。

      “她没考好,本来开学考第二,这次滑出前五,秦姐说平均排名第四是她,没机会去小班。”
      不过如果她放弃的话机会会顺延,她实在不想去楼上,压力一大说不定焦虑症会犯。

      没考好哭,林幼鱼从来没有这样过,可能是因为她天生乐天派,而且林效夫妇都没那么在意她的成绩。
      不过考不好心里不舒服其实很正常,这时候需要自己呆一会儿。

      林幼鱼本来还想说话,被关澄拉得站在楼道口红通通的榜单前边,被喜庆的红色照耀得人都晃了晃。
      年纪前一百。

      关澄保持逐步仰望姿态,从第一条自己的名字往上数,在最上面停下,长吁一口气:“又是第一。”

      林幼鱼也看见了,被黑体红底的名字照得眼底发烫。

      “江舒怀 高二(一)班”。

      可能是这几天书桌上正怼着脸的名字看久了,又或者考完试那天看见沈绸将他堵在走廊外,她陡然升起一种奇异的说不出的感受。
      仿佛这个人很熟悉,离她很近,比此刻她人到红榜的距离还近。

      关澄:“厉害吧,不过……”她视线平移,又愁苦地叹了口气,“这真是智商问题,猴年马月才能超越。”
      她想到什么咬牙切齿:“江靳怎么又生物第一!”只差五分,差五分她高中所有科目都拿过第一了!
      这是她离生物第一最近的一次!甚至超过江舒怀。

      林幼鱼从错觉中回过神,怀抱对自己读不懂科目的由衷崇拜道:“你也很厉害。”

      关澄泄气:“算了,还有一年。”
      “你知道江靳到我们班了吗?”她再次欣赏了一下江舒怀的名字,深感宽慰自己学神还好端端站在该站的地方,不由得踮起脚尖表情慈爱地摸了摸那三个字。

      林幼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退一步又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关澄莫名其妙:“你不知道,昨天班群里有人事先拿到了分班结果,热火朝天讨论一整天了,还有艺术班女生来问明明,明明跟我吐槽他回消息回到手抽筋。”

      明明是十三班的班长,叫黄家明,也是关澄同桌。他是少见的跟小班那群很帅的男生玩得来的平行班男生,经常跟江靳那帮人一起打球,大家都亲切地叫他“明明”。

      早晚自习没少给大家打掩护,回回班干部竞选票数一骑绝尘。

      班群消息常年99+,林幼鱼点进去脑袋都是麻的,完全没仔细看,这会儿表情堪称惊恐:“真在我们班?”

      关澄:“这个点江靳应该要搬东西下来,上午我看见老蒋专门把秦姐叫出去了一趟,应该是说分班的事情。”

      “要秦姐管管江靳?”林幼鱼心想秦姐应该压得住。

      关澄用“你还是太天真”的表情看她:“老蒋说让她别管江靳,只要不做得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幼鱼:“……他看起来没那么可怕啊?”

      “只有你这么觉得,江靳简直是整个学校最无法无天的人。”
      关澄手搭在她肩上把她往教室的方向推:“秦姐肯定把座位表写在黑板上了,你最好跟我一起祈祷江靳不在我们旁边。”

      “你不是要去楼上?”
      “楼上学习氛围不适合我,我跟秦姐沟通过,自愿把名额顺延给下一位幸运儿。”

      林幼鱼彻底停住,和一脸无辜的关澄对视。

      关澄故意:“没必要这么吃惊吧。”

      看林幼鱼表情她又轻描淡写:“真的不适合,你知道我有一点——”
      一停。

      林幼鱼突然狠狠抱住她:“澄澄!我宣布!你是我的神!”
      关澄一边笑一边抓她耳朵:“嘘!嘘!小点声,低调!”

      秦姐今晚不仅要换座位还要重选班委,她有换座位之前在黑板上写一遍的习惯。因此所有人都搬着自己的课桌在教室里吵吵嚷嚷换位置。

      一共三组,除中间是三人两边都是两人同桌。中间八排两边七排,加讲桌旁边两个座位,五十四人。

      林幼鱼这次在第一组,左边就是窗,和一个叫“魏暄”的男生同桌。

      关澄在第三组,隔得很远。但楚韵跟她就隔一条走廊,这个时候探头问:“你跟魏暄同桌?魏暄经常和黄家明他们打球——”

      “阿楚,你说谁坏话呢,嗯?”楚韵的脑袋被强制掰回去,站在走廊上男生顺手抽走她课桌上一张卫生纸,又把一杯奶茶扔在她桌上。

      楚韵那句“你他妈又拿我纸”硬生生憋了回去:“……加没加双倍珍珠?”

      魏暄没好气:“噎不死你。”

      林幼鱼看呆,赶紧坐起来让位置。魏暄手里只拿了一本书,往后看了眼黑板,确定自己的名字,把另一杯水果茶放林幼鱼桌上:“新同桌,见面礼。”

      “接吧,到时候作业给我抄。”魏暄长腿一跨从凳子后绕回自己座位,意有所指,“如果我能在这儿顺利待到晚自习开始的话。”

      林幼鱼从桌肚子拿一块巧克力,正要递过去教室突然一静。

      这种安静不同于老蒋站在后门的彻底安静,就是有那么一两秒空气都跟着短暂停滞,接着大家才继续旁若无人地各自交谈议论起来。

      不少人偷偷往门口看。

      林幼鱼捏着巧克力外包装,骤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时眼皮跟着抽了抽。
      ——是江靳。

      他刚从球场上下来,额头上还有防汗的运动头带,黑白,花色很街头风。可能是碍事或者热,他单手干脆利落掀了发带,眉眼和额头全然暴露,引发一小阵抽气声。

      江靳往闹哄哄的教室里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所有惊叹全部销声匿迹。他这才眯着眼睛去看黑板,先找到某个名字后又晃了一圈。

      林幼鱼眼皮又跳了跳。
      她总觉得江靳目光在她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下。

      魏暄手肘撑在窗沿边,笑。

      然后江靳脚步一转,直接从门口出去了。

      出去了。
      林幼鱼下意识往黑板看,发现他的座位在第三组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

      好多坐下来装作奋笔疾书的同班同学用余光往窗外瞟。

      靠门这边的窗户由于天气原因是关上的,林幼鱼右眼皮还在跳,听见有人用指节叩窗。

      魏暄伸手把窗打开,探出半边身子:“有事儿?”

      江靳一手还抱着球,言简意赅:“换个位置。”

      林幼鱼猛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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