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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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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想搞些王不见王的噱头还是什么，温简与谢砚三年后同框参加展会的照片被有意炒作的媒体登报，配以夸张的文案和经典的怨念式口吻，在头条上挂了两天。
怕谢砚又惹出些出格的事，谢州泉紧急把谢砚找到办公室来了解详情，以求防患于未然。
本以为叛逆期延后的儿子会不屑一顾置之脑后，谁料推开门，谢砚正好好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把玩那块石头雕成的弥勒佛。
同易的营业额占德远来百分之四十，相比而言是绝对大头。谢砚因此多了几分在谢州泉面前说话的底气，好整以暇抬眼道：“爸，你来了？找我做什么？”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八卦报纸上编的那些剧本，或者知道也不在乎。谢州泉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些，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
“刘家的小女儿你知道吧，是个Beta，长得也可爱。人家想和你交个朋友，约你今晚六点吃饭。”
听这意思是已经点头同意，不去不行了。先斩后奏的事也发生不少，现在竟不知不觉蔓延到他的人际关系网。谢砚坐直身子，手掌大的雕像在桌上磕出声脆响，脸上那无所谓的神情也挂不住了：“谢总，这刘小姐是和你交朋友还是和我交朋友？”
谢州泉理直气壮：“两个人都交又怎么了？在这生意场上，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退路。”
“是朋友，还是未来妻子？”谢砚反问，“我说过吧，不用为我张罗这些事。”
他看谢州泉躲避的眼神，明白他是怕三年前的事重蹈覆辙。为什么温简不行，换其他什么人就行？上个是顾依依，现在又是刘小姐，他就是这踢来踢去的工具，那家有利可图就被踢去哪儿，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我就是怕你再掉进温家那女儿的沟里。”谢州泉着急，“儿子，她毫不犹豫把你甩开，现在又回来，指不定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过去是我不对，但那时是因为我们需要积累资本，现在有了挑选的权力，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挑选？”谢砚愣了下，忍不住冷笑，“你认为我难道还有什么选择权？从分化成为Omega开始，这权利不已经被剥夺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谢州泉脸色铁青：“Omega是Omega，Beta是Beta，不管怎样，去见人家一面。”
利诱威逼，谢砚并未答话，看样子很想把这办公室里的东西都砸的粉碎，然后摔门便走。半晌深呼吸移开目光，抛却失态的念头，三两步走到门边，推开门又重重在身后关上。
什么交个朋友，他看是欲盖弥彰的相亲。
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离开酗酒和彻夜不归的老路，被某位还没出现的贴心人拉回正轨吗。
他已经答应学习经济，答应联姻，答应继承公司，还要他再答应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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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环境优雅，头顶垂坠着没开的水晶吊灯。谢砚远远看见坐在正中的刘小姐，她正往门口张望，见他过来时踮脚抬手挥了挥。
在蜡烛故意营造出的昏暗氛围里，等待着的整个人就像脱水而出的芙蓉花，粉色衣服粉色裙子，连头上别着的珍珠发卡也是粉色，圆圆的脸颊很是喜气可爱，眯眼睛露出两个酒窝。
谢砚走过去的过程中，刘玲玲起身整理桌上的刀叉，声音甜甜的，带着同样脆生生淡粉色的印象。
“你好谢先生，我叫刘玲玲。快坐吧，叫我玲玲就好。当然，如果你觉得别扭，我也不介意你按原样叫我刘小姐。”
谢砚点头，招架不住对方水到渠成的热情，礼节性反馈一个笑。或许是不常听闻谢家少爷对谁如此礼貌，刘玲玲脸颊一红，小鸟般叽叽喳喳的小动作也收敛了些。
两人边吃边聊，刘小姐简直是拿出本十万个为什么来问他。谢砚心不在此处，虽有问必答，从面上看倒也算是聊的热络，只是扯些漂亮的场面话，再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打算了。
“谢先生，我知道爹地让我过来的真示意图其实是相亲。你不用戒备，看得上最好，看不上作罢，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刘玲玲察觉他的分心，对手指去切面前的苹果派。男人们基本上都是这样，见她卖个委屈便会服软，哪管你是Alpha还是Omega。
谢砚揉了下额头，不太好意思地道歉：“我知道，这情绪不是对你。”
刘玲玲闻言笑：“那就好。听闻谢少爷有个白月光，我还以为你依然对她恋恋不忘呢。”
他们本无心把话题扯到此处，看起来，是刘玲玲对此介意，忍不住摆在明面上提出来。谢砚愣了下没说话，听得对面人软着声音继续。
“作为Beta，我其实不相信所谓的信息素匹配度测试。都说匹配度越高就越适配，但这能代表些什么？如果匹配度高的两人间总会产生吸引力，因此而在一起，又怎么能算做真爱呢？”
盈亮的大眼睛看他，含着些单纯的问询。谢砚却觉得那眼神像在诘问他：不知是否，到底什么是爱。
他爱温简吗？
如果说爱，第一次亲吻的冲动却来自体内沸腾的信息素。百分之九十的匹配度，这是从源头就种下的名为爱的错觉，至此越长越曲折，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断崖式的车祸现场，无法控制的爱。
“你觉得呢，谢先生？”刘玲玲的眼睛还在看着他，逼他做出回答，“作为Omega，你有体会过所谓高匹配度的谎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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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刘玲玲回家，接着转到Vouch酒吧。谢砚无缝衔接赶两个场子，没谈判，但也喝了个烂醉。
无缘无故又得给祖宗收拾烂摊子的刘北关怨声载道将人圈在包厢的围帘里，叫服务生看好别让任何人进去，然后放了杯醒酒汤在桌上，任谢砚睡。
里边人几百个心眼，这回来估计又是被什么钻牛角尖的问题魇住，解决难度还不低，毕竟几年来都没这么醉过，眼皮都睁不开来，直接昏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作为朋友，他又没法套出谢砚嘴里的话。可怜打工人刘老板站在包厢外边思前想后，只得出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什么铃铛，一切从头开始，想打开这心结必须得找温小姐过来，就算今天的事与她无关，还有过去三年攒起来千千万万的问题等着她。
想到做到，不想再被酒鬼骚扰的刘北关进去掏谢砚衣兜。从左边找出他手机解锁，翻了翻通讯录，拨通温简号码。
做这事儿还有点心虚，中途谢砚翻了个身，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十几秒后，那头通了。对面迟迟没有声音，刘北关以为信号出了问题，着急换手“喂”了声，推开帘子走出去。
好歹温简还记得他声音，踌躇道：“你是？刘老板？”
“啊对对对，是我。”刘北关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看了眼熟睡的谢砚，“这个，温小姐，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吧，是因为——”
“谢砚又醉了？”温简问。
“你怎么知道？是的，他又醉了，醉到不省人事，都已经趴下了。”刘北关连忙答应，没注意对面的“又”字，“您来看看他吧，我这儿生意忙，担心他一个人带着会出问题。”
“没有其他人了吗？通讯录里，或者是你们都认识的朋友？”
“没了。”刘北关连忙撇清关系，“你知道的，谢砚身边都是些狐朋狗友，趁人之危的多，我哪放心把他交给他们。”
“我——”
“您就来看着他，或者把他送回家，绝对不耽误你其他事。”刘北关一条路走到黑，能怎么办呢，电话都打了，总不能再让温简挂断，“谢砚现在易感期，他这个体质，本来就不舒服，现在又喝了酒，一个人待着我也不放心。前几天来的时候还发烧呢。”
温简见识过谢砚分明烧的烫手还迷迷糊糊往酒吧跑的样子，心里那杆天平又往妥协倾斜。在答应前手里已经攥着车钥匙，人也站在玄关处换鞋了。
冬夜的寒气在车窗内凝固起来，因而一颗心的热度显得格外烫。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经此便再也没有借口与他相见。
放下就应当放下。
推开Vouch正门，刘北关正斜靠在吧台与调酒师聊天，见温简来了，连忙迎上来，点了点最里边的包厢，压低声道：“温小姐，人醒了，但还不清醒，我估摸着有点低烧，您去看看要不？”
这发烧怎么还循环往复停不下来了。温简点头，接过他拿来的退烧药，往里去撩开门帘。
谢砚靠坐在沙发最里边，听见金属环移动的声音，微微抬了下眼睛，喉咙里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因为无力作罢。
把自己搞成这样，能解决什么呢。温简心头跳痛，半跪在他身前看他的垂着的脸，伸手悄悄贴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谢砚定定看她，因为手背的冰凉而瑟缩了下，但没有发出疑问，只往里靠了半个抱枕的距离。
“来，吃药。”
玻璃杯里还剩下点水。温简剥开药板上的铝箔纸递到谢砚嘴边，示意他先喝口水再乖乖吞下去。后者偏头躲开，因为晃动而皱起眉头，揉着眉心顿住好久。
“你真以为我只是发烧吗？”沙哑难辨的声音同样带着滚烫的气息。温简透过他指缝看他，被挡住的眼睛红了半圈，像在酝酿怒火或是委屈。
他还是认出了她。
想说些什么又落空，手腕突然被紧紧攥住，整个人因谢砚巨大的力道踉跄着摔进沙发空出的椅垫。柔软而又蓬松的靠枕护住后颈，像倒在满溢的云里。
灯光完全挡住，落在她眼前一片昏暗。谢砚跨坐在她身上俯身按住她的两只胳膊，另只手摸索着靠上来，钳住上颚微微向上抵。
手腕与颚骨都钝痛，可能已经被按出红印。温简试图偏头挣扎出他突如其来的钳制，却被更用力按进靠枕里。
“你还敢回来，你——”
落下的眼泪滴到脸颊，又顺着耳根滑落。温简愣怔，反抗的动作停下。还未看清身上人眼神，后者漏光的发梢却急剧放大，湿热的呼吸像蒸腾的水汽，灼烫在她紧抿的嘴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