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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新晋社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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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撒下淡褪热度的阳光，把画册上的图案照得反光。
温简翻到下页，把手里尚且温热的咖啡摆到窗台的大理石面上。瓷碟与石板相碰，发出磕的轻响。
陈叔坐在旁边的扶手椅晒太阳，抬眼看温简脸色。那因为熬夜而产生的黑眼圈淡去，脸色也没有那么憔悴，明明在看画，倒显出些浅淡的笑意。
“小姐，发生什么好事了？”
温简愣了下，眼睛眯起，嘴上发问，笑意却更盛：“有吗？我有这么明显？”
终于毕业，实习的画廊也尘埃落定。明天正式上班，她的人生也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崭新的可能性面前，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而且，还有谢砚。
Omega表白完虽然转身就走，却还是掩盖不了直到车上依旧泛红的耳根。
她当时确实因为谢砚一拖再拖毫无回应生气，但终究因为他的低头心软。特别是谢砚在车里将装着别针的盒子递还给她时，那双垂落的桃花眼漂亮得让人恨不得画进画里。
所以忍不住握了他的手。
楼下有人按铃。陈叔留下陷入沉思中的温简去开门。门口摆着不知谁送来的一大捧花，白玫瑰粉玫瑰里夹着铃兰和尤加利叶，香气扑鼻。
他把花束带到二楼，敲门道：“小姐，有人送花。”
温简自己也会订花，但最近全部送到谢砚那去后就没再往家里送过。她放下书光脚踩着地毯去看，花里夹着纸条，笔迹飞扬。
“温小姐，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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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还有暑假，新晋社畜温简已经没了放长假的权力。每天驱车二十分钟到几家几公里远的广告公司画海报，然后带着没结束的部分回家继续赶工。
温家和原想让她毕业直接进公司做个一官半职，然后找几个借口直接把她提拔到管理岗位，奈何温简早就认清自己不是做商业的料，先斩后奏找了工作，把温家和气的够呛。
大清早到公司，温简先把从传达室领来的花插在办公桌上，给瓶里换了清水，然后拿出U盘，把昨夜的赶工成果拷贝到台式电脑上重新检查。
谢砚在这时给她发消息，问有没有收到他的花。
温简笑了下，撩开花叶摆放整齐，拍照发给他。
[花很漂亮，谢谢谢少爷。]
聊天框上的正在输入中跳出来又消失，谢砚问：这几天上班怎么样，还好吗？
自己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孩，倒先担心起她来。即使温简刚进公司，她温家千金的身份还摆在那不会变，即使有人想发难，也会顾忌着收敛些。
况且遇到的同事都很好，也没有因为背景和后台而疏远她。
她才该感谢其他人。
[很好，同事们都很热情，有不会的地方也会手把手教我。昨天还和同事去楼下新开的咖啡厅喝了意式浓缩。]
[味道怎么样？]
[很不错，咖啡豆的烘培程度对我来说正好，萃取时间和温度也掌握的相当精准。如果你也有兴趣，下次我给你带。]
自从被温简因为不主动而产生的委屈吓住，从而表了白，谢砚似乎要痛改前非似的开始主动给她发消息。虽然两人只聊些微不足道的琐事，但也足够让温简从忙碌的工作中得到片刻休息。
而且，谢砚虽然有些改变，但也还没完全摆脱生来的别扭劲，只在上班之前和午休时偶尔出现，语气也完全没有甜言蜜语的意味。
和本人一样一板一眼克制着，可爱的很。
“温简，昨天说的出口商标设计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帮忙把最下边图层的白色清除，然后重新画个背景？”
玻璃门向两边拉开，同期李一诺按着包气喘吁吁跑进来开自己工位上的电脑。温简暗灭手机，起身接过她递过来的U盘。
“这不是彦组交代的任务？”
“是的是的，求求我的好温简，我昨晚和朋友出去喝酒太晚，回家困得直接睡着了，还剩报表和甲方沟通，你就帮帮我，好吗？”
李一诺焦头烂额坐到电脑前打字，抬手朝她双手合十。温简想反正她现在也没事，便把U盘插进自己电脑，帮忙完成李一诺的任务。
刚进公司的新人被分为两组，分别由两位师傅带着。温简所在的A组组长叫沈岚，是个日常气场全开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而李一诺所在的B组组长是彦晋修，为人温和，在所有人口中都是温文尔雅的绅士Beta。
而明明和温简一样都是Alpha，沈岚身上那种截然不同的咄咄逼人气质几乎让她手下所有闻风丧胆，望而却步。
在发布任务时，两组人都呆在同一个会议室里。所以有关李一诺工作的要求温简也大概听了七七八八，上手倒也容易。幸好来得早，两个人在正式开工时间前做完了所有的历史遗留问题。
“谢谢温简，亲亲。”李一诺俯身黏黏糊糊抱温简。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影响，也就没有授受不亲的距离感，所以她抱得格外理直气壮，把温简整个人环在手臂里。
在家里时，仅有的交往也就是和邹悦肩碰肩坐在一起，从不会有超过社交礼仪的触碰。温简不自然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回应。
还没反应过来，李一诺又突然弹起来去看她摆在桌上的花瓶：“哇，你好会生活。这时什么花？月季？马蹄莲？”
温简对谢砚说自己不善于应对他人倒也算不得说谎，至少在李一诺跳跃的思维面前，是丝毫没有反手之力。
刚想解释花瓶里放的是什么花，身后踏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踩着上班时间点走来的沈岚就将文件夹甩在她们中间的桌上将两人隔开，带着怒气道：“坐在这里不是让你们讨论开什么花的。要这么有兴趣，怎么不去花店打工？”
她拿回文件夹转向温简：“小温，林芝的海报今天九点前交到我邮箱。之后要做什么，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真可怕，沈娘娘。”李一诺从自己的工位探出头，看她往办公室走去的背影吐舌头，大义凛然拍温简肩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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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画画，油画和海报设计的差别还是隔行如隔山。
温简交稿的三十秒内，直接被沈岚一通消息叫进组长办公室。
桌前还围着低眉顺眼的好几个实习生，见她进来，不约而同露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痛苦表情，在沈岚指示下为温简让出条路来。
沈岚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压抑着话里的暴风闪电：“温简，你自己走过来看，做的都是些什么？”
她水平不够，已经尽力去做，却还是抓不到沈岚想要的点，只能站在桌前挨批。
“我们这个项目主要突出的是什么？你又突出的是什么？还有这个配色，你是七八十年代穿越过来的吗？复古也是种时尚，但这么复，你怎么不直接去考古？”
“优雅，优雅。你学油画的应该比我更懂吧？四年本科白学了？拿回去重做。”沈岚按太阳穴皱眉，“桌上有本商业海报汇总，你拿去翻翻。一百三十页到下次一百七十页之间，看完再改。”
桌角摆着本很厚的铜版纸4K本，温简拿起来抱在怀里点头：“好。”
“去吧去吧，本来要把尚明的外包也交给你试手的，现在看来只能换人了。”沈岚疲惫地叹气，抬手让另外一个人过来，“小赵，我和你聊聊具体细节。”
事情繁多，沈岚重新被人包围，没再看温简一眼。反而坐在边上办公桌的彦晋修冲她安慰地笑笑：“别放在心上，沈组她向来这样。”
温简也笑，抱紧怀里的汇总道：“嗯，我知道。”
她在意的不是沈岚的态度，而是自己的能力。缺陷多是事实，被批评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何能达到更高的水平，做到能够被称为专业的无可指摘，看起来仍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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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岚将尚明的外包工作交给了其他人，但由于她对于高质量的追求太过严苛，最终还是导致没能在上班时间完成原定要求。
终于顺利通过林芝海报设计的温简被叫来帮忙，和组里其他人一同在办公室加班赶工。
顶灯明晃晃挂在头顶，将桌面照得雪白。沈岚叫来外卖在休息区分了，然后拿了自己的一份饭面无表情踩着高跟鞋回了组长办公室。
顶头上司一走，休息室顿时热闹起来。
有过来人拿着筷子指点：“温简，你知道吗，进了沈娘娘的组，你就别想有安宁之日。”
“虽然能力强是真的吧。”
“但心力憔悴也是真的。”
“前两天是好时候。”
“今天才是常态。”
几个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唱双簧，但言语间倒也不见多少真的抱怨，吃完饭便收拾好垃圾哀叹着继续工作去了。
即使这样，所有事情结束也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温简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和其他人告别，关上办公室的灯刷工卡出门。
空气凉薄，秋天的冷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全驱赶了夏夜的闷热，取而代之是呼吸入肺的凉意。
温简仰头看闪烁的天空，星星被藏在高楼灯牌的光影里，像是视网膜上微弱的一点点幻觉。
再往前走，还没过公司大门的范围，阴影那里靠着车门的身影站直，随着上前的动作，露出灯光下清晰的眉眼。
谢砚挥开周身围绕的飞虫，皱眉道：“温小姐。”
看清来人的同时，积压的疲劳突然也随之沓来，坡跟皮鞋踩着摇晃的地砖上前，温简伸出双臂，环住谢砚的脖子。
谢砚顺势俯身扶住她腰背，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慢慢抬手回抱温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胛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