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王是个长发美人》冥蒙

117、寻

　　“什么？！”魏羿恨不得过来强江佳源的手机。
　　“跑！”手机那头传出熟悉的声音，但是不是那份冷静的，而是嘶喊的低压的。
　　李长龙听见声音拔腿就往外冲。
　　手机那端一声巨响，然后没了信号。
　　“你在哪？！定位发你开过来。”魏羿拨通司机电话，然后一招手，“上车，我们去林松家。”
　　车开过去只要三分钟。一路上还能听见警笛。
　　“松哥！不能进去！”李应龙死死拉住林松。
　　李长龙刚才跑快磕了一跤手机摔坏了眼镜片也坏了，近视眼看不清。
　　“放手！”林松疯了一般往屋子里冲。
　　李家兄弟俩加一起都斗不过一个林松。
　　魏羿一到现场就看见林松往火场里冲的背影，人都傻了，下意识跟上去被刘强和乔冠宇一个眼疾手快拉住。
　　“林松！”魏羿看着屋子里的火越烧越旺，心拔凉拔凉，“放开！”
　　“魏哥！”乔冠宇跑了几步被热浪和浓烟逼回来。
　　魏羿一股脑也从半开的门冲进去。
　　火光里，他看见原本的厨房位置有三个煤气瓶。而林松在楼梯处捂着嘴咳嗽，手里还拎着什么。浓烟熏的人睁不开眼，感觉脸都要被闷熟了。魏羿一个箭步拉着他从二楼窗户往外跳。
　　东西散了一地。
　　“里面有至少三个煤气瓶，让大家跑远！快！”魏羿低吼了一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有血迹。
　　外面的人忙着过来帮忙。刘强拿着林松从火场里抢出来的东西，魏羿背着林松几个人疯狂往外跑。
　　消防车被小路堵在外面，开不进来也没法施救。几个人跑了百来米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瓦斯爆炸了。
　　“喂120吗，这里是……”乔冠宇紧急拨通电话。好在救护车不用开进来。几个人把林松抬上担架。魏羿上了救护车就跟着走。
　　其他人跟着乔冠宇上了魏羿家司机的车一路跟上前面的救护车，一群人到了医院才发现徐长明老师也在这，是从急诊出来的。
　　“老师……”
　　“阿松怎么了？”徐长明看见林松躺着担架上被拉进去，“阿松……你……”
　　“家属别挡路让一下。”两个护士跑着就去看林松。
　　徐老师看林松醒着被推往急诊。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魏羿挡在徐老师面前。
　　徐老师叹了口气：“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乔冠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好了，这里我看着出不了岔子，你们都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七八个人没一个动的。
　　“那这样，你们要是不放心就留一个，七八个人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啊。”徐老师拿他们没办法。
　　“我留下，魏羿看着身后的人正色道：“林松不在你们暂时听我的，没问题吧。”
　　没人应话。
　　果然林松的人不习惯被编排，尤其是几个主心骨。
　　“江佳源，有什么消息我立刻通知你们。厂北的人我管不着，你们守好外面盯紧林振的动作，厂北人不够就找乔冠宇要厂南的。三个司机号码我都给乔冠宇了，你们随便调配。”魏羿看了一眼屋子里头，有点嘈杂但是没听见喊林松的家属，“厂北的活我插不上手，辛苦各位弟兄了。”
　　“松哥不能出事，医院里也不见得安全，你们小心。”刘强转身，“小李你们还是去林松老家盯着，我们几个……”
　　乔冠宇跟着他们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魏羿。
　　魏羿点头。
　　检查室外总算是清净了。
　　“医生，他怎么样？”
　　“哦手臂和腿部有烧伤，还有些软组织挫伤，别的应该没什么，诶你……”护士抬头看了一眼魏羿，“你的手也烧伤了，去处理一下。”
　　“那我能和里面那个男生……”
　　“你先进去。”护士带着魏羿进门，“医生！这里还有一个烧伤的。”
　　林松目无焦距躺在病床上。
　　“林松。”魏羿站在一边看着他。
　　林松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魏羿看着徐老师，本来他心里大概是有底了。但是两人这个表情又都挺奇怪的。
　　“小魏，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我看着。”
　　“老师……我想先静一静。”林松默默念了一句。
　　徐长明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头是行道树，没这么好逃走，何况魏羿和这张病床也就隔了一个帘子，不至于让他跑了，于是才离开。
　　“徐老师，是林松的爷爷……”
　　“嗯。”徐老师点头，“下午的时候有人走过山道看见的，老人家倒在地上。送到医院抢救一直到刚才，人没了。”
　　魏羿一时忘了呼吸，也感受不到伤口疼痛，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阿松是个要强的孩子，刚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跳了窗就往外跑。外面怎么了？你们怎么会烧伤了？”
　　“林家被人动了手脚放了三个煤气瓶，刚刚爆炸了。爆炸前我们拉着林松跑出来，这一盒就是林松冲进火场里面抢出来的。”魏羿指了指桌上的木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还剩下什么。
　　徐长明倒吸一口凉气又看了一眼帘子：“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老人在抢救。”
　　“我好好跟他说。”魏羿看着医生包扎。
　　“伤口不要沾水。”
　　“是。”
　　“那我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好。”
　　徐长明看着魏羿掀开帘子，又把帘子重新盖回去。
　　林松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脸色苍白但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魏羿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无悲无喜都可以抬出去坐大庙了。
　　“林松，能站起来吗？”魏羿站在一边。
　　林松缓缓扫了他一眼，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缓缓道：“你怎么来了。”
　　魏羿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想骂他一顿。一群人找了他一晚上，徐老师守在门口，消防队估计现在还在灭火。
　　而他的爷爷正躺在手术室外。
　　魏羿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他的外婆在他出生前就因病去世了，其他三位老人都还好好在世无病无灾。但是林松就这么一个亲人，现在连屋子这最后一丝念想也没了。他爷爷的灵魂要是还没走远，会来这里看林松吗？
　　林松慢慢坐起来，帘子没完全拉上，能看见外头的徐老师的鞋。看来手术结束了。
　　外面很安静，安静到看不出今天的特别。所有人都是忙忙碌碌，护士医生来来去去，没有人会注意到急诊室内的一角。
　　林松说不出什么感觉，妹妹下葬的那一天，他被锁在家里没能出去。那之后的两个月他的记忆都是模糊的，行尸走肉一般努力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一样只是过了一个暑假而已。
　　但是怨恨与复仇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看来这次也要这么做了。
　　魏羿看不清林松被阴影挡住的眼神，更看不见那几丝不明显的阴翳狠戾。他现在想抱抱林松，爷爷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很怕他的林松走不出来。
　　毕竟人生无常……那现在……
　　“你能陪我去看看爷爷吗？”林松抬眸看了一眼魏羿。
　　平静的让魏羿害怕。
　　“你这么聪明，大概都猜到了吧。”林松揉揉眼睛，“徐老师呢？”
　　“啊我在。”徐长明戴好眼镜走进屋子，“你们俩等明天老人安顿好就走，我亲自送你们回学校，没事就别回来了。这里最近也不太平。”
　　“好。”魏羿扶住林松。
　　林松没应话，拿过桌上的木盒子和魏羿出门去。
　　明天早上就去殡仪馆。
　　两个人坐在停尸房外空无一人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灯光点点，已经是凌晨了。火已经被扑灭，也没有在屋子附近再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魏羿看着消息慢慢沉寂，关上手机。林松眼尾红了一片，没有掀开白布看，目光往走廊外转了一下，看到一个影子。
　　魏羿皱眉，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被林松一把拉住：“别管他。”
　　魏羿坐回座位上，捏住林松的手腕。
　　林松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不停眨眼睛。长睫毛扑闪得像两只无措的黑蝴蝶。
　　魏羿换了个位置坐到靠近外头的走廊挡住外面人的视线，外头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了，倒也聪明立刻就走。
　　魏羿看着外头没动静才回头拍着林松的肩：“你先睡会儿，后半夜我来守着。”
　　林松摇头：“他这一走……我……”
　　魏羿给他一包纸巾。
　　林松抬头努力把眼泪收回去：“那条山道，他一个月也走不了一回，真奇怪啊。”
　　魏羿心里隐隐打鼓。这里人一走，那里的屋子立刻被烧。里面甚至还提前放了三个煤气瓶。整件事情都透露出怪异的气息。
　　魏羿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也大概猜到了林松要干什么。
　　但是他们高三了。老人家忙活了后半辈子，都是为了孩子能努力考个好大学。
　　谁都不是神仙，分身都会乏术。
　　“你爷爷提前把你托付给我啦，他信得过我。”魏羿捏住林松的脸，强迫他抬头看自己。
　　林松避开他的目光：“哥，明天你先回去。”
　　“你跟我一起走。”魏羿放开林松的脸，“我能找到这里来，你指望我丢下你不管吗？”
　　林松低头不说什么。
　　“我照顾不好你，晚上你爷爷会来怪罪我的。”魏羿给林松顺毛，“你先睡一觉，梦里问问他，还有什么要和你说的。”
　　林松皱着眉抬头看他，有点悲切但又无话可说。
　　“睡吧。”魏羿搂住林松的腰，“明天咱还有一场硬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