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首领的条件[综]》诺尔空想

5、第五章

　　“我是中原中也，来自横滨。”

　　话音刚落，纲吉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投向了少年手里印着“中原中也传”的书上。

　　“喂你这家伙！”狱寺立刻炸起来了，“十代目好心好意救了你，你不愿意说名字就算了编也编个靠谱一点啊！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彭格列啊？！”

　　“哈？”中也也是个爆脾气，闻言直接顶回去，“中原中也就是我的名字，爱信不信！”

　　“你这家伙！！”

　　“好啦好啦别在医院吵架了！”纲吉赶紧拦住眼看就要掏出炸弹的狱寺，“我觉得中也君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既然十代目这么说了……”狱寺有些委屈有些遗憾地收起炸弹，与他相反山本倒是接受良好，他摸着后脑勺笑道：“和伟人同名的话以后也会成为伟人吧？真好啊，你父母一定很喜欢读诗。”

　　“父母？哦对了！说起来我们还没联系中原君你的父母……”注意到中也的脸色有些僵硬，纲吉不自觉地将音量调低，“中原君？”

　　“叫我中也就行了。”中也啧了一声，撇过头说，“父母——我不知道。”

　　作为荒霸吐的容器，中也的人生与记忆起源于八年前的那一天，他究竟来自哪里？父母是谁？过去是怎么生活的？他一概不知。

　　“好巧，我也不知道我母亲——啊痛。”从小只与父亲一起生活的山本脱口而出，但还未等他说完就遭受到了狱寺的肘击：“给我闭嘴你这个棒球白痴。”

　　“那、那——”纲吉结巴几句，急忙开动脑筋跳过这个尴尬的局面，“朋友！是，朋友呢？我这边可以帮你联系你朋友……中、中也？”

　　中也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睑不让其他人看见他的表情，干巴巴地丢下一句：“不知道。”

　　如果在以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说他和羊的大家是同伴，但现在他们还是吗？他不知道。

　　说到底，同伴和朋友是同一个意思吗？他不知道。

　　思索不出答案的他烦躁地背过身坐回他的病床上，想要快点结束这个话题，粗鲁地说：“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了吧。”

　　纲吉从未想过自己能连续两次踩中对方雷区，只能苦着脸尬笑两声，顺着对方眼神坐到旁边椅子上，挠头半响才小心翼翼地提出第三个问题：“那、那你家在哪里？需不需要我们帮你联系或者带点东西？”

　　纲吉心想对方总不至于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吧？所幸这次如他所愿，中也紧皱的眉头肉眼可见地消下几分。

　　“横滨的擂钵街。”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简单有利地回答了问题却拒绝了他们的帮助，抢在纲吉提问之前申明事情经过，“我被人追杀然后掉下悬崖，醒过来就在这里，就这样。”

　　这个说明也太简单了吧！

　　有意见？

　　从中也斜睨过来的眼神中，纲吉读出了如此话语，充满压迫力的视线让他不自觉避开了对视，朝左看看头冒青筋忍耐怒火的狱寺，朝右看看一脸傻笑好像根本没在意的山本，一边心底默默流泪，一边急忙摇手否认道：“不不不，什么也没有！只是想单纯了解一下没有恶意的！真的真的！”

　　这下轮到中也愣住了，看着眼前急得把头发摇出“兔耳朵”的纲吉，这才恍然察觉到对方不是他在“羊”时的同伴也不是他的敌人，而是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普通人这个事实，更何况他也不是迟钝到没接收到对方对自己释放的善意。

　　说到底，一直生活在擂钵街忙着和其他组织火拼救人的他根本没和这类“纯白”的人打交道的经验啊！

　　中也啧了一声，不管怎么说，纲吉不再追问还是让他多少松了口气——毕竟自己接受穿越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他有些难为情地侧过脸，放缓语气道：“抱歉，是我……心情不好。”然后重新扭过头强作镇定地岔开话题，“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昨天太着急没认真听，你再说下把我救上来的英勇事迹。”

　　即使少年已经很努力掩饰了，但赤红的耳朵在橙红的发丝里还是很显眼的，而看见此幕的纲吉也放松下来，他自然是不会拆穿少年的——而且他总感觉如果拆穿会发生什么被护士小姐赶出去的事情——即使不知缘由也还是忍着羞耻重新将事情复述一遍。

　　虽然纲吉讲故事的技巧并不高超，但他依旧获得了狱寺崇拜的眼神和山本点赞的大拇指，反倒是要求讲故事的人独自陷入了沉思，哪怕诉说的人已经停下。

　　“中也？难道说你不舒服吗？”纲吉紧张起来，该不会因为陪他们聊天累到了吧？

　　“啊？不，挺舒服的。”中也回过神来，迷茫一瞬后含糊过去，“房间很干净，床和被子是软的，食物还好吃，这里挺好的。”

　　“那、那就好……”听出对方语句里的真诚，纲吉暗自猜想对方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能把住病房的苦差形容成住酒店的美事。

　　“虽然你态度不够尊敬，但味觉还是可以的嘛！”多次惨遭亲姐姐投喂而胃疼入院的狱寺瞬间把对方划入同一阵营，“这里的味道好吃到能让人重新活过来！ ”

　　那是因为医院餐是狱寺每次从碧洋琪食物下逃离后吃的第一餐吧。纲吉抽抽嘴角，因缘巧合住过几次院的他可一点都不觉得好吃。

　　“是吗？我觉得这里菜一点味道都没有，连续几天吃得舌头都要坏了，”曾经因为骨折入院的山本吐了吐舌头，然后兴致勃勃地提议道，“等中也你出院以后我带你们去吃我家的寿司店，超一流的哦！”

　　呜哇，不愧是山本！纲吉一脸羡慕，什么时候他才能像对方一样这么自然就对刚见面的人发出邀请啊？

　　少年们虽然只是初见，但食物的话题很快让他们聊到了一起——虽然大部分是纲吉等人为哪个才是并盛第一美味展开的辩论但依旧把中也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护士小姐带着检查完的老人回来，并提醒他们一句探视时间快结束了。

　　也是在此时纲吉才想起了他最初的目的。他把放在脚边的袋子递给中也，在对方发现是已经洗干净的落水时的衣服而震惊看过来时腼腆地解释道：“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但是有一个……”

　　见纲吉支支吾吾不知所措，从袋子中只翻出衣物的中也早已有了预感：“是我的腕带吧？”

　　“啊哈哈……”纲吉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迅速低头弯腰将一根断掉的蓝色腕带送到中也面前，“对不起！中也一定很重视这根腕带吧，但是捡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掉了……”说着他悄悄睁开一只眼想观察一下中也的表现，却直接被人敲了一下头，力道不大，却成功把纲吉敲懵了。

　　“笨蛋，你道歉个什么劲啊。”中也撩起眼皮看了蒙圈的纲吉一眼，那根曾经不离身的腕带他只随意地一扫便拿去，另只手则加大力道把对方的头发揉成了鸟巢，“哪有救命恩人对被救的人道歉的？有点常识吧。”

　　……总感觉被中也说没常识好微妙啊。纲吉抽抽嘴角，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提问道：“真的没关系吗？要不用点胶水什么的——”

　　“真啰嗦，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了！”

　　“我忍你很久了！你这家伙对十代目是什么口气？！”

　　“要不我来试试？我以前帮过我爸修理坏掉的桌椅哦。”

　　“你们几个！”少年们的吵闹立刻引来了护士小姐，她双手叉腰强忍怒火地微笑道，“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还不离开？是想今晚一起住在医院开party吗？”

　　隐约看见护士小姐背后的修罗模样的少年们纷纷摇头，再三保证他们马上就走才换得护士小姐的离开。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又因为这不约而同而相视一笑。

　　“那我们就先走了。”纲吉三人走到门口，转身和送他们的中也告别并叮嘱道，“一定要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护士小姐说，不要逞强。”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中也双手插兜，虽然挂着一脸不耐的表情，却在三人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又叫住了他们，待对方回头时却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总之，很多，嗯，就是那个……谢了。”

　　最后的两个字简直像是含在嘴里一般模糊不清，但纲吉三人还是听清了，刚想回应又被中也突然提高的音量打断了。

　　“总之这个人情我会还的！”高扬着头丢下这句话的中也立刻转身背对他们，一边举起右手挥了挥一边大步走回床位，“我困了！要睡觉！你们快点走！不送了！”说罢，已经躺上床的他还一把捞起被子盖住全身，只露出个橘红色的后脑勺给其他人，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噗——”纲吉迅速捂嘴防止笑声泄露，他很想吐槽对方通红的耳朵完全没盖住但为了生命安全还是忍了下来，好不容易把笑意压下去后小声道了句他们明天还会过来的话语——理所当然没有得到装睡的某人回应——便离开了病房。

　　“少年哟，他们已经走了哦。”待三人的脚步声从走廊消失，坐在隔壁床的老人笑眯眯地提醒道，“睡着”的中也却大声地叫道：“我已经睡了！”

　　“现在的少年人呀~”老人悠悠发出一声感慨，殊不知迎着夕阳走在回家路上的少年们也在谈论着装睡的少年。

　　“中也人看着娇小却意外有活力呢。”山本双手背在脑后，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说出了某个违禁词，露出明亮的笑容道，“完全看不出来刚被救上来呢。”

　　纲吉点点头，如果不是见过昨天少年那副苍白着脸也要逞强前行的身姿，他恐怕也会以为对方只是落了一下水而非被刀捅进内脏。没想到夏马尔医生医术意外地好啊，他如此想也如此说道。

　　“切那个醉鬼！”狱寺下意识撇嘴，鄙夷的眼神下一秒转为崇拜的眼神，“竟然让那家伙医治了男人，不愧是十代目！”

　　“我觉得应该还是里包恩的面子比较大吧……”纲吉尬笑两声，又担心起来，“夏马尔医生明明说中也需要躺上两三天，现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早点清醒过来也是好事嘛。对了，干脆我明天就带些寿司过来吧，中也一定会喜欢的。”

　　“笨蛋，哪有人给术后病人吃生鱼食的。”狱寺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因为竞争意识作祟道，“虽然那小子对十代目不够尊敬，但我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还是足够大度的，刚好我有些不要的旧书可以给他当做打发无聊时间的玩意。”

　　“狱寺其实还挺喜欢中也的吧。”

　　“谁会喜欢那个口气粗鲁的小矮子啊你个白痴！这是看在十代目的份上！是十——代——目——懂了吗？！”

　　习惯了同伴的吵架拌嘴的纲吉暗自偷笑，就像山本所说，即使只相处了不到一个下午而且脾气火爆得和狱寺有得一拼，但大家都或多或少对中也产生了亲近感，大概是因为对方即使面上不耐也会认真地将他们纳入那双湛蓝的眼眸中，这种无意识的真诚才是最大的杀伤力啊。

　　还有面对善意会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很可爱呢。无意识展现了未来腹黑天赋的纲吉感慨道：“真期待明天啊。”

　　但纲吉他们的期待却注定落空。

　　午夜时分，明月高悬，本应早早陷入沉睡的橘发少年却悄悄起床换上了下午拿到的常服。

　　他摊开手凝视手心断掉的腕带，上面的羊头logo依然清晰。他还记得白濑将腕带交给他时说的那句“戴上‘羊’的腕带就是‘羊’的一份子”的话语，也还记得自己怀着何种心情求稍大的成员教他把名字写在上面，而如今这无法修复的腕带却犹如他和“羊”之间再也无法回头的关系。

　　在这个没有镭钵街、没有“羊”也没有异能力的世界，中也所剩下的只有随着他一起流落异世界的衣物以及一个属于他的名字，就连让他成为“羊之王”的重力异能，也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存在剥夺一般沉寂无声。

　　中也不会否认他曾有那么一刻对留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而感到心动，反正“中原中也”在这里只是一个已经逝去许久的诗人而不是身为“荒霸吐”容器的他。

　　下午与纲吉等人度过的时间是那样温馨轻松，他就像是个普通少年一样讨论着美食、吐槽着医院生活，没有组织对抗的你死我活，没有拯救同伴的疲于奔命，在这里他仿佛真的能成为那个和“羊”的大家一样的、毫无异能力的普通人。

　　但心动只是心动。

　　他狠狠握上手心的蓝色腕带，他比谁都清楚失去了他的保护的“羊”只剩下毁灭的结局，他的失踪或许能够威慑敌人一时，但当时间久到他们确定“羊之王”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救助“羊”于危难之际，那毫无战斗能力的“羊”就会从忌惮的对象转变为他们可口的佳肴。

　　即使并非他所愿，他也依然是“羊之王”。

　　即使他已经被组织抛弃，属于“羊之王”的责任他也会履行到最后一刻。

　　即使他已经来到其他世界，他也放心不下曾经的同伴，八年的相伴终究不是作假的，最初的善意与欢笑是真实存在过的。

　　“就算，我依然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合格的‘首领’。”中也苦涩一笑，抬头看向夜空中的皎皎明月，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坚定璀璨。他还记得纲吉三人离开前的明天再见，却更知晓他无法回应，“比起想做的事情，我有更应该要去做的事情。”

　　他要——回到横滨！回到属于他的横滨！

　　中也一脚踩上窗台，轻轻一蹬便从窗户跃然而下，他是中原中也，即使失去了重力异能，即使身体依然处于虚弱状态，五层楼的高度也依然无法阻止他。

　　少年矫健的身姿消失在了月色柔和的银辉之中，但少年不知道的是，他认为已经熟睡的老人在他落地之时便睁开了双眼。

　　他哎呀哎呀地咕哝着起身，身体稳健得不像个走路都需要搀扶的病人。他走到少年的病床旁扫了一眼，叠好的病服、整理好的床褥、归还的书籍、以及两张写有收件人的对折的纸，这些无一不体现了少年人对离去的坚决。

　　“现在的少年人呀~”老人再次发出感慨，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掏出一部手机按下几个键与通话人对完暗号后才说明意图，“这里是H01269，监视对象已经从病房离开，Over。”

　　“彭格列并盛情报中心了解，后续监视任务已交由R8892负责，H01269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潜伏并盛医院，Over。”

　　老人回复一句明白后便挂断电话，他摸了摸嘴巴想抽一口烟，只可惜自从来医院潜伏以后他就被强制禁烟了，便只能无奈的叹出一口长气，就着月光展开少年留给他的白纸阅读起来。

　　如老人所预料一般，中也的留言和他的性格一样耿直，除了感谢老人并表明自己有机会会偿还借书的人情外便没有其他，道别语都只是一句简单的再见，连目的地都没有透露——虽然老人不用猜都能想到目的地是横滨。

　　但唯有一件事是超乎了老者的预料：

　　“这字，可真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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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人情债+1+1……
看15岁和16岁就能知道，这个时期的中也那叫一个笨拙可爱啊，明明说的话做的事都很粗鲁，但却意外是个万人迷呢（笑死）（就连有一面之源的辻村小姐姐都不忍心中也送死），与太宰用言语举动去操控他人心思不同，中也是属于用真心换真心的那类。
所以纲吉等人的好感也是源自与此（但目前只是比路人好感高上一些觉得对方有趣也不是说这么快就上升到同生共死的地步啊！），就是笔力受限可能没法很好体现。
关于羊和中也，我认为即使是在加入港口mafia的十六岁，中也其实也还在履行羊之王的责任，像白濑和羊的其他人就是森用来牵制中也的人质，所以哪怕魏尔伦没有杀害旗会中也估计也不会选择离开港口mafia，而最后白濑离开日本前往英国也是森认为中也会彻底留在mafia的证明。
……
所以我认为即使穿越到了异世界，中也也不会选择留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是寻找回去的方法去完成身为羊之王最后的责任。
另外，你能指望没上过学整天火拼的少年能写出一手好字吗？doge.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