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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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贺晨就醒了，原因是自己的一只胳膊被某人的脑袋给压的没了知觉。
他轻轻地抬起贺阳的脑袋，放到了枕头上，又从他的指缝里抽出自己的手指，提到半空甩了甩，等麻木感过去了一些，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站在床头，给贺阳掖了掖被角，看着床上那张褪去了稚嫩，变得更加成熟英俊的脸庞，他满眼的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门。
早晨，院子里空气很好，太阳还未升起，天边的云霞宛如披着嫁衣的女子，可爱极了，正期盼着情郎为其揭去红盖头，露出她娇俏的面容。
小鸟们已经上班了，忙碌的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贺晨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舒展筋骨。
旁边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田琦蹑手蹑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轻轻地带上了房门。看见贺晨已经在院子里活动了，高兴的和他用手语打招呼。
“你的手语我看不太懂，但是我猜你肯定是问我为什么起的这么早，是吗？”
田琦点了点头。
“习惯了，我们每天都要早起上操，紧接着学习，劳动改造。”贺晨笑着回答，“对了，今天我们一起走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到聋哑学校后勤部上班啦！”
田琦比划着问：“真的吗？”
“真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能教我手语吗？我想赶紧学会，要不然不好交流，工作也没法更好的展开。”
田琦高兴地点了点头，比划着自己先去洗脸，完了给他们做早餐。
“你先去，等会儿我帮你。”
田琦点了点头，就跑去洗漱间了。
“哥，哥！”贺阳在里面大声的喊着。
贺晨以为他做噩梦了，赶紧跑进去。就看见贺阳跪在床上正红着眼睛盯着他，贺晨刚走到床跟前，就被贺阳拽过去紧紧地抱住了。
“怎么啦？做噩梦啦？”贺晨轻声地问喘着粗气的贺阳。
“嗯！我梦见你离开我了，头也没回就走了，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喊，但是你都听不见。”
贺晨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他轻轻地拍了拍贺阳的背，安抚他：“好了，我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羞不羞。赶紧起床，我先去帮田琦做早饭。”
“我去吧！”贺阳闷声闷气的说。松开贺晨，麻溜儿地下床出了房门。以至于贺晨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
他转身看了一眼逃掉的人的背影，然后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贺阳睡过的地方，还是热的。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叠好被子，铺好床罩，出去洗漱了。
***
阳光透过树梢，悄悄的洒在了院子里，小花园里的蔬菜叶子被照的晶莹透亮，走进了看，原来是一颗一颗的露珠正在和阳光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哥，奶奶，吃早饭啦！”贺阳端着做好的荷包蛋汤喊到。
“来啦！”贺晨首先走了过来，把凳子摆好，然后扶着田琦的奶奶坐了下来。
“小贺啊！改天给我好好讲讲你们在里面的生活，我想听听，每次去看他，他都说些好听的话，我知道那是在安慰我。哎！”
“好的！奶奶，有时间我给你讲讲。你别担心，现在政府对服刑人员还是很人道的。”
几人落座，蔬菜煎饼加荷包蛋汤，简单的早餐，平凡的幸福。
今天贺晨吃的很慢，他要慢下来，要快一点适应现在的生活方式。
“哥，等会儿我送你过去吧！”贺阳边吃边说。
“不用，我和田琦一起过去，我看他的自行车有座位，我和他一起过去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田琦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贺阳的情绪明显的失落起来，但是贺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夸田琦做的饭好吃，老奶奶缝的铺盖很软和，全程没有再看贺阳的脸。
吃完饭，奶奶说她来收拾，让他们都去上班，几人拗不过，就由她去了。
三人一起出了门。看着田琦载着贺晨地自行车消失在了路的尽头，贺阳眼中的失落变成了悲伤，他用力握着方向盘，发动车子，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
***
第一天上班的贺晨很忙，没人监督，少了管教，却多了一份习惯。习惯把任何事做细致，习惯独立完成每一件事，习惯整洁利落。
“老贾啊，这个小贺，不仅人长的帅，做起事来也相当麻利，非常不错，你推荐过来的人很好啊！”
“你知道他父母是谁吗？”
“谁啊？我的记忆里好像不认识姓贺的人啊！”
“他爸叫贺长林，他妈叫李霞。”
“贺长林？你说的是那年抗洪抢险中牺牲的那对夫妻？”
“是啊！哎，这孩子也是命苦，那一年他才十岁。刚开始政府的补贴至少吃穿不愁，后来这小子拒绝接受补贴，靠自己打工，捡破烂，愣是自己把自己给养活大了。你知道吗？他还收养了一个孩子，现在也长大了。”
“是嘛？有点像他爸的性格，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他爸的雷锋精神我们当时还学习过。”
“嗯，他在里面表现的特别好，做事也特别积极，为人处世善良大度，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那他犯了什么事？”
“□□致死。其实他的事存在很多疑点，只是当时他全都认了，案子也就草草的结了。”
“看着不像啊！可惜了啊！”
“是啊！先让他在你那里干着吧！”
“嗯，就要他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聋哑学校的校长关庆祥挂了市公安局局长贾培峰的电话，看着楼底下像个小蜜蜂一样忙碌的贺晨，欣慰的笑了。
***
“贺晨，从今天开始，你要尽快学会手语，我们的工作环境特殊，不会手语很麻烦。”后勤主管李姐对贺晨说。
“好的，李姐，刚好我认识一个手语老师，我会尽快学会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田琦推开门走了进来，和李姐手语交流一番，然后李姐给了他一份资料。
他又走到贺晨跟前，比划了两下，贺晨没看懂啥意思，李姐告诉他，“他问你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你们认识啊？”
“是啊！他就是我说的手语老师。”
“小田老师确实是个很好的手语老师，我们很多课程录制，都是小田老师的手语教学。”
贺晨笑着对田琦说：“还不错，我喜欢忙碌的工作。”
田琦给两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李姐，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表我做的怎么样？还有这个……”
忙碌，会让人忘了时间，忘了伤痛，忘了自己也需要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
贺阳看着手机里朦胧的照片，指尖不停地搓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要想起贺晨，他的指尖就会这样搓动，以至于上学的时候，经常抠烂作业本而被老师罚写。
信封的图标在电脑上不停地闪烁着，贺阳移动鼠标点开。
“H，帮我追踪一个id，老规矩。”
贺晨敲了个“ok”，点了发送。
手指熟练的在键盘上飞舞，一串串代码就像一支支羽箭，直插地图上的某个地方。
贺阳看着红点，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他把地址发回了那个账号。
“H，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呗！无条件欢迎。”
“no”
回完信息就关了电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他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商场门口，贺阳看着手里的床上用品和手机，开心地笑了。
“老板，我帮你拿着？”
“不用，开一下后备箱。”
助理赶忙跑了过去，打开后备箱，看着自家老板把东西一件一件放进去，又把几个皮箱挪动了一下位置，等全部东西码整齐了才关上后备箱。
“你打车过去催一下那边，我自己开车。”说完直接上了驾驶座，开车走了。
助理一脸懵逼，说：“好”。
***
“阳阳，你这是？”
“奶奶，从今天起我也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吧！”
“真的？那敢情好啊！人多热闹嘛！走，收拾房间去。”
“嗯，谢谢奶奶！”
“谢我干啥？应该我谢谢你们才对嘛！那今天我们多做几个菜，庆祝庆祝！”
“好！”
老式的衣柜，老式的床，老式的家具，没有一点现代气息。
“阳阳，这家具要不要换啊？你哥那边的还可以凑合，这边的没法凑合啊！”
“换，等会儿就到了。”
“嘀嘀~”门外想起了汽车的鸣笛声。
“来了。”
“小磊，让工人先进来把所有房间旧的家具全部搬出来。”
“好的，老板！”
十几个工人，在贺阳的指挥下，把所有房间的家具换了个遍。因为他两年前把所有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所以老房子配新家具，才没有那么违和。
厨房，洗漱间也全部换上了新的厨具和热水器。
“小磊，让工人把这些旧家具先搬到我们的仓库，然后带他们去吃饭，让财务把钱给结了。”
“是，老板！”
搬家结束，看着屋子里崭新的家具家电，贺阳笑了，老奶奶嘴里说着不用破费，但也开心地笑了。
“奶奶，我们一起收拾，然后去买菜做饭。”
“哎！好，呵呵~”老人慈祥的脸上笑开了花。
***
临近下班，贺晨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小田老师来啦！”
贺晨转身一看，田琦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等着贺晨忙完了和他一起回家。
“稍等一下啊！我关电脑。”
两人推着自行车朝着校园外面走去。
“小田老师，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学习手语吧！你不知道今天有两个同学用手语跟我说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幸好校长及时出现化解了“危机”，弄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田琦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上车，然后载着他回家去了。这里离家不远，骑车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一路无话。
到家，田琦放好自行车，两人推开各自的房门一看，本来要进去的脚又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瞅着房间里的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