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学神蓄谋已久》鎏金桃木

9、第九章

　　“下面请欣赏高三一班带来的合唱，《那些年》！”

　　穿着礼服西装的主持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讲完流程就分别从台子两侧退下，穿着整齐班服的高三学生动作麻利地跟主持人错开，迅速的在舞台上摆好了队形。
　　班服很简洁，胸口处印着炫酷的紫色“1001”，水墨画一样的紫色追梦人在T恤上张扬的奔跑，整整齐齐的，随着温柔的伴奏声响起，离别的伤感如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操场，一些感性的学生怔怔地望着讲台，不太相信自己的高中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他们在上面唱的很认真，此时此刻“爱情”两字从口中喊出也不会再有人冷着脸嘱托他们以学习为重了，青春时期的感情如风，来去无踪，不知何时身边就有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不知何时身边那个人就逐渐淡去了身影。

　　主持人站在后台候场，同时也有下一个节目在一边望着台上。
　　此时天色已暗，天边的彩霞烟花一样在天边炸开，热烈的橙红中透着些梦幻的粉，控制人员打开灯光，淡淡纯白光束洒在毕业生的身上，无由的给人一种磅礴的感动。

　　谢青屿半张脸被灯光渲染，他静静地看着台上，在沈云开身边他从没这么安静过。
　　沈云开不由自主地看着谢青屿发起了呆，在浓烈的离别气氛中他心里适宜的涌起了许多感慨，想感谢谢青屿这四年的陪伴，也想感谢谢青屿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可能他的眼神太灼热，谢青屿朝他转过头，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谢青屿突然开口说了什么。
　　合唱声音很大，沈云开没听清，于是凑过去，“你说什么？”
　　谢青屿于是放大音量，“我知道我帅，但是你这样盯着我有点瘆人！”

　　沈云开：“......”
　　谢青屿这人就不配跟这么诗情画意的画面搭在一起！
　　谢青屿可能是以为他还没听清楚，凑到他耳边很大声的说：“灯光照在你脸上，很恐怖！你别看我，我心里有点慌！”

　　沈云开一把把他的脑袋推开，冷漠地看他一眼，这人还对他眨了眨眼，他叹了口气，站在旁边自闭，只感觉满心感动都喂了狗。
　　谢青屿眨眨眼，好像逗得太过头了。
　　他悄悄凑到沈云开身边戳戳他的手臂。
　　沈云开抬眼：干嘛？
　　谢青屿按了几下手机递到他手里，沈云开接过手机，眼里带着浓浓的怀疑，手机屏幕上只有零碎几个字——

　　有你真好

　　沈云开嘴角翘了一下，又一本正经的收起手机，说：“别闹，快到我们上台了。”
　　谢青屿表示理解，他看着沈云开一脸淡定的把手机放进口袋，一脸假笑，“我手机呢？”
　　沈云开表情十分正义，“我帮你收着，待会弄丢就不好了。”
　　谢青屿毫无感情：“哦。”
　　信你个鬼。

　　身后目视全过程的一个女生面上淡定，心里摇旗呐喊：别信！他偷着拍照呢！
　　妈的，高中最后一天竟然看到这么刺激的东西，不得了！
　　朋友脸色痛苦的抽出手，已经红了，“你发什么疯？”
　　“发小情侣疯！”
　　“？”

　　典礼前半程就是抒情歌，离别歌，刚开始还好，有新鲜感，每个人都很投入，甚至有人情到深处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但节目过于单一，最后他们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有几首歌反复出现，他们感觉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在下面做一个毫无感情的鼓掌机器，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只觉得几分钟前涕泗横流的自己是个傻子。

　　最终所有高三年级表演结束后他们甚至忍不住松了口气。
　　太折磨了！差点在下面睡着！

　　这时不得不感慨学校有先见之明。
　　谢青屿感慨了下：“学校该不会是料到这一点才会让高一高二上去表演吧？”
　　张黎表示赞同，离别之际对母校产生了诡异的滤镜：“学校可能是想让我们笑着离开。”
　　刘奕苓比较感性，甚至想给学校咏唱一首赞歌：“学校想让我们最后的回忆中充满欢声笑语。”

　　话虽如此，但你们说的学校像在作法一样是怎么回事？
　　沈云开冷漠：“...嗯。”

　　其余三人默默看他一眼：妈的好冷，破坏气氛小能手。

　　最后一个高三班级终于下台，他们跟第一个班级简直天上地下，一个兴奋上天，一个down到地下，他们很饿，有些无精打采，十分沉默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两眼盯着舞台发直。
　　上台时谢青屿看到他们，感觉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渴望——
　　对食物的渴望，泛着幽幽绿光。

　　他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寒战，忙回过神，心里默念法制社会不能吃人，吃人犯法。
　　沈云开眼皮一跳，他跟谢青屿之间还有两个女生，但他莫名的背后一凉，总感觉谢青屿在想什么恐怖的东西。

　　“下面请欣赏高二特长部带来的广场舞，《绿旋风》。”

　　主持讲完后，台下诡异的沉默了几秒，然后一起哄然大笑，尖叫声和口哨声瞬间点燃早已沉寂下来的气氛。

　　“没想到还有人跳广场舞，这不比抒情歌有趣多了！”
　　“哈哈哈高二学生太会搞了，本来就应该这样嘛”
　　“你说后面会不会有更好玩的节目？”
　　“你没看节目单吗，这才是个开始呢，要不是看到后面还有其他节目我早走了”
　　“......”

　　台下讨论的热烈，台上学生也被感染了些，至少没有那么生无可恋了，她们已经学会开解自己了，反正老师给自己脸上画了个脸谱，谁也认不出来，丢脸的反正不是我！
　　嘿，自在多了。

　　他们的节目由老师商议着决定，特长部女老师居多，最近沉迷广场舞，力排众男教师议敲定了《绿旋风》，且她们十分上心，所有的服装和妆造都是她们一手操办的。
　　这也就导致讲台上站了十多个成精的红色喇叭花，蘑菇头或是大长辫子上戴着鲜艳的红花，脸上被粉扑的面无血色，只有嘴唇和腮红艳的明显。

　　她们一直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见人，直到节目开始才匆匆跑来，谢青屿下台时无意与其中一人对了脸，大脑瞬间懵住，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洗涤，一时间脑袋里只剩一朵花枝招展的喇叭花。
　　他魂魄丢失一般沉默地转到沈云开身边，张嘴发出毫无灵魂的一声：“哇......”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台下同学本想着收敛笑意，但一看到她们的妆造就憋不住了：不行，好好笑，妈的，谁搞的服装妆造，在灯光下太阴间了，仿佛一群索命的女鬼。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气氛调动起来后就没再落下去，后面的节目没有最花，只有更花，上半年的土嗨音乐都被搬上了舞台，流行乐，女团男团舞，夕阳红舞团，每个节目都不重样，极大满足他们对新奇感的追求。

　　像春晚一样，最后是首大合唱，此时已经没有主持人什么事了，《那些花儿》前奏刚出现场就奇异的安静下来，长时间的娱乐后也进入倦怠期，笑累了喊累了，最后一首安安静静的歌更合他们心意。
　　一操场的人，不知谁先打开了手电筒，随后一小片星光逐渐变成星河，随着人海闪烁。

　　已经是结束了，毕业典礼持续了三个小时，现在又到了谢青屿的睡眠时间，在胡秋意的点头下他在最后一首歌响起时就离开了操场。
　　他不贪图热闹，对离别也没什么感想，他要回去睡觉了。

　　沈云开跟胡秋意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回去了。
　　主要是谢青屿走路已经开始打飘了，他怕这人在半路睡着，那可就好玩了。

　　他无声息地跟过去，谢青屿也不怎么惊讶，只轻飘飘的瞥他一眼，“你不等一会儿吗？”
　　沈云开迷惑：“不是可以走了吗，为什么要等？”
　　谢青屿打了个哈欠，说话也迷迷糊糊的，“那个学姐不是等着跟你交换联系方式吗，你这直接走了不就错过了。”

　　沈云开不懂：“我为什么要加她？”
　　“啧”，谢青屿嫌弃地瞥他一眼，“多红一朵桃花，你直接闭之门外。”
　　沈云开直接迷惑三连，满头问号直接化为实质，“你说什么，什么桃花，什么意思啊？”
　　“......”
　　“罢了”，谢青屿叹了口气，他身子一歪倒在沈云开身上，“就算你以后嫁不出去老父亲也不嫌弃你。”
　　后者自觉地抬手扶住他的腰，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刚才看到一朵红艳艳的桃花。”
　　“然后呢？”
　　“被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给折了。”
　　“哦，那这花确实挺惨的。”

　　谢青屿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你相信了？”
　　“不是你说的吗？”
　　“操”，谢青屿真无语了，“你单身一辈子我都不觉得奇怪。”
　　沈云开关注点很清奇，他眉头一皱，目光炯炯地盯着谢青屿的嘴唇，“不准说脏话。”

　　谢青屿本想反驳你还说呢，但对上他的眼神后莫名认怂了。
　　乖乖地“哦”了一声。
　　无他，那眼光仿佛要把他的嘴唇给蒸炒煎炸，让他心里生出强烈的危机感，谢青屿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突然停住，表情有些纠结。
　　沈云开：“怎么了？”
　　“好像忘了什么事，嘶......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是很重要，走吧。”

　　此时人群渐渐散去的操场上——

　　刘奕苓一下台就拽着张黎去找沈云开交换联系方式，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人，最后在胡秋意那里得到个“他跟青屿先回去了”这个回答。

　　刘奕苓一下子就蔫了。
　　张黎安慰她：“没事，你都跟他说了他还走了，说明你们两人没缘嘛这不是。”
　　刘奕苓更蔫了，泪花子都出来了。
　　胡秋意：兄弟你不会说话可以安静地闭嘴。
　　张黎叹了口气，换了种说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强扭的瓜不甜。”
　　胡秋意忙打断她：“待会儿主持队有个聚会，一起去玩会儿吧。”

　　忽然一个男生一脸歉意的走到他们面前，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们看见沈云开和谢青屿了吗？就是刚才那两个男主持人。”
　　胡秋意感到些许古怪，说：“他们回宿舍了。”

　　那个男生脸色一僵，笑容牵强地离开了。
　　胡秋意默默地盯着他走远，突然觉得这人的背影好心酸。
　　刘奕苓：“那是谁？”
　　“可能是想找青屿他们交换联系方式的人，今晚已经有很多人来过了。”
　　刘奕苓：“怎么是男生？”
　　张黎一挑眉：“男生怎么了，说不定只是崇拜，而且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好吧。”
　　“是吗”刘奕苓若有所思。

　　崇拜者·宋东洋默默回到班级的位置，沉默地抱起两个板凳朝教室走去。
　　就知道那两个货满嘴跑火车，一晚上都没回班级，这还提前回宿舍。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只给一人搬了板凳。

　　“呵”，宋·未卜先知·东洋邪魅一笑，“不愧是我。”
　　过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