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学神蓄谋已久》鎏金桃木

10、第十章

　　毕业典礼是夏季期末考前最后一项娱乐活动，结束后整整一个月他们都要在漫无天际的题海里挣扎，不过期末考前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高二年级升级大会和高考志愿录取通知。

　　学校行动力很快，刚进七月，高三毕业生的痕迹还没完全从学校里撤去，学校下了通知说要举行升级大会，要求年级前十名每人写一份学习经验分享到时候上主席台讲话。

　　从办公室出来后一行人神态各异，但眼中的抗拒是共通的。

　　等离办公室远一些了，他们终于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吐槽——

　　“每年都这个套路，学校不累吗？”
　　“为什么考得好了还要额外写作业啊，这还让我怎么直视前十？”
　　“可别说了，我就这一次发挥超常进了前十，没想到啊”
　　“哎，这次怎么是正好十个人，我记得之前从来没齐过”
　　“谢青屿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你班的怎么可能知道，谢青屿在哪里呢？”
　　“不是吧，前段时间那么火的帖子你们都没看吗？毕业典礼那会儿的。”
　　“你小声点！”

　　谢青屿在前面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想回头掺上一脚，但他跟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只好十分沉稳的走在前面，但逐渐的，后面的谈话声渐渐消失，谢青屿回头看了眼，直愣愣地跟其中一人对上视线，他顿了一下，很快回过头。

　　那人压低声音，有些抓狂，“操，跟他对视了！”
　　“怎么样，什么感觉，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屁，心脏骤停还差不多，什么温柔型的暖男，我感觉又是一高岭之花。”
　　“啊？你眼睛没问题吧，他脸上的笑不暖吗，高岭之花啥意思？”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一定记住，不要跟他对视”
　　“他是美杜莎吗，能石化我还是咋的...你追番追傻了是吧？”
　　“......”

　　全然不知后面的人在讨论什么，谢青屿跟沈云开脱离了大部队，并肩在前面走着。
　　“他们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不就是纯纯的演讲大会吗”，谢青屿忍不住赞同，“能不能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早知道我就高三再回来了。”

　　沈云开还在想那个人说的“帖子”，听到他这样的话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心情突然差了许多。

　　“你怎么不说话？”谢青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沈云开抓住在眼前作乱的手，语气淡淡，“你干脆高考时再回来得了。”

　　谢青屿眼睛一亮，真真的考虑起了其可行性，“这个想法不错，我之前怎么没想到，你不早跟我说。”
　　沈云开松开他的手，加快了步伐，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怎么了？”谢青屿一愣，忙跟上他，想到某种可能性，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生气了？”

　　沈云开确实生气了，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生气。
　　我在学校里你还不愿意来？
　　大概是这种想法，但他不可能说，不然这货能得瑟上天，于是他十分冷静的开口：“我生什么气？你不来学校正好，我一个人能用两张桌子，占据两张床，我还不用伺候祖宗，多轻松。”

　　哟，还真生气了。
　　谢青屿眼睛弯起来，轻轻地撞了撞沈云开的肩膀。
　　“干嘛？”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谢青屿声音很轻，“你心口不一的时候话会格外多。”
　　沈云开垂眼跟他对视，动了动嘴：“没有。”

　　他在其他人面前根本不会生气。
　　谁会像谢青屿一样，跟他待上一会儿就会血压升高。

　　对此，老赵深有感触。

　　老赵的办公室是他跟级部主任共用的，现在只有四个人在里面。
　　坐在办公桌前看热闹的级部主任，烦躁的来回转悠的老赵和两脸茫然的沈云开及谢青屿。

　　老赵转了好半天，突然对着谢青屿念叨：“你说说你，才回校几天，迟到早退上课开小差你一个不落的全做了，那接下来还有一年你是不是还要造反啊？”
　　谢青屿下意识回：“可我最近没干这些事啊。”
　　“你还敢顶嘴！”老赵怒目圆睁，随后转移目标，“还有你，好不容易把这些坏毛病改了，现在倒好，变本加厉了，是不是再给你几天你能上天啊？”
　　沈云开被殃及池鱼，很明智的选择闭嘴。

　　“就是不听话”，级部主任贱兮兮的，似乎觉得老赵火气不够大，在旁边添油加火，“每次路过你们班这俩就在那聊天，使劲罚。”
　　沈云开&谢青屿：您能不能别多管闲事啊

　　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班那么多人想套他麻袋了，太会拉仇恨了。

　　老赵倒没被影响，勉强地按耐住火气，语气尽量平静：“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沈云开和谢青屿面面相觑，从对方眼里看出明晃晃的迷茫。
　　谢青屿眨眨眼：你干什么坏事了？
　　沈云开隐晦地摇摇头：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呢，倒是你，又怎么惹老赵生气了？
　　谢青屿嘴角向下一撇：我不知道啊

　　“干嘛呢”老赵黑着脸看这俩人在他面前眉来眼去，“打什么眉眼官司呢，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没有没有”，谢青屿求生欲很强，老赵生气他也不怕，语气里带着很自然的亲近，“我们在讨论最近犯了什么事。”

　　“哼”，老赵冷哼一声，走到办公桌前把电脑转向他们，点开了个视频，“自己看。”

　　视频是黑白的，但能看出这是学校里的玫瑰园，上面的玫瑰花还开的正盛，玫瑰园里很安静，一片祥和美好。
　　刚看第一眼沈云开就觉得不太妙，这地方似乎有点眼熟，这样想着，他注意到墙边突然有个书包飞了上来，随后一个黑影闪过，有个熟悉的人动作轻盈地跳上了墙。

　　可不是熟悉，那就是他本人。
　　沈云开脸木了，看着视频里的人鬼鬼祟祟的扫视了一下玫瑰园，然后光明正大的从墙上跳了下来，十分淡定地背上书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地穿过了玫瑰丛。
　　当时没注意，但在视频里很明显的就在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此时正跟他一起看监控。

　　谢青屿当时正跟老赵聊得开心，注意到动静后回头看了一会儿，随后在视频里很明显的看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个迅速逃离现场，一个回头转移目标注意，配合的可谓是天衣无缝，只可惜忽视了旁边装着监控。

　　视频里老赵被蒙在鼓里，现在笑容恐怖，阴恻恻道：“看完了，什么感想？”

　　什么都不敢想。
　　沈云开知道这次是谢青屿遭到了无妄之灾，难得的良心发现，“谢青屿近视，我也近视，当时都没看清彼此。”
　　老赵冷笑：“我这里还有谢青屿的体检报告，我瞎了他都不可能近视。”

　　倒也不必如此比喻，沈云开沉默。
　　他没再挣扎：“是我的错。”

　　“你呢”，老赵看向另一位违纪者，“你的好兄弟都承认了，你打算怎么着？”
　　证据确凿，无可辩解，谢青屿选择投降：“我错了。”

　　“我错了，说的好听”，老赵的好脾气在他们面前统统烟消云散，“当时爬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明明是翻墙，爬墙听上去太狼狈了。
　　沈云开开了个小差。

　　两人没说话，乖巧地站在这当个鹌鹑。
　　老赵输出了一顿，气消了不少，拍在桌面上一张纸。
　　“通报”

　　[校卫处监控显示，上周六有一名学生从玫瑰园翻墙而入，经调查，该生为高二年级二班沈云开，行为恶劣，特此通报。
　　经校卫处调查发现，事发当时该生有同班同学谢青屿联合作案，对其翻墙而入的行为视而不见，加以包庇，行为恶劣，特此通报。
　　谅在两位同学平时表现优异，且为第一次作案，特此从轻处理，下周升级大会该生当众检讨。]

　　雾草，这是从轻处理？太丢人了吧？
　　联合作案的两人表示不理解。

　　老赵已经平息了怒火，喝了口茶，问：“看完了，有何感想？”
　　“挺开心呗”，隔壁级部主任又开始多嘴，嘴角一裂，笑出满脸褶子，“当着全年级的面检讨，这下可出了名了。”

　　老赵没理他，应该也觉得他挺烦的，两位老师就这种相处方式，平时相安无事，但一旦有个班出问题了另一个老师绝对是满满的幸灾乐祸，毕竟高二年级就这两个特长班，有事没事的就相互攀比一下，即便他们是一文一理。

　　“说你们运气差吧，你们当时还把我瞒过去了，说你们运气好吧，人校卫处就这周因为玫瑰园被破坏检查监控，你们偏偏就在检查的时间段里犯了事。”
　　老赵深深地叹了口气，难怪当时谢青屿回头看，要是他当时没被糊弄过去今天也不至于这样。
　　“你们两个回去准备准备，下周上台检讨。”

　　级部主任笑着插了句话：“你们两个还分享学习经验是不是？别分享了，直接分享一下违纪感想就是。”

　　老赵无视他，满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走吧，看见你们就心烦。”

　　作案团伙不敢多留，窜的比兔子都快。

　　等宋东洋一脸好奇的追根掘底后，他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学校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抓典型，等升级大会时弄上去示众，平时你们说不定就逃过一劫了，但你们这个时间点卡的太好了，真就是天选之子啊。”

　　他们明白了，就是倒霉呗。
　　不过翻墙这事确实是他们不对，也就没什么怨言，生无可恋地等着升级大会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