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六 ...
-
“玩得很高兴嘛……被人打扰的滋味，是不是非常不爽？”那个嚣张的声音从树林的深处传来，伴随着一丝寒气。
“……确实是这样。”在那个鲜红眸子的注视下，像是不服输般的，高傲的扬起了下巴。
“哼，你果然越来越像我了。”
“兄长大人辛辛苦苦跟到这里，不会就是想对我说这个吧。”
“……居然学会顶嘴了，你的进步还真是很大啊。那么，就进入今天的正题吧。”他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匕。
“拿着它，杀了那个和你一起放风筝的孩子。”一丝残忍的笑容无法掩饰的挂上他的嘴角，或许是因为兴奋，他那腥红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像是红月般透露着些许的不详。
“你说的是美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罢了。”
“我要你这样做，没有原因。一定要说的话……这算是对你的考验吧。如果你杀了她，就证明了你对我的忠贞，只要你能在三个月之内把千鹤带到我的身边，你就自由了；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恐怕你的下半生仍要受到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了……这个理由，怎么样呢？”他用那种像是在炫耀的眼神打量着我，那种狂妄的姿态真令人厌烦。
“……非常好的理由，这个考验我接受了。”夺过匕首迅速地藏进衣袖中，迅速地离开了那片幽暗的森林。
回到山腰的时候，恰巧遇见了正在寻找我的冲田先生和孩子们。当看到美帆的那一刻，我的手不合时宜地颤抖了一下。这是因为兴奋么……还是说，我居然开始有些不忍了？
“千陌，你怎么突然不见了，要是走失在这山上的话是很危险的，没人告诉过你不能随便乱跑吗！”最先跑过来的是冲田先生，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更多的是担心。
“……对不起，冲田先生，刚才看到了那边有很美的花所以……”我的谎言并不高明，从冲田先生的眼神中能看出，他识破了我的谎话。
的确，山的那一边除了一片光秃秃的榕树外，一无所有。
“冲田哥哥不要这样骂千陌姐姐嘛！千陌姐姐走丢了自己一定也很害怕的，所以不可以这么严厉的教训她！”说话的是美帆，善良而弱小。
“……是啊，是冲田哥哥不好，小美帆不要生气了哦。”冲田先生眼底的那丝怀疑一闪而过，立即又回到了那副温柔的表情，完美地将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
“这样才对嘛~千陌姐姐，美帆有东西要送给千陌姐姐，”小小的手笨拙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地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个彩色的圆球，看上去十分精美，“这是美帆最喜欢的糖果，送给姐姐。”
接过那小小的玻璃瓶，樱花色的糖果在稀薄的空气中显得晶莹剔透，美好而脆弱。将糖球含入口中，不同于兄长达人曾经经常带来的极甜的麦芽糖，那是一种带有微酸的甜蜜，是另一种滋味。
“……味道很好，谢谢美帆。”望着那幼小而清澈的眸，我的手再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是在害怕什么么……只要杀了眼前的孩子，就又离自由进了一步。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我又怎么能做不到呢。
在冲田先生的陪同下，我们顺利下山回到了新选组的住所，孩子们则由冲田先生负责送他们回家。
深夜很快便到来了，在无穷无尽的漆黑中，我摸索着收起了兄长大人给的匕首，将装满鲜血的小玻璃瓶藏进衣袖中，抬起头望向天空，突然发现今晚的的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人们无法看见彼此的表情，以及那副面具下隐藏着的丑恶嘴脸。
如果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所了解的人其实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会不会惊讶到有种转身逃离的冲动？
今晚的光线很暗，可以肆无忌惮的显露出自己原有的一面。这样轻松的感觉，自从离开兄长大人以后就很少再有了，只是那种不知名的堂皇感让人有些不安……在这美好的深夜里，静静地遥想着自由的未来……
“小千陌。”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后，很快辨认出来那是冲田先生。
“啊，冲田先生吗……这么晚了，不知冲田先生有何贵干？”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闲逛是不是有些冒险。”冲田先生的语气并不像说出的话那般温柔，而是带有些尖锐的质问感。
“……只是有些睡不着，况且也没有走很远，让冲田先生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睡不着么……恰好我也是，不如我们来聊聊吧，”黑暗中的冲田先生靠进了一步，一种不祥的气氛顿时充斥着周围的空气，“聊聊今天山上你的失踪吧……你不会，是跑去看樱花了吧？”
“……那座山上根本就没有樱花，是这样对吧。其实冲田先生早就发现我的谎言了，为什么没有揭穿我呢。”
“因为美帆。我不想让她觉得她心目中无比完美的千陌姐姐，其实是一个说谎的大坏蛋。说吧，今天的突然失踪，究竟是因为什么。”
“……”
不能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兄长大人与我的契约，谁也无法破坏，谁也无法阻止。在目的达到以前，谁都无法介入。
“不肯说是么……还是不能说？说实话吧，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入新选组……你的目标是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夜色下，那个单薄的身影越发逼近了。
“……”
“报告组长，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发现一具幼童的尸体，据初步观察疑似是周边经常出没的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恰巧此时，来报告的武士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僵局。
跟随冲田先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或许是狂奔过来的缘故，我的心脏难以克制地剧烈跳动着，在面对那具小小的尸体时，双手仍旧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美帆……”黑暗中，冲田先生的表情模糊不清，只有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令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无法防备的一瞬间，冲田先生居高临下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以压倒式的姿态拔出腰间的日本长刀，刀尖停留在距离我的眉心不远处的位置，在漆黑的深夜里闪着幽蓝色的寒光。
“说吧，美帆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
如果我说是，下一秒死的会不会就是我？将装满鲜血的玻璃瓶紧紧握在手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美好而脆弱的温热生命。对不起，美帆，为了我的未来，我不得不这样做。谢谢你的糖果，以及……你的生命。
“放下刀吧，”出现在夜色中的人是山南先生，负责统领新选组的罗刹队，“如果没有推断错误的话，人应该是失去理智而出逃的两个罗刹杀的。”
“山南先生……又有罗刹失去理智了吗。”冲田先生略有迟疑地收起了长刀，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
“是的，所以关于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另外，”山南先生望着我，突然笑了，“知道的太多恐怕不太好，千陌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是……”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路上冲田先生和我并没有交谈，只是各自沉默地走着，关于白天我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一事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兄长大人与我的计划能否成功，全凭我在新选组中能否取得大家的信任。即使今天的事掩盖过去了，但是仍然引起了冲田先生的怀疑。
怎么办呢……要杀掉他吗……不行，这样做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的。还是明天去找冲田先生解释清楚吧……
“冲田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章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