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映我》悠悠然一秋

4、初遇（四）

　　“艹”，邢远骂了声，回到包间，一手薅住云的头发直接把他拖到里间的卧室，把他扒得精光，拿下墙壁上的辫子没头没脑往他身上抽。鞭子是情趣用品，上面密密实实包了绒绒的软布，用力抽起来只是不破皮，疼那是真疼。
　　云惨叫着，蜷着身体用手臂护着头脸，那极白皙漂亮的身体上立刻鼓起一条条狰狞的红色鞭痕，很快鞭痕连成鲜红一片，整个身体背面肿得不成形状。
　　孙哲军三个怕被鞭子波及，不敢去拉，只好在旁边劝邢远，让他别弄出人命。
　　邢远冲他们笑笑，让他们在外面等，笑容森冷，把三个人都吓住了，只好关上门在外面忐忑不安地等着。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趴在门上什么都听不到。
　　一会儿，邢远出来了，指着门里说：“很好，我是把你给宠坏了，宠得你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跟明烨阳比一比了。哼，你也配？！！今儿就让你明白明白，你丫就是个下贱的玩意儿，老子想让你被谁玩儿，你他妈的就得乖乖挨操！！！”
　　邢远一直都是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样子，今天这么爆粗，看来的确是气狠了。他一个电话下去，来了四个高大结实的男人，这些男人是澜轩的保安兼tiao教师，专门tiao教那些不听话的玩意儿。
　　邢远指着门里说：“随便玩儿，别弄伤。”男人们点点头鱼贯而入。
　　门关上的瞬间，传出云的怒吼：“我没错！！！”
　　邢远理了理头发，对几个发小儿微笑道：“今儿真是对不住，扫了大家的兴，我的错。我喊风、雪、竹来陪你们。”
　　风、花、雪、月、梅、兰、竹、菊是头牌之下的八大台柱，男女各有一组，邢远这番赔礼也算是相当有诚意了。
　　只是孙，沈，刘三人早已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思，草草跟邢远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邢远憋了一腔邪火，急需找人发泄，他拿出手机按了下快捷键，一个号码很快拨了出去。
　　那边隔了好一会儿，一个清润好听的男声只来得及喂了一声，邢远已经直接吩咐道：“老地方，去洗干净等着。”
　　“不好意思啊，远哥，我正在跟女朋友看电影，刚开始呢，真走不开。”对方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少他妈找借口，你他妈的就没一次利索答应的，赶紧的，我今天心情可不太好。”邢远暴躁回道。
　　“远哥，我求你了，我，我不喜欢男人，真受不了这个。”
　　“你丫拿你那张脸勾引我让我帮你办事儿的时候我怎么说的，让我玩儿够，我还没玩儿够呢！”邢远不耐烦地扯开衣领。
　　“远哥，我也陪了你一年多了，你，你给个期限吧。”那边想谈条件。
　　“别墨迹啊，给你半小时，我到地儿没见着你，你就等着跟你女朋友分吧，哼！！“邢远也不等对方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接着，邢远直接出了门，压根没看里间的云和那几个男人一眼。
　　等邢远泄了火，从盛怒中慢慢清醒过来，就担心起云来，倒不是他对云有感情，而是云这棵摇钱树太能挣钱了，他真怕被玩儿坏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他第二天早晨去看情况，揪着头发问云错了没有，云硬拧着脖子不认错，逼急了狠狠吐了他一口带腥膻味儿的唾液，顿时把他气的勃然色变，也杠上了，云不求饶，他就是不喊停，下定决心非要把这匹烈马驯服不可。
　　最后是他杠赢了，云撑了三天三夜终于求饶了。
　　但是邢远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他最担心的坏结果出现了。
　　云整个人木木呆呆的，没了神采，一天到晚只知道追着邢远求他原谅，就算邢远回答原谅了，他安静不到一会儿，又开始求邢远原谅他，像个苍蝇围着邢远嗡嗡嗡，让邢远不胜其烦。
　　云的身体也垮得很快，眼窝深陷，形销骨立，整天像个骷髅在澜轩飘来荡去，除了邢远的话谁说都不听。
　　本来云的淡颜在浓艳美人比比皆是的澜轩不算突出，他能做头牌全是靠他灵韵流转的气质，纤秾合度的身材，会玩会笑又会来事儿的聪明劲儿和那手出神入化的床技，前三者一去，他连澜轩最普通的MB都不如了。而且在床上状态也不对，但凡点他的客人第二天都是一脸虚脱，再不点他，说他没分寸。再问深入点，各个都一脸微妙。
　　终于有个私交很好的客人透露给邢远，说那云现在特邪性，爽是真让你爽上天，但是在他手上根本守不住，管你什么金枪银枪，全是不到两分钟就倒了，尼玛10分钟就来五回，玩儿命呢，这谁受得了。况且，都是来找乐子的，给那么高价钱，就爽10分钟，然后就累得呼呼大睡，划不来划不来。
　　因为云的本名姓白，后来就有客人给他起了个外号“白癫疯”，人人都对他绕道走，不到一个月，以前人人抢破头的云就无人问津了。
　　邢远请了精神病专家给他诊治，专家说他患了精神障碍，先吃药吃着吧，能不能好不好说。
　　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嫌弃，失去了才发现这样东西的好。邢远就是这样，云真的毁了，他才想这一年来他在云身上净赚了两千多万了，几个台柱捆一块儿都没他一人挣得多。由于回头客和慕名而来的新客人太多，他的陪夜都是竞拍的，最近一次已经拍到10多万了，明显还能往上涨。而且云还很年轻，才17岁，至少还能给他赚15年的钱。
　　再者云很迷恋他，很听他的话，除了这次明烨阳的事儿，他就没给他惹过任何麻烦。
　　还有一次，云看了新闻，开玩笑指着某个领导说他好色，喜欢骚的。他一看是明家派系里的一个重要人物，是自己这边一直想拉拢的对象。他试着派了暗花去勾引，居然真成了。
　　邢远这下是真后悔了，悔得想扇死自己。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损失了几个亿了，还损失了一个特会识人的好帮手。更气云，明明说好的帮他把明烨阳伺候舒服了，拉下水了，就捧他当明星，丫居然见到明烨阳吃大醋发疯把人给打伤了气跑了。邢远轻车熟路地把责任往云身上一推，天天算着损失的金钱，越看云越不顺眼。
　　最后眼看云没什么起色，又被他烦的不行，邢远就把云的老情人——华国戏剧学院办公室主任邹雍喊来，总算是把云给劝走了。他让邹雍好好照顾云，按时给云吃药，好了再送回来。
　　三个月后，邹雍带着云回到澜轩。云的精神状态好了些，不那么神神叨叨的，只是眼神依旧呆滞，长了一大圈肥膘，头发也掉的稀稀落落，油腻的一绺绺黑发间露出青白的头皮，成了一只丑陋的肥猪。这只肥猪还努力表现出俏皮活泼的样子，那画面简直不敢看。
　　当这只没有自知之明的肥猪一脸深情地看着邢远说要回澜轩帮他时，他差点吐了。看到这头油腻的肥猪还打算上来跟他蹭，他赶紧嫌恶地退后一步躲开，一个急于摆脱的想法油然而生。他转头问邹雍：“这只猪你要吗？卖你。”
　　听到这话，肥猪立刻滚到地上撒泼打滚嚎叫着求邢远别抛弃他，邢远最后的一点犹豫也消失了。反正离开“初恋”的人活不了多久，在他死前卖个好价钱算了。
　　邹雍很意外，问：“邢少您真不要他了？”
　　“我不养废物，你不要我就把他弄死！”说着邢远一脚狠狠踢在云的小腹上，云撞到桌脚哀嚎起来。
　　邹雍心疼地抱住云，说：“成成成，我给他赎身。”
　　邢远知道邹雍在二环内有一座老院子，现在都价值一个亿了，以后升值空间巨大，可以弥补失去云的损失，于是开口就要那院子。
　　出乎意料的是，邹雍咬牙思考了几分钟就同意了，邢远也很意外，嘲笑道：“看不出来这头猪的魅力居然这么大啊。”
　　邹雍取下眼镜，掏出块手帕擦着，叹气道：“怎么也是条人命，我、我不忍心。”
　　云这时候停止了打滚嚎哭，爬起来跪在地上蹭到邢远脚边，抓着他的裤脚流着泪苦苦哀求：“远哥，远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找明少，我给他磕头道歉，做什么都行。求您别赶我走啊，远哥！！”
　　“你他妈还敢提烨阳？！！”邢远气得一脚踢开他，“你当初答应了什么？又干了什么？这个破房子都不够赔你给我造成的损失！！！”
　　发火后，他又厌恶地看着云，说：“瞧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别到烨阳面前去脏他的眼了。”
　　云垂头丧气低下头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那天，我，我看他那么对你，我就心疼。”说着，他又小心翼翼抬头觑见邢远嘲讽地神色，黯然承认，“是，我是嫉妒他，长得比我好看，家世又好，还能得到你的爱。这样一想，我就脑子犯抽，铸下大错。我现在真的明白明少对远哥来说有多重要了。我知道这个错犯得太大了。”说道这里，他突然下定决心般挺直脊背直视邢远，说：“我知道了，我只有治好病，回复最好状态，帮你得到明少，才能弥补我这次的错，这次我发誓一定不再捅娄子了。我做到的那一天，一定要原谅我好不好，远哥？“说完痴痴看着邢远。
　　“行，我等着。”邢远漫不经心地答道，一边转头问邹雍，“什么时候去过户？”
　　听到前半句的云眼睛亮了，一张胖脸也容光焕发起来，一副充满希望信心满满的模样。
　　“我马上回去取，我怕拖久了自己就改变主意了。”邹雍拿着眼镜，擦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
　　“好。”这个回答正中邢远下怀，这种傻到家的凯子千年难遇。他也怕夜长梦多，于是决定亲自开车带邹雍回去取房产证。
　　“那个，邢少……”出门前，邹雍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现在可反悔不了了啊。”
　　“是这样，我听说他在你这儿有段视频，我想……“邹雍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你想赎回？50万。”邢远比出两个指头。
　　“不不不，我不是想赎回。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复原样，我就想把视频拷下来留个念想。”邹雍眼神闪躲。
　　“也是，现在这个丑东西真是让人碰都不想碰呢，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行吧，我就当做好事，免费刻个盘给你。”邢远大方地一挥手。
　　“谢谢谢谢。”邹雍忙不迭道谢。
　　邢远不让别人动他电脑，他亲自去给他刻了一份光盘。
　　“拿回去好好欣赏吧，可水嫩了。”邢远把光盘交给邹雍，对方闻言露出猴急又有些猥琐的表情。
　　凭着邢远的关系，房产过户手续十分迅速顺利。心情大好的邢远还难见地发善心把两人送到了院子门口，进去细细巡视了一遍自己的新房产，走前还嘱咐邹雍三天内搬家。
　　云依依不舍地看着邢远，一遍还信誓旦旦喊着：“远哥，远哥，你等着，我一定回来，我一定帮你得到明少。”
　　邢远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待坐上车，邢远拿出红色的房产证，笑得肆意。
　　这头快死的肥猪还是物尽其用让他赚了一大笔，一个对“初恋”上瘾的人，两年内不会因吸毒过量死亡就该烧高香了，还妄想卷土重来，笑话！！！
　　果然，此后长长的八年时间，再没有云的任何消息，这个当年澜轩红极一时的头牌就像那年京城的冬雪在不断的四季轮回中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