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活一次安陵容》九连环没有扣

11、双寝

　　转眼到了春日里，万物复苏……人心萌动。小允子在御花园跟给甄嬛栽了一架秋千，天气暖和的时候，甄嬛常带着浣碧和流朱来这里荡秋千。其实甄嬛很想和陵容一起来荡秋千，但是陵容说甄嬛可能会在此遇到皇上，她希望甄嬛给皇上一个好印象，不想自己在甄嬛身边让她分心。
　　想到陵容，甄嬛便是面带微笑。她从小饱读诗书，自是见过断/袖、分/桃之事。女子间的事情她虽然还未见过，但是这书都是男子写的，想来是不会记载这些的。甄嬛之前避宠一是怕因受宠遭人嫉妒进而被陷害，二是有些不甘心就此跟众多女子共享一个丈夫。她从小看着父母你敬我惜，自是也想找个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父亲却在她出生后之后就跟别的女人有了浣碧，她不恨浣碧，只是自己眼中的神仙眷侣变成了一场笑话。母亲是何其可怜啊！自此她便对男子有些心灰意冷。但是避宠却害了自己的好姐妹眉庄，陵容为了救眉庄也遭遇了危险。陵容，是啊，她有陵容，陵容说会一辈子陪着她，会一辈子保护她。思及此，甄嬛便拿过浣碧一直捧着的箫，不自觉地吹起了《杏花天影》，心里也在想同名的一首词，“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吹箫不怕惊扰圣驾吗？”甄嬛见一女子带着个宫女站在面前，她心里虽好奇，却也不先开口。在浣碧流朱的询问下，甄嬛得知对方是除夕之后皇上忽然看上的宫女余氏，先是被封为官女子，现在又被封为答应。甄嬛心里顿时又对皇上失望了几分。这等姿色一般、举止粗鲁无礼的女子也能被选为妃嫔，可见皇上也不是什么有眼光的人。甄嬛瞧不起这样的女子，也懒得搭理她，便让浣碧与她纠缠，谁知这余氏竟然说了一句“婉常在不会真的以为论自己的位分就能定尊卑吧。皇上宠谁谁的位份就高……”甄嬛听到此处，心里冷笑倒，真是个肤浅至极的女人，连起码得尊卑贵贱都不懂的。听眉姐姐说连她自己也受过余氏的欺负，一个答应，竟猖狂到了如此地步，却也没人管治，这后宫啊，真是一滩浑水。忽然，甄嬛听到了训斥余氏的男子的声音，转头去看，那人的脸可不就是陵容为他画的皇上的画像。当下便带着流朱浣碧跪下请安。皇上将余氏降为官女子，并将她赶出钟粹宫，住到皇上看不到的地方，还晋甄嬛为菀贵人。甄嬛闻此，心想这皇上果然薄情，前几日还宠得余氏无法无天，现下立马就厌恶了。处理完余氏之后，皇上伸手扶起甄嬛，甄嬛一下子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甄嬛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面前的男人真是跟陵容说的一样，不怒自威，一看就是经历是很多世故的人。按说这样的男人不该眼光如此差而看上余氏，哎，想来宠幸余氏没外人的原因吧，不像陵容说的为了江山而陪妃嫔们睡……甄嬛又想起了陵容，陵容为了不让她分心而没有陪她来，可是陵容不在身边她便会想陵容，陵容……甄嬛想到陵容便面带微笑。皇上一下子便看呆了，问候了甄嬛身子之后，便心痒难耐，他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甄嬛往碎玉轩走去。流朱和浣碧早就悄悄跑回碎玉轩报信去了。碎玉轩所有人便都站在门口迎接皇上。皇上赏了碎玉轩上下，还把温实初喊来问了甄嬛病情，让温实初好好给菀贵人看病，心里很是急不可耐，恨不得当晚就宠幸甄嬛。还是温实初委婉地说现下菀贵人身子还未康复，男女之事怕是会影响以后子嗣问题。皇上才作罢。甄嬛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宠幸了。
　　前些日子，陵容时常在她这里过夜，碎玉轩上下都心知肚明，却也很维护她。她是多么幸运，才有这样衷心的下人。只是在她和陵容越来越亲密后，她明白一些事情后，便发现浣碧对流朱好像……不过流朱太小孩子心性了，想来浣碧是有苦要吃了。
　　皇上依依不舍地走后，陵容和眉庄便来向她道喜。甄嬛私下也跟眉庄委婉地说了陵容来碎玉轩过夜的事情。她还担心眉庄会生气，觉得她二人为异类，不想眉庄却笑了，说她早知道了。还说自己也想陵容去自己那里过夜，只是陵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拘谨，她怕吓到陵容，便耐心等待着。甄嬛愣愣地看着眉庄。眉庄却安慰她道：“别的我也不多说，我希望将来陵容想好了亲自跟你说清楚。其实我也是猜的……你只要知道，跟你在一起的陵容，与跟我在一起的陵容，并非一人。”甄嬛吃惊地张着嘴：“这……”良久甄嬛才平复好心情说：“其实我也有所发觉，陵容在我年轻从不自称陵容，只有单独跟眉姐姐说话的时候才自称陵容。且她在我面前调皮活泼，在眉姐姐面前却安静拘谨。我也不曾多想，只道她敬重姐姐罢了。”眉庄微笑着对甄嬛说：“嬛儿，我知道你不信鬼神。但是这次，你怕是要信了。我觉得，陵容的身体里，有两个陵容。”甄嬛震惊地看着眉庄。“我知道你也这么想过，只是不敢确认。可能是老天爷看你我在这深宫之中太可怜，才派两个陵容来，一个是你的，另一个是我的。”甄嬛紧张地抓住了眉庄的手。“嬛儿，你莫不是怕这样的她？”“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她，想必之前一定吃了很多苦，才会这样。要是我们能早些遇到她，早些护着她……”“我知道你的心，”，眉庄安抚甄嬛道，“但是现在的陵容，却也是你我喜欢的人，不是吗？”甄嬛看着眉庄，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自那之后，甄嬛有时也会撮合眉庄和陵容，让陵容去陪眉庄，虽然她不舍得陵容，但是她也希望眉姐姐开心，因为陵容不是她自己的。
　　甄嬛她们把下人全遣走之后，眉庄和陵容便嘱咐甄嬛侍寝的事情。甄嬛有些黯然地说：“可我，我不是很喜欢他。”眉庄笑道：“你可以把他当成是你的陵容啊！”艾叶忙道：“可以的，可以的，只要姐姐不要当着橘猫喊出我的名字就好。”甄嬛又羞又恼地便作势要打艾叶，艾叶顺势抓住了甄嬛的手不放，又是一阵嬉闹。眉庄见此很是羡慕。甄嬛发觉了眉庄的神色，心想以后定要帮着眉姐姐，让眉姐姐也开心起来。
　　没过几天，皇上便带着甄嬛去了昌平行宫，赐汤泉宫浴。年羹尧因战功被皇上重视，皇上便连带着更宠着华妃，华妃因而日渐嚣张，皇后乐得见别的女人分去华妃的恩宠，便托言身体不适没去，故意让皇上和甄嬛独处。甄嬛现在对于皇上，只是因要尽需进的责任，因而也就没有提出前世那种红烛、生饺子之事。皇上因甄嬛这张菀菀类卿的脸，看到便思及纯元，因而不等甄嬛自己从温泉中出来便亲自下去把人捞了上来抱去龙榻。甄嬛不得已只能抱着皇上的脖颈，心里却七上八下。待皇上与她亲近的时候，她便学着陵容经常教的小手段，在看到皇上那张脸的时候，就像眉庄建议的那样，想成那是陵容的脸。这样下来，皇上甚是满意。虽觉得甄嬛不如陵容那样让他欲罢不能，却也是另一番动人姿态，再加上纯元的缘故，当下甚是欢喜。
　　甄嬛去昌平之前，便嘱咐陵容多去看看眉姐姐，甚至直言，现在她也要侍寝了，为防眉姐姐吃醋，陵容可以晚上歇在她那，多陪陪她。艾叶自然知道甄嬛的意思，当下便答应了。是夜，眉庄让彩月她们备下一桌酒菜，便将下人都遣出去了。陵容见眉庄此举，心里多少明白些，只是她还在犹豫。不为别的，她只怕万一自己连累了眉庄，她下定决心要护她一世荣华安康的。随便闲聊并喝了不少酒之后，眉庄便直言道：“陵容，我知道她对嬛儿的心，那你呢？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陵容骇然道：“姐姐，你知道……”眉庄伸手轻轻捂住了陵容的嘴，靠近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嬛儿也知道。我们不会怕你，只会更怜惜你。我们不会逼你，只会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们，好吗？”陵容当下泣不成声，哭诉道：“眉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眉庄抱住了哭泣的陵容，道：“你没有，你现在没有对不起我，你救了我的命，你惦记我在病中便让御膳房的马成照顾我。我本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我的，在新人里面，宠幸我最多，赏赐最多，连华妃喜爱的绿菊都赏给我，让我学习六宫事宜。结果却害的我差点命丧于此。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过，皇上如此宠幸我，会不会让我造人怨恨。但是当时我被所谓的圣宠蒙蔽了双眼，只道是自己遇到了良人。现在看来，皇上只是想用我去制衡华妃，皇后也是如此。但是皇上可曾想过我的安危？我毕竟入宫不久，哪里就能牵制华妃呢？罢了，说这些已无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陵容，我对于皇上，也只是君臣之谊了，侍寝不可避免，将来有个一子半女也更容易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是你的。”眉庄将陵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深情地望着陵容。陵容闻此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道：“眉姐姐，陵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眉庄轻抚着陵容的脸道：“你值得的，只有你才值得。”语毕，便唤来彩月菊青收拾酒菜，端来洗漱的热水，然后依旧自己亲手为陵容擦洗，依旧换上那件没有系带的寝衣……陵容明白了眉庄的心意，也喝了些酒，酒劲也把她那拘谨劲压下去了。她只是微笑着看着眉庄围着她忙活，然后顺从地跟着眉庄走向寝具。她心里明白，这一夜不会像之前一样平静了。但是她不愿再纠结这些了。陵容心想：“这一世，她做什么我都支持，这不仅是我欠她的，也因为……”陵容此刻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前世对甄嬛与眉庄的复杂感情。她因眉庄总是围着甄嬛才开始也那样关注甄嬛，但始终得不到眉庄的回应，因而才因爱生恨……“这一世，我早早看清了自己的心，便再也不会让自己和她抱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