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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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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烛光打在男人脸上,映出五官清隽的轮廓,虽是面色苍白,但形容依旧硬朗,威严犹存。
缓缓贴上他的唇,绥宁动作谨慎,逐渐严丝密合,一点点将汤药送进口中。
无论如何,他都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这是她应该做的。
柔软的娇唇突然贴了上来,犹如温玉,熨得人暖意丛生,李承煜安静地躺着,目光深邃,喉结徐徐滚动。
房内寂静,响动窸窣,不多时,一碗药见了底,绥宁正想起身,这人却是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虽是躯体僵硬,但他的手臂仍旧刚劲有力,大掌顺着脊背沿路滑至后脑勺,将她的唇又贴了回去。
汤药的苦涩之味瞬间交融,唇/舌相依,像是已然忍耐许久,男人的吻又深又重,让彼此的呼吸都逐渐急促。
好在此刻房中仅有芷嫣和绪风二人,绥宁不至于太尴尬,也就任由他痴缠。
一手擒住她,一手与之十指紧扣,身前饱满贴附的冷硬起伏得有些快,直至淫/靡的水声霍然入耳,绥宁到底还是用力摁住了他的肩。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稍稍起身,少女颦眉,语气嗔怪。
朱唇湿润,被吮/吸得微微红肿,李承煜静静打量,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殿下过于迷人,微臣难以自控。”
此前,绥宁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梦十分荒诞不经,但眼下看来,这男人一旦食髓知味,还真有可能变成那副模样。
果然是中毒了……
绥宁不想理他,小小声道:“不正经。”
起身欲走,李承煜连忙拽住她道:“去哪儿?”
一如昨夜那般委屈的神色,且还带着些脆弱,仿佛害怕她转眼就会消失不见。
说好的狼,怎就突然变成狗了?
坐回床沿,绥宁有些无奈,轻轻抚上他的手背,哄道:“本宫不走,你乖乖休息好不好?”
“嗯。”男人低声应允,随即阖上了眼,可手仍旧未松。
绥宁只好陪在床畔。
渐渐的,许是已然入眠,他呼吸微沉,绥宁这才敢悄悄抽回手腕儿。
但她也没急着走,而是让芷嫣将团扇和针线等物送来,干脆就在此处安心绣花。
不多时,王太医进来了。
诊完脉,他朝绥宁道:“有劳殿下,方才的药里头加了安神的方子,待睡一觉起来,应当就会有所好转。”
绥宁点点头,旋即去瞟旁边的男人,他安安静静地睡着,难得有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
将王太医送走,绪风回来掖了掖被角,站在一侧道:“属下有些话想同殿下说。”
正在团扇上绣花的手一顿,绥宁抬眼瞧他。
“将军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哪怕做得再多,也不喜表露,”绪风缓声,认真道,“因为心疼殿下,其实早在寒山寺那夜,将军便愿意放您走。”
“可您偏偏又回来了,正所谓失而复得,弥足珍贵,将军他自然会舍不得。”
相伴这么些年,对方是个什么性子,绪风最为清楚。
别说对女子动心,只怕二十余年来,被他正眼瞧过的女子都没几个。
他本无心情爱,更加没有丝毫经验,如今多半还在爱而不自知的边缘徘徊。
这些时日历经的诸多种种,都足以表明他已深陷其中。
虽说是男子,但像这般重情重义之人,绪风其实有些担心他会在这份感情当中受伤。
所以,深思熟虑之下,绪风还是觉得该替他解释解释。
可面前人听罢,一张姝颜仍旧端庄清丽,没什么反应,似乎毫无在意对方心中所想。
鸦睫微垂,绥宁的目光复又落在绣面上,轻声道:“你去忙吧,这里有本宫。”
见她如此置若罔闻,绪风心下怅然,僵站了会儿,旋即拱手告退:“是!”
房门阖上,屋内恢复岑寂无声,绥宁缓缓放下手中团扇,转头去瞧榻上之人,神情飘忽。
绪风方才那些话,大抵是想表达这人心里有她,是喜欢她的。
可她并不想自作多情,既然他说要跟她睡觉,那就只是睡觉。
摇了摇头,绥宁收回目光,不愿再多想。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空气里氤氲着清爽怡人的花香,四下一片安宁祥和。
用过午膳,绥宁在软塌上小憩了会儿,来到书桌前看书。
她一向有摘抄的习惯,便打开了对方的书箱找宣纸。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搁在上方的锦盒。
翡翠色,缠枝花纹,雕工很是精致,瞧着像是女儿家的东西。
瞟了眼静静垂落的床幔,绥宁没耐住好奇心,悄悄打开了锦盒。
待瞧清里头装着何物,少女瞬间瞪圆了眼。
!!!
他一个大男人,收藏这种东西作甚??
带血的羊绒毯布料赫然入目,恰是她在寒山寺那夜的落红,绥宁惊呆了,赶忙关上锦盒,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心跳略微加快,绥宁羞得耳根子发烫,站起身用团扇给自己降温。
午后,阳光温软,窗外一片清静,唯有柳絮伴着繁花迎风起舞。
绥宁思绪微乱之际,榻上之人忽而低喃出声:“阿宁,不要走……”
微弱的沉朗嗓音飘在空中,听得人为之一愣。
阿宁?这是同傅寒声学的?
绥宁款步靠近,恰是走至床畔,只听对方再度出声:“大哥,大哥!”
不同于方才的柔情缱绻,他的情绪明显不稳,带着些激动。
绥宁掀开床幔一瞧,果不其然见他剑眉深拧,面容冷峻,当是在做噩梦。
世人皆知李老将军及其二子殒命金沙滩,唯有小儿子幸免于难,但并不清楚其中细节。
而绥宁也是在收集了许多情/报之后才知,当年他能活下来,全靠自己的兄长以身为盾,替他挡下了漫天箭雨。
“大哥……”男人嗓音低沉,就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一声,隐隐发颤。
坐在床畔,绥宁情不自禁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但他呼吸微促,深陷在噩梦之中,久久也不平静。
于是,绥宁只好除鞋上榻,就像在迷雾森林里的山洞内那般,将他的脑袋抱进了怀里。
男人呼吸滚烫,隔着薄薄的衣料悉数喷洒在胸/前,绥宁目光飘在虚里,用玉手抚摸其面颊,直待他缓缓平息。
金沙滩一役之景,已经许久未出现在李承煜的梦中,这会子当是毒性作祟,让其堕入梦魇。
……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硝烟弥漫,铁画银钩的李字旌旗悉数倒下,被战火化为齑粉。
天际昏暗无光,仿若万里泼墨,薄雾缭绕,将血迹斑驳的战甲再染几分寒凉。
大哥身中不知多少支箭,却仍如界碑鼎立于广袤天地之间,他颤巍巍抬掌,恰是触及满手粘稠,血流殆尽。
心头裹上无尽苍凉,李承煜喉头哽咽,有那么些想与这尸山血海作伴,被异族的铁蹄吞没。
可他甫一阖眸,脑海里便莫名浮现一道倩影——
春寒料峭,水流湍急,女孩儿被迫浸在水中,有那么几次都差点儿被卷至湖心。
白皙的小手被冻得通红,发丝淌水,形容狼狈,她死死拽住岸边芜草,拼命往上爬。
明明儿是娇小柔弱的身子,却仿若蒲苇,坚韧顽强。
许是被她强烈的求生欲所打动,李承煜收拢五指,将亲人的鲜血刻入掌心,手握成拳。
墨发垂落,遮住那双涌现寒芒的星眸,滔天恨意在心底翻滚——他要活下去,报仇!
本是噩梦,但无边无际的幽暗消散,再次撞进眼中的便是围绕四周的樱粉纱幔。
回忆里的女孩子长大了,身姿婀娜,轮廓曼妙,冰肌雪肤悉数显露,她身上就只着了件薄纱,藕臂勾缠着他,将一颗葡萄缓缓推进他口中。
“将军,”美眸流盼,少女语笑嫣然,“葡萄与红石榴,你喜欢哪个?”
男人视线往下,恰是见其捧着自己的酥醪靠近,殷红,圆润,跃跃欲试,瞧得他墨瞳深暗,不自觉滚动喉头。
女儿家娇娇的笑声随之传来,纤纤玉指戳上胸膛,绥宁顺势骑了上来:“人家就知道你最爱本宫。”
脊背逐渐陷进柔软,伴随深雪一同晃动的红石榴轻轻垂落,少女居高临下,捧着他的脸颊问:“本宫好吃么?”
大掌紧握,唇/舌痴缠,李承煜乐在其中,无暇出声,只得用浑身的血脉喷张予之回应。
……
如同往日,这一回他又是被难以宣泄之感胀醒的。
毕竟太过魁梧,薄被难以压住,直直地撑起了小伞。
而梦中的少女此刻就在旁边,若是曾经,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大抵早就按捺不住,然而如今,她便只乖乖坐着,默默注视。
眼下已经日暮,房中稍显昏暗,烛光遥遥照来,恰是映出绥宁白皙似玉的面庞。
她方才一直坐在这儿看书,不承想一转眸就撞见此景。
绥宁此刻已然开始怀疑,这男人难道一中毒就会失控??
视线往上,紧接着就对上一双微光熠熠的星眸,绥宁稍愣:“你醒了。”
对方没说话,目光深邃而幽沉,这般静默地两相对视,以至于气氛不由得升起一丝尴尬。
将书册放下,绥宁状似随意地捋了下鬓发,起身道:“本宫去传太医。”
趁着这厢昏睡的功夫,王太医想了个快速解毒的法子,那便是熏蒸排毒。
毕竟李承煜内力深厚,又有昆仑派祖传的心法,主动出击亦是良策。
日落西沉,夜幕降临,院子里虫鸣窸窣,清辉遍地,屋檐下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曳。
浴房中早已备好熏蒸所需用具,绪风将人送进去安置妥当,站在廊下同绥宁道:“那就拜托殿下了。”
熏蒸须得去除全身衣物,让她陪同终归会妥当些,绥宁点头,淡淡一笑,随即进了门。
整间浴房都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热浪蒸腾,水雾缭绕。
铜灯高悬,照得满室亮堂堂的,里头的男人呈打坐之姿,正阖眸身处于浴桶之中。
此般模样,倒是像极了当日在迷雾森林内的场景。
绥宁盯着他瞧了会儿,将诸多回忆抛诸脑后,来到提前备好的软塌上靠着看书。
夜里很静,没过一会儿便是就寝的时辰,绥宁起身熄灭了几盏烛灯,然后窝进了小被子里。
前方的男人尤端端正正坐在浴桶里,健硕宽肩暴/露在外,经纱灯一照,愈发显得线条流畅,威武勃发。
绥宁小手枕在耳畔,静静欣赏,久而久之,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逐渐睡去。
但这屋子已被熏蒸得与温泉无异,方至半夜,绥宁就被热醒了,小姑娘睡得迷迷瞪瞪,胡乱将身上的寝衣扒掉,又躺倒在榻。
昆仑派的内功心法向来独树一帜,加上王太医精心配制的熏蒸良药,李承煜将内力运转了五个周天后,便觉体内经脉通畅,浑身利索了许多。
缓缓收功,约莫五更天时,男人苏醒了过来。
房中光线昏暗,借助两侧摆放的纱灯,他甫一睁眼,瞧见的便是一道横躺在榻的窈窕倩影。
许是太热,鲛纱毯卷在身/下,而她就穿着亵裤和小衣,光洁如玉的脊背全然显露在外,于柔和灯影的映照下,那便是愈加春/色旖旎。
熏蒸了整整一宿,李承煜早已全身滚烫,再经如此视觉冲击,那就更是燥/热非常。
喉头滚动,他下意识就想去扯衣领,而后才反应过来压根未着一物,紧接着,他便毫不犹豫站起身,走了过去。
高大的身影徐徐迫近,犹如青苍劲松,近乎能将榻上那朵纤细娇花全然吞没。
垂眸打量,李承煜这才发觉鲛纱毯一角正被对方夹在两膝之间,恰如山洞里那夜,细弱嘤咛时不时溢出,明显又是沉浸在何许美梦当中。
此般娇楚妩/媚,仿佛又像是曾经的小狐狸。
李承煜忽然觉得自己很犯/贱,她想尽法子勾他时,自己毫不在意,此刻却是怀念得满心怅惘。
小心翼翼落座,他手指轻轻抚过少女的面颊。凝脂玉般细腻的触感,香甜软糯,让他浑身上下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丫头,无论是小狐狸还是小兔子,都很好吃。
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李承煜用指节缠绕,缓缓扯开了女儿家后背和脖颈上的系带,转眼,小衣便如水一般滑落。
他沉醉地欣赏了会儿,而后将其放平,十分轻缓且谨慎地除去亵裤。
点了盏灯,借助稍亮的光线,李承煜能清晰瞧见罅隙之中摇摇欲坠的水珠潋滟。怔怔地坐了会儿,一如温泉中那日,男人缓缓低头,再次埋进其中。
绥宁这会子确实在做梦,因着无论梦里梦外都乃热浪绍缭,是以,当她被折腾得前后晃动时,尚处于睡眠中的脑子全然分不清梦与现实。
清音自然而然溢出,小姑娘檀口微张,竟是接连喊了两声娇脆脆的“三郎~”
李承煜虎躯一震,自花枝间骤然抬眸。
其实他原本有些害怕在梦中与她攀龙附凤之人压根不是他,忽而闻此,男人忐忑的内心瞬间漾成了一汪温水,几近发狂,纠缠得便愈加起劲了些。
出于对慵慵白鸽翩翩起舞的痴迷,李承煜边吃边晃,晃着晃着,绥宁自是逐渐清醒。
待终于分清梦与现实,小姑娘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
属实羞/耻非常,她意图逃脱,可这男人丝毫不打算放过她,硬是折腾到她全然收不住嗓子。
烛灯明灭,云收雨歇,李承煜含笑注视,星眸里盛满餍足:“殿下还是一如既往春/潮涌动,清爽可口。”
“你怎能趁本宫熟睡之时行不轨之事?!”映在光影之中的玉面俊美无俦,而绥宁瞪着他,简直快要气炸了!
“衣着袒露,丰肌弱骨,”男人靠近,面不改色道,“难道不是殿下蓄意诱惑微臣?”
“你想得倒美!”撅起小嘴,绥宁没好气道。
许是很喜欢她这般姿态,李承煜唇角的笑微微加深:“殿下舒畅了,该微臣了。”
暗骂一声“下流!”绥宁玉足抬起,很是果断地一脚抵在了意欲靠近的铜墙之上。
“别过来!快去给太医诊治!”声色微愠,少女黛眉稍稍颦拢,属实像极了一只动怒的小兔子,愈发让人爱不释手。
顺势擒住玉足,李承煜缓缓摩挲,随即亲了亲她的脚踝,暂时妥协:“行,微臣定会尽快将身子养好。”
勾唇浅笑,男人一张俊面尽显魅惑,旋即起身下榻。
烛光勾勒出英武勃发的身姿,目及他用指腹抹去唇边水渍的动作,绥宁羞得立马将整个人都用鲛纱毯蒙了起来。
太丢人了,她居然糊了他一脸!
什么静心寡欲,清冷自持,全都是骗人的!
大猪蹄子!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