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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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警局，惨白的灯光。
——说说看，关春木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跟他又不熟，不是一个支队的，偶尔能在操场上碰见。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没啥特别能让人记住的点……好像他说因为经常会做噩梦？”
“长得挺不错的，是那种很耐看的类型，可惜他有女朋友了……哎？分手了吗？我不知道哎。……我也有男朋友，和他交集不深，就觉得他挺温柔的，应该会受女孩子欢迎吧？他怎么了？”
“嗯……很固执的年轻人，但不死板，思维也很活跃。他能成为分队长也是我举荐的，有相关资料。他有这个能力，我一直很看好他。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是吗，我很遗憾。”
“我们一般叫他春哥，人特好，特别用功，听说他家境普通，比我们年龄都小能干到这种程度，我们心服口服。打架也厉害，之前不是来了个菜鸟吗，队里那谁，老油条了，欺负人家，专挑外面看不见的地方打。春哥知道了，先把四千字检讨写下来了才帮那菜鸟出得气。人也仗义，队里人都挺喜欢他的。他咋了？”
——最后一次见到关春木是在什么地方？说了什么？
“就操场上，一起跑步来着。说他申请了两天假，看着挺开心的。”
“早了吧，我是接线员，和他没多少交集。说了什么？好像是问我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我建议他买瓶香水。还问了我价格。嗯，就这些。”
“向我申请假期。中规中矩的那一套。”
“宿舍里吧，他搁那儿收拾东西，说能回家看女朋友了，可开心了。”
——关春木有对钱表现出格外关注吗？
“不清楚。”
“买香水的时候问过价格。说别太便宜，但也别太贵。他跟我说他工资一月四千也不知道多少钱的香水算贵的。我就推荐了一瓶三百多的香水。”
“不知道。我们对家庭困难的士兵有补贴，他没申请过。”
“没吧。春哥他一直挺有计划的，从没说乱花钱。之前我女儿生病了春哥还帮忙付了一部分。……狐朋狗友？应该也没有吧？”
——对关春木后续的行程有了解吗？
“不清楚。”
“这不知道。”
“他在市区有一套房子，应该回家了。只有两天假期，他走不了太远。我知道他父母正在别的地方旅行，这才放假应该见不了面。”
“我猜是见女朋友去了。再不济就是找好兄弟聊天，有一发小，两人关系挺好的。”
——谢谢你的配合，现在可以离开了。
“所以，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有怎么了吗？”
“方便透露吗？”
“春哥咋了啊？”
——对不起，这个问题不便回答。后面有消息的话请第一时间联系。
负责审讯的警员苦恼的揉揉眉心。
他犹豫半晌，郑重其事在性格栏上写下“普通”二字。可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怎么会是盗窃婴儿，还畏罪自杀的家伙呢……
将申请上交至主任办公室，路过审讯室的时候，他看到嫌疑犯段东豪满脸倦容，紧皱着眉头不安分地小憩着。
据说段东豪已经重复叙述过三遍以上了，还没有找见其语言中的漏洞。
在医生的本分和对好兄弟的袒护的抉择下，段东豪看到的就是这些。
但事情远不止它表面看上去的没那么多。
“卧槽！这他妈是啥？这他妈是啥？！”段东豪被吓得手足舞蹈。
关春木看到的也是一个不到一周岁的婴儿。
他压抑住调到嗓子眼、砰砰作响的巨大心跳声，向往那个婴儿前走一步，可却发现难以移动，他的腿已经完全软掉了。
婴儿被扔到沙发的里头，段东豪双手颤抖，将剪刀对准了它。
一时僵持住了。
关春木觉得身边很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无法抑制的粗气声。
“是个婴儿。”关春木抬着沉重的双腿，小心翼翼的挪向婴儿。
婴儿身上的冰水化开，洇湿了沙发巾。
看它没什么动静，关春木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去碰了一下。
还没碰到。
“啊！！！！”婴儿没什么动静，后面的段东豪惨叫出声。
关春木被他这么一叫给喊清醒了：“你先剪刀放下。”
“你你你你先把手放下，万万万万他一诈尸呢？”段东豪哆哆嗦嗦的说。
“它构成不了威胁。待会你再把自己弄伤了。”好说歹说，把段东豪手里的剪刀给劝下了。
关春木又把手放上去，这时，他听到脑海里叮地一声。
【获得收藏品——神仿】
“卧槽。”哪来的声音？关春木被吓了一跳。什么神仿？
“卧槽？卧槽？！卧槽！！”段东豪吓得已经神志不清，往后蹭了几步把自己绊倒了。
关春木懒得理他。他触摸婴儿的胸口，与想象中的不同，冰冷的皮肤下面，他居然感受到温暖、微弱而有力量的脉搏在跳跃。
关春木一惊，指令脱口而出：“他还活着！准备毛巾、温水！快去！”
“啊？”段东豪一个滑铲，转眼就抱来了需要的东西。
“你是医生，赶紧想想怎么整？”关春木把淋这水的婴儿抱在怀里，婴儿温度低的吓人。
“我他妈是眼科医生，做飞秒的！”段东豪也逐渐清醒，见哥们这么勇，自己的智商也一点点回归了，把毛巾用温水打湿，敷在婴儿身上，一旦毛巾温度降下去就立马换水。
“这他妈是我做过最诡异的事情了。”段东豪骂道。
关春木眼前闪出一个蓝屏，一闪而过。
【是否查看收藏品“神仿”属性？】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关春木抱着小孩，衣服已经全让水打湿了。
医生的本分就是救死扶伤。段东豪发现婴儿还有体征的时候，立马正经地像变了个人似的：“哪他妈有什么声音，你他妈别他妈吓我。你先给小孩换毛巾，我打个电话问问。”
关春木没有异议。
可刚把电话拨响，对方刚接通一秒，段东豪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就把电话立马挂了。
“我操啊兄弟，”段东豪冷汗直下，“你说这小孩从哪来的啊？”
“我怎么知道！”关春木气势弱下去，被邮寄的冷冻婴儿，签收人的名字，莫名其妙的邮件,市医院消失的婴儿，关春木只觉得一条毒蛇爬上脊柱的恐惧寒冷向他袭来。
段东豪在怀疑他。
他盯着段东豪，正如段东豪紧紧盯着他，他口唇干涩，一字一顿，“兄弟，这他妈可不是开玩笑。”
段东豪正要说话，电话铃响起。
喜庆的来电铃声像重山挡住了河与流。因为婴儿的消失，医院相关人员的电话处于监听状态。身为医生，在婴儿被抱出冰块湿淋淋的现实面前，段东豪不知道自己能袒护兄弟的底线在哪里。打出这个电话，他就已经站在了不得不选择的中界限上。
义气还是道德?
段东豪接通电话，缓缓把手机放到耳边。
举报眼前的事，举报他的好兄弟，守住道德底线，维持他的前途。
只要在电话里讲出“关春木”这三个字。
关春木心如鼓雷，“这跟我没关系！我收到过邮件......”邮件没有保存下来。
“喂，小段医生啊？电话打来是怎么了？”那边中年女性的声音传来。
关春木大脑空白。
段东豪轻轻地瞥他一眼，紧张且满头大汗的脸却转眼变成笑脸了：“新交一女朋友，看我给您备注是[美女老师],非要打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啊，打扰老师您了啊。”
关春木愣住了。
“你们这群小年轻啊，”那边并无责怪之意，“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我女朋友她啊，醋劲大。”
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段东豪无奈的笑笑：“怪就怪在你从小就是个三好学生，但凡有点人生污迹老子给你举报了。”
关春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东豪突然脸色一变，把婴儿抢了过来，骂道：“□□会不会带孩子。这么半天又凉下去了。”
“东子我-”
“打断，别说肉麻的话。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你，快递是我给你签的，到时候查起来我也逃不了，咱们俩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段东豪故作轻松，“让我体验一下被悬赏的乐趣吧。”
关春木扯起嘴角勉强笑笑：“行政编制人员涉案会被划入行政案件，登不上悬赏令的。”
段东豪耸肩。
他们决定把孩子先藏在家里，等这整件事情再稍微沉淀一段时间，再将它送回医院，送回她原来的妈妈。
晚上十点多时，婴儿奇迹般的逃过死亡的命运，皱成小猴子般的他，小手动了动。两人欣喜万分。
“奶奶的，就没个奶奶（一声）来给他喝？”段东豪骂道。
关春木于是提出要去买婴儿买奶粉。
十一点多时，段东豪左右等不见关春木回来，给他打电话也不通，准备出门找人时，发现奶粉已经买好了放在家门口，人仍不见回来。带着宿醉的头痛疲倦了一天，段东豪在关春木的卧室里给婴儿安了个窝，看着电视想再等等他，等着等着，就迷迷瞪瞪睡着了。
而第二天早上凌晨五点多时，房门被打开，段东豪被吵醒，睡眼惺忪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手腕便被挂上冰凉的手铐。被半推半搡进入警车时，摸不清头脑的段东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客厅里，电视机仍然响着，尽职尽责播报着晨间新闻。播报着一个女孩离家出走的消息。
而段东豪被押上警车，满脑子只剩下警员冷冰冰的解释。
那是他怎么也无法想到，能发生在他的这位好兄弟身上的事情。
关春木跳楼今早跳楼自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