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人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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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京城真的很大，很繁华。
闻琢玉坐在车上看窗外从村野田间再到高楼林立，看窗外巨大的荧幕放着制作精良的广告片，街上的行人都穿得和电视上时尚靓丽。
闻琢玉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悬殊感。
他直到脚踩到实地上，那种飘忽的不现实感才跟着轻轻地落了下来。
曲老师看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拉起他的手往小区里走。
曲老师家装修简约又不失温馨，甚至桌上花瓶里还插了几束他叫不出名字但很好看的花，丝毫看不出这是常年没人居住的房子。
曲老师一边放行李一边解释说：“还好之前约了打扫公司两个星期打扫一次，平时我们寒暑假偶尔也会回来，昨天早上我们启程的时候你封老师还打了电话让清洁阿姨再来给家里完完整整的打扫一次。”
她回头对还站在玄关处四处张望的闻玉琢笑着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闻琢玉点点头：“很好看，很温馨。”
“啾啾，你也别干站在那，进来呀，这些天你就和我将就住这儿了。”
闻琢玉摇摇头说：“不将就，这里就特别好了。”
他看着地上干净的实木地板，指了指自己的鞋底说：“鞋脏怎么办？”
“奥这个给忘了，你看到旁边鞋柜的第二层放的黑色拖板没，那是你封老师的，你先穿上，一会儿我们去超市里买点日用品回来。”
闻琢玉换好鞋子后，曲老师又拉着他带他参观房子。
“这是客房，也是让阿姨已经收拾好了的，你这些天就先睡这儿。这是厨房，但是调料也差不多都过期了，冰箱里也没什么菜。我准备晚上带你出去吃，然后再带你去商场买些衣服。”
闻琢玉感觉很不好意思，连忙推辞：“不用了老师，这太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曲老师可不乐意了：“说的什么话，我看着你从那么小一点点长到现在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还嫌这一点麻烦了？”
闻琢玉红着脸自觉闭上了嘴巴不反驳。
*
晚餐是在一家装潢精致淡雅的中餐厅解决的，闻琢玉亦步亦趋地跟在曲老师后面，观察着曲老师从容大方的样子。
服务员领着曲老师和他进了一个包厢，他进来前看了眼门前的名字：清雅阁。
包厢里面甚至放着一排竹子立在水池里面，水池里还游着一条红锦鲤一条黑锦鲤。
曲老师把一本厚厚的黑皮封面套着的菜单递给他，让他看着点。闻琢玉第一眼就看到了菜名右边标的价钱，乖乖地把菜单还给了曲老师。
“还是老师您点吧，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可以。”
在曲老师跟服务员报菜名时，闻琢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遭的一切。
他已经来京城四个小时了，但是强烈的抽离与不现实感仍如同一团团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菜单合上交回服务员手中，距离上菜还要再等候一点时间。
“啾啾呀，我们明天早上去做亲子鉴定怎么样？”
听到这四个字让本就有点紧张的闻琢玉收紧了揪着衣角的手：“好。”
曲老师见孩子这副紧张不安的样子，心疼不已，也能理解任谁到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都会感到不安，更何况还要去做亲子鉴定这种大事。
她不忍地摸了摸闻琢玉的头，“没关系啾啾，还有老师陪着你呢，别害怕。”
闻琢玉转头看着老师安抚自己的神情，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驱散了一点点不安，“嗯，我不怕。”
一分价钱一分货，贵有贵的道理，这儿的菜确实精致又好吃。
曲老师之前在水地，没有这个条件，自己又是个吃货，天天就馋这一口了。
她边吃边说，还不忘一直给闻玉琢夹菜
闻琢玉的碗里总是前一秒空了后一秒又被补上了，他根本没有停口的时间。
“啾啾呀，这个糖醋里脊你们小孩子应该都很喜欢吃吧，我之前和我侄子侄女吃饭他们恨不得为最后一口糖醋里脊打起来。”
闻琢玉点头做回应，两腮被迫塞得鼓囊囊的，像个小仓鼠。
曲老师见闻琢玉吃得可爱的模样，慈爱地又夹了其他菜给他。
“我们啾啾呀，就是太廋了，一定要多吃点才能长高高啊。”
闻琢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嚼完，空出嘴回了句：“好，老师你也别光顾着给我夹呀，你也多吃点，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家了嘛，那就多吃点，我一直被你夹菜都要吃饱了都。”
长辈看小辈吃饭吃的香就是会心情变得很好，很欣慰。被他带半撒娇的语气说了这一句，曲老师笑得快眯掉了眼睛，连忙说：“好好好，我们都吃都吃，我这不是看你吃的香，我高兴嘛。”
*
吃完饭，曲老师虽然已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但还是精力十分旺盛，兴致勃勃地拉着闻琢玉就朝着离家不远还超大的商场去了。
确实是好久没回城里了，看什么都很新鲜，看什么衣服款式都觉得自己落伍了，又刚好自己不差钱，自然是看中一件就包走一件，不带一丝犹豫的。
闻琢玉看曲老师刷卡那豪气的模样真的是感觉极为陌生，也是就他们待得那穷沟沟里面哪有几家服装店啊，镇上仅有的几家款式还都十分老气，都是些大红大绿的老土款式，曲老师肯定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其实也是，闻琢玉至今都记得见到封老师和曲老师的第一面，他们的穿着和样貌。
那时正值秋季，两人上身都是里面一件白色衬衫外面一件羊绒的针织衫，估计还穿得是情侣款一灰一黑的，曲老师下面配了条白色长裙和一双黑色大面积白色为鞋带的运动鞋，封老师下面是一条蓝色宽松牛仔裤加一双高帮牛皮靴。
他当时虽然不知道这些服饰的材质的名称，但是单从他们两人的气质相貌来看就知道他们和自己和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刚开始村子里还有些嘴碎的在一起聊天打赌说这两人最多在这待不到一个星期就走了，结果没想到他们一待就是到现在，甚至还重修了废弃已久的小学，让村子里的孩子都有了学上，给这个村子重新续上了教育的火种。
纵使是这麽多年过去了，曲老师身上那副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是没有被村里的炊烟以及学校任务繁忙的疲惫无力代替，相反经历了沉淀后显得更加优雅沉稳。
曲老师结完账，向闻琢玉走去，“啾啾咱们去给你看看衣服去。”
见闻琢玉没理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想得出神，拍了一把他的肩。
见他回神过来，故作嗔怪地问：“想什么呢，叫你也不理我。”
闻琢玉接过曲老师手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解释说：“没有，就是看到你在这里如鱼游水的样子觉得还是这里更适合你。”
“那我在水地不也游刃有余的吗，主要还是因为我适应能力强。”
“适应能力？”
“是啊，就是待在哪里就要适应哪里的环境，你待在下雨是常态的地区，不能期望说天天在心里祈祷不要下雨了，这不可能，因为那个地区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决定它就是会经常下雨，你只有去习惯适应这件事，备上雨伞和抽湿器，不然你就会得关节炎皮肤病。有一块不适合种玉米但很适合种土豆的地，且没有能力改变这块地的土质土性，那就适应它，改种土豆。而且去水地支教是我和老封一起决定的，既然决定了，那么那些艰苦的环境我们也都是早有预料过的，也有信心可以去适应的。”
说着说着，曲老师就拎着他走进了一家大牌的男装店，一边挑选衣服比在闻琢玉身上，一边继续说着：“虽然呀，从外表看你曲老师我确实看着柔柔弱弱一副大家小姐弱不禁风不能下地的样子，但是你曲老师我还是非常坚强有韧性能吃苦的，关键是我和老封在一起，而且我们做的是非常有意义的事业不是吗？”
他对曲老师的这番话感到敬佩，也从曲老师的话里听出了另一番的教育意味。
果然后面曲老师扭头把觉得满意的那件衣服递给了服务员说了句包起来，又继续对他说：“老师说的意思也是想让你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虽然你刚来这里没几个小时，但是老师还是衷心的希望你可以放下心理负担，就当是来玩的，况且你可能以后这几年都会在这里读高中。老师一直觉得我们啾啾是个很厉害很坚强的孩子，而且你要想想这里还有老师呢不是吗，觉得这座城市陌生，但是老师我永远都是你的老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后面的。”
闻琢玉红了眼眶，挺翘的鼻头同样泛着淡红。
他自然知道从刚来到京市到现在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被老师默默地看在眼里，老师带他出来吃饭购物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让他开心轻松下来。
闻琢玉抱住已经比他要小只了的老师，埋在了老师的肩膀上，闷声说：“老师谢谢你。”
曲老师回抱住闻琢玉，轻轻地抚摸闻玉琢的背，“和老师谈什么谢谢呀，老师早都把你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啦。”
他陪着曲老师在商场逛了整整三个小时，没想到五十二岁的女性了在购物方面依旧战斗力惊人。
回到家时，他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满了整张长沙发外加两个小沙发。
因为闻琢玉身份的特殊，不可以到公办的鉴定所鉴定，曲老师又打电话让自家哥哥联系到了一家私立的鉴定机构。
第二天一早，曲老师和他拿着鉴定材料赶到了监督机构，各样手续办好后，相关工作人员告知五到七个工作日就可以出结果了，到时候会主动联系他们的。
曲老师带着闻琢玉离开了鉴定机构，说这几天带他逛逛京城。
就这样疯玩了五天后，曲老师安排的家教老师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因为鉴定时间的问题，等出结果那时，京城大大小小的学校都已经开学好多天了。如果这时候直接去学校纵使他是再聪明的脑袋都够呛，更何况京城和水地的教育资源天差地别，他与京城当地的学生非常现实的承认也是相差甚远。
但多亏了曲老师作为京市大学退休教师，虽然退休多年，但是在教育界的的人脉还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她和封老师当年还是提前退休的，有很多同时期的伙计现在甚至还一直站在科研前线。
她随便打电话问问就已经安排好了好几个优秀的补习教师把闻琢玉需要学的内容瓜分的干干净净，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人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