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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季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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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警官走后，江柏和纪昕煦被校长打发回教室，他们离开前被校长千叮咛万嘱咐，严鸿煊出事的消息千万不要走漏风声。江柏和纪昕煦心里清楚这事涉及面太广，他们必须选择保持沉默。
两个男孩子被班主任刘浩护送回教室，他们到教室时正上着语文课。语文老师从讲台上扫了他们一眼，江柏顿时如临大敌，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灰溜溜跑回自己位置上。
纪昕煦冲语文老师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回到课桌前，突然讲台上语文老师点名江柏背课文。江柏才刚拿出语文课本，他无语地直接捂在自己脸上一脸悲壮。
张豪梓看到江柏那衰样没忍住笑出声，换来语文老师一记眼神杀。
好在有纪昕煦之前给江柏补课，江柏虽然背得磕磕绊绊可总算没有出错，他落座时还得到语文老师一句难得的表扬。江柏赶紧用手去扒拉纪昕煦，小声说着“听见没有，语文老师表扬我了！”
纪昕煦翻个白眼，“听见了听见了，我又不是聋！”
江柏在后面像只要得到主人表扬的犬类，没完没了拉扯纪昕煦，纪昕煦长叹口气，回身把江柏脑袋摁在桌子上，“乖，好好听课。”
江柏瞬间老实了。
学生生活一尘不变，循环往复过了两天，这两天有流言四起，都在讨论严鸿煊很久没来学校的事情。
江柏跟纪昕煦属于知情人士，虽然他们心知肚明，但必须要守口如瓶，已经有不少同学旁敲侧击过，都被他们敷衍过去。
直到周六下午，那个看似风平浪静的自习课。
那天下午阳光被乌云遮挡，风裹挟着寒意，凌冽吹过刮得在脸上生疼。天际逐渐被阴暗所取代，边缘泛白预示着即将有暴雨侵袭整座城市。
教室里没有人交头接耳，所有人全神贯注在写自己面前的试题。江柏在教室最后面趴着，无精打采看着那些拔高题，两眼一抹黑。教室逐渐暗沉下来，学生之间压抑气氛不断蔓延，但江柏却将目光投向窗外。
没多久，抖大的雨水倾盆而至，在地面上摔到四分五裂。突然同桌张豪梓小心翼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江柏顺势看去，他看到教室后门探出一个脑袋。
班主任刘浩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江柏下意识看向前方纪昕煦的背影，对方这会正全神贯注做题丝毫不被环境所打扰。江柏小心翼翼避开同学和桌椅，走到刘浩身边。
他一出门便注意到刘浩身边还有张熟悉的脸，那个人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刘警官，江柏内心突然觉得十分不妙。
走廊里见到半个人的影子，突然有人打开了教室里的白炽灯，但这并不影响学生做题的专注度。
江柏礼貌的向刘警官打招呼，刘警官见到江柏轻松的样子微微蹙眉，他从自己上衣口袋里取出几张照片，抽出其中一张拿到江柏面前，“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照片上一位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正腼腆笑着，眉眼清秀虽然不出挑可还是很漂亮。女孩身着白色T恤，衣服上面印有卡通人物很是可爱，她穿着有些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在阳光下显得十分青春有活力。
江柏看了一眼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他心知自己脸盲十分严重，半晌实在是无果后，有点尴尬的坦白，“好不意思刘警官，我对这个女孩没有任何印象，不过我脸盲有点严重，很有可能见过但是不记得。”
刘警官闻言眉头一皱，他上下大量着江柏，而后眼神又看向了在一旁的刘浩。刘浩无语问苍天，但他知道江柏确实没说谎。
三个人在走廊站了没多久，刘警官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我们在追查严鸿煊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就是照片上这个人，她叫季染。我们搜集了证据，目前证据指出就是她将严鸿煊推下楼。”
江柏一愣，他连忙又看向照片，照片上笑容好看的女孩看上去跟她一般大或者比自己小一点，江柏不明白，这样的女孩真的会做出将人推下楼这种事吗？
“我不认识她。”江柏抬头看着刘警察认真说道。
“但这女孩认识你。”在对江柏观察半晌后，刘警官认为江柏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且从学校和老师这方面的监控和口供俩看，江柏在这件事情上只是被卷入了其中，但似乎并没有起到主导性因素。
听到警官的话，江柏眼睛里染上不明所以，他有点好奇的问“您怎么她认识我？”
“你要跟我去看看吗？”刘警官问道。
在班主任陪伴下，江柏正大光明翘掉了写数学试卷，刘警官开车载着江柏和刘浩去了离学校不远处的老小区。
“严格老说，这件事情我们要通知你家长陪同，毕竟他们才是你真正的监护人。”刘警官开着破旧的执勤车辆，车后座是江柏和刘浩，他睨着后视镜观察江柏一举一动。“但是我调查了你的信息，知道你妈妈现在的情况，给你父亲打电话也没有打通，只得委托班主任刘老师作为你的监护人。”
江柏不屑撇嘴，“没事，我爸很忙，打不通电话才是常态。”
“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好？”刘警官舒展开眉头，放松地询问。
深吸口气，江柏这才开口，“我从小跟他关系就不太好，我和我爸都是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而且是他先出轨，把我母亲逼疯了。”江柏难得给一个陌生人谈自己家庭。
在一旁静静倾听的班主任刘浩略感意外看向了江柏，江柏面无表情他一心只想洗脱自己的嫌疑。
“你母亲打过你吗？”刘警官突然问。
轻哼一声，江柏目光垂下去看着自己鞋底淤泥，“在没进疗养院之前那段子，确实经常打我。她发起疯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明明哭着叫我的名字，但下一秒又叫嚣着让我去死。”有些回忆突如其来扑进脑海，“有时候我认为我母亲非常恨我。”
“为什么？”刘浩不解插嘴问。
“我十五岁那年，亲手将离婚协议书交到我母亲手里，逼她签字同意离婚。”
江柏声音刚落，执勤车突然猛地踩了刹车，车身惯性晃动，刘警官有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不好意思啊，这车太破旧了，刹车很难用。”
他们下车，这边小区跟江柏目前所住小区破旧程度不相上下，只是这房子不远处被用涂漆喷上了大大的拆字。
刘警官下车时深深看了江柏一眼，江柏心里感到些许难受，他仿佛从刘警官眼睛里看到了同情。这让他感到些许不舒服。
照片上女孩的家住在三楼，他们上到三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以及各种各样的小纸片和广告单页。三楼中间有一家门正开着，里面还有一位穿着警服的人，在小房间里江柏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白手套拍照的男人。
在客厅门口，江柏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好奇的往屋子里看，除了屋子的摆设外什么也没看到。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刘警官看江柏这探头探脑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江柏内心警铃大作。
可无论多好的心里素质，当推开季染房间门的一刻全部化为乌有。江柏带着手套打开房门，凉风透过窗吹进来，江柏看到整个房间里有纸片从墙壁上脱落，随风在半空中飞舞。
墙壁上有无数纸片在晃动，仿佛是鸟儿的羽毛在不停颤抖，江柏定睛一看发现每一张纸片都是一张照片，而所有照片上的主角都是他自己！
那些照片记录着自己成长的轨迹，从初中毕业到高三近期的照片，每一张上面的主角都是他自己！
江柏被吓得倒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刘警官身上，但好在江柏用自己难以想象的自控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想法，他声音几乎颤抖，“这是什么？！”
刘警官安抚一般拍拍他的后背，“这是季染的卧室，我们核查过了，墙壁上所有照片全部都是你。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目的。”刘警官鹰一般的目光重新落在惊慌失措的江柏身上。
“江柏，你真的不认识季染吗？”刘警官盯着江柏语气突然变得狠戾。
江柏鸡皮疙瘩全部立起来，他不自觉后退两步，撞在了墙上。他大口喘息着，声音仿佛不受控制，“我真的不认识她！”
刘浩赶忙上前扶住江柏，用手轻轻拍打着江柏后背，他厉声喝到，“刘警官您别太过分了，我有权利投诉你们！”
这时一旁另一位年轻警官出来打圆场，“您别着急，我们刘队长一直这个性子。”
但他也是深深看了江柏一眼，转头对刘警官说着，“刘队，您走以后我们搜到了季染的日记本。”说着他从白大褂身边拿出一个被封起来的红皮笔记本。
“这上面详细记载了季染是如何认识这位男同学的过程。”说着他又转身面向江柏，“你是江柏同学对吗？我叫顾卿裕，也是这边的片警，这个日记本我已经全部看过了，我认为你有资格将这本日记好好看完。”
说着他将笔记本递给江柏，并给了江柏一副手套。
江柏在刘浩的安抚下，终于平静下来，他悄悄看了那位年轻的警察一眼，带好手套翻开了第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