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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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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晨光越过窗口落进来，江柏醒过来后脑勺隐隐作痛提醒他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他想起来昨天被班主任刘浩带来医院，那个五大三粗的男老师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了惊慌失措的一面，江柏竟然觉得有些感动。
因为伤口很疼，他只能侧躺着，这会他感到浑身僵硬，于是赶紧坐起身。
病床旁边有陪护用小床，纪昕煦正躺在上面暇昧，听见江柏这边有动静他赶紧起来看怎么回事。
两人目光相触，江柏傻傻笑起来，“在这守了一晚上？”
看到江柏醒来一脸傻样，纪昕煦可没心情跟他笑，劈头盖脸就问他，“你昨天是不是疯了？！就那么冲进来，严鸿煊但凡再用力点，你可能就脑震荡了！”
“咳咳！”隔壁床的老大爷被纪昕煦吵醒了，清清嗓子警告他俩一声。
江柏没觉得多严重，眼前的纪昕煦估计一夜没怎么睡，脸色比他这个病号都难看，少年人白净的脸上竟然有了青色胡茬看着很狼狈。
为了安抚纪昕煦，江柏特意把声音压低，解释着“我总不能看着你被打吧，我好歹比你耐揍，没事放心。”
无端的烦躁感在心里蔓延，纪昕煦暴躁地用手揉自己的头发，见状，江柏伸手去摸纪昕煦的头发，“我可舍不得你挨打。”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纪昕煦抬头看着江柏，江柏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那瞬间纪昕煦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侧头躲开江柏的视线，却没躲开江柏的手。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我们阿煦能一打五。战神啊。”温情了还没片刻，江柏这个狗嘴里就开始狗言狗语。
纪昕煦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打掉江柏还放在他头发上的爪子，他起身坐到江柏对面的小椅子上，依着靠背双手环在胸前，认真问，“脑袋不疼了？”
江柏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伸手就摸到厚厚一层纱布。说不疼是假的，江柏知道在这点上没必要骗纪昕煦，只好委屈兮兮说，“疼！”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护士姐姐进来查房顺便帮江柏换药，看江柏伤不严重护士便告知他们可以回学校上课。
江柏一听满脸可惜还问护士能不能多在病床睡会，被好看的护士姐姐教育了一顿。
两个人回到学校正赶上上课，两个人进教室被同学们行了注目礼，搞得江柏一脸尴尬。他看到褚超沉默着低头做题，在其他人好奇望着他们时，褚超没有抬头。
下课后，苏婉晴跑来带着一脸担忧，小姑娘站在江柏课桌旁盯着江柏后脑勺，一直到江柏感到十分尴尬，苏婉晴这才开口，“你脑袋没事吧？昨天快吓死我了！”
小姑娘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因此对这种事情感到惶恐，江柏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医生说了只是擦破点头皮。”
苏婉晴昨天一夜没睡好，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江柏流血的画面，她心有不安看着纪昕煦的背影，弯下腰轻声问江柏，“那严鸿煊会不会找你们麻烦呀？”
苏婉晴多少也了解过严鸿煊的家庭背景，她难免会担心严鸿煊会报复纪昕煦和江柏。
江柏沉默望着纪昕煦，像是听见了苏婉晴所说内容，纪昕煦转身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赌他不敢来找我。”边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块钱的纸币搁在江柏面前。
江柏：“……”
一旁凑热闹的张豪梓也赶忙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一元硬币，啪一声拍在纪昕煦纸币上面，一脸大义凌然“加码，我也赌严鸿煊不敢来找纪昕煦麻烦！”
苏婉晴：“……”
纪昕煦被张豪梓逗得乐不可支，他指挥着张豪梓去帮他打饮用水，张豪梓死活不去。
突然，门口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江柏、纪昕煦！你俩过来！”
江柏闻声看过去，只见班主任刘浩正脸色难看地站在班门口。江柏跟纪昕煦对视了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投在刘浩身上。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纪昕煦，纪昕煦一改往日好学生模样，起身他表情带着一股子不服气，缓步走到刘浩身边。这时纪昕煦才看清，刘浩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男人。
其中一个年纪看着四十几岁面色不善，这个中年人看他们的眼光像是X光线，视线将自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另一个男人看着还算和善，面露焦急地向教室里面张望。
纪昕煦对此感到十分厌恶，内心恶劣分子瞬间就被挑衅起来。他正想说些什么，身后江柏却突然发出惊讶呼声，“张警……张哥您怎么在这？”
听上去江柏应该跟这个男人很熟悉，纪昕煦回头看着江柏，只见江柏表情看着有几分欣喜，他挥着手给最后面的男人看。
不等那人给江柏回话，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突然一步挡在江柏面前，连声音都带着强硬，“你们两个是纪昕煦和江柏。”
江柏停在原地，眼神不礼貌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们之间气氛过于诡异，其他学生们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刘浩站在旁边将紧张气氛打断，“刘先生，您有事找他们，我可以带着孩子们去办公室跟您聊。”
那位刘先生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只好点点头便率先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江柏跟纪昕煦对视一眼，两人都感到些许莫名其妙。江柏最终把视线看向他熟悉的人，张姓男人上前一步，拉着江柏靠在走廊扶手上，神色十分不安。江柏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焦虑感已经蔓延到他这，“江柏，一会无论李警官问什么，你都要老老实实回复，知道了吗？！”
江柏不疑有他只好点头答应。
张警官是派出所片警，全名叫张建国，江柏因为母亲的关系有段时间经常跟张建国见面，包括送母亲进疗养院这件事也是在征得张建国意见后，才做出决定。
江柏年纪不大，但是一个人承担了旁人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因此张建国对江柏很上心，感情上江柏顶上半个儿子了。
纪昕煦站在刘浩身边，他看着江柏跟那个男人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他便问刘浩是怎么回事，刘浩深深叹息，“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但这两个人是警察，点名要来找你们两个。”刘浩也是怕引起其他人注意，声音非常小。
第一时间纪昕煦听明白刘浩表达的重点。他思索了几秒只是点头，不再说话。
张警官这边也没跟江柏废话太多，在刘浩带领下他们到了教师办公室内部会议室。会议室隔音效果很好，沉重地门严丝合缝那瞬间，喧嚣声潮水般褪去。
会议室里教导主任正坐在会议长桌最远端抱着保温杯爱不释手，他抬头时眼里不见半点笑意。
“刘警官，我希望你能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我们的学生也许学习没那么好，但孩子们都不坏。”教导主任这句话掷地有声。
突然江柏对平日里老被学生们背后念叨的这位中年人生出一些好感。他心里多少对有警察来找他这件事有隐隐不安，这跟他从前见过被母亲发病时疯癫的样子有关，他不敢让警察知道他母亲丑陋扭曲的脸庞。
江柏在心里默认是因为母亲这位面色不善的警官才来找他，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因为母亲，那没必要叫来纪昕煦。
抬头，江柏看着刘警官不惧教导主任严厉的目光，拉开椅子做下去。江柏跟纪昕煦也自然的坐在那位刘警官对面，态度不卑不亢。
刘警官微微弓着腰身体前倾，他双手刻意地放在面前，目光锐利盯着面前的两个学生，“你们认识严鸿煊吗？”
江柏心里隐隐有不安，但他并没有猜到发生了什么。
“当然认识。”纪昕煦索性靠在椅背上，他心里十分不服气。
“今天到现在为止你们有见过他吗？”刘警官沉着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江柏率先摇头，他和纪昕煦今天早上可是从医院回来的，要是见到严鸿煊保不准纪昕煦要再把严鸿煊揍一顿。
“昨天你们跟严鸿煊为什么打架？”刘警官转了话锋，皱着眉头收敛了自己的动作。
“严鸿煊带着几个男生欺负我们班同学。”纪昕煦毫不示弱看着刘警官，“昨天被欺负的同学叫褚超，我们班女生看到他们把褚超拉进卫生间，于是跑来告诉我，我跟江柏便过去看到严鸿煊在欺负人。”纪昕煦将昨天的事件简略告知对方。
这跟在场几位老师知道的情况基本一致。
突然会议室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刘警官身上，等待他继续提问。只见刘警官起身，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身体轻轻前倾目光死死盯着对方，这个动作带着压迫感，“你们两个人昨天晚上在哪里？”
一瞬间江柏摁住了想要发火的纪昕煦，并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昨天打架的时候我后脑勺被木棍划破了，后来我被刘浩老师送去了医院，纪昕煦在医院照顾我一晚上，我们俩昨晚哪都没去。”
很清楚刘警官接下来想说什么，江柏立刻冷静补充，“可以调取医院的监控，大概从昨晚9点半到今天早上8点左右。就在离学校最近的省立三院，急诊。”
刘警官微微眯眼扫了一下站在不远处不曾开口的张建国，张建国不做声点点头，两个人交换了眼神。
“谢谢你们配合。”刘警官起身对着教导主任微微鞠躬，“是我太鲁莽了，我为此向您和这两位学生道歉。”
顾不上跟学校领导客气，刘警官那边手机突然响起了，不知道手机那头都说了什么，两位警察又要奔去别处。
“等一下！”江柏眼看两位警察要出门，赶紧出声阻拦，“严鸿煊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们有关系吗？”
张建国警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江柏，最终他叹息着轻声道，“严鸿煊死了。”
“凌晨四点左右尸体在中心大楼下面被晨跑的路人发现，他被人从顶楼推了下去。”
在刘警官打开会议室门那刻，喧嚣声又呼啸而来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淹没了在场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