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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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广进赌坊王户一家被灭的案件有峰回路转的关键在于万剑山庄第二天派人送到衙门的一个锦盒。这个锦盒被放在县衙外，两尺见方；当知县老爷打开那盒子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爆发出来的惨叫声据说连镇外凤凰山上正在砍柴的农户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啊，不怪知县老爷；不是久经杀场的人哪能经受得住这般惊吓，在那颗脑袋上还有个油纸信封；里面写的大概是他们万剑山庄前些天遇到奉城的一个杀手，才知道这杀手是杀了王户一家的凶手；无奈刀剑无眼，交锋中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倒霉催的杀手给就地正法了；为了两头都有个交待，就把头送到官府了。
老爷读完信，一旁的大捕头忙凑上前问：
“大人，那个顶罪的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快放了人吧！知府大人那边好交待，万剑山庄上官老爷一家子都发话说这是凶手了；朝廷都不敢跟万剑山庄明着闹不愉快，我们怎么能得罪上官家。”知县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
大捕头刚要去，知县忙吼住他：“放人的时候态度好些，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是，是。”大捕头点头哈腰地领命。
整个晚上，邱齐云辗转反侧；天蒙蒙亮的时候，理智一次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但邱齐云实在是难受；心就想被摁进了水里一样憋闷。
快到晌午的时候，两个捕快居然把玄卿送了回来。
一看到玄卿，邱齐云不知是惊还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被你们打成这样，他不是都认罪了么！？”邱齐云用全身力气拖着玄卿的身体。
捕快也没好气：“这个本来我们准备走走过程随便打两下就算了，谁知道这小子这么经打；上刑的兄弟也别上劲了，不信打不不服这小子。结果就这样了……”
“就是，都赶上铁打的了；整整四个时辰，打得我们五个兄弟都累趴下了。”另一个捕快揉着膀子感叹。
“操了，你们怎么能这么乱用刑！”邱齐云这句话是发自真心。
两个捕快也理亏，丢下银子说：“得，我们送到人了；这案子我们老爷说结了；警告你们别再纠缠！”说完两人就跑了。
大夫来的时候，玄卿已经醒了；幸好都只是一些外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养，好得应该很快。大夫走后，屋里只剩下邱齐云和玄卿两人。
邱齐云从怀里拿出那枚玄卿交给他的配饰，还到玄卿手里：
“你的朋友苏玉郎已经好多了，他还在睡；你以后别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我在内。”
玄卿紧紧握住那枚配饰，用已经沙哑的声音问：
“你不相信我吗？”
邱齐云轻笑：“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想要骗我；还早二十年。”
“我们不是兄弟吗？”玄卿艰难开口问。
“就是兄弟，难道被明明摆了一道；你也不会难过吗？”邱齐云淡淡道。
玄卿别过脸去：“那些人本来就是我杀的。”
“放你娘的屁！”邱齐云一把抓起玄卿的衣襟，“根本就不是你！是那只狐狸啊，根本就是只妖怪！你养那种东西干什么！”
玄卿撇开邱齐云的手：“不是玉郎干的。”
“就是，我亲眼看到的！它还会变成人！根本就是妖魔！”邱齐云气结。
蓦的，两人对望的眼神里满是盛怒；都不再说话。
许久，玄卿淡淡开口：
“玉郎他是我的弟弟。”
邱齐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玄卿。
“我娘是白狐。玉郎他不知道，我们都是主仆相称；如果我能够找到当年萧王留下的玲珑玉，玉郎可以变成人；不然再过十年不到只怕它就要像普通的狐狸一样寿终了。”玄卿说着。
邱齐云依然无法相信这样的说法，追问：
“你怎么会是人？”
“因为我爹是人。”玄卿道。
“那你岂不也是妖怪！”邱齐云怔怔道，步步后退。
玄卿撑起身，抚摸着手下还带着体温的青铜配饰；平静地说：“我很快就会带着玉郎离开这里。”
邱齐云则转身快步离开了屋子，没有留下一句话。
邱齐云特别难过，心里就像被什么捣过一样，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他现在有点怕玄卿，原本；他就知道玄卿这人很厉害，但从没觉得他可怕；反而觉得很可靠，现在他知道了这些事，觉得有些害怕；玄卿他不是人，至少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也许哪天他也会变成像玉郎发狂的时候那样。而邱齐云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不想自己被牵扯进太多的是是非非里去；他是个懦弱的人，一直都是……
那天入夜以后，玄卿抱着已经变回狐狸玉郎坐在院子里；顺抚着玉郎光滑的背毛。
“玉郎，我以为真心相待；人心总会有改变的。”玄卿自言自语着。
玉郎舒服地趴着，蜷成一个圈；大概是伤势初愈或是抹了药，此刻他正安心地睡着。从湿润的鼻头里传出细微的鼾鸣。
玄卿将熟睡的玉郎放在肩头，静静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抽开门拴；推开门，门外的小巷里洒满了银色的月光；仿佛已经不是白日里那个僻陋偏僻的弄堂。玄卿也有些不舍，在跨出那一步之前；他转过身，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些住的屋子；不远处，他却看到了他。
“就……这么走了？”邱齐云站在离玄卿不远的院子里问。
玄卿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光景下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我们不是兄弟吗？”邱齐云顿了顿，“我还欠你好多人情没还，我这个人喜欢欠人钱；不喜欢欠人情，更别说是自己兄弟的人情了。”
玄卿看着邱齐云，邱齐云接着说：“你不是要找那个什么玉吗？反正这里也留不住了，多个人不是多个帮手吗；要走，咱们兄弟一块儿走呗。”说着，邱齐云把包袱挎上肩膀。
在这片月色之下，两个年轻人一只酣睡的白狐终于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