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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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初升，天光乍现。
晨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挥洒到狭窄的单人床上，小郁浓密的发丝铺散开，她侧身躺着男生的臂弯里。
研磨略显茫然地睁开眼，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小郁的发旋上。
……啊，真的一起睡在床上了。
他抬手按住涨痛的太阳穴，昨晚头发没干，再加上前半夜小郁搂得很靠近，他心思悬浮完全没办法让自己睡着。
他揉了把脸，甩甩头发从床上挪下来。
走进厕所。
研磨刚挤上牙膏，身后传来拖沓的拖鞋声。他侧过身抬眼看去，小郁正打着哈欠。
“怎么起来了？”说完后他把牙刷放到嘴里。
小郁怔愣在那，她的程序设定不出来打哈欠这种高级的随机动作。而且她自己也不会产生想打哈欠的感觉。
想到这，她心中腾起一个奇异的念头。
没来得及回复研磨，她转身噔噔噔前去一楼厨房，拿起小水果刀朝着手背浅浅一划。
皮肤表层破开，血珠微渗出来形成一道短小的血痕。
是类血模拟组织液，比起充满血红细胞的真实血液颜色更淡，凝血速度更快。
噢。
小郁甩了甩手没管它，有些失望地转身上楼。
她刚才一瞬间还以为是不是把她的意识传输到真实的人类少女身上。
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研磨吐掉最后一口泡沫，捧起清水冲洗了脸。看她又回来，拿下毛巾擦干脸上水渍。
“怎么了？”他一边开口问，眼神敏锐地撇到了小郁手背上的伤痕。
研磨上前一步，轻巧地用手指托起她的手掌，低头仔细观察，纤长的睫毛挡不住眼里的担忧：“怎么回事？”
小郁面对研磨不自觉流露出担忧的猫眼，坦诚交代。
“诶？”
“自我意识？”
研磨一向平淡的表情难得紧绷起来。
但他们没办法在这个深奥的话题上讨论太长时间。
今天不是休息日，研磨还是要去上学。
早餐他本来打算去便利店随便买点什么，下楼跟小郁一起经过一楼餐厅。
“苹果派，是你做的？”研磨拎着制服包说。
他的语气很缓慢，经他提醒小郁也才想起来，被遗忘一晚上的苹果派。
它放在厨台上一晚上，浅夏的夜晚再凉快，细菌也能在适宜的培养皿上繁殖。
小郁看着颜色已经暗淡的苹果派，心中漫上些奇怪的感觉。
研磨上前看了眼，微微拧起眉，然后捻起一粒焦黄的果粒放入嘴里。
“有点酸了。好可惜。”
对啊，好可惜。
二人都惋惜苹果派的被遗忘。
看着时间，研磨在玄关处提上鞋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头，他金黄色的眸子流转一瞬光。
小郁很难用文字库里的内容描述研磨的眼睛，明明它的词汇量大得包涵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形容词。
“那个，能量是足够的吧？”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昨晚小郁临睡前无意间跟研磨吐槽了能量槽设计的不合理处。
在与主控距离过高后能量消耗会加剧，应该是限制她们的行动，防止主控不在的时候出逃？
可有谁会产生逃跑的念头么？
那不也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的AI才会做的举动么。
研磨听她讲明白后，打游戏的手停住，挪到电脑前操控起[我的虚拟女友]软件。
然后他指着屏幕中一段小郁看不懂的内容说：“有备用能量槽。”
说完他点开了[备用能量槽]的ON按钮。
一夜的拥抱足够备用能量槽的能量也充满，虽然消耗速度更改不了，但现在的能量足够小郁自如活动到夜晚来临前。
她轻松地点点头。
研磨安心地和她道别推开门，身体又停滞住侧了半身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到外面去看看。”
小郁漂亮的清澈猫眼睁大，看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她的声调似乎也高兴地提高了些：“好呢研磨……”
话还未落下，她垫步往前，微微仰头，视线略过眼前少年的双眼，鼻尖，最终轻柔地捧起他的脸颊，嘴唇在额头上落下柔软的一下。
“是临别吻，今天要开心噢，研磨。”
少女的速度绝对不快，音驹的大脑——孤爪研磨一定一定反应了过来。
但他没有躲开，害羞地红着耳朵地等待着那蜜糖般的吻。
虽然最后关上门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并且视线也不敢对上。
小郁还是心情很好地跟研磨招手再见。
等研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小郁转回身轻快地踮着脚跳跃着来到厨台。
端起托盘，毫不犹豫地把坏掉的苹果派倾倒掉。
——
本来就有点担心小郁能量消耗后没办法交流，于是打开了ON按钮。
在知道小郁疑似产生自我意识之后，研磨更没办法强迫向往自由的人类意识拘在家里，于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承接那个吻的时候，他的意识其实游离了一瞬。
这一吻，是程序库的设定，还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小郁的本身意愿呢？
在念头产生的刹那间，他的身体僵住了。
如果是程序框住小郁的行动，强制的吻，他不想接受。
但捧上来的手太轻柔，触感太温暖，注视过来的眼神太温柔。
他觉得自己差点要溺在那双眼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觉得，那应该不是强迫吧。
应该是小郁自身的意愿……吧？
走了一小段，经过[黑尾宅]等了没一会，黑尾铁朗招着手跑出来，这是幼驯染的默契。
不仅是睡乱的头发，连领带也没有扎好。
研磨的眼神淡淡掠过，他的心情在这几步路中很快平复。为了转移心思，把不离手的游戏机点开，打起游戏。
又恢复到平时的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黑尾本来在他后面，没几步便越过他走到前面，下三白的眼睛再加上早晨没睡醒的加成显得更慵懒了些。
他单挎着包，调整好步频，看着身旁埋头打游戏的研磨，挑眉道：“那个，小郁还在家里？”
研磨淡淡回了声：“嗯。”
黑尾紧凑进了过去，语气不着调：“不是，研磨，什么感觉啊？”
研磨没抬头：“什么？”
黑尾不理解地“诶”了一声：“就是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女生啊，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诶。”
研磨加快步子，超到他前面：“还好。”
“什么还好啊？什么就还好啊？你说清楚诶研磨。”
研磨不说话，意思就是还好。
黑尾也只好加速：“诶等等，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直到快走到学校，黑尾终于提到正事。
昨天被叫去一整个部活的时间是因为紧接着放暑假，各大高校排球部的集体合宿。
黑尾双手背到脑后，不甚在意地说：“教导主任本来还想让期末不合格的人留下来补考，后来指导老师来，提醒他紧接着的春高的重要性。”
他意有所指：“还好最后松口了，要不然有些人有的愁了。”
研磨撇了他一眼。
黑尾连连摆手笑道：“当然说的不是你。”
换好室内鞋，关上柜门，手机突然来了讯息。
[小郁：研磨，我出门了噢。]
[小郁：时刻给你报备！]
[小郁：小猫比心.jpg]
听到黑尾的催促声，研磨迅速打字。
[kenma：好]
[kenma：注意安全]
[kenma：小猫比心.jpg]
既然可以出门，小郁毫不吝啬这种珍惜的机会。
这对小人工智能来说，而且是觉醒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出门是巨大的诱惑。
这代表着屋子外光怪陆离的广阔世界，正在对着她招手。
研磨提早给她收拾出来了一套初中的衣服，那时候他的身高比小郁没高多少，虽然现在也是。
一件印花白短袖，一条灰色裤子，再加上一件黑色的牛仔外套。
相较于作为睡衣的那两套松散的白T恤，这身看起来崭新一些，或许只是因为主人长个子穿不进去，而被闲置。
而这身衣服穿在小郁身上，颇有男友风oversize的感觉。
拿出在门口花盆里的备用钥匙，小郁轻轻关上门。
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手抵住胸口慢慢转过身来，即使她身体内没有心脏这个属性的器官，但也仿佛激动得心脏跳出来一般。
是自由的味道。
音驹高校位于东京都练马区。
研磨上学需要坐电车，小郁回想研磨给她的介绍。
攥着兜里研磨留下的一张大票，一万日元。小郁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她的脑网络只能储存她走过的路线和之前下载的知识，却不能实时连接互联网。
于是，小郁能找到回去的路，却不知道前方的路通向何方。
但，未知的道路同样美好。
熟悉使人踏实，未知却让人期待。
要不要去找研磨呐？
音驹高校。
看着路牌小郁一路摸到电车站，跟站台的漂亮小姐姐打听如果要去音驹高校应该坐到哪站，她还好心地帮小郁换了车票。
分别时总感觉漂亮路人小姐姐的眼神带着不舍。
女孩把宽松的外套裤子穿出随性帅气，精致的小脸神色茫然，站在那里像是电视台的偶像出来拍节目一样好看。
小郁听着漂亮姐姐的话顺利下车。
东京都的繁华无可言说，她站在堤坝上顺着一条河流向前走，直到遇到一条岔路口。
左边依旧顺着河，右边则逐渐远离了水流。
小郁依靠着网上下载的偏门小方法：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
还是隔壁大国的习俗方法呢。
于是，顺着手指的方向，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右边。
顺着路一直走走到学校路牌的附近。
是一所占地面积很大的学校，建筑设施无一不体现着贵族学校的华贵。
“研磨，我来喽！”
在心里想着，小郁一直保持欢喜的状态来到校门前。
然后表情逐渐变得疑惑。
枭谷学园。
……这是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