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选男人还是坚持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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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梧桐院
蓉桂急匆匆跑进来：“大夫人，不好了，赵家夫人身子不好了。”
大夫人正查账，抬头不解道：“什么赵家夫人？”
容桂解释：“是三年前寄居我们周府的赵家夫人，她还有个儿子在咱们学堂念书。”
有印象，当时赵夫人就病怏怏的，请了不少大夫，她儿子倒是生的好看，张琯宁继续看账：“原来是那对孤儿寡母，她身子怎么不好了？”
“说是咯血了。”
咯血了，看来病情不轻，大夫人放下账本，询问：“她儿子是不是今年春闱？”
容桂不知大夫人为何问这个，“是的，今年第一次参加春闱。”
张琯宁想了想，春闱是大事，吩咐，
“容桂快着人去给她请大夫，务必稳住病情，有什么需求府里尽管满足，蓉夕去将库房里大老爷门生送来的百年人参给赵夫人送去。”顿了顿，“多送几支。”
一旁戴嬷嬷劝道：“大夫人，这人参未经大老爷同意，会不会不妥啊？”
“有何不妥，当初是他同意收留赵家，理应他照顾着，莫非要动我私库？”张琯宁接着嘲讽，
“照顾二房是照顾，照顾赵家也是照顾，我这是给他积善，想着他到了地底下，被他那混世魔王二弟打他时，阎王爷能看着生前这些好事出手帮帮他，不至于我们大老爷在地底下日子难过。”
戴嬷嬷暗自叹气，大夫人这两年与大老爷是越发生疏了。
提起二房张琯宁就气不顺，翻到二房开支公账那几页，随意瞟了几眼，啪，将账本扔到桌上，
“正月就花了上千两，当真是拿府里做捞钱窟，戴嬷嬷告诉周管事，二房开支一律减半，她要闹就让她闹到老太太那去。”
老太太早年就严令二夫人不许去扶桑院，她如何寻老太太诉苦，还不得缠着大老爷，大老爷自然要去弥补，大夫人这是何苦将丈夫越推越远呢，戴嬷嬷叹气下去。
大夫人已四十出头年纪，早就不在乎这些风花雪月，她就是要让他去贴补那贱人，她动不得他，倒要看看老太太能不能管他，若老太太还是纵容，少不得她另有打算。
午后桑华院内，周舒苒正在整理大箱子书籍，全是游记，话本，戏折子，都是贵女不能看的禁书。
没认识赵怀邦前她使足钱自有门路送进府，认识他之后，都是由他送给她。
看到《柒娘子传》，她不经失笑，这是他一个字一个字抄写的手抄本，两人就是因这本书才捅破窗户纸走到一起。
摸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她舍不得烧，干脆带走吧。
此时，昭音慌乱跑进来，面色担忧，靠近她耳朵低语几句。
周舒苒一听拉着昭音着急问：“救回来了吗？”
“救回来了，大夫人令大夫天天守着的。”
她着急又为他感到难过：“他马上春闱，怎么赵夫人这个时候不好了？”
昭音安慰：“姑娘别着急，大夫说这是赵夫人劳累，加上是初春天气寒冷，才一下病情严重，等夏日天气暖和就好了。”
“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别让他考前分心啊。”
周舒苒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想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他，大夫母亲已经请了，药材府里会给，还有什么呢，突然想到，
“对了，他这几日肯定担忧睡不好，我有莲子心茶和龙眼百合茶，找人全部给他送去，还有什么呢？”周舒苒一边翻箱倒柜找，一边心急想。
越急越找不到，
昭音从柜子里找到递给她，“姑娘，慢慢想，别着急。”
“他二月二十九进贡院，还有不到二十日，他母亲出事肯定没功夫准备科考物事，表哥今年也要下场，我写信问问表哥吧，到时候给他一律准备齐全。”
周舒苒不停呢喃着：“我给他写封信吧。”
昭音极力阻止：“姑娘不可啊，赵公子就是担心有信物往来，将来被人察觉以作证据坏您名声，才从来不写信，您今日写信万一出事怎么办？”
她知道这个理，可是他与他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如今赵夫人病重，他定然遭受打击不小，她想安慰他，左右想到一个法子，
“昭音，信和茶由你明日一早以为我置办胭脂为由去香沅铺子，然后交给秦娘子，让秦娘子找人去送如何？”
府里只昭音知道她所有事情，非得昭音去不可。
姑娘固执己见，昭音只好照做。
与此同时栀婳院，二夫人王柔宜正插花，听到赵夫人病重的消息，她先是高兴，想着他父母双亡，若蕊姐儿嫁过去就直接当家作主，后担忧赵怀邦这次会不会因此事考不上。
无论春闱结果如何，先让他记这份人情再说，她吩咐道：“芝荷，将我库里那支百年人参送去。”
芝荷带着人参亲自送去，未进屋内便闻到浓烈苦药味，眼神嫌弃捂住口鼻让身后小丫鬟送进去，她未进屋。
周府二夫人送来人参药材，赵怀邦亲自出来道谢，芝荷简单问候又打量了他一番，未多留便走了。
她回来向二夫人禀报，
“奴婢去时赵夫人正睡着，没见到人，不过奴婢瞧着赵公子虽这段时日憔悴了，但容貌依旧俊朗，比张家表公子还好看，为人处事也大方守礼，听说赵夫人药是他亲自煎熬，一顿不落守着喂的。“
王柔宜正喝着每日燕窝份例，吹了吹，满意点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刚喝到嘴里，察觉不对，立马吐了，皱眉搅着燕窝骂道：“厨房那起子人敢用下等燕窝糊弄起我来了，给我查谁做的，非饶不了他。”
芝荷不一会回来，面露难色，小心翼翼道：“二夫人，是大夫人吩咐以后栀婳院份例一律减半。”
王柔宜没忍住怒火猛拍桌子，站起来对着梧桐院方位破口大骂，
“张琯宁这个毒妇，凭着掌管中愦就肆意作践我，前儿个发卖我的人，今儿个减我份例，明儿个是不是要杀了我，有种她直接冲我来啊，使这些手段做什么，直接杀了我啊。”
芝荷赶紧挥开下人，王嬷嬷赶紧劝，
“二夫人，别嚷嚷，如今她掌管中愦，权利在她手上，我们忍忍，连老太太都帮着那边，您别乱了阵脚啊。”
二夫人崩溃哭嗓：“十几年了，她这是想拿捏我就拿捏我，我还说不得，没处申冤，活生生受着。”
王嬷嬷扶着她，“二夫人，您有棕哥儿，只要棕哥儿在，您就有盼头，二夫人想想棕哥儿啊。”
想到乖巧上进的儿子，王柔宜缓过神来，
“对，我还有棕哥儿，府里子嗣大老爷最疼爱棕哥儿，即使老太太当年说只有安哥儿能继承周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我好好筹谋，等老太太死了，大老爷做主肯定支持棕哥儿。”
王嬷嬷见二夫人想明白了，松口气，每回大房那边有动作，二夫人都要发作一回，她们也跟着累一场。
此时梧桐院，容夕回来将二房送赵家人参这事禀报大夫人。
张琯宁听完，意味深长对戴嬷嬷说：“看来她确实存了这个心思。”
戴嬷嬷笑道：“大夫人当初真是料事如神，将二房打算看得明明白白。”
“呵，去年老太太给周舒蕊相看人家，那贱人说什么周舒蕊要给她父亲还愿，要明年才相看人家，明年不就是今年，有三年一度科考，她这是要榜下捉婿呢。”大夫人满脸嘲讽道。
戴嬷嬷：“果然是商户出身，才干得出榜下捉婿这种事。”
想起自家女儿婚事，张琯宁吩咐蓉夕，
“你去调查钟嗣同家境、脾性如何，要多详细有多详细，不许走漏消息，千万不能让那贱人知道了。”
蓉夕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得力管事的女儿，跟大夫人较其他人亲近，她不明白，遂问道，
“大夫人，奴婢瞧着赵家公子也好，要不也查查赵公子，让九姑娘多个选择。”
王嬷嬷代大夫人回道：“二房那边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若大夫人真相中谁她还不抢了去。”
蓉夕想着：事关九姑娘，若大老爷不顾自己亲身女儿婚姻大事，还偏帮着那房，也太难看了吧。但她也没说什么，听令下去了。
周舒苒这几日忧心忧虑，睡不安宁，做事打不起精神，阿邦那边收到信却没回信，只让人带了句他一切安好，便不再多说什么。
那天在小树林为安抚他专心准备科考，她半真半假哄他，明明当时两人已经重归和好，没有丝毫隔阂了，他怎么还这么冷淡。
昭音看姑娘几日以来心神不宁，不停劝慰，
“姑娘，赵公子那日收到姑娘信不知多开心呢，他万般交代定不要再写信了，赵公子是为姑娘着想才只让人带话，未回信的。”
昭音劝了她许多回，但她就是止不住胡思乱想，周舒苒纠结询问昭音,
“你说，我是不是离开在即的心绪在作祟啊，整日患得患失，胡思乱想，想到他进贡院那日我就要不辞而别，就觉得对不起他。”
确实对不起赵公子，但姑娘也是被逼无奈啊，昭音用姑娘自己的话反劝她，
“姑娘，想想未来他妾室满院，那些姨娘各各抱着大肚子，一堆庶子庶女，到时候您再痛不欲生，也走不掉了。”
昭音此话，让周舒苒更加痛苦纠结，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招惹他，弄出如今放又放不下，也没有决心为他留下来的两难局面。
昭音是看着姑娘与赵公子点点滴滴往来的，明白她对他难以割舍。
但现在姑娘的几间胭脂铺子，京城里置办的所有田产等都已变卖，户籍路引，船家车马，离开路线一切已准备妥当，只待时间一到就能出发。
假如姑娘这时候反悔留下来，将来赵怀邦若辜负她，她该如何是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选男人还是坚持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