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黎斯

4、“我很珍惜”

　　工作收尾时已是凌晨。
　　“你等会怎么走啊？”她发来了微信。
　　“打车啊。”我回。
　　“你一个人，安全吗？”
　　顾司温和周厢轶的工作，比我早半小时结束，她们现在应该安全到家了吧。
　　不过还好，晚上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统筹组的女生。
　　“安全，和另一个女生一起。”
　　“新认识的？”
　　“嗯……怎么不算呢？”
　　“行啊，不愧是你，交际花。那我把艺人送回酒店，也就回去了。”
　　“好。”
　　到家以后，我快速洗漱便躺下了，一觉睡醒已是正午。
　　睡眼惺忪的趴在床上摸索着手机，随着勿扰模式的关闭，一条条消息不断弹出。
　　“我下午要答辩，结束了找你。你们先商量一下去哪里吃？”
　　“收到吱一声。”
　　“喂喂喂？”
　　“你不会还在睡吧？”
　　“交际花起床啦！”
　　......
　　我在和她的聊天页面停留了很久，看完了所有的消息后，瞬间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
　　回了句，“好的，刚醒。吱——”
　　我这边刚放下手机，准备起床。那边，消息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记得吃饭，晚上见。”
　　即便如此，高强度的几日工作，让我此刻的脑袋放空，我就这样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刷着综艺，一边放空。像是在神游又像是孩童时期，出游前的等待那样，有种舒适又期待的感觉。
　　没多久，有消息传来：“顺利结束。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没有，我都可以。”
　　“那行，你带张嘴来就行。”
　　“好。”
　　“你不会不化妆吧？”
　　“不化，吓死你。”
　　“吃得下饭就行。哈哈哈，赶紧去收拾吧，等你。”
　　我匆匆赶到时，她和妙坨早早就在商场闲逛了。确认了位置后，我便慌忙上了楼。
　　“骚奥瑞啦，路上有点堵车。”我解释着。
　　“没事，走吧吃这家。”她接过我手中的背包，我悻悻的跟在身后。
　　点完餐后，她突然抬头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脸。
　　“有东西吗？”我问到。
　　“喝酒吗？”她做了个手势。
　　“你不是不喝酒吗？”妙坨瞪大双眼，看着她。
　　“偶尔喝啦，还可以。”她再次转头看向我，眼神有所期待。
　　“可以。”
　　她有些得意。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时而交谈时而举杯。
　　晚饭后，我叫来了周周和佳妮，还有一些她们的朋友，商量着一起去唱K。
　　酒过三巡，她逐渐开始亢奋，时而舞动时而喊唱，这中间夹杂着一些纸牌游戏，她坐在我的右手边，我唱歌她鼓掌，我输了游戏她宽慰，无论我在做些什么她都从未停止过和我的互动。我饶有兴趣的举起手机拍着眼前的场景，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
　　这样的场景，我很久没见过了。三五好友，相谈甚欢，举杯高喊那些爱与自由。好像此时的相聚，就能抵挡千万不易。看的出来，她很开心，她也能看得出来，我的不开心。
　　中场休息，我在卫生间门外，看到了妙坨。
　　简短的打了照面，便进去了。
　　不一会就听到了几声交谈，“你先回去，我在这。”
　　等我出来后，她靠在门口的墙壁上。
　　“你怎么了？喝多啦？”我赶忙上前搀扶。
　　“没有。”她甩开我的手，将双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将脸凑了上来，“你来，我真的很开心。我还害怕，周厢轶和顾司温不来，还有你老婆不来，你也不会来的。我很珍惜，朋友的。我很珍惜你的。”
　　“好好，我知道啦。”我将她双臂退去，“走，回去吧。”
　　她再次挣脱：“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开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真没有。”
　　确实，我不开心。
　　我会觉得，那时的她竟有些迷人。
　　深夜，聚会结束。
　　电梯里我处理着一些棘手的事情，她一把将我勾了过去，然后含糊的说着，“来！拍照。”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声倍感清晰，更别提她这句极力说出口的话。
　　一时之间，群涌而上，对着电梯里的镜子争相摆起pose，我淹没在人群中，只留得她眼眸含星。
　　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眉头微皱。
　　室外，街边的店铺早已打烊，偶有几辆停在路边的车辆。就在我准备向她们道别时，她再次举起手机，“刚刚没拍好，再来一张。”
　　她们倒也配合，乖乖凑上前去，我挪挪位置站在了后排，她却跟我说：“你这样就拍不到了，来我这。”
　　随后，她一把将我拥上跟前，意味深长道：“这样才对嘛。”
　　身旁好友，三两散去。
　　在她上车前，她将头埋在我的肩膀，附于耳边，轻言细语道：“我很珍惜朋友的，你以后一定要来重庆，你一定要来找我。我很珍惜.......的。”
　　将断未断的那个停顿，模糊到我无法确定她的所指，只是浅笑着微微点头，目送她的离开。指尖轻触后的挽留，是照片是邀请是不舍，也是往后时光里的遗憾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