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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   经过一夜后,两人表面上是和好如初,但在那之后,姜晚玉每次向阿知求欢,阿知都会找理由拒绝。

      姜晚玉只道阿知还以为上次的事在生他的气,再者,除了面对阿知时有些情难自控,平日里他欲.望淡薄的很。

      综合下来,姜晚玉就不再提出这种要求,只等着让时间将他曾对阿知造成的伤害淡忘。

      其实阿知拒绝姜晚玉,并不是单纯的余怒未消。

      实际上,是因为药童郑重其事的告诫他近期不可以行房,等什么时候调理完他的身子才可以。

      阿知对药童心怀愧疚,自然言听计从。

      大概因为他体质特殊的原因,算算都快四个月了,还是没怎么显怀。

      当姜晚玉发现他胖了些的时候,也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他发现肚子里的蛊虫异常顽强,之前他和姜晚玉乱来过几次,对它都没产生什么影响。

      阿知把这一发现告知药童。

      药童有些气恼的对他说,是自己的医术超群,喂给他的保胎药有神效,否则蛊虫早在前三个月的时候流掉八百次了。

      药童医术确实不俗,但听她这么自夸,阿知没忍住笑了出来。

      药童瞪了他一眼,继续捣药。

      这日,姜晚玉忽然被召进宫,说献帝传召他为其侍疾。

      一进飞霜殿,献帝就挥退左右,拖着病体坐起来,抄起床榻边的紫金香炉朝姜晚玉掷去。

      姜晚玉一动不动,香炉砸到了他的额角,顿时血流如注。

      幸而香炉里只有燃烧殆尽的烟灰,才免得被烧烫的厄运。

      献帝怒不可遏,狠声道:“朕这一病,你倒乐得悠闲自在,连进宫向你皇祖母请安都忘了。朕之前是每日吩咐给你要务,现在朕一病不起,罔顾了你,你却不主动来为朕分忧。身为人子,你不孝;身为人臣,你不敬!朕对你很失望!”

      姜晚玉连伤处都不去捂,任由鲜血流了他大半张脸,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语气平淡的过分:“父皇,没有您的吩咐,儿臣不敢擅专。”

      瞧瞧,话说的多好听。

      献帝把火发了出来,冷眼看他片刻,说道:“为官者,人情世故,你总要学会。”

      “是。”

      “还有,朕现在决心培养你,你不能像那耕田的老牛一样,朕抽一鞭子,才肯往前走一步。”

      “是。”

      “朕知道你无心朝堂,朕让你被迫卷入权力纷争,你心里多少有些怨恨,不愿意按照朕的想法去做。但你想想,你生来就有的荣华富贵和锦衣玉食是谁给你的?是朕。朕高兴了,你应有尽有。朕不高兴,你一无所有。”

      “……”

      “还有,你也不想你那小情儿有事吧?惹怒了朕,你仔细掂量掂量后果。”

      这不像一个父亲说的话。

      献帝对他的儿子,更像对待一个亟需征服的敌人。

      从前是,现在亦是。

      姜晚玉早已习惯他们之间没有亲情,只有利益。献帝对他威逼利诱,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

      献帝皱眉,对姜晚玉的默不作声很不悦:“听清楚没有?”

      姜晚玉用没有起伏的声线道:“是,父皇。”

      临近深夜,姜晚玉才从勤政殿出来。

      他额上的伤太医来处理过,看着严重,其实是个小伤,敷上了点磨碎的草药,缠上绷带,养两天就能好。

      往宫外走的时候,姜晚玉碰上了迎面走来的二皇子。

      二皇子名叫姜拓凡,为殷淑妃所出,现任御史中丞,主责监察百官,身居要职,权力颇大。

      姜拓凡从小到大看不起姜晚玉,每次见了他都要故意刁难或冷嘲热讽,这次也不例外。

      他打量着姜晚玉头上的伤,扑哧笑道:“五弟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伤成这样了还来为父皇分忧,是为了专门做戏给父皇看,让他心疼你是不是?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五弟竟有如此心机,失敬失敬。”

      “二哥。”没理会姜拓凡的嘲讽,姜晚玉向他问了声好,便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二皇子懒洋洋的开口,“让你走了吗?”

      姜晚玉停了脚步,“二哥还有什么事?”

      二皇子笑意盈盈,眸中闪烁着名为恶意的光:“我这靴面不知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劳烦五弟帮我擦一擦。”

      这下连魏乾都看不过眼了,二皇子的贴身侍卫就在旁边,却要姜晚玉屈身去擦,实在欺人太甚。

      魏乾道:“二殿下,属下帮您擦。”

      “你个笨手笨脚的下人会什么。”二皇子收了笑意,看向姜晚玉:“还是五弟办事妥帖,令我放心。五弟快些,二哥还急着入宫办事,别让人等急了。”

      见姜晚玉真的弯腰为二皇子擦靴,魏乾心中怒火万丈,若不是现在身处宫里,四周耳目众多,他早就把二皇子拖到没人的角落毒打一顿。

      姜晚玉用手帕了几下他纤尘不染的靴面,直起身问:“可以了吗?”

      二皇子盯着脚下,忽然“啧”了一声,眉头皱起来:“五弟,你这是怎么搞的,怎的越擦越脏了?”

      姜晚玉眼珠黑沉沉的,情绪没有外露。

      二皇子像反应过什么似的,恍然道:“是我冒犯了。五弟,你看你,好像从来就没干净过,怪不得越擦越脏。二哥实在糊涂,竟想不开让你为我擦这雪白的靴面,倒不如让你那下人来的好,肯定比你擦的要干净许多。”

      姜晚玉面上毫无波澜,背在身后的手捏紧了手帕。

      姜拓凡看不起姜晚玉,就是嫌他太脏。

      姜拓凡自诩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官场上没少贪赃枉法,在风月场上更是玩的开,但就是他这样放浪形骸的人,也知道什么叫天理人伦。

      管子曰:“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像姜晚玉这种离经叛道罔顾人伦的畜生,早该踢出皇家血统,跟他同在一个天空下呼吸,姜拓凡都觉得被脏东西给玷污了肺腑。

      姜晚玉垂眸,“二哥教训的是。若无事,我先退下了。”

      二皇子善心大发的准许他走。

      姜晚玉走的很慢,十指翻来覆去的绞弄那块手帕,银牙几乎咬碎,黑眸里氤氲着森然杀意。

      他远离纷争,只因还有利用价值,被卷入权力漩涡。

      他百般隐忍,换来的不是意兴阑珊,而是变本加厉。

      所有人都在逼他。

      要他去争,去斗,去拼个你死我活。

      这世上,要说还有谁怜惜他、在意他,除了阿知,便没有别的人了。

      也正因为阿知,他才不想去接献帝抛来的橄榄枝。可献帝拿阿知威胁他,让他不得不接受。

      这条路无论走到哪,都将通往死胡同。

      姜晚玉散发着骇人气息回了府,阿知等到睡着了好几次,睡眼惺忪的站了起来迎接姜晚玉。

      “你回来了。”阿知伸了个懒腰,“今天这么晚?进宫去了?”

      看到阿知,姜晚玉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揽着他的肩入府。

      阿知这才看到他头上的伤,瞌睡虫一下子跑光了,焦急的询问:“你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怎么严重?”

      “没事。”姜晚玉随口编了个理由,“不小心撞门上了。”

      阿知:“……”

      阿知:“真的假的?”

      姜晚玉:“真的。”

      “哪扇门?”

      “飞霜殿的门。”

      “那是皇帝的寝宫。”阿知思索着,脸色微变,气愤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姜晚玉不想再提:“都说是不小心的。”

      阿知便不再追问,把姜晚玉拉到了床上,仔细查看他的伤处,满眼都是心疼。

      姜晚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紧抿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忽然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要是留疤怎么办?”阿知叱责。

      自然是因为阿知在意他才笑的。

      姜晚玉不甚在意的道:“若是留了疤,好说,你不是会画画吗?帮我画朵花遮住不就行了。”

      想到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可能会留疤,阿知痛心疾首,没好气的说:“画什么画,一次两次还成,指望我天天给你画?倒不如用针给你做刺青,一劳永逸。”

      姜晚玉坐直了身子:“你会刺青?”

      “不会。”

      阿知断言完,又有些不确定的说:“不知道会不会,我又没试过。不过我既然会写字作画,刺青也是写字作画,想必不是很难吧。”

      冷静下来的姜晚玉觉得自己刚刚突如其来的想法很荒谬。

      除了那次撞破他和容嘉妃的事,再见慕容知,已是两年后的演武场上,在这期间两人完全没有交集。

      不可能是他。

      姜晚玉回过神来,就听阿知问:“疼吗?要不要吹一吹?”

      这是拿他当小孩哄么。

      姜晚玉心里腹诽,嘴里却很诚实的道:“要。”

      阿知就轻轻的帮他吹着额上的伤。

      姜晚玉感觉自己沐浴在了阿知化为实质的爱里,温暖的水流冲刷过神经,像母亲胎中温柔包裹着婴儿的羊水,一时间舒服的不知姓甚名谁。

      没一会,就拥着阿知幸福的入睡。

      阿知也困得不得了,打了个哈欠,与他一同进入梦乡。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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