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怀了你的崽》天命三寻

3、第 3 章

　　常青闭了闭眼，不再说话，颤巍巍的去取银针。

　　起先还强忍着不出声，扎到第三根的时候，已经克制不住的惨叫起来，全身如同在冷汗水浸泡过一样，再也支撑不住，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姜晚玉等得没了耐性，“看你也下不去手，这剩下的十七针不必用在你的手上，多嘴多舌，不如将你嘴给缝上。”

　　他打了个响指，暗卫上前把人按住，有人将粗硬的黑线穿在银针上，抬起常青的头，捏住他的下颏，眸光仔细观察着，打量从哪儿下手才好。

　　常青额上遍布冷汗，待那银针快要施刑时，哑着嗓子道：“王爷，不是我！不是我传出去的，王爷明鉴！”

　　姜晚玉拧眉：“聒噪。”

　　这回受刑人被捏着嘴，连惨叫声都没有了，只余喉咙里困兽般的呜咽。

　　阿知猛的捂住了嘴，干呕出声。

　　这不对，这太残忍了。

　　他娘子连兔子都不敢杀，怎么会这样去折磨人。

　　就算姜晚玉再怎么欺负自己，阿知心里明白，娘子只是忘记了他而已，只要想起来，他们就会和从前一样。

　　所以他刻意忽略姜晚玉对他的坏，刻意放大姜晚玉对他的好，对他多坏都无所谓，对他好一点就喜不自胜。

　　但是现在看到他心目中本应该脾气恶劣但秉性善良的娘子，眼都不眨的处刑一个罪不至此的下人，这让阿知感觉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

　　心里悄悄生了些嫌隙。

　　但就在此时，阿知心口一痛，他紧皱着眉，将这不适压下。

　　再想起姜晚玉时便都是从前两人相处的时光，爱意未减，方才生出的那点疏离之意荡然无存。

　　姜晚玉一直在看着阿知，把他的惊惧看的一清二楚。

　　身体颤抖是在害怕，攥紧双拳是在不忍，无法抑制的生理性反应昭示着对刑罚和处决人的厌恶。

　　阿知在想什么？

　　大概是想逃吧。趁还没有签下卖身契之前，逃的越远越好。

　　那自己又该怎么惩罚他呢？

　　对这种口蜜腹剑的小骗子，自然割了他的舌头，赶出府去才好。

　　但凡他表示一点想离开的念头，姜晚玉便绝不手软。

　　说吧。

　　你的答案。

　　阿知微颤的手掌覆上姜晚玉的靴面，这是个臣服的姿态。

　　他抬起头，眼中除了担忧和爱意，其余什么都没有。

　　他说：“极刑之下，他们只会怕你，不会敬你。”

　　姜晚玉企图在他脸上看出些许端倪，那么就可以治他的罪，逡巡一遍，落败的却是自己。

　　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爱自己。

　　姜晚玉想，他是在谋杀。

　　他要把自己溺死在一汪深情里。

　　不能让他得逞。

　　姜晚玉还是让暗卫停了手，二十针只施了六针，其余的充作杖刑。这已是莫大的恩赐，常青叩首谢恩，口不能言，就将头磕的砰砰作响。

　　阿知跟随姜晚玉一同来到寝室，为他掌上了灯，侍在桌旁研墨。

　　胃里仍是不适，每磨十圈，阿知就会皱一下眉，把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压下去。肯定是刚才看到的画面太惊悚，直到现在还不能忘却。

　　姜晚玉抬眼望他：“请个太医为你瞧瞧。”

　　“不就医。”阿知瞪大眼睛，摇头如捣蒜，“药好苦，不吃。”

　　“是了，你怕苦。”姜晚玉点点头，“你这是心病，也不需要就医，以后习惯了便好。待在本王身边，这么点小场面就吓成这样……说起来，今日之事还不都是因为你。”

　　阿知状况外的懵懂：“我怎么了……”

　　姜晚玉一拍桌案：“不是你巴巴的跑过来让本王替你做主的么？本王替你惩治了多嘴多舌的小人，你不知恩也就罢了，图报总是会吧。”

　　“我、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阿知叹口气，选择纵容：“好吧，我有。”

　　姜晚玉满意的勾起唇笑：“那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把衣服脱了。”

　　阿知朝窗外看了看，夜色浓重，没有旁人。

　　“快点。”姜晚玉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指节敲敲桌面，催促道。

　　含着些许迫不及待的意味。

　　阿知也不扭捏，把最后一件衣服脱在地上，姜晚玉拿着瓶药膏走了过来，解开阿知身上的绷带，药膏细细涂抹在他的伤处。

　　药膏微凉，抹上以后舒适不已。

　　经过几天的涂抹，淤青被化解，鞭伤已经结痂，就连存留的旧伤都淡了几分，足以见其药效极佳。

　　涂完药后，阿知想将衣服穿上。

　　“你以为本王为你涂药就是报恩么？”

　　“天真。”

　　姜晚玉将外袍解了下来，拽着阿知上了床，翻身贴住了他。

　　虽说阿知日夜陪伴在他身边，可像这样同寝还是第一次。

　　姜晚玉跟先前沐浴时那样，如同在探索一个未知的领域，将他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而后不由自主的道：“阿知，你果真是个怪物。”

　　这句话没有以往嘲笑的成分，反而像在赞叹世间万物的奇妙。

　　阿知嘟囔着：“我才不是怪物。”

　　姜晚玉眸光灼灼：“你不是怪物是什么。你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只有我要你，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阿知默了默：“倒也不是不行……”

　　见他还敢提条件，姜晚玉失笑：“除非？”

　　阿知认真的说道：“你承认是我娘子，我就当你一个人的小怪物。”

　　姜晚玉感觉自己的心被绵绵软软的东西撞了一下，“你的提议让我心动了，怎么办？”

　　阿知笑逐颜开：“那就答应阿知啊！”

　　姜晚玉道：“可我觉得你还不够努力，不想答应你。你再努力努力，让我高兴了，兴许就答应你了。”

　　阿知想了想，蹬着腿往上窜了窜，让姜晚玉的头靠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耳朵贴在自己胸前，除了均匀的心跳声，还有说话时胸腔微震的声响。

　　阿知将他手臂环在自己腰际，一下一下轻拍着姜晚玉的背。

　　“乖囝囝，睡觉觉，长高高，明天到了集市上，阿娘给你买糖吃。”

　　姜晚玉呆怔片刻，像个感情充沛的傀儡，耳尖通红一片。

　　“乖囝囝，莫贪玩，多加餐，吃掉青菜胡萝卜，蹴鞠才会是魁首。”

　　姜晚玉收紧手臂，严丝合缝的贴到阿知身上。

　　温热的体温一直熨烫到心底。

　　“乖囝囝，读书好，识字妙，来年得个状元郎，再把媳妇娶进门。”

　　阿知见他一直乖乖靠在自己身上，像离不开娘亲的小孩儿，心生怜爱，抬手揉了揉姜晚玉的发顶。

　　姜晚玉恶狠狠地：“找死呢。”

　　阿知就把手放下来。

　　阿知问：“我够努力了吗？”

　　“……”

　　“要答应我了吗？做我娘子了吗？”

　　“……”

　　“你在想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