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半梅婉香

6、林西住在吴菲家

　　林西几乎住在了吴菲家，什么活都和程昱的母亲抢着干。还有一天吴菲满月了，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小女儿也有了小模样，圆圆的大眼睛像吴菲，一家人稀罕的不得了。晚上吴菲要睡觉了，程昱的母亲和林西很神秘的笑着进来坐在床边边逗孩子边对吴菲说:“明天满月，咱也办个满月酒。”吴菲看看程昱，程昱知道吴菲不喜欢热闹，对老太太说：“没必要吧，小菲的身体还有些虚弱。”
　　“就是因为虚弱菜肴庆祝一下呢，小菲和我的孙女遭了那么大的难才挺过来，说明小菲和孩子命大福大，这样喜庆，还能让大人和孩子恢复的更快。”老太太坚持自己的主意。
　　“其实也就是自己家人在一起找个借口坐坐，没有外人，就是姐夫的弟弟弟媳妇和我姐的父母。姐，姐夫你们就答应吧，明天什么都不用你们操心，我已经和大妈都准备好了。”林西摇着吴菲的胳膊撒娇。
　　“看来，你们已经预谋好了，好吧，我和你姐夫听你们的安排。”吴菲听从了婆婆的安排。
　　婆婆和林西站起来高兴对视了一下，意思是她们胜利了。吴菲让婆婆先去休息，让林西留下说还有点事情找她要说。吴菲让林西坐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西很郑重的说：“林西，既然你是我妹妹，那你就应该挺姐姐的话。”
　　“那当然。”林西接过信封袋，里面装了一打钱，“姐，让我买什么给那么多钱。”林西有些糊涂的问。
　　“林西，你听我说，本来你第一天来我家的那天晚上，你姐夫就说你住我家不合适，白天你一直忙着做家务，简直就是我家的小保姆，我也感觉不合适，但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想也许几天热闹过后你就会回家。昨天晚上才听婆婆给程昱说，这半个月我们吃的用的都是你的钱买的，程昱给的钱，老太太全攒起来了，你还叮嘱老太太千万不能告诉我们。包括我们还给你的医院的一万元，你也交给了老太太。你呀，我们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姐，别钱呀钱的，那点钱我有，我愿意花给我的小侄女。”
　　”这钱你必须收回去，你自己都还不能独立，怎么能拿着父母的钱乱花呢？”
　　“是他们欠我的，给我的就是我的，我有权利支配。”林西说到自己父母时还带着一股恨。
　　“林西，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总之，这钱你一定收回去，还有明天满月酒以后你得回家去。”吴菲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低头去看孩子。
　　“不，姐，你要赶我走吗？是我那做的不好吗？还是姐夫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不会讨厌我的，只要在你面前我还是小时候的林西，不会变，永远不会变。这里就是我的家，你是我姐姐，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家，没有父母的关爱，我已经在那个黑房子冷冷的住了很多年，如今找到你，是老天有眼，我不会再回那个黑房子了。姐，你千万别赶我走，我做的不对的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林西哭着哀求吴菲。
　　“别哭，林西，姐和你好好说说话。”吴菲的眼圈也有些发红，她接着说：“本来我早就想问你的情况，可你姐夫不让问，我们都感觉到你的敏感，你姐夫说你一定会自己告诉我这些年你的情况，我想也是，你即别的孩子一样又不一样，不一样的是你太自尊，太纤细，即有表面上的强硬可心底里却村若无比，我在等你告诉我你的故事，也在观察你这些年的变化。我发现，你长高了，漂亮了，但思想和内心还停留在小时候，几乎没有怎么发育成长。林西，你必须自己长大，必须去勇敢的面对社会，融入社会，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过去。”
　　“姐，我听你的快快长大，但你不能赶我走，这才是我的家。”
　　“这是你的家，我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但我有条件。”吴菲看着林西停顿了一下。
　　“你说，只要不赶我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第一，你必须继续上学，第二，把钱收回去。”吴菲心里非常清楚如今的林西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林西了，经过了这么多年，本来内心感受就很多的她是怎么度过青春期的呢，这是吴菲最为担心的事情，但目前也只能慢慢来，从一点点小事情上进入林西的内心世界。
　　“还有吗？”
　　“就两条。”
　　“那没问题，我同意，再多我也同意。”林西算是笑着离开吴菲的卧室了。可吴菲和程昱并不轻松，他们通过和林西的接触中已经基本清楚了林西的情况，同时更能感受到林西对吴菲的感情完全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可林西毕竟快二十岁了，表面上的安静更说明林西内心的狂躁和不安，爱恨分明，报仇报恩成了她生活的主题，吴菲该怎样让林西回归到自然的生活轨道上呢，她感到非常的沉重，虽然她已经不做老师多年了，可在当老师的日子里，林西已经成了她生命里不可能遗忘的人物，因为林西太需要爱了。表面上的林西对吴菲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可那些都是不触及原则问题的事情，林西内心潜藏着很深的东西是吴菲时而能感觉到却无法扑捉到的，这也是吴菲在感觉中最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感受。
　　第二天，林西和程昱母亲忙的不亦乐乎，整了满满一桌子菜，还给吴菲的小姑娘换上一套新衣服。
　　饭桌上，程昱母亲说：“今天是给小菲和我孙女过满月，咱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就是凑一起高兴高兴喜庆喜庆。还有呢，就是给我孙女起个名，月子里一直宝宝、宝贝、妞妞的喊着，什么都在叫，今天人多给起个好听的名。”
　　“咱这里，一群人里就我哥我嫂文化最高，其他人怕都是半文盲，就是起名也是什么花呀、芳呀、兰的，要多土有多土。”程昱的弟弟程舟说。
　　“还是亲家给起个名吧。”程昱的母亲看着吴菲的父母说。
　　“嫂子，还是你取吧，你是程家的长辈，该你起。”吴菲的妈妈回答。
　　“妈，你起个小名，比如玉兰、春花什么的还行，千万别起大名，否则孩子大了懂事了害臊的脸门都不会出的。”程舟知道自己的母亲大字不识几个。
　　“没事，妈，您就起名吧，反正只是代号，没那么多讲究。”吴菲撇了眼程舟意识他说话让老太太有些难堪，赶紧阻止道。
　　“就像舟子说的，我起个小名，叫丫丫吧，大名还得你们有文化的人起。”程昱的母亲非常豁达。
　　“程娅楠如何？是亚洲的亚的谐音加个女字旁，文雅的意思，楠是东南的南加母字旁。”程昱已经给孩子起了很多名，比较了多日，才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
　　大家一致说好，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给了小雅楠一个小礼物。
　　饭后，林西去厨房洗碗，燕子也跟进去帮忙，和林西攀谈起来：“林西，来我们公司吧，凭你的身段长相，那出人头地还不是太简单的一件事，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我现在一家文化公司专门负责模特演出事宜，这个行业我太熟悉了，我给你找个好老师练习走路形体，我保证你很快能月薪上万。”燕子快人快语，只顾说话，没看林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不需要，谢谢。”林西的回答硬邦邦的。
　　“你这孩子，你不是还没工作吗，现如今找个好工作多难啊，这是机会，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啊。”燕子很诧异林西的态度。
　　“谢谢，不需要。”林西还是冷冷的回答。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就你长的好看啊，别不识抬举啊，我们公司可是一流的，你去打听打听......”
　　“不需要。”林西打断燕子的话。
　　“哎，你这个人，太不识好歹了吧，要不是可怜你没工作，要不是你是我嫂子的学生，我才不上杆子呢。”燕子已经失去了耐心，声音提高了八度。这几句喊的把吴菲、程昱、程舟都吸引到厨房，堆在门口问怎么了。
　　“还问呢，这小孩，我看她底子不错，是个做模特的好材料，想培养她，可她怎么就那么不知道好歹呢，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呢。”燕子指着林西对大家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不需要。”林西还是那句话，转身低头挤出厨房，那一刻吴菲还是看到了林西脸上挂着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