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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 ...

  •   在场的人望着二人,各有心思。

      房琪担忧的望向三娘,她是从秦家婚宴一事上看透的,秦休筠显然有意于三娘。

      倘若秦家和杨家联姻,岂不是拆了一对儿有情人?

      三娘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抬头望着秦休筠,呼吸都慢了许多。

      而今日心情最差的当属姚芎。

      她只是不喜欢秦休筠的做派,心里却还拿他做晚辈的,此时杨沛君做的事说的话无一都在挑衅,挑衅三娘,亦是在挑衅自己。

      “既然杨小姐这样讲了,郁离不妨叫你的小厮回家去,将秦夫人请来,正巧我也好些日子不见她,今日人多热闹,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去如何?”

      秦休筠正被杨沛君信誓旦旦的那句话堵着不知所措,姚芎这是解了他的困处,急忙应声,叫着外面的小厮赶回家去,说要请秦夫人来。

      此时再看杨沛君,她虽然有些慌张,却还算有些底气的稳住了。

      姚芎心里一震,难道真的有这回事?

      便又向杨沛君说:“既然你们两家已经在谈婚嫁,那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如你请你家姑母来,同我们一起坐坐?”

      杨沛君迟疑了。

      史家现在被谏臣们死死盯着,根本不敢有一丝差池,若是今日自己姑母出来仅为她的婚事操劳,被有心人瞧见,会不会说史家根本毫无悔改,竟然还想着攀高枝。

      “姑母她……最近病了,府医说不让她外出见风。”

      “病了?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只是偶感风寒,有些日子了,已经好转许多……”

      姚芎突然冷笑一声:“病了许多日子,不得见风,倒是见得外人,换得起庚帖,操劳得起杨小姐的婚事,这病生的倒是不耽误事。”

      杨沛君顿时恼羞成怒,可秦休筠还在跟前,只能硬生生把气压了回去,只剩下一张通红的脸。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姚芎是谁,只是看见了三娘,又瞧见莫芝兰夫妻和朴素打扮的成谣,便以为姚芎不过是哪家贵人的妾室。

      ——因为贵人夫人身边怎么会有商贾和穷酸的妇人呢?

      只是她不能发脾气,余光瞧着秦休筠,瞧准了机会就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襟,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休筠被顶在了桌子上,茶盏倾倒,茶水沿着桌角流在了三娘的裙子上。

      三娘的心思还在秦休筠身上,是成谣瞧见,急急拉着三娘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退开时碰倒了椅子,秦休筠回头去看三娘,两人便这样视线相交了。

      他只瞧见三娘微蹙的眉头,眼中都是自己,心里顿时欣喜起来,手上的力气便大了一分,狠狠地推开了杨沛君。

      只听见呲啦一身,杨沛君手里还握着一条天色的布条,正是从秦休筠襟子上扯下来的。

      她被秦休筠推的用力,一时站不稳,身子歪在了窗边的长几上,长几摇摇晃晃,上面摆着的两只净水碗就这样跌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秦休筠却只管三娘。

      他不瞧一眼杨沛君,只两步跨到三娘面前,取了帕子半蹲着,轻轻擦了三娘裙摆上的水渍,却无力回天,水渍已经沁进了布料里,留下淡淡的茶色。

      “还好茶水不是烫的,不然怕是要烫了你。”

      三娘咬着嘴唇抬手推他肩膀:“没事的,你快起来吧……”

      却让成谣如临大敌。

      这里这么多人,秦休筠怎么就敢这样!

      她紧紧拉着三娘的手臂,生怕自己不留神,被秦休筠占了三娘的便宜。

      另一边的房琪见着他们这样,强忍着用茶盏挡住了上扬的嘴角,姚芎倒是微微侧目瞥向一旁,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只有莫芝兰还在状况外,一心只想护着房琪不被波及。

      杨沛君气急了,狠狠的瞪着三娘,却在秦休筠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变回了委屈的样子,她小步上前,扯着秦休筠的袖子啜泣道:“我知道我不如姚三小姐更得你心,可我以后会成为你的妻子,自然事事以你为先的,你若真心喜欢姚三小姐,到时我便以贵妾之礼将她娶进门……”

      这话讲的颇恶心,姚芎一拍桌子站起来,才刚张口,就听秦休筠怒斥:“想要做妾自己去做就是,就算做贱俾,你也别妄想进我秦家的大门!”

      吓了杨沛君一跳,也吓了三娘和成谣一跳。

      三娘第一次见秦休筠这样发火,声音大的要命,浑身散着戾气,眼神凶狠盯着杨沛君,那个只在夜里才出现的夜叉竟然又出现了。

      莫成谣心里对秦休筠的印象彻底差到谷底了。

      越矩,狠戾,暴躁。

      这样的人,比幼年时欺辱她家的纨绔更可怕。

      秦休筠是真的生气了,他只用那双眼睛盯着杨沛君,就吓的杨沛君腿软着,颤巍巍的扶着桌子才没倒下。

      三娘忙安抚他:“你、你衣服破了,要不去补一补吧,等一下你娘来了,瞧见你这样恐怕不好……”

      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缺失的那段襟子上。

      细微的触碰让秦休筠回过神来,瞧见杨沛君惊恐的样子和莫成谣戒备的神情,才发觉自己方才失控了。

      还好三娘无事。

      他用力的吸了口气,再慢慢吐了出来。

      “对不起,方才是我失礼了。”秦休筠温柔的点了三娘的额头,又转身朝着姚芎行了礼:“请韦小夫人赎罪。”

      杨沛君吃惊的望向姚芎,如何也想不到她就是大司马家的儿媳妇。

      姚芎淡淡的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望着杨沛君,嘴里的话却是对秦休筠与三娘讲的:“……店里有的是成衣,你们快去换一件吧,正巧郁离也能为三娘选一选花样子,今日过来,也正好做冬衣……”

      此时才八月上旬,天气还未转凉,哪就需要此刻就做冬衣的。

      姚芎的话是对秦休筠和三娘讲的,也是对杨沛君讲的。

      秦休筠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应了下来,刻意同三娘肩膀贴在一起,跟着屋外伺候的小学徒下了楼。

      杨沛君此时才明白过来,她从姚芎的眼睛里看到了蔑视,却不能发作。

      细心呵护的长长指甲狠狠插进手掌的肉里,她却不觉的疼。

      “韦小夫人名不虚传,厉害得很。”她咬牙切齿的说了这句话。

      姚芎只是翘着嘴角笑,并不应声。

      杨沛君自讨没趣,冷哼一身,将手里那条碎襟子狠狠丢在地上,踽踽而去,找她那早就被赶下楼的丫鬟杜鹃了。

      下晌时,秦夫人才慢悠悠的赶来,才一见面便高声笑着打趣姚芎:“好好的今日怎么关了店,难不成是为了等我?”

      姚芎放下手里的笔,将写好的单子推到几人面前,这才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可真是托你的福,要不是我们眼疾手快关了门,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妇恐怕是要把房顶都掀了。”

      单子上写的是账房们常用的记账方式,几人围着桌子传阅,再亲自写一页出来。

      只是姚芎这句话一出来,大家也都微微震了身子,不敢抬头。

      只有秦休筠看向了自己母亲。

      秦夫人惊的不行,扶着姚芎的肩膀左右查看,又伸手探她的额头:“看起来也不像病中,怎么青天白日说起了胡话,我儿媳方才还在我房里说话,怎么又来你们这儿掀房顶了?”

      顿了顿,压低声音又问:“你不会撞到脏东西了吧。”

      姚芎推了她的手,到底顾及了秦家的面子,叫了秦休筠一起进了里面的书房去。

      “……所以杨家真的要和你家联姻?”姚芎声音压的低低的。

      秦夫人听见这话,先是一愣,又看向秦休筠:“不会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事……”

      “娘!”秦休筠有些无奈:“我这几日不是进宫就是在衙上,怎么可能……”

      是呀,秦休筠为了晋王的事已经分身乏术,哪里还有空做这些事情。

      “你竟然不知道?”姚芎讶异。

      秦夫人更讶异:“我怎么会和杨家联姻?京城那么多知根知底的小姐们,我何必去找乡下养大的丫头?”

      细想下来倒也是。

      秦念慈的婚事尚且让秦夫人相看了大半年之久,秦休筠这位嫡子自然更不能随意婚配。

      姚芎扶了扶额:“那你恐怕要去找安家问个明白了,人家杨小姐可是亲口讲的,是安家做媒,如今已经在交换庚帖了。”

      话讲到这里,就算是秦夫人,也听出了里面的严重。

      她是秦休筠的母亲,忠勇王府里唯一的夫人,秦休筠的婚事除了秦老爷子,便只有自己才能做主,就算秦老爷子真的为秦休筠定下婚事,也必然不会是史家杨家这样的人家。

      若不是有人背着秦家坑蒙拐骗,就是有人将手伸得太长了。

      秦夫人无心耽搁,急匆匆就带着秦休筠离去了。

      临走时,秦休筠悄悄往三娘手里塞了一只荷包,两人也只来得及对视一眼。

      小小动作,无人在意。

      只是秦休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在回去的路上,他难得没有骑马,钻进马车和秦夫人坐在了一起。

      “母亲,我的亲事,祖父和您有没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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