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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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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休筠对三娘太满意了。
她乖乖的像只兔子一样,紧紧靠在自己怀里,和眼前这些喧闹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却不知道三娘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装死装得更像一些。
“巧了,姚小姐的哥哥也在呢。”
张荣荣彻底乱了心智,她觉得秦休筠与三娘的那些细微动作就是插进自己眼中的刺,口不择言,话音落地,但她不后悔。
她眼里的嫉妒已经烧了出来,死死的盯着秦休筠。
秦休筠自然迎上了她的目光。
“是吗?”语气冷淡又默然。
其他小姐们噤声站在一旁,个个只想着偷偷的整理仪表,不想在秦休筠面前失仪。
张荣荣想要笑起来,却怎么也翘不起嘴角:“刚刚我们一起看到的,她,和姚家相公,正在……正在私会。”
到底是大家闺秀,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的。
娄愫愔蜷缩在地上,静静垂泪。
三娘有些不忍。
她就在她脚下,酥肩半露,桃红色的肚兜衬得她肌肤雪白。
“两家通好,又不是什么坏事。”秦休筠顿了顿:“我也乐得喝一杯媒人酒的。”
所有人都怔住了。
如果秦休筠愿意做媒,那么今日的事情就不叫私会了。
张荣荣不可置信的指着娄愫愔问他:“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过是娄家最不起眼的庶女!即便是姚家的庶子,她也配不上!”
“可人家两情相悦!”三娘忍不住朝她叫起来。
张荣荣脸上变换着表情,狰狞起来:“姚家教的真是好,大姐勾引了京城贵族,二姐又想要荣华富贵,谁知道最小的那个才是最精明,不但讨好了公主,还勾引到了……”
她望向秦休筠,那道冰冷的眼神始终钉在自己身上,让她没胆子说下去。
“勾引到了谁?”秦休筠笑着问她。
张荣荣浑身颤抖——既有害怕,也有忍耐。
三娘不禁担忧起来,手掌按在了秦休筠的胸前——就像是躲进了他怀里似的。
秦休筠微微有些讶异,他低头看她,却看到了担忧的表情。
这是人在害怕时,下意识躲避的动作。
秦休筠便无意与张荣荣浪费口舌,打算和三娘一起绕过这些人这些事。
但天不遂人愿,“私会”事件的男主角终于出现了。
他推开张荣荣,将衣服披在了娄愫愔身上。
“勇哥哥!”三娘瞪大了眼睛。
姚勇知书达理,几乎全宗族的人都知道,他会被过到姚二太太名下,成为嫡子的。
“这件事,我会亲自交代的!”姚勇抱着娄愫愔吼道:“你们平时欺负愫愔也就罢了,她今日又没有拦着你们谄媚的路,何必咄咄逼人!”
娄愫愔的哭声也蔓延了出来:“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往一边的树上冲,但被姚勇抱得死死的。
“我没脸活了……”娄愫愔卸了劲,倒在姚勇怀里痛哭起来,最终晕厥过去。
姚勇心里一紧,将她抱起就往山下跑,众人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便也趁机跟着跑了下去,只剩下张荣荣被姚勇推倒,坐在地上失神。
“我们也走吧。”秦休筠叹了口气,带着三娘却没有走下山的路。
他低头对三娘说:“我们抄近路回去,不然他们先一步回去,我们跟在后面,就也成了一对野鸳鸯了。”
三娘不太明白绕路的意思,但确实不想被人再看到他们这样回去,便点了点头。
秦休筠朝她笑笑:“抱好。”
不及她反应,便将她横抱起来。
三娘忍不住叫出声,手臂乱抓,环住了他的脖子,自己的脑袋也躲进了他的颈窝里。
秦休筠觉得她真的好像一只小小的兔子。
又小又瘦,呼吸的热气吹在自己脖子上,不知道是她的头发还是他的头发压在颈窝里,痒痒的,又软软的。
他嘴角上扬着,带着三娘跳进了树林里。
只剩下张荣荣一个人,将牙齿咬得死死的。
她知道,自己定然不能得到秦休筠的心了。
既然她得不到,别人就别想拥有。
这是三娘第一次见识到轻功。
起先是微风,猛地变成了骤风,她和他的发丝疯狂后坠,风大的睁不开眼。
可三娘还是微微眯了眼睛,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山间绿野混在一起成了一团绿色,来不及细看便划向身后。
秦休筠有意护着她的脸,她便只觉得神清气爽。
两人落下山时,姚勇正抱着娄愫愔冲出树林,引人注意。
弋阳瞧见那边下来了人,人们聚集过去,便以为是三娘,正要冲过去看,秦休筠就抱着三娘轻飘飘的落在了她面前。
“三娘!你没事吧!”
张岩与弋阳汇合后,就寸步不离,只是弋阳始终挂念三娘,站在山下不肯回去。
三娘被秦休筠放开,即刻冲到了弋阳的身边。
“我没事。”
两人握着手,弋阳将三娘从上打量到下,看她虽然样子狼狈,但没有受到别的伤,这才放下心。
却又感觉到了异样,低头去看握在自己手里的那双手,缠着破碎的帕子。
“快、快回帐子去,不然会留了伤疤。”
两个女孩子就这样牵着手跑回了帐子里,留下了秦休筠与张岩在原地。
“属下已经将马寻回来了,”张岩低声向秦休筠回禀:“公主没有受伤,她不肯自己回去,执意要在这里等姚小姐。”
秦休筠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直到两个女孩子的身影钻进了帐子,才将目光移开,看向远处姚勇与娄愫愔引发的热闹。
“或许,这门亲事怕是不成了。”他低低的说。
张岩不明所以,跟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群人。
这件事闹得这样大,姚阔海又怎么能不知道。
他愤恨的朝着姚勇砸了杯子,却还是有些心疼的,杯子只是落在姚勇身边的地板上。
姚二太太紧赶慢赶,来给姚勇求情。
她心里明白的很,自己的三个庶子里必然会有一人成为下一任的家主,这便是女儿姚苓的后盾,她无论如何,都不曾亏待三位孩子,更别说姚勇是她最看重的那个。
“相公,勇哥儿不过是年轻气盛,他喜欢,我便是上门求娶又能如何?何必为此伤了父子的情分。”
“那可是娄家的女儿!”姚阔海更生气了,抬起一脚将姚勇踹倒。
“你挑谁不好,偏偏是娄家的!难道你不知道二娘正在议亲吗?”
姚勇只是抿着嘴,双目无神。
“不过是个庶女,娶进来做妾,又和二娘没有关系。”
“我要娶她为妻!”
听到姚二太太要让娄愫愔做妾,姚勇猛地回过神,话不过脑子就吼了出来。
姚二太太吓了一跳,预感大事不妙,在姚阔海彻底发怒前,挡在了姚勇身前。
那个装满水的茶壶正好砸在姚二太太的肩膀上,她受不住力,被砸的仰过了身,姚勇赶紧接着,才没摔在地上。
姚阔海急忙上来扶她。
“相公……这件事是勇哥儿做错了,可如今深究还有什么用呢,他们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惹得孩子心里不快……”
姚二太太歪在自己相公怀里,泪眼婆娑的讲出这些话来。
可姚阔海怒火未消,听不得这些话。
姚二太太便换了思路:“相公常说,二娘天资聪颖,这件事既然木已成舟,何不去问问二娘心中有无所想,或许、或许二娘更中意房家呢?”
“无论她中意谁家,他和娄家也不能成!”
“他”指的是姚勇。
“爹!”姚勇哀嚎:“我与愫愔是付了真心的,为何儿子的姻缘就不如二娘呢?您是要娄家这位亲家,我娶了娄家女儿与二娘嫁给娄家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啊?”
“住口!”姚阔海狠狠甩了儿子一巴掌:“那算什么娄家女儿?一个小小的庶女而已,只有你这种眼皮子浅的才瞧得上!你又以为你和二娘一样,放屁!娄家如今什么地位,我们又是什么地位,他娄家凭什么与咱们交好,还不是看中了嫁进韦家的姚芎!二娘是韦大人正正经经的亲姨妹,你算个什么东西?”
姚勇瘫坐在地上,他本该早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美色迷心,忘了其中的关键。
姚阔海还在指着他骂:“原本娄家为了二娘还肯求着咱们,如今你倒好,现成的把柄送到人家手里!你叫二娘如何是好?你知不知道姚芎还为二娘说了一门京城的婚事?娄家百般讨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害怕二娘嫁进京城,他家不能与姚芎成为连襟!”
姚勇彻底哑言。
姚阔海恨铁不成钢,但被姚二太太拦住,也不再多说了。
眼下,把这件事摆平才是最要紧的。
他连衣服也没有换,急急的叫人备了马车,要去芙蓉园见二娘。
只是才出门,就看到同弋阳一起回来的三娘等人。
得知他要去芙蓉园,三娘便也要跟着去:“我想念姐姐了。”
其实是想把莫家的事告诉她。
姚阔海心里正着急,不想多言,便带着三娘去了芙蓉园。
秦休筠望着远去的马车,低声问弋阳:“三娘是不是问了你莫家的事情。”
弋阳不解,但点了点头。
秦休筠叹了口气:“这门亲事怕是不成了。”
“为什么?只因为我说了莫家的事?”
秦休筠看她一样,眼里晦暗不明:“莫家二房……即将成为钦定的皇商,专供西北将士们的衣食住行。”
弋阳愣住了。
只听秦休筠说:“这件事只有三省内人知道,圣旨未下,所以我才不肯多说,莫家二房的太太家族庞大,深耕上郡,朝廷本就与他们有粮食买卖,如今缺的是江南的商贾,韦小夫人是筹谋好了的,只是可惜,她也过于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这么说来,若是姚二娘不肯嫁给莫家,姚家便失去了成为皇商连襟的机会?”
秦休筠却不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