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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送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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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林佑刚从电梯里下来就看见公司门口明晃晃的挺着小黄鸭,心里一惊,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佑哥哥~来呀,我送你回家。”
林佑神情微顿,摩擦着指尖,刚想说:四个轮不香吗,我为什么要坐这个破二轮。”
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好。”说着便挎着长腿准备坐上来。
喻言这边还等着跟他再呛几句,然后在软磨硬泡的哄着他上来。
实在不行就跟他坦白,他把他车轮胎偷偷放了气,一放还是四个。
“大冬天的,你怎么都是汗?”
“额……我……内个……你要挣扎一下吗?”
“挣扎什么?这车不是挺好的吗?”
喻言一脸惊悚的看着他,他怀疑林佑跟穿书的主角一样,在某个不特定的瞬间突然被魂穿。
不然不发解释昨天还是高攀不起今天就能又搭又理。
他决定挣扎一下。
“这车也不好,不是日晒雨淋就是寒风刺骨,定然比不上轿车四季常温来的舒适。”
林佑刚刚还在上翘的嘴角瞬间冻挂在脸上。
什么意思?
反悔了?
还是说他有另外一个佑哥哥!
“我觉得这辆转运小黄鸭就很好。”林佑接过喻言的话茬。
这话一出,喻言明显愣了一下。
转运小黄鸭?
艹,被发现了。
林佑冷着从车上拿过安全帽,绿油油的一脸嫌弃的跨坐在车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后脑勺。
“你怎么都是汗?”林佑伸手摸下头发,在指尖捻捻,瞥了眼他的衣服,“衣服下摆都是灰尘”
喻言打火的手一顿,“刚给轮胎放个气太匆忙来不及擦。”
喻言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怕做坏事被抓包的自觉性。
林佑一头黑线,心中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狠是真的狠。为了送他回家,直接把他后路给断了。
可是他好喜欢。
怎么办。
他强忍笑意,“放了几个?”
“不多,就四个。”
片刻,喻言听到耳后传轻笑声,倏地红了耳尖,左手手肘往后一顶,气急败坏的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佑把喻言圈进怀里,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笑意不止的收紧手臂的力气:“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他没有说。
或许是他霸道的蛮不讲理,或许是近来的关心和在意,亦或许仅仅只是喜欢他这个人。
喻言笑弯了眉眼,压抑许久的心一下释然,整个人变得分外的轻松,彷如任督二脉七经八络都被打通。
短暂又持久的舒适,让人迷恋又渴求。
夜晚的寒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却让人感到分外的温暖,身后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大抵就是他今生所求。
喻言轻车熟路的绕过各个岔路口,还没来得及将林佑送到楼下,电话就响了,嗡嗡的一直震动,腿上酥麻的发痒。
“哎,你帮我电话拿一下,震的我难受。”喻言隔阂头盔大声喊了几遍,身后的人才听到。
林佑松开环着腰的手,把头盔上的塑料片一拨,从喻言的右侧裤兜摸出手机,怕他听不到,把他的塑料片也拨上去,顺手按了扩音。
“言言,你晚饭回来吃吗?挂在外边的裤衩我顺手帮你收了。”
“……”
所以吃饭和裤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搁一块儿说。还有能不能不要在关键时候这么顺手。
喻言感觉背后发凉,一双冷的发寒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的后脑勺,余光里握着手机边框的手指压白的几近反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耳边的手机会不会变成杀人利器,拍在他脑袋上。
喻言一晃神,手机里又传来让人极度窒息的声音。
“喂,你在听吗?”
“在听,捡重点的说。”那些个乱七八糟引人误会的话可别瞎往外蹦。
“小老板说你现在要是再不回来,晚上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捆床上去……”
嗝屁。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际。
喻言匆忙挂断电话,拽着林佑的衣角,“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佑甩开他的手,门禁,小老板,捆床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林佑浑身散发着可怖的寒意,眸光骤冷,盯得喻言不自知的打了个寒颤,冷冷的问了句“漏网之鱼?”
随后林佑又极度自嘲的笑笑,“呵,也对,喻大少向来撩技高超,也只有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才会被耍的团团转。”
“送几顿早饭,买几束花就乐呵呵的跟在你屁股后面,以为就是真爱。”
“捆床上”林佑冷笑一声,“我说之前怎么不情不愿的跟我上/床,原来是嫌我玩儿的不够野......”
林佑心里供着火一想到这个什么小老板,眼前就浮现那张马赛克的照片,里面的人睡得四仰八叉一副疲软的样子,身为男人怎么会不懂这个状态。
他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往下想,怕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人带回去软禁,心里的怒火一压再压,“或者说你更喜欢三人行......”
“你给我闭嘴”
喻言盛怒恨不得将人撕碎了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偏偏对上那副绝望的面容,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就着小黄鸭踹了一脚,将所有的情绪缩进这一脚里,小二轮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刺耳的声响再次划破静谧的夜空。
车斗里的方方正正的箱子在他的盲区里滚了出去,落在林佑靠近花坛的脚边,被旁边的灌木丛遮盖的严严实实。
“你TM今天要再多说一个字,我......”
喻言被气的浑身发抖,眉心不知道被拧了多少次,才压制住内心快要喷涌而出的暴焰。
“你什么?”林佑扣着喻言的下巴,冷声,“老死不相往来还是玉石俱焚,我告诉你,休——想——”
说罢直接用嘴堵上让人生厌又情难自禁的薄唇。
凛冽的寒风混着失控的情绪疯狂的掠夺,腥味在嘴里蔓延却无法唤醒他的理智,就像上瘾的药品叫人只想共沉沦。
管他是非对错,管他过往纠缠,不去想便也算另一种心安。
林佑箍紧他的腰身,一只手牢牢地禁锢住喻言的脑袋将他抵在树干上。
冰凉的寒意透过肌理沿袭到四肢,让他条件反射般的打了个哆嗦。
林佑对着他的腰窝轻轻一按,一种酥软带麻的感觉代替寒意浸透四肢百骸。
喻言腿脚一软的瞬间被强劲的臂力捞起,肆意的凶残的啃咬又极具目的性的擦枪走火。
颈间布满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喻言趁着最后一丝理智,强行推开林佑朝斜前方看了一眼。
一束微弱的灯光从远方明晃晃的照着他,光明正大且没有一丝避讳,喻言眉心微皱,眼里一片晦暗。
林佑被推开时就看见喻言眉头紧皱,眼里尽是提防和厌恶。
心痛的一梗,沉声,“嫌弃什么?不够野吗?”
“野,够野,你大爷也没你野。”
喻言被气的七窍生烟,狠狠地推了一把林佑,扶起东倒西歪的小黄鸭,拿起地上的头盔拍了拍。
留下一句再见,消失在静谧的街道。
随后,角落里那束微弱的灯光也消失在夜色里。
林佑看着头也不回的背影,气的他骂骂咧咧的问候了那个小老板上下十八代的大爷,最终没忍住往树干上踹了几脚,拎起灌木丛里的小箱子走回家。
被问了上下十八代大爷的小老板和罪魁祸首韩俊躲在房间里忙里偷闲的吃着火锅,就着啤酒,聊着八卦还有操着大老板的闲心。
“你说大老板这事儿能成吗?”韩俊嚼着酥肉抿口酒,一脸事儿婆的看着何盛。
“你问我,我问谁,我就知道他要是再不回来处理文件,我就要被殡仪馆处理了。”
这段时间工厂里的业务特别繁忙,返单数量暴涨,新单数量不断增加。
还有些什么个入股意向书,产品代理意向书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文件堆在案头上。
不仅如此,原先的工人已经供不上现在的产量需求,厂房地处偏远,工人难招。
再加上有几台机器设备即将退休,需要从国外引进靠谱且价廉物美的新款。
国外人脉短缺,消息不够灵通,忙的何盛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不是很好使的脑袋现在都快转成浆糊。
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
“呸呸呸,瞎说,你可盼点好吧。我们的小老板还要长命百岁,遇到真命天子呢。”
“真命天子”何盛沉默半晌,笑着跟他碰杯,“那就敬未来可期吧”
何盛收拾好残羹冷炙已是将近凌晨,楼下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他站在窗口掀起窗帘才发现黑漆漆的夜色里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突然骤亮的光线激的喻言本能的抬起手拦在眼睛前面,瞳孔微缩,眉心紧拧适应刺眼的光芒。
“翻车了?”
何盛上前拉过他的手看了眼,再让他转几个圈做几个高抬腿,确认他有没有伤到。
“没有”
喻言扒拉开何盛就往里面走,身后那辆惨烈的刮擦时刻警醒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莫不是……
“是他回来了吗?”话音落地,就见走在前面的人微顿,假装无事的乱了步伐。
“你知道些什么?”喻言松开攥紧的手,强稳心神,尽量让它维持正常的声线。
何盛摇摇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就在喻言以为对话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声响。
“只知道航班转机,今早落地。”
“谁回来了,要接机吗?”
韩俊咋咋呼呼的拖着小熊棉拖,穿着粉色的睡衣健步如飞的赶来。
“没谁”何盛颇为嫌弃的白了这个没眼力见的一眼。
喻言跟他打一照面,瞬间被这直男式的芭比粉睡衣刷新了认知重塑了对直男的定义。
眼观鼻鼻观心的韩俊看着他一脸狼狈,很快反应过来,试探性的问:“你跟跟前老板打架了?”一脸疲态。
这种疲态不是伤身,而是剜心的那种心力交瘁的脆弱感。
“吵了一架”喻言拧拧眉心,压制的翻涌无边的怒意,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在韩俊的恐慌中娓娓道来,“我在开车,电话是他接的,开了扩音”
“所以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况?”韩俊眼前一黑,双腿有些发软借着墙壁找补支撑点。
喻言没有回答,凄风苦雨的面容仰靠在沙发边缘,思想混沌不断地重复林佑的话,“大概......到此为止......”
韩俊扑在他大腿上,哭的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断地道歉,他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就断送了大老板的姻缘。
“别自责了,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们自身的问题”喻言揉揉他的脑袋,还想再宽慰几句,看到自己裤腿上的一滩水渍颇为嫌弃的扒开韩俊的脑袋。
何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抱着大腿哭天抢地,边哭边反省,在心里无声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