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替我去上学》风卿

3、第 3 章

　　学校大门前的道路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吸引了不知何处的飞蛾。学生们三三两两从灯下走过，搭伴回家。

　　而在灯下，身穿校服扎着马尾的少女面上愁苦，仿佛遇到了天大难事。她的步子很慢，短短一截路就已经走出了一步三叹气的架势。梁燕看着周围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们，自己就像那非要挤进柑橘的蒜。

　　那是真的青春，她是真的老成，并且现在很想加入对面大妈们的广场舞队伍里。

　　这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她上次作为学生还是在二十年前，重新做学生真的没有多少经验。

　　学着同学们将今天的作业全部抄下来之后，加上补交的数学，看着满满的各科作业表，想到大家在晚自习纷纷赶作业的盛况，梁燕不禁担忧，按照女儿做作业的速度，不知道十二点之前能不能睡觉。

　　夏柒灵此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心中想到：一定是妈妈想她了，今天她在上班的时候也格外想念妈妈，尤其是遇到突发事件时，更是忍不住想要给妈妈打电话求救。

　　她不知道妈妈这一天经历了什么，但定是不好受的。两人正式用对方身份的第一天，都是蒙混过关。

　　母女二人租住的屋子用的是厚实的铁门，当梁燕把钥匙插入锁孔时，里面的人便已经听到声响。夏柒灵高兴极了，不等妈妈动手便主动打开了房门，二人当即来了个照面。

　　这下想要叫出声的那句“妈妈”说不出口，另一个准备叫女儿名字的也叫不出口，二人就这样在门口僵持着，相互看着对面曾经属于自己的脸。

　　四目相对，一片沉默。

　　终于，还是夏柒灵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她脸上是僵硬的笑容：“你回来了啊，我给你炖了冰糖雪梨，等下端给你。”

　　梁燕低着头嗯了一声，便错身进了屋。二人默契不提称呼问题，维持表面的和平。

　　桌上的冰糖雪梨还散发着余温，看样子应该是煮了许久，夏柒灵径自坐到沙发上，把碗向旁边移了移，示意妈妈过来。

　　梁燕快步走了过来，视线尽量不往女儿脸上看，她的心脏今天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现在需要减轻负担。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梨肉。这梨估计炖了许久，用筷子一戳便软了，吃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和她平日里做的差不多，她心中的焦虑被眼前的美食缓解，心中也逐渐平和：“今天怎么想到给妈妈做这个？”

　　夏柒灵规规矩矩地坐好，两只手放在桌上，眼中是藏不住的心虚：“今天我干了一天活，很累，从早到晚。”还有则是差点打翻了盘子，当时她真的吓坏了，还好有王姐帮她扶了一把。

　　“妈妈，”夏柒灵小声试探，“我觉得我俩这样铁定出问题的，不如我们还是先请几天假吧！”

　　梁燕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她将目光投降自己的女儿，声音沉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夏柒灵心中一凛，看来不说点什么，妈妈是不会同意请假的事情了。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痛苦捂脸。

　　上午只是洗菜搞搞卫生，没什么难度，只是做的慢了一点，更别说还有人帮忙。可是一到中午几桌的客人都来了，他们点菜夏柒灵就得去旁边报菜单登记。

　　南方有个特色，十里不同音，就连一个县里面的方言都不同。夏柒灵听着听着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啥，还好客人不追究，她按着菜单逐一问了才搞清楚。

　　更别说还有人一来，直接点菜单上没有的菜！夏柒灵本想解释道我们没有这个菜，但客人说就有，厨子能做。夏柒灵只得给他记上，然后她发现小林还真的能做！

　　那这菜为什么不写菜单上？小林对此解释道菜单就这么大，但中国菜系那么多谁写得完。

　　说得好，一个厨子自然不能只会一个菜系！

　　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夏柒灵摸不着头脑了。一个熟客来了，开头就说今天要吃特价菜，夏柒灵还愣着呢，对方已经指着餐馆门口的小黑板报菜名了。

　　每日特价是不错，但上面标注日期是昨天啊！夏柒灵本以为老板是忘记把今日特价重新修改加上了，没想到老板这时候也来了，看着对方就来了个热烈欢迎——点烟。

　　在夏柒灵提示特价那里是昨天的菜品价格之后，老板更是恍然大悟，他拿起黑板擦，把日期改成了今天，就让夏柒灵把菜单交到后厨。

　　此时夏柒灵满脑门都是问号，她习惯了规规矩矩，倒真没见过做生意如此随意。

　　更别说有客人吃饭喝酒围着一桌，声势浩大，走之后清理桌面。夏柒灵还准备拿一个托盘来装酒杯，王姐却一手五个，一根手指管一个酒杯，就这样拿走了！

　　夏柒灵也尝试了一下，糟糕，她好像一手只能拿起四个！被比下去了！

　　本以为做服务员是最简单的，但这份工作却让她感到无比的不适应。人也累了一天，却做的都没有其他人好。

　　下午的时候她抽空回了家休息，但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沙发上思考闭眼休息。

　　梁燕不知道女儿这一天经历了什么，但对照她自己一天的生活，她也差不多知道。

　　夏柒灵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一天我有些害怕，出了很多意外，虽然都有惊无险，我们真的不能到别的地方去吗？”她的眼神中有着渴望。

　　梁燕摇摇头，两人身体互换皆不是出自本意，但事情已成定局，再两人变回来之前，她们注定要顶着对方的身份生活下去。

　　她对夏柒灵说道：“到一个别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很好，妈妈也想过，但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我们没有钱啊！”

　　果然，贫穷才是阻碍一切的罪魁祸首。

　　夏柒灵不说话了，妈妈给出的理由实在无懈可击，她竟然想不到任何办法来反对。

　　此时梁燕继续说道：“想太多不好，不如想点符合现实的？比如我们先把家庭作业做了。”说着，她从书包中拿出了各科家庭作业，不可避免地抽出了夏柒灵的月考试卷。

　　想到在学校发生的事，梁燕原本坦然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心虚。

　　“灵灵啊，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今天的作业很多，你十二点之前能做完吗？”梁燕艰难问道。

　　夏柒灵：“......妈，直说吧，多少作业！”

　　“各科目试卷订正，课文背诵......另外数学订正需要原题抄写订正三遍。”梁燕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月考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知道我在老师发试卷的时候有多紧张吗！”

　　！！！糟了，忘了还有这茬！

　　夏柒灵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稳定下来：“我忘了。”语气诚恳，态度认真，一脸老实，并迅速转移话题。

　　“妈，作业拿出来吧我先来写。”夏柒灵又偷偷看了一眼梁燕的表情，顺手接过了书包，“对了，妈你今天在学校还好吗？学习还习惯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想着转移妈妈注意力，但作业是不能耽误的，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就按照之前的习惯对照起作业来。原本已经做好的心理暗示在发现作业数量激增之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终是不情不愿地拿起笔。

　　梁燕则因夏柒灵的一个问句陷入了回忆。以前她总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说如果自己年轻个二十岁会如何如何，真的年轻二十岁之后，她觉得这一切都还比较折磨。

　　看着认真做作业的女儿，梁燕惆怅说道：“灵灵，如果我们哪天换回来了，你要珍惜时间。”不然就会像妈妈这样，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间就过去了。

　　夏柒灵抬头看向眼神中透露着沧桑的妈妈，真切感受到了少年老成这个词，她思索着，妈妈现在是不是现实版的柯南？

　　忍痛将目光移开，她还是不能看自己十五岁的脸看太久，会生理性不适的。

　　今天的作业夏柒灵做的格外艰难，不仅仅有没听老师讲课的原因，也因为平时自己会在学校晚自习完成大部分，还因为妈妈不知为何在她写作业的时候一直待在她身边不肯离开，仿佛在思考什么大事。

　　几重压力之下，夏柒灵好不容易才把作业写完，时间早已过了十二点。

　　她揉揉眼睛，对着梁燕说道：“妈，很晚了我们早点睡吧。”见梁燕还没反应过来，她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可以八点起床，但你要提前起来啊！你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五岁，要多多睡眠！”

　　梁燕被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打倒，遂去睡觉。夏柒灵也觉得非常困，以往这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玩一小会儿游戏，不过今天太累了，她刚收拾好一切，头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睡前她心中总有个疙瘩，似乎自己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算了，不管了，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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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