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火山之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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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官邸并不是个好地方，这里岩浆四处流淌，到处都笼罩着刺鼻的硫磺气味、剧烈的黑色浓烟，令人感到呼吸困难，心理不适。
除了恶劣的环境以外，这里好像也是一处刑场。半空中挂满尸体和破损的牢笼，残破的建筑物内部还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
熔炉骑士不认识路，褪色者一开始还在嚎“闷死了”，后来逐渐安静下来，就好像真的闷死了一样。他隐约有些担心，特地观察了一下，死倒是没有，呼吸很平稳。
……只是在盔甲里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了。
于是熔炉骑士独自在这陌生的地区探索。
这里的生物竟然也不攻击他。
蜥蜴形状的士兵会朝他鞠躬弯腰，那些头戴囚具的白金之子听到他的脚步声只会惧怕，甚至停止无休止的惨叫，在黑夜中瑟瑟发抖。他有点奇怪，打开了几个关押着白金之子的牢笼，他们尖叫着拖断腿在地上跪行，一路冲向室外的岩浆内，被活生生烧死在火中。
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怪不得褪色者宁愿睡觉都不想在这冒险。
熔炉骑士在火山内打转，按照褪色者平时的习惯，在地上捡了些东西，随手塞进去自己的铠甲内。
火星蝶。
像火光一样的蝴蝶。没见过，抓两只丢进去。
锻造石。
蛇的羊膜。
失色锻造石。
……
褪色者醒过来的时候天降一块失色锻造石7。
尖锐的石头几乎砸到她的脑袋上，她模模糊糊地接住了那块石头，放进背包，然后在带着红光的四周中摸索了一下，发现周围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物品。甚至还有两只死掉的蝴蝶。
褪色者：“……”
她敲了敲盔甲，形成一阵奇怪的金属回声。
“熔炉老师，你到哪里了？”
熔炉骑士的声音像是从头顶传来：“请稍等。”
一阵剧烈的颠簸过去后，从天而降一块带着血腥味热气腾腾的龙心脏。
褪色者：“…………”
褪色者：“你怎么跑去杀这玩意了，是不是那条活在熔浆里的肥土龙？”
熔炉骑士：“应该是。”
褪色者：“哇，你好厉害，那教堂里的神皮使者呢，你也打了？”
“没有，我直接进去那个教堂。”熔炉骑士语气平淡，“然后他喊我骑士大人，就没有管我在干什么了。”
直接认错成塔妮丝的那个熔炉骑士了吗……
等颠簸消失，褪色者从他身体里面出来时，发现乱逛的熔炉骑士已经抵达安歇教堂，一出来就能看见金灿灿的赐福。
跟她独自来火山比起来，现在的进度简直是顺利得离谱了。
她第一次来火山官邸开荒比去死还难受，一路上什么怪都不想打，只是一直在跑，在充满硫磺和血腥味的室内被断腿的白金之子追赶。她还记得白金之子们头上所戴的囚具，双腿拖行的声音，以及那种被啃食的痛觉。
非常令人讨厌的地方。
除了第一周目，她再也没有来过火山官邸内部。
褪色者陷入回忆，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你有没有考虑过去竞选首席熔炉？”
熔炉骑士早就习惯了她的发疯。
褪色者伸了个懒腰，听见自己的骨关节在咯吱作响，抱怨了一会熔炉骑士里面（？）太硬了不好睡觉后，她才开口问：“怎么样，你对火山官邸有什么感想？”
“这里的统治者暴戾、残酷、苛责。并非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褪色者哈哈大笑：“正确的。我也好讨厌这地方。”
“为什么会有熔炉骑士效忠这种势力？”
“你想知道就自己问去。”她说，“来，我带你去见见塔妮丝，火山官邸现在的掌权人。她是个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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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官邸无比正常的一天。
塔妮丝在洗漱之后，戴上沉重的金面具，到火山官邸的大堂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今天拉雅从一次招募中回来，没有带来英雄，倒是有个不请自来的小子跟着过来了。塔妮丝对他的姓氏有印象，霍斯劳家族，她的暗杀名单里也有这么一位。
这位霍斯劳能力不怎么样，话很多，一直没有出去过。
本来塔妮丝一开始对他还有所期待，观察过一段时间，现在也已经平复了。
毕竟在混乱的交界地，就算英雄辈出，但是他们也不愿意来叛律者的手下来做事。来这里的大多是些见不得人的家伙。
贝纳尔倒是不错，但是他看起来也别有所图，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问她要经费。开玩笑，火山官邸的收入来源早断了几十年了，全靠吃老底和收刮被审判者的资产，破碎战争以来已经没什么罪人送过来了，钱没有，二楼的长桌三天两头就被打烂，又要重新修。最近招募到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王也许久没有进食了……
虽然说现在火山宅邸也没有多少正经需要食物的人口，但是褪色者和她总是人吧，是人就有吃喝住行的需求，叛律者给你打工，总需要发点东西打发打发吧。什么都要卢恩。
塔妮丝戴着金制的面具，态度温和且从容地面对又一个加入火山官邸的窃贼，眼睁睁看着那个窃贼在大厅里把银烛台都摸走。如果不是雕花大椅太重，估计他也会扛上。
那个霍斯劳又在碎碎念。
客房深处那个该死的幽灵也还没被驱散。
塔妮丝面无表情地送走客人。
夜幕将近，她刚想叫菈雅过来，检查一下她最近的功课有没有因为招募的任务而落下，变成蛇身的情况有没有增加，又有一个人摸过来了。看起来像是个褪色者，后面跟着一个……熔炉骑士。
她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危险，如芒在背，捏紧了椅子上的雕花把手。随后她放松了身体，并且意识到面前是一条大鱼。
褪色者一身法师袍，宽大的帽檐和长发遮脸，在火山官邸昏暗的烛光中看不清神色，只能从苍白的嘴唇中看出她的脸色不大好。
很正常，没有任何一个人摸到叛律者基地时是欢天喜地的。
特别是，他们还并非为菈雅招募来的英雄。
褪色者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来者不善。塔妮丝意识到这一点。刚刚没有被偷走的椅子，现在可能也有点危险了。
“褪色者啊，欢迎来到火山官邸。”她先发制人，“我的名字是……”
“塔妮丝。”褪色者开口打断她的话。“我不是来加入叛律者的。我想要和你谈一谈。”
不是加入火山官邸的势力，那就没什么谈的必要。
塔妮丝藏在面具之下的眉毛挑起，语气还是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温和。在这种善于演戏和撒谎的女人面前，是没有什么突发情况能让她们自乱阵脚的。
送客的话刚刚到喉咙。
哐当一声，一把武器跌落在地面。
那是一把巨大的长矛。
火山官邸设下了禁忌，不许动武，塔妮丝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是在此刻，剧烈的危险预感和对力量的渴求降临在她身上，恐惧和饥饿迸发，身为火山官邸的掌权人，她竭力保持冷静。感谢面具的存在，她暴露情绪最多的，只不过是颤抖的手指而已。
“这是狩猎吾王的长矛。”她艰难地从喉咙挤出这句话。
“拉卡德还没死，别担心。”褪色者开口，忽然这样问。“塔妮丝，你有想过要成为艾尔登之王吗？”
“……什么？”
褪色者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塔妮丝，你想要成为艾尔登之王吗。”
“侍奉黄金树的艾尔登之王吗？希望你明白，我们叛律者的初衷，是为了对黄金树举剑相向。”
“王可以选择律法。”
塔妮丝迟疑地说：“我不明白。这种事情，你应该与吾王讨论。”
褪色者忽然伸出手。
尽管知道自己不会被攻击，但她还是吓了一大跳。那双戴着绣金纹护腕的手，苍白的手指，将塔妮丝散乱在面具上的头发拢至耳后。
“我并不是在与拉卡德交谈，我是在问你，塔妮丝。”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话语，但是却让塔妮丝的心砰砰直跳。她的王是拥有大蛇力量的半神，成为神人绰绰有余（她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一直以来都有不知死活的叛徒骑士说王已经被大蛇的欲望吞噬，失去了为王的野心，但她坚信成为蛇只会让王更加完整。
假若成王的是她，成神的是拉卡德大人……不。等等。
塔妮丝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定下恍惚的心神。
这个褪色者，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以这种具有诱惑性的话题迷惑她的思维，如此抬举她，难道是想让她将她引荐给王……？
“拉卡德的骑士也只剩下你身后这么一位了吧。”
褪色者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在爆火山官邸的老底。
“因为属于麾下的骑士已经发觉他被大蛇控制了心神，霸王的雄心壮志也已经沦落成卑贱的贪欲，所以才找来了这把大蛇狩猎矛。想要体面地终结曾经君主的生命。”
“不。”塔妮丝否认，“这是吾王赠予我的骑士。”
倒也没否认后半句。
褪色者有些惊讶地抬起了下巴，露出半张清秀寡淡的脸。寡淡是一种感觉，冷色调的眼眸、头发和皮肤颜色，令人一看上去就觉得这像个造价高昂的工艺品，并非是个活着的人类。
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轻女人。
塔妮丝心底忽然意动，忍不住打量她的脸。长得还可以，就是跟个死人一样，如果实力过得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褪色者感慨：“没想到拉卡德对你的感情如此深重。不过你还活着这一点，就意味着他被蛇吞噬后还认得出你，这还真是——”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如此艳羡。”这次轮到塔妮丝打断她的话。
塔妮丝心平气和，宽慰这位（自认为）想要成为她未来姐妹的褪色者。
王宏伟的野心和体格，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为过。如果这种自荐枕席的女人有几分实力和姿色，被王吞噬，成为王的一部分，也不是不能接受。
“……？”
“我知道你想要谒见王。”
褪色者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
塔妮丝自信不疑：“我明白你的来意。在进入火山宅邸之前，情报打听如此尽心尽力，想必你一定很仰慕王。”
“？？？”
“也一定很渴望成为王的正妻吧。”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火山之旅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