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载入中[无限流]》染两口缸

6、钢琴表演

　　童声说完就没有再出声，三人站在一起，那坐在音乐厅的人们挂着怪异的笑容，死死地盯着三人。
　　“咦，我怎么在这儿？”一个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传来，整个音乐厅奇怪的气氛终是被那个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花衬衫又扶着墙站了起来，一只手撑着脑袋，整个人摇摇晃晃，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
　　花衬衫自顾自的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只看到自己面前整个音乐厅的人都在看他。没错，因为他出声，在看谈楚三人的人都选择了去看那个声源位置。
　　花衬衫瞬间清醒了一大半，他试探着挥了挥手，“嗨？”
　　那些坐在位置上的人们突然低语起来：“为什么不坐下？”
　　“为什么不坐下？”
　　“为什么不坐下？”
　　一遍又一遍，花衬衫吓得不敢出声，在他眼里，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就好像是奇奇怪怪的群众演员似的，全部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衣服，要多土有多土，可是他们脸上木然的笑容让他笑不出来，那低语就好似恶魔的低语，让他不敢出声。他的目光穿过一群一群木然的人群，就看到自己正对面站着那三个人，那三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头发松散，长得一般般，那米色卫衣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很像一个好学生，倒是那黑衣男人看起来成熟稳重，很有气质。
　　花衬衫贴着墙，摸索着往那三个人那里走去，因为他们三个人看起来才正常一些，其他人看起来就阴森森的，完全没有人气。
　　随着花衬衫的动作，音乐厅里的人的视线随着花衬衫一起动起来，最终定在四个人的身上。
　　花衬衫还没靠近谈楚就闻到了一阵很浓郁的酒气，花衬衫步伐也歪歪扭扭，下一秒就要摔倒似的。
　　“我叫时伊，这些人怎么回事？”时伊，也就是花衬衫，强迫自己无视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我叫薛茉，我也不清楚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薛茉苦着脸，现在人群的目光全部在四人身上，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叫谈楚。”谈楚把目光放在薛茉身上一瞬又移开了，就好像刚刚打量的目光是他人的错觉。
　　“江州。”
　　原来黑衣男子是江州。眉眼还挺眼熟的，就是口罩把脸挡住了，看不真切。
　　这时那开始好似背景音乐的低语声突然增大起来，传入四人耳里竟有些刺耳的感觉。
　　“为什么不坐下？”
　　“为什么不坐下？”
　　“为什么不坐下？”
　　“我们先坐下吧？”薛茉看了一眼最后面的那几个位置，虽然不想就这么坐到这群怪人中间，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声音就好像魔咒，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跟着他们的话去做。薛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往前走了好几步。
　　“好像不坐不行啊？这是什么地方啊？”时伊苦着脸往空位置走，他痛苦地揉了揉脑袋，可是自己怎么来的这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喝酒直接喝断片了。
　　谈楚跟江州都默契的同时往那边走去。音乐厅坐的很满，后面零星几个位置空着的，而且都没有连着，镶嵌在一群奇奇怪怪的人中间。
　　谈楚顶着那人的目光，从他的面前走过，坐在了那座位上。
　　谈楚摸了一把那位置，手感很像真皮沙发，冰冰凉凉的，褐色的沙发上还有好几个黑点，看起来有些脏乱。左右都坐满了人，谈楚目光放在前面的舞台上，极力忽视着那湿漉漉的潮味。好像有什么发霉了。
　　江州坐在谈楚的斜后方，在这儿正好能看到谈楚的侧脸，白皙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不记得自己了。
　　江州这样想着。他摸了摸自己食指上的戒指，看着谈楚的眼神多了些什么。
　　时伊选择坐在靠后的位置，与薛茉在同一排，但是中间隔了好几个人，雕花的大门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一片，颇有些未知的恐怖。但是两人显然想法相似，这些人明显不对劲，不能让他们坐在自己身后。
　　就在四人都坐好之后，人们的低语声消失了，他们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都把目光收了回去，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上。
　　舞台上原本是黑暗的看不见任何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被打上了灯光，而台下的灯光被关上了，只能看到舞台上立着一架钢琴，聚光灯都打在钢琴上，却没有人在上面。
　　谈楚只觉得那灯光冰冷刺眼，说不出的诡异感。
　　台下的观众突然咧开嘴，露出黑漆漆的牙齿，双手举在身前，然后就跟按了开关键似的，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谈楚往椅背缩了缩，旁边人的手都快扇到自己的脸上来。
　　掌声持续了一分钟，谈楚趁着这个时间，掏出手机来，想看自己的手机是否还不能用。他按下home键，就是需要他重新输入密码的提醒。
　　这是重新开机后一定要经历的一个操作，也就是说，刚刚他重启手机那个动作是有被实现的，就是当时自己看不见。现在一看时间，晚上十一点，手机电量也是百分之八十六，并没有没电的情况。
　　手机被屏蔽的情况已经被重启成功的情况推翻了，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什么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让他们觉得是绝对黑暗。
　　会不会是……剥夺了视力？其实周围并不黑，而是因为自己看不见了才会觉得环境黑暗？
　　谈楚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把手机举起来，打算把这里的一切拍下来，他就想知道，科技和那个童声到底谁更高级。
　　手机中呈现着舞台上的场景，舞台上灯光就好似电压不稳，一闪一闪，晃得人不舒服。台下的观众们都死死的盯着台上，脸上不同于刚刚的诡异笑容，现在一脸严肃。
　　谈楚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哪成想，正好瞧见那闪躲的目光。
　　那个江州在看自己。
　　谈楚心中徒然增添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与他认识的江州是高中校友，一个年级不同班，认识是在高三，也不算很熟，也就是校园里面人都走光了他陪自己回去的那次认识的，之后两人才慢慢熟络起来。后来高考完了，也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就匆匆别离，说来也奇怪，谈楚竟然从来没有找别人要过江州的联系方式。
　　谈楚匆匆瞟了一眼就回过头来，因为台上有了声音。
　　哒哒哒的声音从舞台旁边的黑暗中传了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米白色的玛丽珍鞋，然后是白色连衣裙，微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她都手上戴着蕾丝手套，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台来。
　　那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看起来也就七八岁，坐上那钢琴前的凳子上双腿还一晃一晃的。她朝观众席微微颔首，然后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按在了钢琴上。
　　那钢琴上是各种黑色斑点，远远地观望就是锈迹斑斑，就跟蒙上一层灰尘一样。
　　想象中钢琴声应该暗哑，毕竟看起来年久未修，可是却不如预料中的难听，相反，那孩子弹得极好，至少在谈楚这里，她弹得极其悦耳。
　　音乐声就这么敲响在诡异的音乐厅中，周围的气氛却没有因为音乐而轻松，反而变得越来越凝重。空气中一股黏糊糊的感觉越来越重，鼻间萦绕着一股霉味。
　　谈楚的手机举在胸前，他这会儿把手机往前举了一点，把视线放在了手机屏幕上。
　　舞台上还是小女孩摇晃着腿弹着钢琴，白皙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可是手机里面却不是这样一个场景。
　　手机里面舞台的灯光一闪一闪，那小女孩哪里穿的什么白色连衣裙，一身灰扑扑的连衣裙丝毫没有美感，灰色的裙带就那么垂在腰间，她蓬松的卷发也湿哒哒的贴在两颊，发尾正滴着水珠。在钢琴上游走的双手指尖黑漆漆的，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指滴在了钢琴上。渐渐的，谈楚觉得在耳边的钢琴声都变了味道。
　　原本欢快的音乐此刻却尖锐无比，刺得耳朵生疼。周围的空气黏腻得令人作呕，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舞台上那双玛丽珍鞋依旧很干净，那双脚随着音乐晃动，而后，一滴红色液体滴在了地上，谈楚被那个颜色刺了一下，他顺着液体往上，只见那晃动的脚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裙子在那里随风摆动。
　　谈楚瞳孔紧缩，这时，那舞台上的小孩慢慢回过头来，那原本是眼珠的地方空洞洞的，流下一行血泪来。她嘴巴大张，黑漆漆的牙齿形成了大大的o形，她好似无声的呐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