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殿下，说多错多啊 ...
-
司马辞攥着白珊珊袖摆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白珊珊叹了口气覆上他的手背引人卸力拢到自己掌心里。
他哽咽开口：“所以，不是梦对吗？我真的有出现过，我与母后父王曾见过。”
白珊珊揉了揉他松软的发顶：“嗯，不是梦，起码不是你一个人的梦。”
迎上他亮晶晶的双眼白珊珊这才娓娓道来：“那夜你明明先是好端端的在我们怀里说着话，却在某个瞬间，你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那个农家小院便只剩我与他二人。翌日小羽哥寻了过来，他却好似完全记不得有过你的出现，还有你五味叔，他也一样记不得你。我们发现除了我与你父王，那个世界再无第三人记得你。时至今日我们才知道，原来还有萧静也是记得你的。”
“孩儿是真实的出现过。”司马辞卷翘的睫毛微颤，望向白珊珊的眼眸蒙上一层水光，“我以为那只是我佛堂罚跪的一场惊梦。”
白珊珊道：“如果那是一个梦的话，也是美梦。因为你的出现，那便是我们一家三口共同的美梦。”
“可是，孩儿并没有帮上你们，事件发生没有因为孩儿的出现发生任何改变。”司马辞垂着脑袋泄气道。
白珊珊敛了神情，郑重道：“不是你没有改变的能力，而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改变。”
面对他不解的目光，白珊珊解释道：“那夜你有提过，祸因萧氏起，后来西康来犯，天佑哥也想过换主帅赴甘凉御敌。然而他发现，在那个时间节点，萧肃本身就是主帅不二人选，他驻守甘凉数年，与西康多有交手，由他带兵御敌最为合适不过。”
司马辞满腹疑惑：“可是，您与父王明明知道了他后来会生二心，有心叛国。”
“是。天佑哥与我谈过，我们认为，当时的他有裨利于家国，那个时候的萧肃还是一心为国尽忠的将军，如果我们用尚未发生的罪去惩罚当时的萧将军是不公平的。即便他日后有叛国之心，我们也只能在他生了异心之后再去掣肘他，而不是提前用未来惩罚当下。”
司马辞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望着白珊珊。
白珊珊解释道：“若是明知那是最好的选择而不去做，甘凉百姓无辜，生灵无辜，你父王是天下人的君父，他理应属意苍生。所以他依旧调拨十万铁骑点其为帅，让萧肃驻守边境。”
“所以，您与父王一同做了那场戏.......”司马提及那日。
白珊珊蹲下身去与他平时而语：“君王的抉择非是舍弃一人护苍生，而是明知不可而为之，国君之勇。”
西康虎视眈眈，为遏制其狼子野心，于是十万铁骑数年驻守边境。
后来，帝后二人根据司马辞所言推测时日，对萧肃有所防备。然而他们却发现，哪怕他们从司马辞的穿越窥得天机，但是其实他们并没有办法去改变。此次司马玉龙计算时日提前让赵羽赶赴甘凉，捉拿反贼，然而赵羽途径巴蜀遭遇石泥坍塌，耽误了时日，结果依旧是需要朝堂为他拖延抵达甘凉的时间。
他们试图改变的事就先像将一颗细小的石砾投入平静的湖面，也许那一瞬会激起涟漪，然而终归会被滔滔不绝的水盖过去，湖面最终依旧归于平静。
所有的事情在阴差阳错下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这本来人生无法预料的事情。世上有很多事，即便有机会重新来过来，但是人们也没有办法将其做得更好了。
白珊珊略带嫌弃地用司马辞自己衣袖将他脸上鼻涕眼泪一道抹去：“我们没有办法因为你的出现而作弊，可是没关系啊，即使是在命运阴差阳错之下，我们依旧还是一起度过了那个难关。”
司马辞一把扑进白珊珊怀里，那些未来得及擦干净的鼻涕眼泪全部抹到了白珊珊明黄色宫服上。
白珊珊抬手落在他后脑勺的手滞在半空。
司马玉龙过来的时候，正瞧见小太子搂着他母后抹鼻涕，白珊珊的一张秀丽面容精彩纷呈。他放轻脚步走到司马辞身后，越过那半腰高的孩子将白珊珊垂在身侧的手拢在自己掌心里，倾身抵在她耳边轻声询问：“怎么了？你怎么又把他弄哭了？”
白珊珊没得好气瞪他一眼：“是你弄哭的！”
司马辞听见司马玉龙声音猛地从白珊珊怀里扬起头，皱着一张苦瓜脸眼睛水汪汪的：“父王母后，你们可以再讲一次坚定不移选择孩儿的故事吗？”
白珊珊轻声笑了笑：“是，是我们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你。”
得了满意的答案，司马辞转身就要往司马玉龙怀里钻，眼瞧着他人中挂着晶莹的两条鼻涕，司马玉龙眼疾手快伸长了胳膊抵在他脑门上。
小小人儿被他抵的老远，挥圆了两只短胳膊也够不着他：“父王！你嫌弃孩儿！”
听了他的控诉司马玉龙面不改色转移话题：“咳咳咳......你今天课业做了吗？”
“孩儿今天才解了禁足！”司马辞快被再次气哭了。
司马玉龙倒半分没有欺负小孩的自觉，轻挑眉头落了话：“哦，你父王我适才又为你择了一位大儒为傅，你这会去快去书房拜见一下老师吧，而且从今日起你的功课翻番。学道之余你还应拜你赵叔为师，习武艺，强身健体。还有........”
司马辞瞪大了双眼，实在难以接受：“父王！孩儿可是有做错什么了吗？”
两道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投来，至于他是哪里做错了，须得太子殿下静心回忆了。
伺候在旁的内侍赵新委实心疼太子殿下，赶紧拖了孩子往太子书房走:“殿下，殿下，说多错多，快走吧！”
待司马辞身影消失在眼帘，白珊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转头迎上司马玉龙视线道：“你倒是惯会欺负自己孩子。”
司马玉龙揽着她单薄肩头将人搂入怀中：“我可没欺负他，他倒是给我添了不少堵。”
白珊珊从他怀里扬起头来，眼底藏了笑意：“天佑哥你还记仇呢。”
他的手顺着白珊珊纤细腰身有一搭没一搭按揉，不愿承认：“我可没记得。”见她眼眸亮晶晶的，嘴角噙了浅笑：“好了好了，这几日珊珊你辛苦了，别再为他劳神。”
白珊珊乖顺地伸手环住人腰身贴上去蹭了蹭，眼底里堆积蜜意。
修长的指节被人握在掌心里，司马玉龙将自己手指一根一根插入其间，捏着她手背点了点，那处生出酥麻惹得白珊珊忍不住扭过头瞧他。
“珊珊，对不起。”司马玉龙温柔的一个吻落在她发顶，“那日说出那些话伤了你的心。”
白珊珊环住他腰身的手臂缩紧，深深埋入他怀中：“我们说好的休戚与共。既然那是做戏，我就没往心里去。”
“那日你说，此生一双人是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我想告诉你，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司马玉龙郑重道。
白珊珊眸中浮光潋滟，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季夏的风镀深了枝条上叠翠的翠绿，枝头蝉鸣渐起撕破人间寂静。
京中乞巧节，花灯如昼。
初上的华灯粼粼光景，酒肆勾栏喧嚣热闹。
司马辞落在后面，远远瞧着走在前面的一双登对的璧人，他摇晃着脑袋瓜着实想不通，撅起小嘴问身旁之人：“道理我都懂，但为何是我与您一同来逛这花灯？赵叔您说呢。”
走在司马辞身侧的赵羽挠了挠额头，目光追溯在二人身后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觉得不应该。”
全文完
龙游的故事永远在路上，那我们下个故事再见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