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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造反 ...

  •   褚清月呸得比她还大声,她甚至思索半晌,发出了暴言:“祁湛不会也重生了吧?他不对劲啊。”她眨了眨眼,用袖掩住嘴,轻声嘀咕,“他这么抗拒林迦儿,上辈子……祁湛难道是被林迦儿给药死的?”
      南音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可以说的吗?”
      褚清月和她面面相觑,南音狂拍大腿,小声猜测:“很有可能啊,他那样自私自利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思念我……那肯定是被药死的。”
      “那他这辈子这么反抗都说得通了,”声音轻且快,褚清月攥着南音的手,双眸发光,“天呐,我发现了大秘密。”
      “你好激动哦二嫂。”手被她捏得发红,南音很是迷惑,“比我都激动。”
      收回手,褚清月好似难以启齿般挥了挥袖:“没有,就是我一开始以为他重生这么反抗是因为……”
      目光懵懂,南音不得其解:“因为?”
      嘶了一声,褚清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下去:“是因为……对你有情呢。我想不通这回事好久了。”
      “……”南音头摇得像是快要把头甩出去,“绝无此种可能。”
      如今总算想通了这件事,又和南音一起分享了大秘密,褚清月也是松了一口气。
      待分开的时候她还攥着南音的手微微蹙眉细细嘱咐:“音音,你近日还是少出门,现下京中大变,我怕那俩人闹事,心里总不安稳。”
      微微含笑,心头涌上淡淡的暖意,南音颔首应下:“我只等着看笑话便是,如今我已订了亲,这浑水总是牵扯不到我的。”她拉出她那未婚夫君来安抚自家未来二嫂。
      想起处处都再安稳妥帖不过的太子殿下,褚清月眉头微松,笑出来:“也是,你已是未来的太子妃了,只在家中绣绣嫁衣便是了。”
      说到后半句她眉眼含了些揶揄,南音难得羞恼地红了脸:“你也在家绣嫁衣罢,等我……便是你和我二哥的婚事了。”
      趁着她又羞又气双颊生晕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南音飞速上了马车,跑得没了影。

      后来的日子虽然过得平缓又安稳,只是待南音婚期前一天,果然如褚清月所说,祁三皇子还是闹出了事。
      那日南音正在家中绣嫁衣的最后一针,总是心神不宁,不小心被针刺破了手指。
      她捏着手指,注视嫁衣出了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慌得很。
      耐着性子,她又把太子殿下近些日子给她写的信笺翻出来一页页看,试图从他的字里行间寻找一分安定,努力平复心神。
      没多久就有太子府的守卫来给南音报信,说是宫中现下大乱,三皇子反了,将军与太子已领兵去了皇宫清君侧,太子命他来保护太子妃娘娘。
      心下大骇,南音手里的信掉了一地,慌忙捡了起来,又与他对了暗号,确认了身份,才命他去报信给褚清月。
      赶紧收拾完东西,南音带着家中较为重要的账簿信件符文,领着接到消息被送过来的褚清月,一路进了太子殿下做宋大公子时在家中时的院子。
      解开重重机关,她推开书房柜子的密道,带着自家准二嫂连同守卫一同躲了进去。
      这是太子殿下早就与她说过的。
      家中有个密室,里面有他定期派暗卫更换的物资水源,若遇险,可带上重要物品与亲信躲进去,等他脱困后前来救援。
      不管是前世今生,南音向来都是极为相信他的。
      现下京中大乱,她一介小小女子,也只能稳下心神与褚清月一同躲在这密室之中等待他的消息。
      总之食水充足,只要她不被突如其来的消息乱了阵脚擅自出去,一切都有转机。
      眉尖微蹙,南音咬着牙,手里攥着祁南烛送自己的匕首,呼吸急促却坚定。
      这一次,她不会给他拖后腿,更不会给祁湛用她这软肋胁迫他的机会,她与他早就有了十足的默契与信任。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外面经过了多少的乱像,南音和褚清月躲在这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从安静到嘈杂再到安静,只是默默握着对方的手,肩并着肩静静等待。
      上辈子其实没有祁湛谋反这件事,三皇子那一世有了南音和父兄的帮助,私下又得了文官的支持,虽小有波折,但是还算是一路顺顺当当地当上了皇帝。
      这辈子多了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太子殿下这个变数,祁湛又像是吃错了药似的颓废叛逆,甚至闹出言官清流中林家的林氏嫡女悬梁此等大事,已是大失圣心。
      赶在她婚期之前闹出谋反之事,也不知他手里有什么底牌,有这般的底气。
      或者是狗急跳墙,是在怕南音与太子殿下成婚后,有威远将军府加持,他再无胜算,所以赶在这前面闹事?
      不对,就算她不与祁南烛成婚,他也是从威远将军府出去的。
      哪怕后来南烛哥哥成了太子,她父亲也从未为避嫌疏远过对方,一直待他亲厚,再加上圣上的赐婚,威远将军府同太子绑在一条船上,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又为何要在此时造反呢?
      百思不得其解,南音的心中乱成一团麻,只有褚清月紧紧攥着她的手,能给她带来一点力量。
      是了,正如褚清月所说,这辈子整个故事都已大变,祁湛造反能成事的几率极低,她只要耐心等待父兄与太子殿下的消息便可。
      一等便是整整一个白天与黑夜,密室里有夜明珠,光芒柔和又微弱,门又被她关得严实,几乎无法辨别时光的流逝。
      在发现周围的人全都支撑不住各自睡去之时,南音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
      可谓是度日如年,被褚清月劝着也稍稍闭目休息了片刻后,她还是精神极度紧张地醒了神。
      明知他在外此刻可能是惊心动魄也可能是生死攸关,她又如何能安心歇息呢。
      她刚睁开眼,对上的是褚清月同样没有半分睡意的眼眸,南音知道她一样担心着外面的状况,一样无法安枕。
      此番重生,虽已有了太多变数,但哪怕祁湛谋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她们到底都是亲眼见着他登上过帝位的,焉能不惧。
      因为等待的时间过久,南音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如果这位三皇子一直以来的颓废都是装的呢?上辈子那么无情那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如果他还是那样一个祁湛,他又如何会容忍大哥安安稳稳当那名正言顺的储君,怕是私下其实早就与各方联系好,准备在太子大婚前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越想越乱,她嘴唇咬得几乎要滴血,一束光却在此刻照射了进来。
      密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听闻动静的那刻,南音当即刷地站起身,顺手从旁边抽出一柄长剑,做好准备迎接敌军。旁边的护卫都是太子府里的精兵,此刻也都极快做出了反应,纷纷拿上武器兵刃,挡在她与褚清月面前,围成防御阵式。
      千钧一发之际,幸好,进来的是风尘仆仆银甲染血却依然风华无双的太子殿下,他领了一队人马,比其他人走得都要快一截。
      眉头紧蹙,太子殿下脚步很急,表情也是凝重,却在瞧见南音时终于眉目微松。
      他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没有像上辈子那般一去不回。
      四目相对之时,南音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无法分出心神去看一眼他身后同样一身铁甲的二哥,也看不清旁人,心中一瞬间涌出的复杂心绪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只是泪水顷刻间便模糊了视线。
      三步并两步赶到近前,祁南烛带着一身血腥气拥她入怀那一刻,南音终于痛哭失声。
      而皇三子祁湛,因谋反,被太子与威远将军斩于乾清宫殿前。
      非常可笑的一点是,上辈子,南音也是在这里被他杖杀。
      这又算是什么呢。
      等南音再次入宫时,乾清宫石阶上的血迹早就被清洗干净,丝毫看不出那日血溅青石之时有多么惊心动魄。
      正如上辈子她在这里没了命,民间还道她与祁湛伉俪情深。
      什么都留不下痕迹。
      南音默默了良久,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上辈子的自己。

      三皇子造反得突然,扫尾也花费了一段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时,已是春日时分。
      许是近日春景甚好,褚清月与太子殿下又先后带着南音去看了几回花,游了几次园,她心头的郁气才消散了几分,日子逐渐过得安宁又惬意。
      因着先前之事,南音与太子殿下的婚期改在了夏季时分。
      大婚前一月,闲来无事她想着既不日要成婚,东西自然是要搬去太子府的,便突发奇想,开始收拾起了她的私库。
      收收捡捡,却在落了灰的箱子底拣出了一条似曾相识的鞭子,手感甚是熟悉。
      南音握在手上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份熟悉从何而来,因着上辈子的习惯,指尖下意识细细从握把处盘了一遍,却不经意间按到一处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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