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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妨直言 ...

  •   宋拾染早已经在路上了,他不知道陈蜻蜓在哪里,但是下意识还是开车往学校的方向去。

      听到陈蜻蜓的话,宋拾染知道自己没猜错,他说:“我现在叫救护车,要挂断电话一会儿,蜻蜓你坚持住,不要害怕,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你们学校。”

      陈蜻蜓闭了闭眼,忍疼低声说了好。

      等待的时间在疼痛中显得漫长,陈蜻蜓晕眩的厉害因此不敢睁开眼睛,她紧闭双眼,听着不远处学长的哼唧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转移额头和腰椎的痛楚,陈蜻蜓将注意力放在学长暴躁不安的原因上。

      显然,孔皙的判断是错的,学长会呕吐并不是因为吃多了,而是病了。
      孔皙没有发现学长的异常,是不是能说明学长的病属于牲畜急性病,发病时间迅速,病前症状不明显?

      会是什么病呢?有传染性吗?传染速度快吗?对肉质有影响吗?会致死吗?如果是大型养殖场的话应该要怎么处理这种急性发作的病呢?

      陈蜻蜓胡乱的想着,疼痛减轻了一些,她试着重新撑起身体,总算能勉强站起来了。

      陈蜻蜓踉跄的扶着墙移动到门边,抬手握住门把,忍着疼痛缓缓压下门把,将门拉开。

      门开的时候,她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门外的走廊里同时传来手机拨打电话的声音。

      陈蜻蜓顺着声音侧头,看见宋拾染在原地站了几秒,发现她以后便大步朝她跑过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男人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蜻蜓抿了下唇,低声说:“养殖的牲畜可能病了,攻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宋拾染眉宇紧皱,说:“额头磕红了。”

      陈蜻蜓脸色苍白,但已经冷静下来,说:“撞了一下。”
      她下意识用指尖碰碰额角,说:“应该问题不大,不用去医院了。”

      宋拾染没反驳她,而是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医生,年轻的急救医生明白他的意思,靠近过来观察着陈蜻蜓额头的伤势,说:“看红肿的状态应该是撞的不轻,你有恶心想呕吐,眩晕,耳鸣的症状吗?”

      陈蜻蜓说有。

      医生说:“可能有脑震荡的风险,建议到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看看脑部有没有淤血。”

      陈蜻蜓有些犹豫,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到医院去。

      宋拾染说:“救护车已经在楼下了,检查完我送你回来,很快的。”

      陈蜻蜓有点后悔告诉宋拾染这件事,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她怕学长再攻击她,所以才想正在通话中的宋拾染发去了求助,不然最好的解决办法应该是给孔皙打电话,让他回来来看看学长是什么病,自己也不用浪费时间到医院检查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陈蜻蜓只好答应,反手将猪舍的门关上,扶着墙跟医生他们走,刚走了两步,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地面和天花板猛地翻转,画面疾驰凌乱,陈蜻蜓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失去作用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摔倒了还是仍旧站在原地。

      当她闭上眼睛抵抗住汹涌来袭的晕眩以后,她才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抱了起来。

      抱她的人手臂很稳,丝绸质地的袖子和她后颈的肌肤碰触,有微凉细滑的触感——所以抱她的人不会是穿绵质白袍的医生。

      陈蜻蜓微微侧头就能嗅到宋拾染身上很私人隐秘的男士香水气味,优雅而沉稳,是很好闻的味道,令陈蜻蜓的恶心减轻了一些,她模糊的感觉到某种久埋心底的情绪正蠢蠢欲动,仿佛童年时期才曾经有过。

      陈蜻蜓试图抽丝剥茧分析自己的情绪,但由于大脑有些罢工,令她的思考变得迟钝和简单,当救护车响起刺耳的鸣笛声时,陈蜻蜓闭着眼呆呆的想,她被宋拾染抱了一下就回忆起童年,当她见老爸的时候也喜欢回忆童年,所以说......其实她虽然觉得叶妃雯的推论夸张,但内心早就把宋拾染当成了爸爸?

      救护车在路上奔驰,陈蜻蜓在惊诧中精疲力尽的睡着了。

      家庭聚会,叶妃雯正和爸爸妈妈讨论LV今年的新款包包,就看见爸爸忽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叶妃雯小声说:“吃饭的时候不工作还是他定的规矩呢。”

      叶妈妈说:“等他回来批评他。”

      叶妃雯说:“严厉的批评才行。”

      叶爸爸很快就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却有几分古怪,他按了手机通话界面上的静音,疑惑的说:“雯雯,宋先生找你,问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告诉他我们在一起,所以他要求和你通话。雯雯,你不是告诉我宋拾染只是请你和同学喝了咖啡吗?”

      叶妃雯说对啊,伸手拿走爸爸手里的电话,说:“问问他有什么事就知道了。”

      叶妃雯接了电话,听了几句以后脸色微变,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宋叔叔,我现在就去医院。”

      挂断电话,叶妃雯对眼巴巴等着她的爸爸说:“是我室友在学校出事了,现在被送到医院了,爸,你快点叫人开车送我去中心医院,妈妈,剩下的饭我就不吃了啊。”

      叶妃雯急匆匆的换鞋,收拾手机和外套,立刻就要出门。

      叶爸爸说:“你同学和宋拾染怎么......”

      “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了,快点啊爸爸。”

      叶爸爸说:“好好,我开车送你,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宋拾染。”

      叶妃雯听出来爸爸的意图,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但顾不上吐槽什么,和爸爸一起快步走到车库去开车了。

      医生给陈蜻蜓拍了CT,根据检查结果定性为轻微脑震荡,额头的红肿开了化瘀的药膏,反而是她腰上撞出来的伤要重一点,属软组织损伤,医生开了吞服的药,建议她在医院住一晚上,观察一下情况再走。

      宋拾染让方才到达医院的蔡斯文去安排一间VIP病房给陈蜻蜓。

      蔡斯文安排好了病房,出去给两个人买午饭,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陈蜻蜓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手机放在耳边正在打电话。

      宋拾染取了药和水进来,听见陈蜻蜓语气理智冷静的说:“不用看望我,我已经没事了,先检查学长是什么病吧。教授已经过去了?行吧,你自己考虑怎么解释。还有今天是周日,学校里的人少,应该看见的人不多,你挨完教授的教训去网上看一下,如果有发帖的帮我删一下,猪不想长壮我也不想出名,嗯,就这样吧,没事了,再见。”

      宋拾染将水杯放到床头,杯底碰触桌子发出轻微声响,陈蜻蜓睁开眼睛,和站在床边的男人对上视线。

      她的眼底没有一丝虚弱茫然,冷静清澈的就像雪上脚下的湖泊,永远无风无浪。

      “同学吗?”宋拾染随意的问,拉过凳子坐下来,将吞服的药片递过去,“化瘀的药。”

      陈蜻蜓接住药说了谢谢,宋拾染把水递了上去。

      陈蜻蜓一仰头就将一把药一口气吞了下去,然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

      宋拾染面带笑容注视着她,她总是这样,神情风轻云淡,举手投足之间洒脱不羁,永远保持理智和思考,绝不胆怯和羞涩。

      陈蜻蜓吃了药,说:“今天很感谢您,我已经没事了,您可以去忙工作了。”

      宋拾染说:“不急。”

      陈蜻蜓不能用完就丢,显得她无情无义似的,于是点点头,说:“好,还是谢谢您。”

      宋拾染温和的说:“不用客气。”

      陈蜻蜓冷静说:“要客气的,算上这一次您已经帮我两次了。”

      宋拾染眉眼英挺,脸上带笑说:“我愿意的。”

      陈蜻蜓靠在床头,双手放在被子上,眼神只有大学生的清澈,没有大学生的愚蠢,她格外清醒,不为宋拾染的俊美动摇也不被蛊惑,说:“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

      宋拾染注视着她,笑容渐消,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已经提过我的条件了。”

      陈蜻蜓抿了下唇,说:“您的条件与付出有巨大的不对等性,我无法理解。如果可以,您不妨可以直言想要什么。”

      宋拾染:“......”

      宋拾染既欣赏她的理智清醒,又因为她的理智清醒感到懊恼,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二十出头,就不能和他聊点毫无营养的内容吗,比如新出的包、新上的电影,学校里的八卦也好。

      宋拾染想要什么?想要陈蜻蜓可以吗?

      宋拾染俊脸微红,哪敢说实话。

      宋拾染高深莫测的说:“说的太清楚就没有意思了,你这么聪明,可以猜猜我到底想要什么。”

      陈蜻蜓又想起叶妃雯的推理结果,顿了顿,说:“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决定的。”
      要给她当爸爸还需要她亲爹同意才行。

      宋拾染听了这句颇有同感,要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他早就把陈蜻蜓带回家里当太太了。
      宋拾染说:“的确如此,所以我们还是水到渠成,按之前的约定慢慢来吧。”

      绕了一大圈,说了这么多,结果说了也是白说,她想要的答案还是没有得到,陈蜻蜓没能套出宋拾染的话,心底有几分挫败感,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毕竟宋拾染是商海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价过亿的大佬,而自己只不过是连社会都没踏进去的愚蠢大学生。

      陈蜻蜓点点头,沉默下来。

      宋拾染努力寻找话题,“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吗?”

      陈蜻蜓说:“先不打吧。”
      她又没什么事,不想让爸爸担心。

      宋拾染:“......嗯。”

      宋拾染再次努力寻找话题。

      病房门响了一下,接着叶妃雯一股风似的旋进了病房里,一下子扑到陈蜻蜓的病床上,呜呜的说:“孔皙那个混账害你被猪拱了?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去拽陈蜻蜓的衣服,陈蜻蜓这会儿才显出一些尴尬,推了推她的手。

      叶爸爸跟着进去,看见宋拾染,眼里亮了一下,说:“宋董,真是麻烦您了,小孩的事还让您跑一趟。”

      宋拾染说不会,扭头对陈蜻蜓说:“饭马上就到,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朝叶爸爸点头致意,说:“我们出去聊,不打扰病人休息了。”

      叶爸爸随口嘱托一两句女儿,然后就跟着宋拾染离开了病房。

      “伤到没?”

      陈蜻蜓叹气说:“头磕了一下,腰也被撞了一下。”
      她在宋拾染面前故作无畏,其实还是有点心悸的,如果学长不停止对她进行攻击,那么她就不可能仅仅是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孔皙的猪得狂犬病了?”

      陈蜻蜓说:“不是,刚刚和孔皙通过电话了,是急性肠炎,学长不舒服所以才会暴躁。”

      叶妃雯说:“总之他的猪都是他的错。”

      陈蜻蜓说:“嗯,没毛病。”

      叶妃雯又吐槽了几句孔皙,突然想到什么,眼睛朝门的方向瞥了瞥,说:“宋叔叔送你来医院的?他怎么知道你被猪拱了?”

      陈蜻蜓:“......”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这样的描述听起来真的有点古怪。

      陈蜻蜓简述了宋拾染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叶妃雯听了以后说:“幸好宋叔叔当时联系你了。”

      过了一会儿,蔡斯文送来了豪力大酒店做的饭菜,用精致的盒子装着,非常丰盛,大概有十二三种菜式。

      宋拾染没再进来,由蔡斯文转达告辞之意。
      蔡斯文说:“陈小姐慢用,宋先生就先离开了,医院里的一切事宜已经处理好了,陈小姐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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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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