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柄剑》李三笑

8、如果我去吃自助

　　“□□号？”我明显地看到了公子脑袋偏转了一个小角度，呆愣了那么两秒钟，然后他的神情比较诡异——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表情既好笑又无奈。

　　然后我耳边传来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侍剑啊侍剑，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学无术呢？”

　　我挠耳朵，好像说错话了？不过我还真的算是不学无术，混了千儿八百年还没有有的少年人聪明。以前我也曾经为此苦恼过，可是公子的老爹，也就是那个大学教授在彻底分析了我的情况后，对其进行了深刻的剖析，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即使我的存在再怎么逆天，也是要顺应自然界规律的，我若是努力学习，智商再高上那么一点点的话，又拥有漫长得看不着边际的岁月，岂非变成了一个大大的BUG？

　　而后他长吁短叹地感叹了一番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才能把我生成这般性格。并且用了‘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句话来安慰我，而我则一边啃着蜜汁猪蹄一边胡乱点头应付。我的想法是：公子有吃的我就吃，有喝的我就喝，没有也无所谓，反正饿不死我。我干嘛费自己脑子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此刻我自然不能对公子这么说，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这样才能更加衬托出公子的英明神武啊！”

　　我很明显地看到了公子哽了一下，然后他默默转头，问林朗：“你IQ是多少？”

　　这回轮到林朗愣了，他托了托眼镜，很淡定地说：“没测过，不知道。”

　　我对于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怎么能不知道呢？我看着就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居然会抬头对着我的方向说谢谢，那不就是明显猜到了我的存在了吗？

　　然后林朗的反应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他笑了笑，风轻云淡：“这话……不是你想问的吧？”

　　我无声无息地在横梁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好小子！公子，我相信你的智商！千万别比下去了，说句有气势一点的话，压倒他！我在心里开始呐喊，并且开始疯狂地奏乐，音乐是当年我随那位剑客公子混入军队时候的军歌：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嘹亮的军歌下，公子不负我所望地对着林朗笑了笑，那一笑特别……怎么说呢，让我全身渗得慌、歌声立停。公子反问：“你想知道？”

　　林朗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点了点头。

　　南唐和老歪坐不住了：“喂，我说你们俩在这不阴不阳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呀？怎么我们一句都听不懂？打什么哑谜啊？”

　　公子笑了笑，摊开了毯子道：“听不懂？好好学几年语文再来。”

　　南唐和老歪面面相觑，然后发现对方眼中全是迷茫，双双抬眼看向林朗，林朗摊了摊手，耸耸肩：“快睡，一会儿教官来查房了，明天还有训练呢。”

　　宿舍里很快静了下来，我的心情却颇为不平静。这边厢，公子开始问话了：“侍剑？”

　　我‘嗯？’了一声：“怎么了？公子？”

　　“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个……是叛逆期到了？不是说叛逆期到了的话信心会极度膨胀吗？怎么会没信心了？不行，一定不能让公子有这种情绪。于是我果断摇头：“公子英明神武！”

　　公子的声音有些低落：“侍剑，以前有没有人发现过你的存在？”

　　哦，我明白了，症结原来在这里，林朗今天可能发现我了，所以公子觉得自己没本事？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自然有了。

　　“咦？”

　　“最开始的时候，我记得我根本就没有藏起来过，那时候意识还是懵懵懂懂的，整天跟着公子们到处跑，什么都不明白，所以当时周围的人都认识我的。只是我的相貌一直都没能发生变化，日复日年复年，对公子造成了很多的困扰，所以等到后来意识开始慢慢清明的时候，公子们开始注意到了我自身的特质，我天生的力气就大，脚力也快，若是真正隐匿起来，连那些武林高手也听不到我的一呼一吸声音，所以慢慢地，我就开始在暗中陪着公子了。”

　　“原来如此……”

　　“不过每一任公子都是不同的性格，我也不总是藏匿起来了。我记得，曾经有一任公子是个赌鬼！”我开始慢慢回忆起那模糊而遥远的时光，褪了色的画面总是看不清晰，像是被水浸过一样，只能看清楚晕染开来的色彩，我回忆起那段好笑的时光，慢慢道“自从他老爹死了之后，他就让我现身出来，带着我将曾经输过的赌坊一一走遍，把以前输过的东西都赢了回来，也幸亏我，否则他早就被赌坊里的打手打死了!”

　　公子诧异了：“侍剑，你会出老千？”

　　我得意了：“怎么不会？我的听力可是一流的！自然能够听清楚骰子的大小了。”

　　公子沉思：“以后没钱了带你去澳门转一圈？”

　　完了，我连忙劝阻道：“公子啊，我只会听最简单的大小啊！而且，现在的科学技术太发达了，你看了赌王吗？那些花样百出的出千手段我可是连边都摸不着。再说，他们有枪啊，我还没试过对枪是什么反应呢？哦，对了，不仅有枪，还有什么大炮啊，火箭啊，航空母舰啊……”我开始语无伦次了，天晓得，公子如果真得带着我去了澳门出老千，凭着我的智商和公子的实力，我还不得被人解剖了！

　　然后我听到了公子语气中的笑意：“好了好了，不去不去。我自有分寸，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我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呢？”

　　我心中纳闷，什么然后啊？然后怎么了？

　　似乎知道我没搞明白，公子继续问道：“我是说，然后呢？你在外面走没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只不过过了四五六七年就必须隐匿起来不让别人怀疑容貌罢了。至多……至多过个二十年再出来，说是自己儿子了。”我开始讪笑。

　　“好主意！”

　　“什么主意？”

　　公子笑：“一起你不是当我舅舅吗？这回可真的算我表哥了……”

　　“不是吧，公子？这样挺好的……我不想见人啊。”我是真的懒得应付别人，这也是我自愿隐匿的一个很大因素，其实我更加喜欢躲在一旁偷偷看戏的感觉，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喜欢演戏啊。上一个教授公子曾经对我这种行为评价了两个字‘闷骚’，我坚决否认掉了！

　　那天的事情林朗没有再提起来，依旧恢复了他书呆形象，白天军训，晚上继续挑灯夜读。公子也没有说起这件事，总而言之，这个宿舍四人这段时间在外的表现是中规中矩的。除了一点比较令人生疑之外——那就是四个人小鸡一般的食量。

　　他们四人其实也很无奈，有了好东西谁还愿意吃那等只能看出颜色来的食物？开始的时候四人还试图把馒头之类的带到宿舍里去偷偷处理掉，假装吃过的样子，可是才出食堂大门就被拦了回来进行了好一通的说教。由此可以得知，那天公子能够把那么一大袋馒头带回来给我吃，纯粹是我走了狗屎运！可是，我真的不想走那种狗屎运啊……好难吃！

　　真得很难吃，我发誓：宁可饿着自己也不想吃那种馒头了，于是我把这个誓言贯彻到底了！虽然说去食堂顺几个包子馒头十分方便，可是我还是坚决抵制。公子的零食不多，要是让我去吃的话我一口气能够全部干掉！众位别忘了我那以桶来计算的食量。于是我只好忍住内心的挣扎偶尔去南唐那里捞上几包小零食解解馋。

　　天天掰着手指头算自己零食的南唐郁闷了，已经好几天发生这种事情了，他高声怒吼：“谁？谁吃了我的辣媳妇？”

　　老歪嗤笑：“知道的是说你的辣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你媳妇呢？”

　　南唐不淡定了：“别转移话题，我的辣媳妇谁吃掉了？”

　　老歪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可能谁顺手吃了你一包？这么激动干嘛？”

　　南唐悲催：“再辣也比没得好啊，哥们儿你们谁吃了给我吐出来……”

　　老歪摊手：“不是我。”

　　林朗若有所思地推眼镜：“也不是我。”

　　众人眼光齐齐转向公子，公子咯吱咯吱地吃着他的小宝栗子，他左右手拍了拍，将栗子皮收拢在了一个小塑料袋里：“你们，今天的垃圾都拿来，一会儿一块儿去处理掉。”

　　这些栗子皮包装袋饼干盒什么的去向一直都是公子聚拢，我负责处理掉的。这也是公子懒得为他们解释的一个谜团之一，我看得出来，在经过那一夜的谈话之后公子似乎不打算向他们隐瞒我的存在。既然公子愿意，我无所谓，天塌下来有公子顶着，我怕啥？

　　众人忙屁颠屁颠地把早就藏好的包装纸等垃圾从枕头下被单中掏了出来，讨好地笑笑送到了公子的小塑料袋里。公子一边慢悠悠地给塑料袋打了一个死结一边以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对南唐道：“我吃的。”

　　我清楚地看到了南唐脑袋上的青筋，以及他因为深呼吸而高低起伏的胸膛：“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

　　林朗继续推眼镜。我心底觉得有趣：你那眼镜根本一点都没滑下来，推什么推啊？

　　公子闲闲道：“你不是更不喜欢吃辣吗？”

　　随即，他话锋一转：“今天我去购物。”

　　暂停三秒，一片欢呼！

　　林朗飞快拿笔写清单：“我想想啊，这次带什么书呢，《巴菲特的投资选股策略》《时间玫瑰》《围炉夜话》《三藏十二部》……要不，再带一部《二十四史》？”

　　南唐开始翻钱包，几包辣媳妇算什么?他掏出了几张老人头，又收了回去:“银行卡，给。”

　　老歪也开始写清单:“要吃些什么呢？既能填饱肚子又要好吃，还要不能坏，对了，今天可不可以带个西瓜回来啊……”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众人，思考着公子刚才的话，他要去购物？不是我去吗？有问题就问是我的习惯，于是我开始准备传音了，不过已经有人抢先了。

　　林朗写着写着忽然抬眼诧异地看着公子：“你去？”

　　公子点头。

　　这会儿南唐和老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你亲自去？”

　　在我殷切地注视下，公子点头。

　　“晚上不能够出去啊？你怎么出去？”

　　公子拱手：“这个就是要你们帮忙掩饰一下了，我明早之前会回来的。”

　　我坐不住了,开始传音：“公子？你真的去啊？”

　　公子微笑：“是的。”他顿了三秒，继续道：“带你去吃自助！”

　　吃自助?

　　我简直想要欢呼，实在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