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遇黄路公子庆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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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一。
周一对一个学生来说，意味着要上课。
而公子，不巧正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大学生。
我飞速奔赴几十里远的开封灌汤包店买下一袋公子最喜欢的灌汤包给公子做早餐，想了想，为了今天的午餐考虑，早餐也必定不能大准备了，还不如大家都吃外卖算了，留下小平头一心一意地给公子做午餐。联想到自己的肚量，我豪爽地一挥手：“把你们这儿熟了的灌汤包都给我打包，我要带走。”
服务员张大嘴结结巴巴：“先生，我们刚开张，剩下的灌汤包很多……”
后面排队的人开始抗议了：“哎，你什么意思啊？能吃那么多吗？我们也是很早就来排队的！”
“就是，哪有全买走的？”
“他买那么多干嘛？”
“拎得动吗？”
……
我才觉得有点儿不妥，思考了一会儿，看了看后面的人数：“呐，留下他们的份数，其他的都给我带走总可以吧？放心，我能拎动。”
笑话，要是几袋包子都拎不动，我还不如跳进火里从头锻炼去，白活着丢人现眼了，幸亏今早带够了钱。
服务员自然是觉得可以的，她们笑意满面地飞快把剩下的包子都打包好，还特热情地打探我为什么买这么多。
我百无聊赖地等着，晃了晃脑袋，随口回答者热情的服务员们口中不停的疑问，眼神望向公路的不远处。
有熟悉的气息，我的小剑？
我皱了皱眉头，满意地拎着一大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往回走，晨光正好。公子应该还没起来吧，我悠悠然地快速前进。
这气息是南唐么？他这么早怎么会来这儿？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蹲马步吗？
空旷的路面上，一辆看起来很低调的大卡车疾驰而过。我凝神看过去，司机穿着很普通的蓝色工作服，三四十岁，坐得笔直，眼神很亮，甚至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似的朝我这边望了一眼。
我收回了目光，装作路人继续晃荡着包子前进，阿弥托福，希望这热腾腾蒸汽的不会惹人眼。
我想我猜到这辆车的性质了。车厢内有起码十个人的呼吸声，如果不出所料，带着小剑的那个人不是南唐，而是公子军训时候的那个包子脸教官——那个名叫黄路的被我捉弄的军人。这一车内应该全部是军人了，而且是全副武装的。我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
看他们这样，是要去哪儿出什么任务吗？
不过，干我何事？看着大卡车突突冒烟的背影，我淡定地继续往前走，回家，公子还在等我的早餐呢。
只是，我没有想到，就在不久后，我将会再次见到这个我以为是路人甲的黄路。
公子笑眯眯地啃完包子，并且朝我口里塞了一个，“谢谢侍剑，很好吃。”
我开心地将整理好的书包递了过去：“公子喜欢就好，我以后还去买。”
公子摇了摇头，朝着隔壁房间努努嘴：“让杨延飞去，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白吃饭吧？”
公子啊……人家在这里是出了饭钱的。不过多剥削他们一点总是没错的，我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决定一会儿就去通知他们。
我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试探：“公子啊，你……吃饱了吗？”说完这句话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我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啊。
公子拿起纸巾擦了擦，满足地：“吃饱了。”顺口问道，“你呢？”
我同样很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吃饱了。”天地良心，这可是大实话。
我斜眼觑见公子接过书包正要走，又问：“公子，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呀？”
“随便。”
“你喜欢的那个口水鸡怎么样”
“都行。”
“北京烤鸭你好像不是很喜欢？”
“无所谓。”
“上次那个水晶蹄髈公子你还说很赞呢！”
“随你。”
呜呜呜，公子，不带这样的啊！我满含热泪看着公子远去的背影心中哀怨，这可如何是好，算了，让小平头每样多做一点吧，唔，一会儿和他说，做得好了今天给他加工资。
南唐临走前被我秘密拖到角落里敲打一番，内如不外乎如是：
“注意公子有喜欢的就买，懂否？”
“懂了。”
“有谁惹得公子不愉快就揍，懂否？”
“懂了。”
“有什么想看的想干的都要尽量满足！”
“哦。”
“太阳如果大了，别让公子晒着了。”
“……”
……
南唐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把他当作我女朋友供着就成，是吧师父？”
我呆了一下，狠狠地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好小子，竟然敢觊觎我的男人了!
南唐抱着脑袋含冤而去。
家里整个上午都充斥着小平头做菜‘乒乒乓乓’的菜刀亲吻案板的声音。杨延飞也被我支使着布置屋子，当然，最后是他支使管家老杨叔，老杨叔也不负众望地打了个电话。于是屋内又充斥了一堆神通广大的陌生人。
卧室内。我反锁了门，抱出了那个等人大小的公子木雕，终于在公子生辰之前完成了啊。乌黑的碎发，坚毅的眉峰，不是很挺但是笔直的鼻子，总是含笑看着我的眼睛。我摸了摸它的脸蛋，公子已经完完全全长大了，前几天公子还买了个剃须刀来着，让我‘美髭髯’的审美观得到了小小的冲击，失落了好一阵子。
这个木雕，不仅仅是个礼物呢，我暗暗想。或许，寿数差别的解决办法还要靠它来实现。只是，不知道我以前听到的那个方法有没有错，或者，公子真的能够拿到那一本神奇的书。
快到中午放学时间了吧？正好下午没课，我放下木雕，走进了厨房，看着满目菜色，鼓励地对小平点点头：“做得很好，给你加半个月工资。”
小平头‘哎’了一声，菜铲舞得更加努力了。“死剑先生，内来这儿做砸？”
我捞起袖子开始洗手：“别叫我先生，我又不是西席，自己尚且不学无术，哪里当得起先生啊。”
“什么西……西西？”
洗完手擦干，我对这个比我更不学无术的人摇摇头：“反正别叫我先生，直接叫侍剑就成了，我来给公子做一碗长寿面。”
长寿面，这可是我的拿手玩意儿。
多少年来，我就是靠这单调的一碗长寿面拉近了无数位公子对我的情谊。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男人和女人一样，平时没事，只要在生辰这天哄好了就成。平日里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一天一定得送上一碗爱心长寿面。
往面里加水，加盐，我开始和面，一边和面一边念叨“面长即脸长，脸长人中长，人中达一寸，寿数百岁长。”
把揉好的面团儿搓成长条涂上香油。拦住想要帮忙的小平，我将锅里的水烧开，从面卷的一端开始揪拉成形，边拉边投入锅内，煮熟之后捞出来。
滚烫的骨头汤里加了盐、胡椒粉、葱姜蒜、等十来种调料，再加上鸡蛋、肉丝、青菜、香菇、榨菜等等十多种。
我闻了闻香味，吞了吞口水，果然，任意一件事情即使每年只做一次，做个千儿八百年的，也必定会做的极好了。
小平头眼馋地盯着流口水：“死剑啊……”
你才死剑！不，死人。
我故意寒气森森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小平头脚一软，这才得意地端着做好的面条走了出去。哼，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悄悄窥视的杨延飞和老杨叔主仆俩，今天谁都甭想从我这儿尝上一口！
一切就绪。
洋式的大蛋糕已经摆好了，我的长寿面也上了桌。小平带有庄稼人特色的朴实无华份大量足的鸡鸭鱼肉以及各类蔬菜瓜果也摆好，由杨延飞友情赞助的各类汤羹甜点散发诱人的香气。
在杨延飞的怂恿下，我犹犹豫豫地买了一大束玫瑰红，九十九朵。杨延飞解释：天长地久。
我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傻逼男主，以及被我耻笑了许久的发生在不久前的大学生求爱门事件，不禁……忐忑了。
时间过得很慢。
我一副傻逼男主样抱着一大捧玫瑰在屋内踱来踱去。
电灯被拉黑，窗帘也合上了，不知道杨延飞做了什么，反正屋内是一副典型的烛光晚餐的样子。杨延飞上了红酒，我拿二锅头替换掉了。
莫扎特被我换成了梁祝，又觉得有些凄婉不吉利，想了想，换成了女驸马。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天，却仿佛因为是公子的生日而显得与众不同。无论是以前从来都不会想到的玫瑰，还是温柔浪漫的烛光，无论是精美香甜的蛋糕，还是热腾腾香喷喷的长寿面，都似乎在张扬着属于这一天不同的气息。
老杨叔奉上了两份包装好的精美礼物之后，和杨延飞互相挤挤眼，暧昧地笑了笑，一张脸都绽放成了一朵初冬的菊花。他老人家为老不尊地把小平头拖走了，无视小平头挣扎的喊‘干嘛呢内？’
杨延飞遗憾地看了看布置好的家，感叹：“为他人作嫁衣裳。”犹犹豫豫地走了，临走前还加了一句：“珍重。”我严重觉得这声珍重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要多□□就有多□□。
屋子瞬时就变得空荡荡的了，我愕然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迟疑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叫住他们，轻嗅手中的鲜花，心中暖暖的、柔柔地，忽然想笑。
原来，他们很好。
原来，我已经开始关注他们的好。
如果，公子现在叫我去杀掉他们，我还会动手吗？
也许……会吧？只是，可能会伤心吧？毕竟，他们都这么好呢……
可是，我有心了吗？
有心了……
尽管我一直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我发现自己慢慢地成为了一个人，而不是一柄剑。
我开始喜欢吃东西，挑剔衣衫的好坏美丑，开始去关注除了公子之外的其他人，而不是自动把他们都屏蔽掉，我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不错。
我开始留恋这种生活，留恋公子的爱恋，享受他的温情以及每晚温暖的怀抱。这个曾经仰着头一脸天真地叫我侍剑的小小孩童，已经长大了，尽管还没有我高，却执意要抱着我入睡。
我开始不再没心没肺，不再想以后公子去世了，反正我还有下一个公子，知道这样一代又一代，说不定一眨眼间，几百年又是这么过去了。
这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又有什么不同呢？
也许是倦了，也许是累了，跟着不同的人，感觉心仿佛是在流浪，漫无目的地流浪，不知何处是归依。
也许是喜爱上了，他的眉目，他的微笑，他的手掌，他的怀抱。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是多好？
于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慢慢为以后做打算了吧？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寿命是最贵重的东西，而我们，能够成功吗？
想起那尊等人大小的木雕公子，我出神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遇黄路公子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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